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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江湖游医
    附近都是高山,张弛和道玄一路走却一个县镇也没有看到,道玄中箭,血流不止,张弛担心道玄身上的箭伤,心急如焚。道玄安慰道:“张大哥你不要着急,这点小伤当真不碍事。”
    道玄越是如此说,张弛心中越是着急,虽然伤的不重,可要是一直这样没有药物消毒,可不是玩笑:“那怎么行,万一感染了就真麻烦了。”
    “什么是感染?”道玄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
    张弛扶额,他是现代人当然知道这些,可向道玄一言半语也难解释的清,便说:“你听我的,先找郎中,给你启出箭头止血再说,我们有快马,追得上他们。”
    连夜急行也辨不得路径,总之一夜都是在山中寻路,一直行到第二天黎明,张弛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想找官路,却在山中转不出去,正在着急,就看到远处有一老者,竹杖芒鞋,身后还背着一个篓筐,正在山中行走。
    张弛连忙快马赶了过去,口尊一声老丈说道:“烦劳老丈,我兄弟二人在山中不辨路径,请问附近可有镇县?我兄弟受伤想去镇县中找一位郎中。”
    那老者看上去年岁也不甚大,估计仅有五十多岁,拄杖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了大量马上的道玄和眼前的张弛,微笑问道:“是中箭了吧?”
    张弛点头。老者笑道:“老朽便是郎中,既然在这里见到你们,也算有缘,罢了,你们就随我回家,我为他治伤。”
    张弛一听大喜过望,招呼道玄下马,牵着道玄的马匹说道:“山中难行,还请老丈上马,我与我兄弟同骑一匹,也省得一些脚力。”
    张弛本是好意,不过那老者却拒绝了:“马就不骑了,老朽年迈,不会骑马,若要治伤,你们就跟我来吧。”
    说罢老者就当前带路。张弛见状也不好骑马,和道玄牵着马匹紧跟其后。
    吴越之地本来山势不险,不过行到此处,却忽然见附近山势峭壁如削,与吴越之地山水灵秀迥然不同,又转过一个山头,眼前豁然开朗,西望微微高山,俯瞰滔滔江水。张弛没想到这里也有险要之山,问老者说道:“这是什么地界?”
    老者笑答:“西面之山乃是巍巍四明山,脚下之江,乃是姚江,我们所在之山叫做城山,过了前方渡口十余里,就是句章城了,隶属会稽郡地界。”
    句(读“勾”音)章,乃是古时地名,其实就是现在的宁波附近。张弛倒是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会稽郡面积颇大,从会稽郡郡治山阴出发,这一夜了,还没有行出会稽郡的地界。张弛担心道玄伤势,又问道:“老丈可是住在句章城中?”
    老丈似乎看得出来张弛关心道玄伤势,微笑着摇头说道:“老朽住在山下村中,你不用着急,再过片刻就到。”
    果然转下山来,也不过江,就见到江边有一处村落。老丈家就紧贴着江边,外面看去,不过是一处简陋的农舍。
    老丈推门而入,张弛也紧随其后,进入院中才见到院中比外面更加破陋不堪。一看就长时间无人打扫。老丈在院中大喊一声:“大白!”话音落了没过多久,就有一只大白狗从篱笆下钻了过来,一直跑到老者身边。
    老者微笑蹲下抚摸了下大白狗,神情亲昵,然后才回头对张弛道玄二人说道:“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天下穷苦之民无依无靠的不过这四种罢了,我老而无妻、老而无子,就独占了两样。也只有大白与我相依为命。”
    张弛见老者说话有自嘲之意,也不不知说什么好。那老丈又继续说:“我平时常在山中采药,又常为附近村中之人看病,累月不归,大白也只能自己出去寻些吃食,到真是为难了它。”
    大白狗当然听不懂老者说的话,被老者抚摸了片刻才看到张弛道玄二人,立刻呲牙咧嘴一通吠叫。老者大笑:“二位不是我村中之人,大白认生,莫怪莫怪。”
    张弛当然不会和一条狗一般见识,被老者迎入屋中。
    “两位从何处来?”老者有一大没一搭的问道。
    “从山阴来。”
    “山阴可是个大地方。”那老者微笑着说道:“二位远行而来,想来也饿了吧,老朽先为二位做些吃食。”
    其实张弛倒是希望他赶快为道玄和白雪治伤,不过转念又一想,这老丈在山中采药刚刚归来,想必也是腹中饥饿的紧,也不好催促,只能在旁边静待。
    贫穷人家有什么可吃,不过是山中采来的一些野菜煮粥来吃。将野菜捣烂,放在锅中去煮,不过片刻灶中热气蒸腾,老者端来两碗野菜糊糊,送到张弛和道玄身前:“来,二位远行,老朽家中贫寒,也没什么好招待,这两碗野菜粥好赖也能填饱肚子,二位对付吃些吧。”
    张弛在穿越前在城市中,可很难吃到野菜这样的绿色食品,倒是有些好奇,不过刚一入口,就不忍皱眉了。索然无味不说,简直是难以下咽。
    可这个时代的寻常百姓,有不少就是靠这个才能赖以活命。
    老人家好客,张弛也不好博了老者面子,强忍着仿佛喝药一般将野菜粥吃完。这时老者这才过来为道玄看伤,破开道玄的衣服,老者仔细观瞧片刻才说道:“无大碍,我为他启出箭头,再上些药即可。”
    一直见老者将道玄左肩的箭头取出,张弛才松下一口气,问老者说道:“老丈医术高超,未敢请教老丈如何称呼?”
    “老朽姓李,不过是个江湖游医,赤脚郎中,哪敢说医术高超。”老者自谦说道:“现在虽然止住了血,不过被铁器所伤,易得破伤风之症。两位若是不急着赶路,不如先在我这里修养修养,到日落时分,我再为他上一次药,就无后患了。”
    张弛当然感激不尽,想起门外的白雪,说道:“多谢老丈,不过还有我的白马,也受了箭伤,劳烦老丈也给治一治吧。”
    不过张弛刚一说完,老者就满脸不高兴的猛一甩袖,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冷冷说道:“我虽然只是个郎中,不过却只医人,不医牲畜。你另找别人吧。”
    张弛没有料到这一句话老者反映竟然这么大,立时有些尴尬,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刚要说话,却被老者抢先说道:“要么只医人,要么你们现在就走了吧。”
    张弛见老者发怒,想必他一定是见自己让他去医马,觉得轻贱了他的身份,连忙赔礼说道:“老丈不要生气,既然老丈如此说,就只请医人,不医牲畜。”
    张弛虽然爱护白雪,不过老者性格如此,他也不好强求,先治好道玄再说。
    老丈这才又转回了笑脸:“这才像话,二位稍作休息,要预防破伤风,老朽手中还少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倒也常见,后山就有,我这就去采来。”
    张弛见这个老丈的性格倒是有趣,说道:“真是有劳老丈了,不知诊费多少?”
    “不用不用。老朽平素为人看病,向来不收诊费,”老者挥了挥手,叹息说道:“天下乱世,百姓受苦,我也只能为百姓做这些事,聊胜于无吧。”
    说罢老者就推门而出,径去后山采药去了。张弛在屋中感慨,这位老丈为人诊病,竟然分文不取,也难怪他生活的如此落魄,只求为百姓做些事,这样的胸襟,当真可钦可敬。
    ……
    老丈刚出门不久,张弛和道玄在屋中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马嘶人喊,然后马蹄声阵阵,紧接着狗吠声起,仿佛外面来了不少人。
    “死狗!你敢咬我?”一人惨叫一声。
    旋即又听有人闯入院中,一人大声说道:“竟然还有一条大白狗,一会儿炖了开荤。”
    “正是正是,这等恶狗,宰了给道爷好好补补身子。”开始惨叫的那个声音转而谄媚说道。
    开始说话那人又说道:“这里当真就是那些村民口中济世渡人的李神医家?怎么这般落魄。”
    “按那些村民所说的,就是这里了。”另一声音说道。
    开始说话那人显然是看到了停在院中的白雪:“这有一匹马,那是不差了,寻常百姓家谁买得起马。看来这个神医为百姓治病也赚了不少,快将我抬进屋去。”
    张弛听到说话声,连忙迎出来看,却见是四五个汉子,用竹竿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抬着一人,而身后的大门之外,还停着不少人众马匹。
    担架上那人坐起身来,张弛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熟人,竟是守寅道长。不过守寅道长却好像不认得张弛,用手指着张弛,趾高气扬得说道:“你是何人?李神医可是住在此处?”
    张弛没想到守寅道长竟然不认得自己,想当初在健康道场寺,张弛可还曾奚落过他。
    “问你话呢,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一直盯着道爷我看什么?难道道爷我脸上有花儿?”
    张弛这才回过神来:“这儿正是李神医的家,不过现在李神医去后山采药,过会儿才能回来。你若是治病,就先在院中等一会吧。”
    “老了老了还整日四处乱走,他也不怕山中猛兽把他吃了,死无全尸。”守寅道长咒骂一声,就让抬着他的汉子将他放在院中。张弛知道守寅道长恐怕是来求医治病,转身回屋,不过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守寅道长怎么不认得他了?难道我换了一身流民装束,变化有这么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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