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臣们怎么想,我现在自然略知一二,但这些意识形态类的东西不是说变就变的。如果我以上位者的权势强压在他们头上,自然经过混乱的短期后可以取得很大的效果。但这种方法的弊端是,只要我不在了,保守思想便会立刻反扑。中国历来改革都是如此,改革之人也往往被这来势凶猛的反扑所吞没。张惟贤的谋逆案给我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了,虽然是法外开恩,但至少也有一百几十个人要人头落地。相对而言,波及到官场的动静小了很多。在我的严旨下,没有人用这件事来攻击官员,甚至案犯被处决后没有人再提起。
不过我还有一个人要面对,而且是彼此都很难面对。这日我回到坤宁宫,看见懿安皇后红着眼睛在跟婉琴说话。我原打算到秀儿那躲一下的,结果给守门的太监一声吆喝,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自己处死了她娘家上百人口,而她对自己又极有恩德,心中倒很是过意不去。
“臣妾叩见皇上。”婉琴看到我,急着走过来道:“皇上你可来了,好好劝一下皇嫂!”
我拱手施了一礼道:“见过皇嫂
懿安皇后起身福了福:“皇上不必多礼。”
我回头向婉琴问道:“皇后方才在说什么?”
“皇上,皇嫂要出家,臣妾怎么劝都没用!”婉琴一脸的焦急。
我诧异道:“皇嫂,这是为何?”
懿安皇后平静的说道:“本宫娘家犯有不赦之罪,承蒙皇上开恩,但本宫实在无颜住在皇宫,所以本宫想进入佛门,吃斋念佛,佑我大明。”
“此事朕已经查明,张惟贤谋逆跟皇嫂无关,皇嫂深名大义天下皆知,皇嫂不必如此自责!”
婉琴也在旁边帮着劝道:“皇嫂,大家一起多好,你又喜欢炜儿锋儿几个孩子,大家热热闹闹的。吃斋念佛在皇宫也可以,不用去寺庙。”
“本宫始终是出自张家,又是未亡之人,本宫父亲未被罪及已是皇上开恩。本宫愿长伴青灯古佛,赎去张家的重孽。”说到这,懿安皇后眼圈一红流下泪来
“朕不许!”我提高了声音道。
“你不仅张家人,更是我大明的懿安皇后。你入寺庙出家,外边朝臣如何来看待朕!难道朕连先皇兄的正宫皇后都容不下嘛!为了大明皇家的体面,皇嫂不得出家。朕乃当今天子,令出随行,此事不得再提起。”
旁边的婉琴跟懿安皇后都愣住了,皇上在宫内向来都和颜悦色,怎么突然变得霸气十足!不过,他是皇上,惟我独尊方显天子气势,皇帝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嘛!懿安皇后想起自己丈夫天启皇帝,心中不由微微一叹。
“好了,朕今夜宿在秀儿那,婉琴就多陪皇嫂聊聊。”
趁着她们一愣的功夫,我没有给懿安皇后再辩的机会,转身便出了坤宁宫。秀儿没有想到我今天会来景仁宫,问起缘由,我只好将坤宁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上,皇嫂真可怜!”
“嗯!”我想想也是,年纪轻轻就守寡,没有自己的孩子。碍于这个时代的风俗礼教,我也不能帮她张罗着再嫁。以后还有几十年时间都这样孤寂的活着,想想也是让人觉得愁云惨淡。
“前些天,臣妾带着烁儿去看皇祖母她们,她们看到皇儿不知多高兴。还好皇上没有答应皇嫂出家,不然日子更是难过了。臣妾是女人,体会得到皇嫂的苦处。”
“要不是朕,还真难打消她的想法。婉琴怎么劝都没用!”
“懿安皇后觉得自己有愧于心才如此,不然谁想出家!还是皇上的办法管用,为了皇上的‘颜面’,皇嫂肯定不会出家了!”秀儿说到后边笑意盎然。
我的几个后妃中,还是秀儿最了解我的心思。我故意板着脸道:“难道朕有说错嘛!”
秀儿笑道:“皇上才不理会那些世俗的观念,皇上是为了皇嫂好才是真!”
“你又知道?!”
“皇上若真的在意那么多,就不会打破那么多祖制,也不会让臣妾来打理皇宫事务。前几朝哪有皇后妃子管理的,都是总管太监们去操这个心。”
我笑道:“怎么不乐意了?那好啊,看来朕应该遵照祖制多选些妃子进来跟你们争宠!”
“皇上~”
“好了,不说了,你去弄几个拿手的好菜,朕要小酌一番!”
“臣妾这就去!”秀儿知道皇上有了什么想法才会这样‘庆祝’,便乐滋滋的去了。
当张惟贤被除去后,现存的内阁跟六部自然要进行增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到了早朝,我便跟大臣们商议。当然说是商议,实际上就是按照我的想法去办为了后续的改革,我必须有个稳定的内阁跟六部大臣。
“各位爱卿,自去年末来各部大臣多有空缺,为稳定朝政,朕想着提拔贤能补上。”
温体仁跨一步出列道:“皇上所言极是。臣以为此番选拔不应再重蹈覆辙,让奸人鱼目混珠。所选大臣应由皇上好好甄别才是。”
温体仁说完,众大臣对他都怒目相向,温体仁却毫不在乎走回朝列。对于这些小动作,我也就当作没有看见。
“好了,朕一切心中有数!各位大臣这几年究竟如何,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朕之用人向来不拘一格,惟才是举。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商议,廷臣推举就免了,朕先将朕的意思说下,各位爱卿有不同的意见再摊开来讲。”
我说完后见没有人出来反对,便接着道:
“首辅空缺,朕原想着韩鑛复任,但近来韩卿家多有病症,朕便想着让他休息一阵,首辅由成基命接任,仍旧负责吏部事。孙承宗爱卿业已康复,回内阁处理朝政。”
“擢礼部尚书李标,工部尚书曹珖为东阁大学士,参与机务;礼部尚书一职由温体仁升任;左侍郎由刘宗周改任;工部尚书由原户部尚书程国祥接任;所缺的吏部右侍郎由姜宏图补任。工部左侍郎则由姜曰广选任。”
“原先朕病之时,大臣所定的失职罪,明显有张惟贤一党诬陷。钱士升之罪免去,官复原职。”
我一口气说完,最后道:“各位爱卿以为朕的任命如何?”
下边的臣子自然小声议论开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也没有什么,毕竟这里边的人他们都大多认可。成基命任首辅原先就有呼声,李标跟曹珖的资历足,名声也好,办事稳妥,入内阁是在情理之中。当然任命中也有个别。
督察院右都御史倪元璐出列道:“臣以为温体仁任礼部尚书不可!”
“哦,有何不可?”
“皇上,温体仁结党营私,迎合圣上。礼部乃掌天下礼仪、祭祀、宴飨、贡举之政令、风气之教化。温体仁行为举止不端,朝中大臣多有弹劾。故臣以为其人不可,皇上应该另举贤能!”
朝列中的温体仁好容易等来升官的机会,不想御前给人弹劾,顿时涨红了脸,但他是当事人不好出来说话。礼部左侍郎王应雄见不对劲,帮忙辩驳道
“启奏皇上,倪御史弹劾温大人结党营私,不知倪大人有何凭证?”
“年初,你等三人一起相约推荐张惟贤便是明证!”
“皇上,”温体仁急忙出来道:“微臣受假相蒙蔽,方推举张惟贤任首辅,但微臣没有丝毫私心。推举首辅,自然凭借公心。当初,成大人、钱大人、郑大人都有大臣推举,是否推举之人就是结党营私呢?!臣惶恐!就此论下去,岂非又陷党争。若然如此,臣甘愿不当礼部尚书。”
“巧言令色!”倪元璐毫不留情!
“好了,在朕面前连体统都不要了嘛!朕说过,张惟贤案已经过去不得再提。温体仁任礼部尚书之事朕意已决。”
“皇上!”
“不得再议!”
倪元璐怏怏而退后,我停了一会又道:“朕登基这几年多亏各位大臣齐心协力,特别是户吏两部,朕赐六位堂官玉如意一柄,属官纹银百两以示奖励。望其他各部爱卿能以此为榜样。”
李长庚跟毕自严两人带着两部人马出列跪下道:“臣等叩谢皇上恩典!”
我微笑着让他们平身,然后接着道:“议完朝内的大事,朕还有一件事情跟爱卿们商议。江南历来都是朝廷赋税的重地,朕一向也很是看重。朕在登基之初,就曾设下十九道御史巡查,但并未设置十九行省。京都乃我大明最初京城,也设有六部。朕以为以南京六部再管理地方民事极为不妥,所以朕打算将南京如京师般设置。南京有应天府,中都有凤阳府便可,其余地方分为两个行省,委以巡抚治理。”
众大臣对这个提案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毕竟这个事情皇上以前讲过几次,意外的是皇上现在突然讲了出来。温体仁又出列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南京为大明陪都,所辖地方应该小于京师才是。南京六部再管地方也不合体制,所以微臣以为划出行省极为妥当。”
“嗯,朕也是这个意思。划出行省的事朕早就这么想过了,只是去办理这件事的人难找,朕方拖延至今。此人须得资历深,熟悉江南事务,又要懂得本朝典例、律法。更重要的是得稳重,能宣扬朝廷明义。此事关系重大,朕可不容有失。各位爱卿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
我将条件说完,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郑三俊。郑三俊自然也是聪明人,呆了一会便出列毛遂自荐道:
“老臣郑三俊愿往!”
“好,郑爱卿其心可嘉啊!朕遍观朝臣也只有爱卿能担此重任,爱卿就以内阁大学士兼钦差大臣主理此事。此去江南好好保养身子骨,两省步入正轨后爱卿可要再入京,朕可是有大把的政务等着你替朕分担。朕再派个人手帮你,原顺天府知府杨延麟跟你去办这差使吧!”
“臣谢皇上隆恩!”
这既是给他一个目标也是给他一个希望,我记得历史上的郑三俊活到明亡,现在还是将他派出去做点事情也好。我接着瞧了瞧刑部尚书张至发道:
“张爱卿!”
“臣在!”
“朕记得你是万历二十九年的进士,嗯,确实也是年事已高。朕看过你年初递上来的致休折子,既然是老病交加,朕就准你致休。你要住在京师,回老家都可以。你跟你的前任乔尚书一般,都是为大明尽心职守的官员。朕恩赏你三年俸禄作为致休后的生活用度,以后致休官员也以次为例。”
张至发现在心中那个悔啊!年初,皇上病重,又出刺杀案,张至发不想卷入其中,特地上了个致休折子。因为那时候没有人能批,所以他也不担心。何况向来大明惯例,大臣们致休往往都要几次才能成行。不想皇上今日拿出自己的奏折竟是准了。如今即使再不想致休,也不敢出来说。其他人见是主动提出致休,更加不会搀合了。
事以致此,张至发满心委屈的出列道:“臣谢皇上恩典!”
“恩,你也好好保养身子,有空也多来看看朕。刑部所留空缺就依次补上吧!空缺的右侍郎就由吴珄升任吧!各位爱卿还有事情启奏嘛”
大臣们面面相觑,我等了一会都是一片沉默,便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
说着便摆驾回宫了,留下一干还没有想明白的大臣们。
皇上在眨眼之间,对大明的权力中心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调整。今日升得最快的当属钱士升,不仅官复原职,还升了一级做了刑部尚书;温体仁得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尚书一职也是兴高采烈;成基命不想自己一下子就升做了首辅,既是高兴又是惶恐。自己以后来者的身份位列辅臣,又越过次辅钱龙锡,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出得文华殿,众臣少不得向他祝贺一番。其中也有钱龙锡等辅臣在,这让成基命放心不少。
正热闹间,文华殿回廊有一人出来道:“成首辅!”
成基命回头一看却是方正华,便回身道:“原来是方公公,不知有何见教?”
方正华笑道:“杂家哪有什么见教,是皇上有口谕给成大人。”
成基命一听赶忙跪下,其他的大臣见没有自己的事也都全回避了。方正华正容道:“宣成基命乾清宫觐见!”
“臣遵旨!”
成基命随着方正华往宫里走,却没有去乾清正宫,而是去了乾清宫侧边的凉亭。远远望去,却是皇上躺在竹椅里闭目纳凉。
“皇上,成大人到了!”方正华小声的提醒我。
“臣成基命叩见皇上!”
我睁开眼坐起身道:“起来吧,朕方小憩一会,不想差点熟睡。来,爱卿坐!”
“臣不敢!”
方正华去搬了一个紫檀木蹾过来,成基命知道皇上脾气,告了声罪,微微坐了一小半。
“你是朕的第三个首辅,朕对你寄以很大的期望。”
成基命道:“皇上,微臣骤然为首辅,臣心中惶恐。臣以为次辅钱龙锡比微臣更合适”
我挥手打断道:“朕已经说过,朕的首辅不是你们评资排辈来让的。朕的首辅便是以往的宰相,非能臣不能担任。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想想刘鸿训,他任首辅时的资历不是比你们少更多!”
“臣受教了!”
“选你做首辅,除了朕平日对你多有考察,刘鸿训去职时推荐了你。朕问过韩鑛,他也首肯你担任首辅。所以你好好干,不要让众人失望。”
成基命没有想到前两人首辅都推荐自己,心中感激道:“臣蒙皇上及两位老大人错爱,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微臣还有一件事向皇上禀报。”
“哦?!”
“微臣在年初的时候,几位大臣廷推首辅,臣故意告病在家未到,韩大人不计前嫌,让微臣有愧于心。”
“你当时怎么想的?”
“当时郑大人谋为首辅,韩大人忙中出错,臣知郎中刺杀案后,除心忧皇上,也担心韩大人。此事韩大人确实存有无心之失,若大臣们弹劾,韩大人势必难辩。臣素来敬仰韩大人,于公于私都应出来辩驳。但臣当夜思来想去,总觉其中极有不妥。后来各位大人弹劾刺杀案声势浩大,臣若出声也将遭牵连。臣称病在家,却让张惟贤有机可乘,皇上虽未降罪,但微臣于心不安。”
“嗯,这在当时对于你而言,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此事韩鑛已经跟朕说过,并不怪你。若是朕真的驾崩,能够维系朕之新政的人只怕还得靠你。”
“皇上~”成基命没有想到皇上能体谅他的苦心,一时激动差点掉下泪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再提了!朕登基七年,大明看似好过以往,但内中却有诸多问题。朕今日找你来,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看?你尽管说,朕要听的是真话!”
成基命思虑了一会后道:“皇上问起,臣不敢不言!臣以为大明近年财政比起天启年间大有好转,受灾地方赈灾得力。又与蒙古诸部落结盟,遏制住了女真人的攻势。若将此等情况放在先帝时,只怕地方纷乱众起,成乱象之势。”
“你不用歌功颂德,说说不足之处!”
“是,臣以为我大明积弊百年,皇上虽圣明施治,但继位时短,尚有数事未平。首当一件为辽东。女真人自万历年间作乱,数十年间占有辽东,大明不仅损兵折将,每年耗费辽饷四百万。解决辽东乃我大明中兴的第一难事。行军作战微臣不知,但女真人已成气候,微臣以为宜缓不宜急。”
“其二乃是大明赋税,皇上登基之处便改革赋税,但未能全面推广。江南地区所征税收占我大明赋税一半,臣以为只有将官绅一体纳税在江南全面实施,避免漏税田亩,方能进一步缓解财政压力。”
成基命能提出这点,倒让我有些吃惊。毕竟他自己就是官绅阶级,出让自身的权利很是难得。我示意他继续接着讲下去。
“其三,皇上施行新政,由上至下,天下有愚民未解圣意,又或有心之人趁机闹事,将致使新政事倍功半。近数年来大明屡有灾报,不轨之徒皆指为新政所致。礼部掌管天下风气教化,臣以为应借用《明刊》,教谕天下百姓。”
“其四,赋税无论民运,漕运损耗极大,各行省皆自行往来运送,常致使边关断粮,又易为胥吏克扣,微臣以为应当重建运粮路线,朝廷统一筹划。”
“其五,微臣前头几件都为说事,然治国最终仍旧是治人。微臣以为,皇上虽然提高百官俸禄,又恩赏金银予致休官员养老之用。但官宦风气非一时能改,皇上设墨吏堂,至今也仍无一人进入。臣以为要平先前四事,当从官员治起。吏治不平难以平天下。”
我呵呵笑道:“原来说到最后,你是说朕的吏治雷声大,雨点小啊!”
“臣不敢!”
“纵观朕这几年所为,确实如此。并非朕不知大明官场风气如何,而是朕尚缺贤良之才。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批。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换下来的空缺总要人补上,如果没有贤良,补上去的仍旧是我大明蠹虫。朕依你为首辅,管吏部事,便是想着让你从朝堂开始,为朕提拔贤能。郑三俊要去江南,那边新建的两省将会实行新的赋制。贺逢圣将接管邢部,钱士升又是邢部尚书,朕相信你们会携手为朕打造出一片清明风气来。”
“臣不敢负皇上重托!”成基命才发现原来皇上今日早朝的任命,竟然是为了吏治而来。吏邢两部联手,确实可以让天下贪官墨吏们胆寒。
“正如你说,这治国如治病,宜缓不宜急,提拔贤能最为重要。”
“臣遵旨!”
我起身看了一下天时,今日召见成基命达到了我的预期效果,便道:“好了,咱们君臣二人说了半天,朕已经肚肠漉漉,成爱卿就陪朕用午膳吧!”
待成基命走后,王承恩跟高起潜两人进来回事。
“皇上,”王承恩道:“据辽东探子回报,鞑子的大贝勒代善病危!”
“哦?”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在思量这会造成什么后果。“皇太极可有什么举动?”
“不曾探到!大贝勒府闭门谢客,不给任何人进!”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会是皇太极”我心中不由暗想,“代善要是死了,多尔衮他们必然势孤,皇太极便可一手遮天了。难道大明跟女真人间烽烟又起?!”
“你再让人打探,若代善身死,立刻回报,派人注意女真八旗的动向。”
“是!”
我转向高起潜道:“你有何禀报?”
“回皇上,奴才已经探明,张惟贤谋逆所用火炮来自浙江水师!”
“浙江水师?”
“是,张家在南边开设江南商行为掩护,曾收买浙江提督买得货船一艘,里边便有这两门火炮。其后便被刺杀之人放入棺材运至京师。”
“朕知道了!”
高起潜又道:“皇上,奴才还有一事禀报。奴才探得张惟贤在去通州前,曾派人将他儿媳-郑其心的小女送往江南,其女已身怀六甲,落户在苏州。”
这些太监们果然是深得东厂的真传,些许小事都打探得很清楚。他们两个总算还是明白人,知道我只是要他们打探,将消息如实禀报就行了,所以他们不敢在我面前说任何建议的话!
张惟贤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家族留了一手,可惜他没有想到大明探子的厉害。历史上的崇祯走马观花的更换朝臣,我又何尝不是。历史的走势越来越难以预测,自己又能否应付得来呢?今日换上来的朝臣能否一起同舟共济?袁崇焕又能否敌得住皇太极的女真八旗呢?
“算了,由她去吧!”我挥手让他二人退下,将自己留在殿中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