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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偷袭?!
    山城里的明军已在作出发的准备,朝鲜兵更是到城墙头接防。张晚虽然再三的挽留,但此时一心想跟着明军的李淏哪里听得进去,早早跑到鹿善继那边,唯恐错过了学习的机会。之前,都监军的溃退跟明军训练有素的作战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淏是打定注意,要学习明军的带兵策略跟火器装备,然后再用在自己国内的人马上。这一次出去实战,李淏想着是积累经验,方便自己以后在武将中建立威望。
    此时,明军的帐营里也忙开了,按着探子们打探回来的消息,现在山城下边是镶红旗驻守,鹿善继他们打算先由忠清道总兵李志完先行进攻吸引住鞑子,明军再从后背施以偷袭。商议已定,鹿善继便命探子前去跟李志完军会合通报消息。
    因为南汉山城四面皆山又处在高位,阿敏为了防止营地遭到明军炮火袭击,便将留守的帐篷设在离上山路口的不远处,其他三面无路的地方则是派轻骑兵进行巡查。从山城往下远远的望去,可以看到鞑子营地的点点***。
    “鹿老弟,我们这就出发了嘛?”毕竟是第一次随军到战场去,姜曰广有些紧张。
    “还不用这么快,探子估计才到李志完的营地,他们那边要先动,否则鞑子发现我军下山后会先进攻我们。”鹿善继一边详细的解释,一边拉过姜曰广道:
    “来,咱们喝回茶提提神!”
    姜曰广勉强露出笑容跟鹿善继泡起茶来,曹文诏却是神情淡定的给下边士兵下令,什么时候做什么都吩咐得井井有条,传令官往来穿梭,士兵们已经在营地集结完毕。一旁的李淏却是耐不住,神情焦急的望着外边,他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看到几位大人如此镇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喝完茶,时辰已过了四更,李淏一点点的盘算着时间,紧张神情都写在了脸上。鹿善继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而是招呼着大家用饭。李淏跟姜曰广都有些心神不定,胡乱吃了些。鹿善继和曹文诏两人却是细嚼慢咽,满满的填了一肚子。
    吃过饭后,李淏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会要出发了,谁知鹿善继却是坐回椅子中休息。姜曰广虽不知道鹿善继为什么迟迟不出发,但不愿表露出自己的疑问来,也故作镇定的在他旁边坐下,时不时闲谈几句。曹文诏吃完饭没有在厅上,而是对鹿善继打了个眼色便去了营地。李淏坐立不安,又不敢跟鹿善继他们说,只好立在门边观望外头。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更,这是明军跟李志完约定进攻的时间,李淏在门外边望到山下隐约一队队火光闪动,似乎朝鲜军已经在进攻了。李淏此时哪还忍得住,冲进厅里便要催促鹿善继出兵。但是他一回到厅里的时候,只见鹿善继跟姜曰广一脸慎重的出到了门口。李淏还未出声,鹿善继已经吩咐道了:
    “二王子来的正好,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是!”
    李淏赶紧应了声,心里却不断的在想,两位大人镇定的功夫确实让人难及,竟似乎没有一点紧张。还有大人们约定是五更作战,结果这边五更才出发,这里头有什么玄机呢?!李淏带着一肚子疑问的跟在后边,待他们来到城门口时,明军已经准备好,先头出发的是曹文诏的从子曹变蛟,他领着一千人马在前头探路,鹿善继一行人则作为中军随后出发。
    为了避免鞑子发现,他们没有点亮火把,但是下山的路已经早就摸的清楚,五千人马人衔丁马含枚无声无息的下了南汉山城。此时,原正红旗的营地已经不见鞑子的身影,而东南方向上远远听见喊杀声。李淏有点紧张的拉了拉缰绳,这一次不同上回鞑子攻城,也许即便是他也将要跟鞑子近身作战。他想着前头自己的朝鲜军正在跟鞑子鏖战,浑身的血液不禁热腾起来,他回手按住了自己的佩剑。
    但是李淏的热血没有维持多久就给扑灭了,因为鹿善继看着前面的火光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全军停止前进!”
    行军途中半路停了下来,特别是跟友军约定好了却停止前进,要是贻误了军机后果可不堪设想,就连没有什么军事常识的姜曰广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但身为老将的曹文诏对此却没有任何异议,他忠实的执行行了鹿善继的命令,五千人马瞬时停在了山脚下。
    “原地休息,不得喧哗!派人前去打探,速度要快,看看前方怎么样了?!”鹿善继接着发令道。
    “是!”
    很快就有探子受命潜行去了,其余人马在黑暗中都没有出声。李淏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下来,要命的是前方正在打战。他侧脸看了眼鹿善继,黑暗中虽看不清神色,但是那发亮的眸子显示着主人正在思考中。李淏不敢打搅,只好暗暗企求探子快点回来。
    “报~”探子终于回来了,“禀报大人,朝鲜军已经往东南溃退,鞑子追了下去!”
    李志完军这就败了!
    探子的消息给了李淏当头一棒,他第一反应就是快去救援。李淏驱马来到鹿善继身旁,细声道:
    “鹿大人”
    “本官自有主张!”鹿善继语气中透着威严,李淏剩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曹将军,立刻率军绕过山城从东北撤离。”
    “是!”
    很快,后军作为前队往东北撤退,曹变蛟的人马则负责断后。姜曰广跟李淏都惊疑不定,即使不去救援那也要退回山城啊,但是看这个架势,已经不是回山城了。姜曰广几次想问,都因为在行军中没有机会,而且他们渐渐发现,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这样毫无目的的跟着行军了一个时辰,姜曰广终于找到机会跟鹿善继搭上话了。
    “鹿老弟,咱们这是去哪啊?”
    骑了一个时辰的马,鹿善继有些劳累,他缓了口气道:“去江原道,先去原州落脚!”
    “可是”姜曰广在马上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认为好好的不在山城呆着,去原州作甚么!鹿善继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轻声说了一句:
    “鞑子要是运来红夷大炮,你说怎么办?”
    听到这话,姜曰广闭上了嘴巴。姜曰广不由暗恼自己后知后觉,同时也怪鹿善继跟曹文诏两人将他瞒在鼓里。因为从鹿善继跟曹文诏的行动来看,他们一切都已经计划好,甚至连撤离的路线都早就勘探好了。难怪他们这次进攻要带上自己,山城上的朝鲜人是留下来送死的,就是李志完那五千人马也是来送死的。想到这,姜曰广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人马往东北走了一个时辰后,天已经朦朦亮了,继而队伍又转了个弯往南行进。虽然曹变蛟在后头一路打探,没有发现鞑子的踪影,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鹿善继下令继续赶路。明军之前得到命令好好吃饭休息,因此疾走了几个时辰,将士们都还顶得住。姜曰广跟李淏可苦了,之前心情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虽然有坐骑,但是在马上颠簸了几个时辰后,腰骨渐渐酸痛精神也不济起来,只是他们看到全军都在行进,只好强忍着。
    大约到了中午,鹿善继才下令人马休息。此时姜曰广跟李淏几乎散了架,姜曰广没有招呼别人就径直到主帅的帐篷里休息了。李淏虽然也又累又饿,但是他满肚子的疑问,到了营地稍作休息,他便强拖着身子来找鹿善继的帐篷。
    鹿善继似乎知道他回来,看到李淏微微一笑道:“二王子来了,坐!”
    老实说,李淏对于鹿善继将人马撤离感到十分不满,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动作生硬。但是他面对鹿善继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又发不出来了,呐呐的问道:
    “鹿大人,为什么我们不去跟李志完将军会合,而是要撤离到这里来?”
    鹿善继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淏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二王子,你认为朝鲜恢复失地的希望在哪?”
    李淏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鹿善继却帮他回答道:“二王子的想法是依靠我大明的援军吧,特别是辽东袁崇焕的人马,对嘛!?”
    李淏顿时回过神来道:“鹿大人这有什么不对嘛?”
    鹿善继轻轻一笑:“当然不对,现在离女真人入侵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如果袁崇焕的辽东军有动静,朝鲜的鞑子早就已经退了,但事实却是相反,这说明什么呢?!也就是说,辽东军是指望不上了,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
    “怎么会这样?”李淏有点不相信这个结果。
    “事实就是如此!现在你知道你的希望在哪了吧?如果我们困守在山城里边,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女真人迟早会打破山城的。而且你这个兵马大元帅总是一点兵马都没有,也无法建立自己的嫡系,这对于你而言很不利。但是,如果我们到了南方那又不一样了,你可以在南方建立据点,集结各道人马,到时候我们会有更大的实力来应对鞑子。”
    “但是”
    “不管怎样都比在山城要好很多,山城虽然坚固,但是鞑子也有红夷大炮,一旦城破,城内之人没有丝毫机会突围。”
    李淏明白了鹿善继撤退的用意,没有任何话反击了,但是他想到单方进攻的李志完,心中不由觉得愧对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之前的都监军,都是自己骗着他们牺牲了。
    鹿善继彷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悠悠道:“二王子是怪本官致使李志完的五千人马于死地嘛?”
    李淏心中是这么认为,但也不好说出来,只好沉默以应。
    鹿善继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本官并不是一开始打算就撤退,也打算过击退女真人,但是李志完的那五千人马太过弱了,居然给鞑子一击就溃逃。如果他们能够顶住,我会让曹文诏去偷袭的。只是结果会一样,即便击退了鞑子,本官也不会带人马回山城。”
    “但是,我们可以跟李志完总兵一起约好回南方可以不用去进攻的!”李淏说出了自己挽救的想法。
    “你认为可能嘛?!如果一起撤离只会暴露出我们来。还有,李志完的五千人马大摇大摆的开来王京,鞑子又非没有探马,怎么会没有发现?!说不定李志完他们这么容易溃退便是鞑子早做了进攻的准备!李志完这批人马是完蛋定了,他们能帮我们突围也算有点价值。我们若是一点都不作为,那他们只会白白牺牲。”
    鹿善继的一番话说得李淏不能出声了,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中,自己还傻乎乎的,若是自己领导,那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景象呢?!
    鹿善继走向前,拍了拍李淏的肩膀道:“为将者要懂得舍弃,今日你失去忠清道五千将士,本官可以担保,我们会在南方建立更多的军马。只要保存实力,我们就可以东山再起!”
    “真的?”
    “嗯,本官跟姜大人会跟你一起重建朝鲜国的!”
    李淏重新施了一礼道:“多谢鹿大人!”
    “好好下去休息吧,呆会还要赶路!”
    “是!”李淏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鹿大人,李淏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说吧!”鹿善继略微感到惊讶。
    李淏躬身道:“李淏想请鹿大人做自己的师傅,教李淏用兵治国之道!”
    “嗯,”鹿善继沉吟了一会后,呵呵笑道:“既然二王子有心,本官也不好拒绝。”
    “那鹿大人是答应了?!”李淏大喜。
    鹿善继笑着微微点头。
    “弟子拜见师傅!”李淏当场就行了拜师礼。
    鹿善继也不回避,当场受了,然后吩咐道:“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就虚心学习,不可废了我的一片心思!”
    “弟子知道!”
    “今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了!”
    李淏走后,鹿善继露出一丝笑容。他没有想到李淏会这么快拜他为师,他原打算将这件事拖后一点再说,但是现在能办就办了,毕竟他们现在要去原州府。到了南边,他们依靠李淏的地方会越来越多。想到以后的路,鹿善继也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硕托带着正红旗一路追赶李志完部,竟是没有发觉山城里的明军已经突围。鹿善继他们一直往南行军,终于在第三日抵达到原州府。江原道牧使知道李淏来了赶忙相迎,同时向其他各道派出信使。李淏是钦命的兵马大元帅,很快以李淏为中心的权力架构建立了起来。朝鲜出现了以汉城王京为分界点的南北分裂,史称王京大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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