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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绝不低头
    庞贝城,中心广场。
    十几万的庞贝居民已经将广场周围围得水泄不通,附近所有的建筑物当中,能够看到广场的窗户全部打开,到处是攒动的人头和如波涛般起伏的欢呼声。
    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凯旋台上,西斯国王穿着黄金铠甲,一手挽着美丽的安娜贝拉公主,威风凛凛地站在检阅位上注视着胜利归来的将士们缓缓进入广场当中。
    他以英武之姿登场,毫无疑问地彻底粉碎了与遇刺事件相关的谣言,只是除了寥寥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国王陛下只剩下了半年的寿命。
    在指挥官朗斯洛特的带领下,首先进入广场的王家近卫骑士团迅速地来到凯旋台前面列队,他们是王国最为忠实的武力,守护国王是每个近卫骑士的荣耀和职责。
    而骑着疾风的雷吟则率领着雷神之鞭军团绕广场转了一圈,享受了不知道多少欢呼和赞美,这也是对为公国浴血奋战的战士最好的奖赏。
    等到雷神之鞭在凯旋台前方完成列队之后,西斯国王站在高高的检阅位上,面对着他的臣民大声说道:“我的臣民们,在我们眼前的这支雷神之鞭军团刚刚战胜了五十万凶残的兽人,赢得了公国百年来未有的巨大胜利!没有他们的努力和牺牲,也就没有我们幸福安宁的生活…”
    国王雄浑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装置传遍了整个广场,清晰无比地进入每个人的耳朵中,而他几乎每一段话都得到了民众的热烈欢呼。
    西斯极大地赞扬了帕兰守备军在平定内乱和抵御兽人入侵的战争中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同时也表达出了迪拜公国不畏强敌、不惧战争的决心和信心。
    他这话并不仅仅只是对公国臣民说的,在凯旋台的后方还有着不少帝国和公国的常驻使杰,他们受邀参加了这场盛况空前的凯旋庆祝典礼。
    帕兰守备军在短短几天内击败五十万狼族大军进攻的胜利消息,不但让公国上下振奋无比,这个消息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大陆各方传递,帕兰守备军、雷神之鞭骑兵军团、埃尼斯要塞等等名字无疑将会成为传遍整个人类国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神恩帝国在刺杀西斯失败之后再想打迪拜的主意,肯定要仔细再掂量掂量。
    鲜花抛洒彩旗招展,号角齐鸣声中,几十名王家近卫骑士团和雷神之鞭的指挥官接受了国王的封赏,纯金制成的胜利勋章由美丽的公主亲手挂到每个人的胸前,让这些年轻的军官激动不已。
    当然士兵们也同样得到了金钱和荣誉上双重奖励,他们中间很多人原来是破产的小贵族、贫穷的猎户还有落魄的佣兵等等,自从加入帕兰守备军之后,所获得的尊严和荣耀是原先根本无法想象的。
    最后一个登台接受奖励的是雷吟,对于这公国中唯一的龙骑士,屡立大功的最年轻侯爵领主,王都的居民们当然全都认识,不少人都在好奇西斯将用什么来对他进行封赏。
    西斯国王先是给了雷吟一个用力的拥抱,显示出超乎寻常的恩宠。
    他笑着说道:“这位骑士大家肯定都认识,我们的龙骑士侯爵雷.茵斯特,我的臣民们,现在他又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你们说我该给与什么样的奖励才好?”
    国王这个半带着玩笑性质的话出乎了大多数的意料,广场上的市民还有台后的贵族们不禁面面相觑。
    这的确是个难题,论爵位雷吟已经是侯爵不可能再往上升;要说领地,帕兰领占据了整个公国的三分之一面积,再大就要把公国都给吞进去了,那能用什么奖励他现在的功劳呢?
    如果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帝国,那么雷吟最好的结果放弃军权进入帝国中枢任职,否则帝国皇帝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不过迪拜却是另外一回事,军队需要勇武的骑士统帅,国王绝不会去胡乱猜忌有功的领主或者军官,这也是公国能够在兽人和帝国两大势力夹缝中生存数百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大家都猜不出国王到底会用什么来赏赐雷吟,对于国王的问题更是瞠目结舌,整个广场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不过这短暂的安静马上就被西斯自己给打破了,他哈哈一笑,伸手将身边的安娜贝拉公主揽了过来,然后轻推到雷吟的身边。
    国王的这个举动以及安娜贝拉羞涩的表现让那些头脑灵活的人恍然大悟,于是山呼海啸般的喊声再度响起:“公主!公主!…”
    安娜贝拉公主是西斯国王的爱女,更是公国最为璀璨的明珠,这么美丽的公主也只有最为勇武的骑士才能相配!到了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全都醒悟过来,每个人都发出了兴奋的呐喊,尤其是雷神之鞭军团的骑士们,在他们的心目中雷吟是战神的代言人,和公主相配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西斯还没有明说,广场上的气氛却在瞬间达到了最浓烈的程度,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人心碎,安娜贝拉公主从来都不缺少仰慕者,不过这些骑士也只有在心里默默流泪、默默地为公主祝福。
    “不错!我要将我最心爱的公主嫁给雷.茵斯特侯爵!”西斯笑道:“这并不是什么奖赏,我相信他们代表着公国的未来,更加美好的未来!”
    西斯这话有些隐晦,不过稍微了解一些内情的贵族都明白,安娜贝拉是未来公国的女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由雷吟掌握了权利。
    明白归明白,不过没有多少人会反对西斯的决定,一个能够不断创造出奇迹的龙骑士的确是公主的良配,在西斯之后,公国不能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一个月以后,我将亲自主持公主与茵斯特侯爵的婚礼!”西斯再一次直接宣布了喜讯。
    他的话音刚落,事先分布在广场周围的魔法师同时发动了风系的魔法,无数的姹紫嫣红的花瓣和彩条被卷上了天空,然后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无数的白鸽从笼子中放飞出来,为这盛大的庆祝仪式增添了几分热闹。
    凯旋台上,一身戎装的雷吟和安娜贝拉手牵手并肩站在一起,英武的骑士和美丽的公主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最大焦点。
    这一刻的情景成为了这场庆祝仪式最为美丽的画面,而广场上十几万人发出的欢呼声几乎淹没了整座王都。
    此时此刻,也不是所有人都欣喜兴奋,在凯旋台后方的贵宾观礼席上,坐在总理中枢大臣巴里曼侯爵旁边的神恩帝国使臣威尔逊侯爵脸色一片铁青。
    威尔逊.杜德侯爵在神恩帝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年轻的时候曾经统帅过一支帝**团,素以铁血和强硬著称,这次帝国派遣他来公国谈判,无疑代表着帝国势在必得的决心。
    在威尔逊侯爵看来,这场盛大的庆祝典礼,尤其是西斯宣布安娜贝拉和雷吟的婚事,这简直就是对他和帝国**裸的羞辱。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人事先告诉我,难道你们公国想要和帝国彻底决裂吗?”他声色俱厉地对着巴里曼侯爵责问道。
    对于威尔逊侯爵咄咄逼人的质询,巴里曼侯爵只是淡淡一笑,不过笑容中却带着丝丝冷意:“我们陛下早就回绝了帝国的要求,将公主嫁给谁是陛下的家事,我们作为臣子的当然无权过问,也没有必要向帝国通报。”
    “在我看来,真正要决裂的并不是我们公国,而是你们帝国,威尔逊侯爵,你难道不知道几天前在我们王宫发生的刺杀事件吗?”
    威尔逊侯爵心中一凛,他摇头说道:“巴里曼侯爵,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于西斯陛下遭受刺杀的事情我们表示谴责和关心,但是这跟我们之间的谈判有什么关联?你们公国屡次拒绝帝国的诚意请求,难道真的准备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吗?”
    巴里曼侯爵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中的寒意连威尔逊侯爵都感觉到有些心悸。
    “威尔逊侯爵,我从来都不怀疑帝国的强大。”巴里曼侯爵缓缓说道:“不过我们刚刚战胜了五十万狼人,我们绝对不会向任何强权低头,哪怕整个王国变成一片焦土,迪拜的人民也会和每一个入侵者战斗到底。”
    “我们珍惜同帝国的友谊,但这不是我们屈从无礼要求的条件!”
    威尔逊侯爵阴沉着脸深深地看了巴里曼侯爵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很好,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请代我向西斯陛下表示歉意,公务繁重,我必须马上返回帝国。”
    “没有问题,我想陛下是不会介意的!”巴里曼侯爵微笑道。
    他对于这个自高自大不可一世的谈判对手也烦透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再谈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
    相比威尔逊侯爵刚刚来到庞贝进行谈判的时候,巴里曼侯爵的底气更足了,公**队刚刚战胜了狼族大军,这对于整个人类来说都是重大的好消息,在这个时候如果帝国对公国动武,最起码在道义上完全站不住脚。
    不要说征伐公国的代价,神恩帝国也不是没有敌人,真的将迪拜逼上了绝路,投靠卡帕斯帝国和对方拼死一搏,对于神恩帝国来说也是无法承受的。
    现在公主即将下嫁茵斯特侯爵,帝国插手公国的一个途径就被彻底堵死了!想到这里巴里曼侯爵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快意,神恩帝国从来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公国,现在却是连连吃瘪。
    而这一切,都和一个人分不开的。
    巴里曼侯爵的目光回到了前方,落在了雷吟的身上——公国的未来!
    ………
    王都庆祝的活动整整持续了三天,在这三天当中,每一个王都居民都享受到了久违的欢乐,他们尽情的歌舞,对于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而在这欢乐和喧哗的表面之下,也潜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来自神恩帝国的使者团带着怒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庞贝,谈判破裂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帝国的反应未可预料。
    而随着帝国使者的离开,作为庆典主角的王家近卫骑士团和雷神之鞭军团同样也拔营而起,很快进入了王国东部疆域。
    这支骑兵联军的最高指挥官当然是雷吟,他的任务就是支援在东部边境和帝**队正处于对峙状态雄武军团。
    帝国五万大军兵压迪拜,公国的东部区域数百年来几乎没有遭受过战争的蹂躏,是整个公国最为精华的区域。经过那一次内乱之后,现在公国的东部由十几名忠于西斯的领主所掌控,因此对于帝国的威逼反应也是非常强烈的。
    目前公国的东线边境上驻守有经过整编的雄武军团三万人马,十几名地方领主还有将近五万的后备力量可以提供支援,并且已经做好了拼死抵抗的准备。
    在庞贝,一支数量多达五万的新军团正在训练和装备当中,加上原有的城卫军和王家近卫军团,如果再算上帕兰守备军的力量,整个公国能够动用超过十五万的军队。
    虽然这样的力量和神恩帝国所拥有的军队远远无法相比,但是迪拜军队士气高昂,精锐军队训练有素作战勇猛,绝对不是帝国所能轻易征服的。
    而雷神之鞭的出动则是抗衡帝国的最重要砝码之一,有这么一支力量在,帝国最强大的重甲骑兵军团就不敢轻易西进威胁公国,那一次公国内乱时候的全军覆没,想必公国方面依然记忆犹新。
    在得到了帕兰守备军大胜狼族军队和公主下嫁雷吟的消息之后,奥尔达斯侯爵统帅的雄武军团却从边境线上直接向后退了五十公里。
    这当然不是奥尔达斯侯爵怕了帝国的军队,而是表现出一种姿态——公国无意与帝国发生摩擦甚至战争,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将帝国一方摆在了颇为尴尬的地步。
    在离开庞贝的第三天,快速前进的骑兵联军抵达了东线和雄武军团汇合。
    迪拜公国和神恩帝国一直以来都是盟国,作为彼此信任的一种表示,在双方边境附近两国都没有什么大型的要塞城堡。
    在迪拜一方,顺着边境方向倒是有不少小型的棱堡,这种防御不算很坚固的棱堡勉强只能容纳五百名士兵作用,用来抵御帝**队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因此经验老到的奥尔达斯侯爵直接将这些棱堡放弃,集中兵力收缩在东线城市纳莱卡亚附近。
    纳莱卡亚是公国东部第一大城市,距离边境不过七十公里作用,也是瓦雷亚领的领主府所在地,扼守通往庞贝的要道,防御完备。
    而瓦雷亚领则是瓦雷亚家族的封地,在东部面积最大实力也是最强的,其领主是西斯国王的堂弟杰拉尔丁.瓦雷亚侯爵,这一次针对帝国的军事行动,他的支援力度是最大的。
    在纳莱卡亚的城外,为骑兵联军准备的临时营地早已搭建好,雷吟率军驻守进去之后,立即赶往纳莱卡亚的领主府准备和杰拉尔丁、奥尔达斯侯爵会面,以便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这公国东部的第一大城市依然安宁而繁荣,杰拉尔丁将瓦雷亚家族的直属领地经营得相当不错,雷吟注意到在城墙上已经架好了大量的重弩,后方的投石车阵隐然可见。
    杰拉尔丁侯爵带着亲卫在西城门亲自欢迎雷吟的到来,这位在公国中名声不显的领主大约四十岁左右,容貌与西斯国王有五分相似,身材魁梧双目神光内蕴,武技绝对达到了天空级的水准。
    如果安娜贝拉正式嫁给雷吟,那么杰拉尔丁侯爵就是雷吟的长辈了,不过杰拉尔丁丝毫没有那种自恃长辈的态度,完全以平等的身份来对待雷吟,一见面就相谈甚欢。
    两人并骑一起来到了杰拉尔丁的领主府当中。
    和繁华的城市相比,这侯爵的领主府却并不是非常起眼,古魔法帝国风格的三层建筑物看上去历史很久了,表面上满是风雨洗礼后的岁月痕迹,倒是像某个大陆工会的办事处,只有驻守在门口全副武装士兵提醒人们这里的重要。
    在领主府中,雷吟见到了久违的奥尔达斯侯爵,也许是压力过大,奥尔达斯侯爵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分,只不过目光依旧敏锐异常。
    没有多废话,三名手握重权的公国顶尖人物立刻进入了商讨的正题。
    从奥尔达斯侯爵的口中,雷吟得知帝国方面兵压迪拜边境是怒沧军团,是帝国老牌混编军团,实力相当强悍,拥有包括五千重骑兵在内的一万七千名骑兵,包括一万名重甲步兵在内的三万三千名战士。
    除此之外,怒沧军团还拥有一支三名龙骑士的小分队,就整体实力而言,怒沧军团踏平一个小公国绝对不是问题。
    怒沧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是奥斯道夫公爵,是帝国的资深骑士统帅,个人实力深不可测,据说其个人武力已经突破天空级达到了亚圣级别。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军团,不由得奥尔达斯侯爵不尽全力应对,而雷吟的到来也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要知道雷神之鞭军团可是轻松地全歼了一支帝国重骑团,对于怒沧军团威慑力量十足。
    “据说奥斯道夫公爵是帝国七皇子加斯珀的支持者,现在帝国几个皇子都在觊觎皇位首席继承人的地位,怒沧军团的出兵不无关系。”奥尔达斯侯爵说道:“这也是对我们有利的一面,帝国内部形势非常复杂,怒沧军团也不是想开战就能够开战的,加斯珀估计也不会将自己最重要的力量孤注一掷投入到对公国的战争中,不过不排除他们会在公国东部展示一下力量。”
    雷吟默默地点了点头,帝国太大内蕴深厚,随便派出一支军团也足以震慑一个公国,这样的对手是谁都不想碰到的。
    而相对公国一方现在对应的军队数量已经超过了怒沧军团,雄武军团有三万人,雷吟率领的联军一万三千人,再加上瓦雷亚领的两万守备军,总的军队人数超过了六万,不过论整体实力也差不多只是相当而已,毕竟瓦雷亚领守备军的战力还是偏弱的。
    “我的想法是固守纳莱卡亚一带严防怒沧军团,绝不主动挑起战争,如果他们敢入侵公国,那我们就跟他们决一死战!”奥尔达斯侯爵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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