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眯起眼睛,脸上的疤痕微动:“是顾远琛的信息素影响了你?”
“我的腺体都坏了,没有信息素可以影响我。”季幕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腺体上的疤痕,他也知道韩森在担心什么,“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觉得我和他都可以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撇开季家和谎言,撇开那些千难万难,他们重新开始。
韩森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反问:“你忘了自己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
季幕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韩森深吸一口气:“你还在喜欢他?”
这次,季幕毫不犹豫地抬起头,目光所及,是韩森略微生气的面容。他把话咽进喉咙里,愧疚地点了点头。
他还在喜欢他,这份喜欢一直没有被彻底切断过,稍稍回温,就会搅得天崩地裂。
“小幕,人不能总在一个地方跌倒。”韩森的视线落到季幕的肚子上,沉声,“你这次不走,以后就很难走了。”
孩子一旦和顾家的人产生了感情,就等同于有一根无形的线捆绑住了季幕。韩森了解季幕,看着外表冷漠,在事事上都自私自利,实则对所爱之人都极其心软。
季幕却说:“这次我会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不是我去追逐,我去仰望。他会和我一起走!犯了错我们一起改,被欺负了他也会站在我身边。”季幕始终记得顾远琛说过的每一句话,从小时候初次见面起,到现在。
他的喜欢是执着的,也是执迷不悟的。
韩森与他沟通无效,拍桌而起,声音过大,惊到了等在屋内的张嫂。但韩森绝不是在对季幕撒气,他天性如此,无法收敛自己的暴戾。他的掌心微红,看着眼前倔强的季幕,韩森瞬间无话可说。
韩森没办法对季幕大吼大叫,他做不到的:“你再好好想想。”
“森叔,我想了很久了。”
“小幕,不说别的,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你留在这里,就等于被袁立玫的儿子盯着。他在暗,你在明,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至今还没找到他。”
到时候,季幕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谁也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别墅里,不是吗?
这场谈话双方不欢而散,季幕心情抑郁,连近期最喜欢吃的草莓布丁都没吃一口。
顾远琛今天加班,回来时,季幕已经洗漱完去卧室了。他的肚子很大,很多时候只能靠在软枕上休息,不能完全躺下去。大家都是数着日子,等着季幕生产。
张嫂一看到顾远琛回家,就逮着他去一旁说悄悄话:“今天韩先生来过了,两人都有些不高兴。”
顾远琛以为是季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正要进房间问一问,又被张嫂拖住了手:“少爷,好机会。”
“?”
“少爷,您除了偷排骨难道就没别的招了吗?韩先生可是要带季少爷走的人,现下他们吵架了,您觉得是为了什么吵的?”张嫂比韩森还要恨铁不成钢,心急得要命。
生了,要是顾远琛再留不住人,季幕就要走了!
顾远琛有点不敢置信:“季幕为了我,和韩先生吵?”
张嫂推了一把顾远琛:“不然呢?快去!”
顾远琛却依旧是死板的,他一进门,还是先问了季锋和袁立玫的事情。
季幕今天没有困意,轻声说:“一切都很顺利。”
顾远琛坐到床边,也不多问了,关心地说:“我帮你揉揉小腿。”他在得到季幕的允许后,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一双手温热,轻轻地按摩在季幕微肿的小腿上。
其实每天晚上,他都会帮季幕揉腿,这样季幕会好受一点。怀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许多症状都让季幕觉得不易,幸亏顾远琛无微不至,才令他没怎么遭罪。
“你上了一天班了,累不累?”季幕温声问。
“不累。”
“我这几天总睡不好,医生也说孩子太大了。我想走走,锻炼一下,又走不动。”他的脚肿了,连鞋子都不太好穿。
顾远琛看到季幕肿得变了形的脚,心疼道:“我多给你揉一揉,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季幕乖巧地说:“会的,但我不想你太累了。”
“这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儿,而且我喜欢陪着你。”顾远琛如实说道,他的指尖温热,轻按着季幕难受的地方。
而季幕小腿上那条丑陋的疤痕显眼,顾远琛的指腹抚过它时,总会微微皱眉。
季幕早就注意到这点,今天才小声地说:“这里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