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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老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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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6月20日,《美人痣》杂志的第二期稿子结束三校,只待李步签付印后送印刷厂了。对编辑部来说,这是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胡大元借机请了几天假,回家里看老婆孩子去了。孙梅也常常在办公室里坐不了一会儿,就回家逗她的孙子玩去了。宋晨似乎更忙,常常坐在她的电脑前马不停蹄地处理着图片,据说,她常常接外面的私活。薛小贝最近报名了女子形体训练班,原本的乖巧可爱正被那帮历经沧桑的老女人修剪殆尽,现在走起路,似乎也袅袅婷婷起来,有时候看背影,甚至还能看到几分叶碎碎的影子。或许在女孩眼里,这就叫成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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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和叶碎碎的感情似乎反朴归真了,他们常常拉着手,在公园里漫步,又或者在草地上相拥,说些情话,简单得如同校园里的小男生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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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你会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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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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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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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赚了大钱,为你买一幢大房子,买一辆好车,然后为你布置一场最豪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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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那些。只要有你,那怕一无所有,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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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怎么舍得让我最心爱的女人这般寒酸。放心宝贝儿,我有让你过好日子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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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叶碎碎幸福地将头靠在江宁的肩上,知足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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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眼中,那公园里的草似乎更绿了,不远处的喷泉溅出的水雾,远远地被风扫到脸上,凉凉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下意识地,他将怀里的叶碎碎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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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无关床,无关性,无关**。恋爱使他们变成了诗人,一花一草皆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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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最愁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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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开着车,副驾驶上坐的是王丹丹,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刚从周氏地产公司总部出来,周生的宽大虚白的肥脸,似乎还在眼前晃动着。李步点燃了一支烟,烦躁地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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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今天在周生面前栽了跟头,他带去的两个策划都失败了,或者说,被周生打折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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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策划是“十万重金征集一句话”,通过杂志和报纸向全国读者征集《美人痣》杂志的宣传语,被选中的,作者将得到十万元重奖。江宁认为,征集宣传语是假,用那十万元吸引读者眼球,让他们在构思那句宣传语时,了解杂志内容,记住杂志名字是真。活动结束后,恐怕《美人痣》已经被读者了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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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深以为然,周生也觉得这个办好好极。但对那十万元奖金,周生说,太贵了,杂志社已经赔了200万元,不能再增加这样的投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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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周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给读者重金奖励,恐怕没人愿意费神想宣传语。”李步将皮球踢给了周生。表面上李步对周生恭恭敬敬,其实心里面,他看不起周生。周生是个典型的暴发户,高中都没有毕业,原是市郊的农民,因为城市发展快,他又有关系弄来廉价的地皮,这才一跃成了中原市房产行业里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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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的机会给猪,猪都会发财。没办法,只能怨他的命好。李步在心中感慨,在这个五十多岁的暴发户面前,为了自己的理想,他只有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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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办。这个启事还这样发下去,该怎么征集宣传语仍怎么征集,等征集到的宣传语都寄来了,宣传效果也达到了,挑出其中最好的一条,改动一两个字,编一个假名字安上,然后宣布结果,就说奖金已经发过了。谁去调查!”周生说完,自己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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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型的房地产商思维!李步心中暗骂。李步向周生游说,只有真诚地对待读者,才能换来读者的忠诚,要想将杂志做起来,必须讲诚信,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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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周生似乎在嘲笑李步的幼稚,“真诚只是一种炒作效果。就看你怎么炒作了,没必要拿钱来买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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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愣住了,显然,周生的答复也是提前深思熟虑过的,只是,周生之前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提这样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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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你太单纯了!”在李步还在思考着怎么说服周生时,周生似乎很认真地给他下了这个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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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人来说,“单纯”是骂人话。李步脸色有些不好看。看来周生主意已定,他不掏钱,谁也没有办法。于是,李步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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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足中原市,辐射全国。要打开全国市场,先在中原市造成影响,让中原市的百姓及来中原市旅游的人都知道有《美人痣》这本杂志。根据江宁的进言,首先在中原市所有的公众场合:如酒店、咖啡厅、健身房、银行等地方,免费铺放《美人痣》杂志,供顾客们,提高杂志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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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建议很好,但为什么不想办法把杂志卖给酒店、咖啡厅、健身房、银行这些单位呢,卖给他们,由他们摆放,岂不一举两得,咱们既卖了书,也扩大了宣传?”周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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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免费在公众场所投放,但的人多了,广告效益也就上来了。若一味只卖,对一本没人了解的新杂志来说,谁会买?”李步有些急了,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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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主编,你是做杂志的,卖书的事你怎么能问我?”周生并不买账,喝了一口水,有些失望地看着李步,“李主编,当初我正是看中了你的经验和能力,才放心投钱让你做杂志的,但我现在发现你的思维方式是有问题的,任何事,怎么能只想着支出,而不考虑收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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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总,杂志这一行您不懂,大投资大回报,小投资没回报。只有先免费让读者,打动了他们,才能吸引他们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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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志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如果我卖房子也像你的话,动不动就送房子,我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大规模的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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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心里暗骂,一幢房子几十万,一本杂志几块钱,这能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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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生见李步不说话,冷笑道,“当初不是听你的计划,咱们第一期的200万元也不会白白打了水漂!200万啊,那是我卖几套房子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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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将在了那里,气氛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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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来的王丹丹一直没有说话,一见情况不妙,忙站起来给周生倒水,笑道,“周总,您可冤枉李主编了,杂志社的事他必亲历亲为,只是因为大家都是新人,方方面面都要李主编考虑,所以才忙中出错,少打了‘本期免费’那四个字。若不是少了这四个字,咱们杂志说不定现在已经火了。这真不能怪李主编,我们大家都有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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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王丹丹的话似灵丹妙药,周生一听,顿时气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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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主编,你是个文人,不能和我这种生意人比。但利益一定得考虑得到。这样吧,你第二套方案就按我刚才说的进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卖给这些场所的。如果需要人手,你尽管说,我把我这里的售楼人员全拉过去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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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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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就这样被打发出来了,李步愈发心中有气,他把那香烟屁股想像成了周生的胖脸,恶狠狠地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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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主编,别抽烟了吧,太呛了。”王丹丹捂着嘴,作咳嗽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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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李步一边掐灭烟,扔出了车窗外,一边透过车上的镜子,打量了一下王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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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被自己称作小王的王丹丹,不过二十五岁,虽然不在周氏房产公司总部上班了,但她仍固执地穿着周氏的职业套裙。她没有叶碎碎那般性感张扬,也没有薛小贝那般清纯可爱,也不似宋晨,有着艺术家的个性和不羁。比起广告部的宋思兰,她又多了几分矜持。李步第一次发现,办公室里的一帮年轻女孩中,这是个最有城府和内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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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忙于应付周生,没有仔细观察,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周生和王丹丹之间,关系有点微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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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丹丹是丹凤眼,高鼻梁,樱桃嘴,脸似鹅蛋,皮肤白晰,真真没看出,竟是十足的古典美女。李步感慨,以前怎么小觑了这个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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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步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提出的两条方案,为什么周生竟似乎全知道似的,最要命的,周生竟然知道那都是出自江宁之手。原本,李步并不准备在周生面前提起江宁,言语之间,他想让周生误以为全是自己思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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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一眼王丹丹,李步忽然心如明镜,定是王丹丹提前向周生透露的。王丹丹是周生摆在自己身边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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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周生会莫明其妙地对自己说:“那江宁年纪不大,倒还真是一个可用之才,以后你好好培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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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为周生提前已经知道了策划内容,所以他心中有了准备,这次李步认为相当完美的计划,都被周生轻易地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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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你在周氏公司工作了多长时间?”李步似漫不经心地问王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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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四年吧。”王丹丹有些警觉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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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做什么?”李步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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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办公室工作吧。”王丹丹边思考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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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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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凡正什么活都做一些。后来在周总办公室呆过一段时间。”王丹丹无法拒绝自己目前这位上司的提问,只要含糊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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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周总的秘书?”李步问得很随意,却越来越接近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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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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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李步已经相当肯定,王丹丹和周生的关系非同寻常。其实李步也隐隐听说过,周生曾和一个女秘书关系暧昧,看来就是王丹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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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到了文化宾馆,本想进办公室的李步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将车停在路边,拿出自己的办公室钥匙给王丹丹,说道,“小王,你到我办公室,把我桌子上的文件包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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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李主编您稍等。”王丹丹接过办公室钥匙,扭身下车,向文化宾馆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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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丹丹走路时,那套裙里稍显肥的屁股左右扭摆着,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李步心中感慨:好大意,原来周生的女人就在自己身边,怪不得,他如此放心地将一摊子家当完全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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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生为自己投资前,自己不过是胸怀天下但人生失意的记者,要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全得从这本《美人痣》开始,可如果今后凡事都像今天这般,被周生推三阻四,恐怕这本杂志早晚要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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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岁的男子一朵花,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成熟儒雅的脸,李步有了一个比较邪恶的主意,为了自己的梦想,他准备将王丹丹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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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决定动一动老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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