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见过谁求婚后把戒指装在锦盒里带回来的。
韩茵长长吁了口气,拍着胸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吓死我了。”
她好奇,“什么礼物呀,我能看看吗?”
夏晚星打开,一对钻石耳钉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好像意料之中,没怎么太惊讶,反倒是韩茵,有些错愕:“邱景延可以啊,审美在线。”
“他这人,人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钻石类的东西。”夏晚星解释。
韩茵嘀咕:“看不出来还有这癖好呢。”
她心念一动,躺自己床上后默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她哥落地的时间。
韩baby:【我想问问你,你今天送夏姐姐礼物了吗?】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点开,看见回复差点吐血。
韩胥辰:【礼物?什么礼物?】
韩baby:【生日礼物啊!!】
这一看就是没送,直男,活该夏姐姐不理他。
韩胥辰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想起晚上她的态度,他心烦意乱的靠在座椅靠背,微阖着眼。
江路从内视镜看了眼,小心翼翼的说:“韩总,公司法务部把《回家》的合同拟好已经发给了夏小姐。”
韩胥辰睁开眼,面无表情的问:“什么时候?”
江路:“上午就发给了夏小姐,我们下飞机后我才收到的短信。”
他点点头,从座椅旁边捞起手机,点开那片星空的头像。
手指犹豫了片刻,问:【睡了吗?】
夏晚星洗漱出来看到消息有些意外,虽然两人之间有些不愉快,但她胸襟也没那么狭窄,难得他主动关心她一次,她没有不回的理由,想了想,不失礼貌的回应:【正要睡,你下飞机了?】
韩胥辰:【嗯,法务部已经把合同发到了你邮箱,有时间看一下。】
小星星:【哦。】
韩胥辰:【如果没什么问题,等你从青海回来尽快签字。】
小星星:【哦。】
韩胥辰:......
他盯着她前后两个‘哦’字,徒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知道她在生气,气他明明都察觉了一切还装作不知道。
但这气性未免太大了,一晚上都没消气。
他来之前想说的话根本没机会说出口。
韩胥辰压着心里那股无可奈何,又格外有耐心的回了句:【早点睡吧。】
然后,微信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不禁失笑。
可真的是直性子,喜形于色,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夏晚星把手机放到床头,她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可转念一想,她本来就不开心,下午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她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不开心了,很不爽。
-
夏晚星的不爽就持续了一天,然后就被剧本各种各样的问题打乱了。
忙到几乎每天捧着剧本在修改,不是她不满意剧情,就是感觉对话缺少画面感。
国庆和中秋赶到了一起,剧组只放了那一天假,剩下时间都是赶进度拍摄,夏晚星忙的脚不沾地。
直到十月十号,剧本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终于功成身退。
夏晚星定了十二号下午的机票,她想多呆两天买些特产回去。
第二天韩茵拍戏,难得邱景延休息,他便积极的陪着夏晚星去购物充当劳动力。
夏晚星对地方不熟悉,她没拒绝,两人逛了一上午,刚给福利院的孩子买完礼物,她口袋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夏晚星掏出来一看,笑了笑,“蓝兰。”
“她干嘛?”邱景延和蓝兰是认识的,夏晚星身边就这两个好友,他都熟悉。
她接通,那头先支支吾吾问了她几句关于工作的事情,然后,试探性的问:“你工作真的忙完了?”
夏晚星感觉她有事情,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笑容慢慢收回,皱眉,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喔,也没什么事。”蓝兰顿了顿,说:“亮亮住院了。”
夏晚星心里‘咚’一下,“怎么回事?”
“在学校和小朋友打架,伤着头,昏迷不醒。”蓝兰声音有些低。
“打......打架?”夏晚星有些难以置信,“他不可能和小朋友打架啊。”
蓝兰:“自闭症儿童也会出现攻击他人的过激反应。”
夏晚星沉默,她忽然想起第一次亮亮在手腕上咬她那一口。
她沉默了一瞬,说:“我坐晚上的航班,你把医院和病房号发给我。”
挂了电话,邱景延一脸凝重,问:“发生什么事了?”
夏晚星开始往回走,有些着急,“福利院有个自闭症儿童,现在住院昏迷不醒。”
邱景延没多问,只说:“回去吧,我帮你改签。”
晚上回辽城的就那一趟航班,夏晚星着急,等邱景延送她到机场就开始排队值机。
幸好人不是很多。
行李有点多,在青海一个月买了不少东西,她托运了一个大行李,小行李就随身携带,找到座位后,她准备把行李放到上面的置物架上。
只是.....
夏晚星试了两次都没放进去,踮起脚刚想再试一次,行李上多出一只大手,她还愣神的功夫,行李很轻松的被放了进去。
她回神,朝旁边的男人道谢:“谢谢您先生。”
石泽洋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他扶了下镜框,绅士的笑笑,“不客气。”
夏晚星朝他点头致谢,然后在她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在里侧,男人的位置在外面。
石泽洋落座后,扭头看向她,笑着说:“我们见过,你忘了?”
夏晚星怔了一下,“嗯?”
她脑子慢半拍,有些歉意的说:“抱歉,我脑子有些不好使。”
石泽洋笑了,自我调侃,“看来我长相大众,让夏小姐没有印象。”
夏晚星这下更尴尬了。她不记得人家这张脸,人家却连她姓什么都知道。
“石泽洋,辽城作家协会主席。”男人朝她伸出一只手,浅笑着望着她。
她如梦初醒,连忙递手过去礼貌的握了握,“石先生您好,我是夏晚星。”
“我记得你的名字,夏小姐。”
夏晚星:......
好尴尬。人家连她名字都记得。
如果他没说身份,夏晚星是真的记不得这个人,毕竟,去年作家协会培训的时候就匆匆一瞥。
以往这些会议她都不会参加,但连着大卖了几部影视版权,口碑不错,她很荣幸的被评选为优秀作家兼编剧,协会力邀,她盛情难却。
夏晚星现在想想,这才把身边这位和台上那侃侃而谈、绅士儒雅的男人划上等号。
两人几乎是聊了一路,但都是仅限于写作上的一些事情。
飞机快落地时,石泽洋说:“我看了你最新出版那本《回家》,感触很深。”
夏晚星有些不好意思,“瞎写的,不敢在大神面前班门弄斧。”
“你谦虚了。”石泽洋看着她笑,“讲真的,对你这样柔弱的姑娘能写那些荡气回肠的军事、侦查故事,我很佩服。”
夏晚星笑笑,没否定他说的‘柔弱’一次。
“可能是和我之前看的书和电影有关。”她说:“我在努力转题材,不然灵感枯竭了。”
飞机落地,夏晚星心里惦记亮亮,正打算和他告别,石泽洋忽然问:“去哪里?我送你。”
她想拒绝,他又说:“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再说,打车也需要排队。”
夏晚星看了眼时间,琢磨了片刻,问:“中心医院,方便吗?”
她补充:“如果不顺路我可以排队等会出租车,没关系。”
本来蓝兰说要来接她,但亮亮身边不能没有人,福利院还有二三十个孩子等院长照顾,她分身乏术。于是蓝兰主动接下了照顾亮亮的工作。
石泽洋笑了笑,“正好,我住城北,和中心医院一条线。”
他帮她把行李拿下来,“走吧。”
夏晚星:“我还托运了个大行李箱。”
她连忙接过行李,道谢:“麻烦您了了。”
石泽洋笑笑,“我很老吗?”
“嗯?”
他笑笑,“别总是您您您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夏晚星尴尬的笑了下,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中心医院门口停下,石泽洋把行李替她拿下来,没多问,只问了句:“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她摇摇头,“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朋友下来接我。”
她真诚的道谢:“真的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