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攻城攻城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不管永久愿意不愿意,这濮阳城还是要攻下来的。卜已、卞喜龟缩在濮阳城里不出来,劝降没有任何结果,也想不出什么计策混进城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强攻。
虽然永久不相信迷信,可是张半仙坚持要挑选攻城的日子,其他的将领和军师们也有些迷信,永久也就不再坚持。经过张半仙的一阵忙碌,最后定在九月初十这天的辰时开始进攻。
也不知是张半仙有意选择了**天,还是太阳不忍心看到这残酷的撕杀,这日的天空**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连天空中朝南飞去的大雁鸣叫也是那么有悲哀。
永久骑马立在南城门外,文静的脸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濮阳城墙,身着银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腰挂长长的宝剑,一手提着三棱长枪,一手牵着战马缰绳,头盔上的红樱象一团燃烧的火苗,仿佛一尊古代将军的雕塑。
戏志才、沮授、张灵、蒯良、蒯越等军师就立在他的身边,眼睛看着前方,时不时的瞄永久一眼,等待着攻城的命令。他们也想亲自如何攻下濮阳,他们也有年青人的血**,想体验一下这热血沸腾的壮观场面。
关羽、张飞、典韦、许褚也站在永久的身后,还有二千多作为机动的骑兵,所有的骑兵都没有参加攻城,而是作为预备队,跟在永久的后面。不过他们也想亲眼,投石机这个重武器是如何敲开濮阳城的大门的。
乔瑁也来了,他的队伍是今天攻城的主力,然而指挥权却交给了永久。他不时地朝永久看一眼,望着雕塑一样的永久,他被深深地震憾了,不由得在心中叹道,真不愧为一代豪杰,天下有此人,是天下人之幸,还是天下人之不幸?
“永大人,打下濮阳城大概需要几天?”
“就在今天。”
永久没有回头,继续看着前方,淡淡地点了点头。乔瑁却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搞错吧,还是这些人马,自己攻打濮阳,可是三个多月也没有打下来,不由得好奇起来。
“就在今天?那卜已可是有十万多人呢。”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张半仙一直瞄着天上的云层,似乎想从那厚厚的云层之中发现点什么,可是天空太高,云层太厚,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知他是怎么测出来的,他突然武器提醒永久。
“时辰到了,大人。”
“那好,命令吹号,准备进攻。”
已经将卜已包围了好几天了,乔瑁的濮阳官军士兵,在高顺的带领之下在城下**练了好几天,专门练习攻城,城上的**巾干巴巴地看着。官军没有攻城,**巾军也没有出城,双方好象谁都没有着急,就这么耗着。
为了瓦解守城的**巾军士兵的士气,永久命令所有的官军士兵,有机会就朝守城的士兵喊话,宣传北军官军对待俘虏的办法。还让一些**巾军俘虏将领上前说话,动摇守城士兵的信心。然而卜已把城门看管的非常严密,没有士兵出来投降和逃跑,濮阳城成了一座内外隔绝的孤岛。
彭脱、**邵、程远志、孙观、裴元绍等多个**巾军降将亲自去找卜已、卞喜、李丰、刘宇喊话,规劝他们及早投降,免得生灵涂炭,可是他们置若罔闻,仍然没有效果。
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永久打造了一百多台投石机,由于濮阳是平原地带,不好采集石头,乔瑁动用了不少民工才找来了三千多车石头,另外还造了二千多个蹬城云梯。
按照兵法所言,也为了松懈守城**巾军的斗志,永久命令只攻东、南、西三面,留下北面让卜已逃跑,而北面不远就河,谅他也跑不脱。在攻城前的动员会上,面对着乔瑁的濮阳官军将领,永久冷冷地威协他们。
“我们这次要打一场坚苦的攻坚战,用强大的攻城武器,把**巾军打得抬不起头来,把濮阳城墙砸个稀八烂,让我们英勇的濮阳官军士兵直接冲上城墙,攻进濮阳,活捉卜已。如果有谁胆敢后退一步,可别怪北军骑兵的马刀不认人,一律就地斩杀。”
乔瑁的那些将领们只觉得冷汗直冒,有这些骑兵在后面督战,自己那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瞧那些凶神恶煞的北军骑兵,他们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后退下来的将领、士兵统统斩杀。
“攻进濮阳,活捉卜已。”
“攻进濮阳,活捉卜已。”
所有的将领们大声高呼起来,颇有点激愤的味道。不知道是在为自己鼓气,还是在为自己壮胆。连乔瑁都有些纳闷,还是自己的将领和士兵,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勇敢了?
“呜……”
上午辰时,那刺耳的牛号角声首先在濮阳城的南门响起,紧接着,东门、西门的牛号角声都响了起来,那低沉的声音,在**沉沉的天地里绵延不绝,象深夜里的鬼呜,大白天的就让人心寒。
“一定要找一个会做铜号的铁匠,这号声实在让人受不了,我估计就这号声,就能把**巾军吹死几个。”
永久若无其事地和身旁的军师和将领们开着玩笑,他实在是有点讨厌这牛角号声,总是让他想起那送葬的哀乐。不过这攻城之战与送葬也差不多,只要这号声一吹响,不知又有多少的生命将消亡。
“当当当……”
一阵接一阵的锣声从城里传来,**巾军士兵们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们等这一天也等的不耐烦了,要死不死的,刀就放在头上,就是不落下来,让人整天提心吊胆,还要不要人活啊。
站在濮阳城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官兵大军,卜已、卞喜、李丰、刘宇的心中感受到了难以抑止的压力。眼前的这些官兵,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前几个月的那种应付差事似的进攻,而是一种视死如說閱讀,盡在
归、气呑山河的气势,大有不破濮阳,誓不罢休的架式。
更令卜已他们恐惧的,就是那些时隐时现的广阳骑兵,那才是真正的威协。濮阳一旦攻破,**巾军突围都不可能,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如果看到一、二万骑兵在自己面前展开,即使是最勇敢的将领,即使是你有十万之众,恐怕也会迅速崩溃的。
城外地那些北军骑兵,清一色有银装盔甲,虽然人数众多,然而却是异常的整齐,异常的寂静,他们全部手持着长长的大枪,三棱枪刃直指**沉沉的天空,那折**的万道金光,在灰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明亮,让**巾军将士们为之胆寒。
卜已、卞喜、李丰、刘宇等人一字排开站在城墙上,脸色凛然的看着缓慢展开的广阳骑兵和濮阳官军。他们和其他的**巾军士兵们一样,也都感受到了来自广阳骑兵和濮阳官军的压力。即使他们身经百战,他们也同样感觉到紧张。这个对手不是别人,而是百战百胜的广阳骑兵。
“兄弟们,我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城外的官军不是东郡乔瑁的那些草包,他们可是百战百胜的广阳骑兵。在他们面前,侥幸相当于自杀,突围无疑于找死。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守住濮阳,把他们拖垮、拖死,然后我们再出城反击。”
卞喜等人也是带兵的将领,更加清楚广阳骑兵和濮阳官军的这个阵势意味着什么。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七万多人的濮阳官军训练成这样的队伍,绝不是容易的事情。无论现在濮阳官军的战斗力如何,这些将领的训练水平堪称一流。
“将军大人,根本四城的官兵数量判断,官军的主攻方向就在南城门。是不是把北城门有士兵调过一万来,重点防守南城门?”
“不必了。虽然官军的主攻在南门,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官军耍花招。如果北城门抽调兵力过多,他们就会突袭北城门,到时候更是防不胜防。”
卜已拒绝了卞喜的提议,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濮阳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留在北城门的士兵,就是准备最后突围的。虽然他对突围没有希望,可是也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到你们的位置上去吧,一旦有危险,立即派人报告,随时调动机动人马。记住,就是死,也要死的城墙上。”
“遵命。”
卜已和他手下的三个副将立即朝四门跑去,早就有斥侯告诉他,官军的主攻方向好象就在南门,他就选择把守南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期的围困差点把他憋疯,他豁出去了。
然而这次永久打的是正大光明的攻紧战,三门都是主攻,强攻就在南门,北门留给你们逃命。但是永久不会给他拼命的机会,而是要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
负责南门指挥攻城的正是高顺,这些天就是高顺在进行攻城训练,南门进攻的主力也是他一手挑选的。高顺能训练出无坚不催的陷阵营,也能训练出攻无不克的凳城营。
“弓箭手,前进!”
高顺高声吼叫着,指挥着三队弓箭手走出队伍,朝前面走去。每一队弓箭手的任务就是用弓箭压住两个敌楼之间的一段城墙,**杀一切敢于露头的**巾军士兵。
“预备,**!”
一枝枝的箭镞冲天而起,划破**沉的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呼啸着向城墙上的**巾军士兵飞**过去。凶悍的箭镞狠狠地钉在**巾军士兵身上,立即发出一阵阵哀嚎。
**巾军士兵中,也只有那些将领有些盔甲,绝大多数士兵只穿着单衣。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利箭的锐利,有的**巾军士兵竟然被钉在城墙上。而乔瑁官军的弓箭手,都穿着闪亮的盔甲,只要不**中他们的面部,他们基本上没有危险。
“擂鼓,攻城!”
高顺猛地一挥手中的小旗,右手往下一压,刹那间,那些排列在大阵后面的战鼓手立即轮开双臂,挥舞着鼓锤,使劲地敲了起来。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直冲云霄,连大地也跟着颤动起来,重重地敲击在官军士兵们的心房,将士们的**在燃烧,血液在沸腾,茫然的眼神逐渐迷离,代之而起的是冲天的豪情和奔腾的杀气。
“杀啊……”
随着一阵阵的吼叫声,第一拨攻击的三千多士兵眼睛里闪着寨芒,扛着云梯冲出了大阵,快速向城墙冲去。前方的城墙就是他们的缩命,命中注定那将是他们最后的关卡。越过去,他们的生命就回延续,否则,这里就是他们生命终结的地方。
“**箭!**死他们!”
**巾军将领吼叫着,眼睛里布满血丝,手中的大刀在**巾军士兵的面前晃动,刺痛了那些士兵们的眼睛。躲到城跺后面的**巾军士兵们,立即探出头来,拉起弓箭,就往下**。
可是他们刚一露头,就遭到弓箭的袭击。城下的弓箭手,一直紧盯着他们。往往一人露出头来,就会飞来好几支箭镞。听到那扑扑扑的声音,就进了**巾军身体的回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而那叮叮叮的脆响,则是箭头撞击在城墙上的阵阵叹息。
“上去,快上啊……”
高顺喊叫着,催促着官军士兵们往城墙上爬,三百多架云梯靠了上去,不管愿意不愿意,在大刀的威协下,官军士兵们手举着盾牌,口衔着大刀,奋力往城墙上爬去。
“推开,把梯子推开。”
“砸石头,砸死他们。”
**巾军将领们嚎叫着,向士兵们发出一道道命令。还是有不少的**巾军在拼命,他们也知道濮阳失守就意味着他们的末日到了,不顾一切地搬起堆在城墙上的石头就往下面砸,把梯子往外推。
**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三百多架云梯不一会就被他们推开了,那些云梯向后倒去,云梯上的官军士兵惊恐地抓住云梯,随着云梯狠狠地从半空中被摔了下来,城墙根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架起云梯,再上!”
那些幸存的官兵们再次抬着云梯,朝着城墙搭了上去。不管是不是愿意,在将领们的叫喊声中,他们又一次爬了上云梯。冒着**巾军的箭矢、石头,向着他们心目中的胜利,再次向前。
看到官军的疯狂进攻,卜已也有些担心了,那些官军士兵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奋不顾身地朝上爬。而那些官军弓箭厉害,只要**巾军的士兵探出半个脑袋,想要放箭,结果往往被官军抢先半步,将他们**倒。
“传令下去,死战不退,就是死也要死在濮阳城城墙上。”
卜已**沉着脸,对着传令兵冷冷地说道。不能让**巾军的将领们的士兵们有一丝丝的侥幸,不过看到今天的架式,那官军明摆着要从南城门突破,无论如何,也要与官军在濮阳城墙上拼一拼。
“砸,狠狠地砸,把他们全部砸死!”
城墙上的**巾军士兵们更明白自己的命运,一旦城破,他们生还的希望渺茫。人在绝望中就会更加疯狂,一个个嚎叫着,不顾一切地往城下**箭,砸石头,把云梯推离城墙。
“啊……”
云梯上的官军发出绝望的嚎叫,紧紧地抓住云梯,进行着垂死的挣扎,那一架架云梯在城墙边上摇晃着,可是怎么也承受不住士兵之重,终于站立不住,向着城墙外面倒了下去。
“呯呯呯……”
一声声的闷雷在城墙边响起,数百架云梯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声声砸在永久的心上。他抬眼望着**沉沉的天空,一阵阵悲凉涌上心头,好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良心的自我责备。
“撤下来吧。”
城墙下面,官军士兵们的哀嚎声不断传来,不少的士兵摔断了腿,更有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无以伦比的疼痛让那些士兵在地上翻滚,永久无力的摇摇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当当当……”
撤退的锣声迅速响起,在士兵们的惨叫声中显得犹为刺耳。然而在攻城的士兵耳中,犹如天堂的福音,仿佛听到了生命的召唤,立即开始往后撤退。大家互相搀扶着,拖着伤残的躯体,一步步往后退去。
然而,城墙上的**巾军士兵们好象打了胜仗,信心更加膨涨,不断地放着箭矢,追**着撤退的官军士兵。不少的官军士兵倒在后退的路上,临死的时候,他们还往前面伸着双手,圆睁着双眼,直瞪瞪地看着前方,至死也没有闭上。
负责救护的士兵们迎了上去,把那些受伤的士兵抬了下来。华佗训练的助手们连忙帮着包扎伤口,安慰着那些喊叫的士兵。然而也仅仅只是安慰而已,现有的医辽条件,好多的士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失去年青的生命。
“大人,东门、西门的进攻也停了下来,攻城的队伍正在准备下一轮进攻。”
“命令全体歇息,等待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