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很长,很险峻,如果按照普通的脚程,可能要需要很久,至少明天中午才能到,但沈燕然的轻功了得,几乎是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山顶。
简池埋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小童说:“我家主人在药房,请您在这里等待。”
沈燕然:“嗯。”
没一会人,前面走来了一个老人,穿着白色的衣衫,留着长长的胡须,他看了简池一眼,先是一愣,才道:“二位……”
沈燕然说:“叨扰了。”
老人冲沈燕然鞠了躬,这才将目光移到简池的身上来:“还请沈公子赎罪,既然要看病,只能我与这位公子两个人。”
沈燕然皱了皱没。
简池拍了拍他的手,跟老人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这里的小路上,进了药房,这里一股子药味,闻起来却让人精神好了许多,至少简池一直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一点了。
“请坐。”
老人让他坐在软榻上,又将指搭在简池的手腕上:“你的病……”
简池看着他。
“治不了。”老人摸了摸胡须:“老夫顶多可以让你多活几日。”
简池点点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有表现出哀伤来,仿佛接受死亡是一件多么寻常的事情。
老人说:“你现在是否已经不能说话了?”
简池一顿,点头承认了。
“雁瘟是会慢慢让人丧失五感的,今日是声,过段日子就是耳,再就是眼,渐渐的,你会无法走路,慢慢丧失各种感官,直到死去。”
简池点点头。
老人看着他,将纸和笔递给他,边问:“你不怕死吗?”
简池拿过一旁笔,写字:“怕”
他的毛笔字写得不算好,但也有练过,有段时间在长安宫内待着实在是无聊,所以有练习。
老人微微一笑:“你看起来可不像。”
“人都会怕死的。”简池继续写:“我也不会例外。”
他曾经不怕死,因为他没有什么牵挂,贱命一条,来时无人牵挂,走时也不牵挂别人,尘归尘,土归土而已。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真的会怕了,他想跟沈燕然多呆一些日子,不愿意把沈燕然丢下来。
老人家说:“你的身体,拖不了多久了,换做以前,老夫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病人的。”
简池撩起眼皮看他。
“不过,若是皇后娘娘去的太过,别说我这小小的医馆,天下都会不太平。”老人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老夫不能不上啊。”
简池在纸上写:“我会尽量不让他滥杀无辜。”
老人家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皇后在一天,天下太平一天,皇后走了,这天下,还有誰能管得住沈燕然。
简池躺在塌上任由老者给自己扎针。
老者说:“您可得注意点,一会儿去泡个澡,不能吹风。”
简池点点头。
扎完针后已经夜半了,从里面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在走廊的沈燕然那。
沈燕然听到动静转过身:“好了?”
简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