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门卫室，牛啊毛把脑袋撂在桌子上，看着大门口，期待心中的女人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逐渐就敛着眼皮，砸吧砸吧，像动画片里要昏昏的懒羊羊。
    直到上班时间，所有员工都进去了，也没有等来张梦颖，恐怕在牛阿毛去了徐娘发廊的时段里，她就已经进去上班了。
    天意调皮顽劣，喜欢弄人，总把别人的女人弄走，让别人无女人可等！
    女人没等到，猛男倒是等到了一个！张莽进去上班的时候，，又从腰里拿出他的玩具——殷红大板砖，对牛阿毛做了个砸脑袋的动作，恐吓了一句，“吓，你死定了！”
    这句恐吓倒把牛阿毛昏昏沉沉的脑瓜给吓清醒了，他站起来，在门卫室里踱步，心里寻思：
    张莽这么恶的人，肯定杀过人，怎么没有公安局来抓他呢？也许他作案隐蔽，至今没有案发！那么如果我报警，警察肯定会调查他，然后证据确凿，把他抓去，给他吃花生米，毙了他，这样的话，我和金伟军的比武或许就能黄了。
    这个想法实在太妙了！牛阿毛几乎跳起来，他感谢张莽的恐吓。人不会被尿憋死，危难之际，脑袋的潜力是无限的——
    牛阿毛拿起电话，毫不犹豫，拨了“110”。
    “嘟嘟”数声之后，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口音很重，显然是个零时工，“操（估计是‘吵’），操，操，啥子事嘛？”
    电话一接通，牛阿毛就犹豫不决了，这张莽到底杀没杀人呢？万一没杀过，而我又报警说他杀了人，岂不是诬陷？这一慌张，说不出话来，“我……我……”
    临时工不耐烦，威胁性喊话道：“有案报案，有冤报仇，别说不出哈……再不说，俺告你谎报警情！”
    牛阿毛的额头发烫了，颤抖着说：“我……我家母猪难产！”
    临时工怒吼着说：“打错了，找妇产科！”啪——把电话挂了。
    牛阿毛抹了一把汗，挂了电话，寻思没有张莽杀人的证据，怎么报案？
    这是个问题！
    但是，他又不甘心自己想的这个妙点子白白给毁了，毕竟，让恶魔张莽受到法律制裁，是解决他目前危难的最有效的办法，也是让他觉得最开心的事情。
    因此他又觉得，有必要冒一次险，哪怕最后真的诬陷，也无怨无悔，死可瞑目了，不然，平白无故地被金伟军打成特级残废，岂不是更冤？估计残疾人协会都不会接受斗殴致残的浑蛋！
    于是，牛阿毛又拿起电话，刚按了一个“1”，再一次犹豫了：蛋蛋个球，不行，还是先问一问这诬陷以及谎报警情这两项罪到底有多重，够判几年吧！
    问谁呢？随便拨个电话号码问问吧！
    牛阿毛胡乱拨了个手机号码，电话接通了，对方先开的口，暴冲：“日你妈的狗蛋，三缺一，就等你一个，还不赶快给我死过来！”
    这顿臭骂，震的牛阿毛耳膜嗡嗡作响，他顿时火大，大声回骂：“我才日你妈呢！”
    “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挂了！”
    “那就日你姐！”
    “没姐！”
    “日你妹！”
    “没妹！”
    “日你女儿！”
    “没女儿！”
    “日你家母猪！”
    “没母猪！”
    “蛋，快说，你家哪个有Bī？”
    “想想，哦，去年装空调打了个空调洞，今年空调抵了赌债，被人搬走了，现在那个洞闲着！”
    “那就日你家的空调洞！”
    “记得带套！”
    ……
    放下电话，牛阿毛重新拨了一个号，这回播的座机号。
    也是对方先开口，标准的英语，“hello，mayIhelpyou?”
    牛阿毛一听，完了，拨到外国去了，他的英语超烂，四级考了8.6分，完全不会用英语对话，“你……哪里？”
    对方回答，换了标准的普通话：“你好，这里是火星星际旅游服务部，请问你是要去地球旅游吗？”
    牛阿毛目瞪口呆，“火星？火星有人？搞错没啊？”
    对方回答：“没有搞错，火星人口三千万！”
    牛阿毛惊异的不知该说什么，“打……打错了！”
    对方回答：“欢迎到火星参观旅游，再见！”
    ……
    牛阿毛放下电话，心想：胡乱打电话行不通啊，算了，还是等死书袋来了问问他吧，双料博士后，应该什么都懂一点！
    上班当中，牛阿毛清醒了一些，诬告张莽毕竟是下策，最好还是问问张梦颖，说不定她有帮他解决危难的良方。
    傍晚下班的时候，牛阿毛站在门卫室门口，看见张梦颖骑着紫红色女式自行车出来，深吸一口气，壮了胆子叫了一声，“张——小姐——”声音提到一半，又泄了，“张”字喊得像夜猫在发春，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让母猫听见，而那后面的“小姐”两字，就犹如蟑螂在唱歌，几乎没声。
    张梦颖正和一同下班的女伴有说有笑，哪里会在意，虽然听到了牛阿毛的第一声嚎叫，但是对于这种读书脑子读傻了人，即使拿脑袋撞墙，她也只是一笑了之，哪里会在意他到底在干什么。
    张梦颖没听见，倒是她的小姐妹阿美听见了。
    阿美一个急刹，停在了牛阿毛的身边，昂着头问，“帅哥，叫我吗？”
    牛阿毛一见阿美，目瞪口呆，这女人太——离谱了——这张脸，千疮百孔，五官歪长，比例错乱，如果说张梦颖的脸是恶魔的话，那她的这脸就是恶魔的奶奶的奶奶，水桶一般的身段，腹部，屁股，甚至大腿都凸出，唯独胸脯操场一样平平，踢都不起泡。
    这一副尊荣，唬的牛阿毛条件反射向后退，两脚打拌，差点摔倒，不停摇手说：“哦，不……不……”
    阿美不放弃，和她近距离接触的男人当中，只有这牛门卫没有癫狂，发疯，呕吐，是症状最轻的一位，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把自己的处女膜贡献出去的希望，于是腆着脸，向前跨了一步，叉着腿，撸下半边肩膀，露出一堆白斩肉和棕毛似的腋毛，发着嗲说道：“牛门卫，你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会答应你的——”
    这足以击溃一头公牛的致命一击，彻底摧垮了牛阿毛的防线，他发了羊癫疯似的口吐白沫，直挺挺向后倒去，不醒人事。
    “原来你也跟别的男人一样的！”阿美失望之极，口中喃喃：“我只不过想做个真正的女人而已！”
    那些女孩早已经过来，有的责备阿美：“美姐呀，叫你不要到处吓人了，你就是不听！”有的则扶起了牛阿毛，拿抹布替他抹掉嘴角的白沫，给他灌凉开水把他弄醒。
    牛阿毛呛了几口水之后，恢复了意识，闻到了浓浓的奶香，睁开眼睛，看见张梦颖的高挺胸器就在眼前，深吸一口气，一阵花痴般陶醉。
    张梦颖见到牛阿毛醒过来的表现，站直身体，问：“牛门卫，你没事吧？”
    牛阿毛说：“有事，我找你有事！”
    一听到这句话，边上这群多事的女人敏感了，“哇，你们有事？什么事？什么事？”在这样一个枯燥无味的地方上着枯燥无味的班，的确能让这些青春萌动的小丫头敏感，哪个和哪个谈恋爱，哪个和哪个有一腿，是她们最兴趣和敏感的话题。
    张梦颖急忙说：“哦，养身堂大药房的金卡，是吧？中午忘记带过来了，明天给你，补血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好了，姐妹们，我们走吧！”
    牛阿毛摇头说：“那个比武，会死人的！你……不帮我？”
    张梦颖说：“没事，比武的时候下手轻一点，不会死人的！”
    牛阿毛发现张梦颖很难交流，古人说：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似乎真有道理啊！早上她提议了要命的比武，现在倒好，没事人一样，感情不是他自己参与，不顾别人的死活呀！虽然沟通有点难度，但是张梦颖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能随便放弃，“说实话，打架这玩意，我可不在行！”
    阿美本来已经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站到了门卫室门口，对牛阿毛说：“梦颖很保守的，什么都不会跟你做的。我就很开放，你想做什么，你想怎么做，我都答应！”
    牛阿毛支撑不住，又是一阵呕吐——
    张梦颖拉着阿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