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洒向河滩的时候,水月在一个温暖的怀中缓缓睁开了眼。头顶的鼻息还是那么平稳,她轻轻动了动,想要离开那温热的身体,却又怕将他的好梦惊醒。他的怀里是那么的让人安心,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她停住不动,小心的扬起额,不想子沐的手臂环了过来,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本已扬起的头被他紧紧贴在了脸上,略微干涸的唇不偏不倚落在他温润的唇上。子沐的眼缓缓睁开,那隐在细密睫毛中的黑眸闪亮如星,他有些恍惚的看着她,彼此间只有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瞬间,子沐落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的向怀中一紧,那个吻便变得更深更绵长。
他在吻她!水月有些目眩神迷的想,感觉到唇齿间越来越深的纠缠,她的意识却越来越迷乱。子沐微闭的双目幽深而深沉,纤细的指尖夹杂着不安的热度顺着她领口滑进去扫过优美的锁骨渐渐向下游移。水月心中一跳,她清晰的感觉到他不断上涨的欲望,费力的离开他火热的唇,他却又吻上她优美的颈项。
“子、、、子沐、、、不要、、、不要、、、”她喘息着,紧紧抓住了他不断游移的大手。
子沐猛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晶亮的眼眸里全是浓浓的情欲,他将脸埋在她不断起伏的胸前,喃喃的呓语着:“月儿,月儿,我想要你,要你。”
“不,不、、、”水月徒劳的颤抖着,紧咬的唇泛起一抹苍白,她不想,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他现在对她所做的一切,让她觉得是一种轻视。“子沐,停下来,停下来好吗?”屈辱的泪划过脸颊,沾在子沐满意是情欲的脸上。他支起身体,默默的看她,那双细长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温柔,轻轻抚掉她脸上的泪,子沐坐起来,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对不起,”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强压下那疯狂的欲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定力,他从没有这样过,即始面对新婚娇媚的妻子也没有过这样情不自禁。轻轻叹息着,他安抚着拍着她的后背:“月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不会。”
“爷,时辰不早了,”门外青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子沐有些恋恋不舍的摸索着她如云的乌发,缓缓开口:“知道了。”
他的眸子仍是那么柔和,却在离开她的俏脸后恢复了淡漠,他的声音很轻,就如浮过的风:“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月儿,我从没认为你是晓月阁的人就轻视你,请相信这一点。”他掀起帐篷的一角,带进一室灿烂的阳光。
就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水月却对着那匹俊朗的马发起呆来。她呆呆望着白暮风熟练的套上缰绳,英气不凡的坐在驾驶马车的位置上,一脸羡慕。“暮风,你坐过去一点儿吧,我帮你。”她尽量甜美的笑着,一副助人为乐的表情。
白暮风翻着白眼,眉毛挑起抽搐了几下,四下望了一眼,转到她脸上时马上换成满是笑容的脸:“水月,你还是饶了这可怜的马吧!回帝都的路还长着呢,我可不想用走的。”水月满是笑意的脸僵了僵,小脸涨得通红,气结半响:“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不会可以学啊,小器鬼!”
白暮风别开脸,却暗地里偷偷开心,逗逗这个小丫头还是挺有意思的嘛。他故意沉着脸,一点儿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暮风,你骑另外一匹马吧,我和水月驾车。”子沐浅浅的笑,怜惜的拥了拥水月,“可要坐好哦,要不可是会摔下去的。”水月兴奋的小脸放光,还不忘对着白暮风挤了挤眼,手脚并用就往上爬。子沐和白暮风俱是一愣,连青武都张了张嘴,这个女子,不用扶吗?手脚并用,还从没见过女子这样的,一时间都有些呆滞。激动的在马车上坐好,才发现四周的气氛有些异样的安静。她不解的望着子沐,又望了望青武和白暮风,好奇的问:“不走了吗?”子沐莞尔一笑,踏上马车坐在她身旁:“坐好,我们这就出发”
他扬起马鞭,口里一声大喝,马车便缓缓跑了起来。前方小道蜿蜒,翠绿的山林沐浴霞光,宁馨静怡得让人心台空明。心中顿时涌起长长的满足,只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人,不觉放开噪子,空灵而悠远的歌声飘向山谷。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啊、、、啊、、、、’
歌声随着水月的笑脸飘上蓝天,越来越远。
子沐眼中异彩流动,他不经意的勾起唇角,轻轻的叹息着:“月儿,你的歌真好听,我喜欢。”
“是啊,水月,我也从来没听过呢。”白暮风骑一匹枣色大马,来到水月身边,大眼里流光闪闪,一脸的陶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水月沉静婉约的脸上泛起一抹焉红,波光流转的双眸垂了下来,呐呐说道:“唱歌全是心境,只要自己开心就好,用不着这样夸我吧,也不怕青武笑话。”
走在前面的青武微微一震,转过身来,虽然仍然板着脸,眼中却也出奇的柔和,慢悠悠开口:“水月姑娘,的确唱得好。”
水月抬眼望了望青武,释然的淡笑,虽然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仍旧关照着她,这样面冷心热的人,其实都对自己很好呢。不觉中弯起嘴角,静静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快乐。
走在前面的青武猛的停了下来,他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一个起落往一旁的树林里飘去。白暮风止住马,紧惕的立身在子沐与水月的面前,一只手缓缓握紧了腰身的剑。
“怎么了?”见他们一个个脸色肃沉,水月心中也不觉紧张起。子沐淡然的拥着她,无所谓的轻笑:“没什么,不用担心。”
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青武便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张雪白的锦绢,恭敬的递到子沐的面前:“爷,是玄武堂的信使。”子沐轻挑了眉头,从马车上跳下,接过青武的锦绢,在不远处的树下淡淡的看。
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子沐沉默着,紧紧抿着略显苍白的唇,抬起眼眸望向了白暮风。白暮风似心有灵犀,在子沐望向他的同时,走了过去。
“我要立刻随玄武信使赶回帝都,父皇病重。”他又向树林深处走远了些,脸上是一种尽乎残忍的冰冷。“这怎么可能?”白暮风脸色大变,“皇上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
“是不是真得还不清楚呢,”子沐回复淡漠,抬头望了望澄澈的天空,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么?才刚刚拥有那抹柔软,就又要狠起心肠?不得天下,也许连命都会失去吧?他漆黑的双眸一旦阖上便再没人能瞧出他的心思。有什么在酝酿着,就如酝酿暴雨将至的乌云般,“你好好陪月儿,不用急着回帝都,我会安排好一切,相国大人那里我会交待。”他缓缓说着,仿佛在讲一件极为平淡的事一样:“皇兄们不甘寂寞,我要好好陪他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柔和的笑容,靠近水月时伸手拥住了她纤细的腰,在她耳垂边轻呤:“月儿,对不起,我必须先走了。”他抚弄着她一头如墨的乌发,眷恋的不愿放开:“白暮风会陪你随后到,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你要乖。到时我会去看你。”
“我知道的,”水月早就看出子沐的身份不一般,她扬起动人心魄的笑脸,轻松说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心中是一种难掩的苦涩,子沐,前世我就连累着你,这一世我绝不做你的绊脚石。你说过:一盏茶可品天地,一场相遇可结一世情缘。然而茶尽也不过片刻,缘灭也只在瞬间。我们的缘,也许在前世就尽了吧。
子沐修长的手指微颤着,深遂的目光认真望着这个艳丽夺目却又淡如烟云的女子,长叹一声:“月儿,你太聪明,女儿家有这样的智慧是不幸的。”水月摇了摇头,仍旧带着柔美的笑:“你走吧,子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子沐恋恋不舍的松开她,转过身时却坚定而又决然,他骑上马,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飘过来一句:“再见了,月儿!”
他离去的身影越来越远,回过神来时,白暮风已静静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扬着眉,一脸笑意:“水月,还是我来做你的老师吧,我驾车的技术比子沐好呢。”
水月深深呼出一口气,眼神飘渺,人生一世,本就苦多乐少,若一味执着,怎么对得起重生的机会?思及此处,她转过头对着白暮风宛然一笑:“暮风,你可惨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多烦呢!”说罢,她跳上马车,学着子沐的样子扬起马鞭,“驾”随着一声娇喝,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奔跑起来。
“喂,我还没上来呢。”白暮风急得一跺脚,紧追了上来。
“你轻功不是很好吗?那追我吧。”水月的声音越来越远,山谷中全是她欢快的笑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