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里,晚归的白暮风还没来的及休息片刻,就匆忙来到父亲的书房里。他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和水月在一起的日子让他愉快而舒心,当左相国白潋晨望着自己儿子的时候,想到的是这个小子怎么还能开心的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白潋晨轻啜了一口茶,阴郁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白暮风低垂了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让父亲担心了,是儿子的错。”
“你和四皇子走了这么久,为父教你的,是都忘了吧!”白潋晨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有些不耐的站了起来:“我是让你劝回四皇子,你做到了吗?结果是,比四皇子还要晚回,你,你真是好儿子啊!”见父亲生气,白暮风轻轻一笑,“父亲别生气,我也是听子沐的吩咐啊,您还是先说说,到底皇上是不是病了?”
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白潋晨长长的叹息:“皇上能有什么病?是没办法啊,四皇子一走就是三个月,惜飞若每日以泪洗面,定国候是朝中重臣,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他那张老脸如何挂的住?皇上气得没办法,只好想到这个办法,要不,他会回来?”他微停了一会儿,来回踱着:“你是没看到啊,四皇子这次被罚的不轻,皇上差点没打折了他的腿。若不是皇后和一干臣子拦着,我看,这腿就没了。”
白暮风只觉心中一紧,担心说道:“都怪我,如果我劝着子沐,就不会这样,不行,我去见皇上。”他与子沐从小就情同手足,又是伴读,听到子沐受苦,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想去帮他,去代他受罚。
“站住!”白潋晨恼怒的大喝道:“你傻了吧,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你去有什么作用,只能分了子沐的心。他现在正被皇上禁足,其他三位皇子可看着好戏呢,巴不得一网打尽,你去了就正好随了他们的心,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白潋晨红着脸,显然是气得不轻。他微微喘了口气,眼光一凛,转而放低了声音:“皇上迟迟未立太子,就是想在四个皇子选一个优秀的帝王,大皇子城俯极深,心机又重;二皇子看来到是忠厚,却少了为人君的气度,皇上是不会考虑他的;三皇子嘛,”说到此处,脑子里就浮现出一张俊美而又妖邪的艳丽面庞,不由蹙起了眉头:“子尧,轩辕子尧,老夫独独对他,看不透啊。”
白暮风见父亲忽然沉默不语,轻靠窗前,接口道:“三皇子性格古怪,整日里游手好闲,可皇上偏偏对他最为放纵,从不强迫其做任何事情,可见皇上最喜爱的,是三皇子。”
“你懂什么?”白潋晨轻叹,细眯的眼中满是回忆,二十年前的事仿佛就在眼前,那跳跃的红烛似乎全变成了雄雄的烈火,火焰中那张绝世妖媚的脸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特别是那挂在唇边轻柔的笑意,弯弯的眼睛却是闪着妖异的红光。“啪”,白潋晨呆滞中失手打落茶杯,惊醒时,脸已煞白。
“父亲,你没事吧!”白暮风上前一步扶住了惊醒的白潋晨,脸上全是担心。“没,没事了。”白潋晨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不无苦涩的轻笑着:“年轻人总会被表面现像迷惑了双眼,子沐也一定这样认为,认为皇上对子尧很是宠爱。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皇上,在四个皇子中,子沐的地位无人能及。”
白暮风心中掠过一丝狂喜,眼眸闪过异样的光彩,父亲是皇上身边的重臣,他的话一般都很准,这么说,子沐一定可以当上太子,正在兴奋,白潋晨又悠悠开口说道:“圣意难测,老夫也只是猜想,这还要看子沐的努力。可偏偏子沐的性子、、、唉!”他长长的叹息着,他是子沐的老师,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对他的期望很高,如果将来子沐能成为轩辕的皇,那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荣耀。
收回思绪,白潋晨对着兀自发愣的白暮风一声冷哼:“你们两个真不省心,出去玩就玩吧,居然抢走了晓月阁的头牌,身为皇子,身份尊贵,怎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万一皇上知道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而你,居然还当了帮凶,你的书,都白读了吗?”
见到父亲又开始生气,白暮风忙陪笑着打断:“父亲别气,那水月也是个可怜人,子沐带走她,也算功德一件。况且,并没有带在身边,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何以见得?”白潋晨嘲讽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中冷光一闪:“你们走后,我依子沐的意思,让玄武堂的人去善后,却发现了朱雀堂的痕迹。”
“什么?三皇子的朱雀堂?这,这怎么可能?”白暮风大吃一惊,怔怔的低语:“朱雀堂出现在晓月阁,难道说,晓月阁和三皇子之间、、、”他不敢再想下去,脸上青红不定,一种可怕的念头不断在脑海中成长,他不可置信的闭了双眼,喃喃呓语:“不可能,水月,怎么可能?”
白潋晨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别开了脸:“不用想了,我们目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你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有空时去看看子沐,他现在不能随意出入。水月的事,最好到此为止,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了。”他背负着手,有些疲倦的抬了抬布满血丝的眸子,没有再开口。
白暮风恭敬的对父亲行了礼,从书房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