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先说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全部单膝跪地:“参见王爷。”这下可把朱慈煃吓了一跳,这么整齐?演练啊?不过这滋味,那叫个爽啊。
“都起来吧。本王欲往南京一行,只是现下有反贼作乱,这一路之上,便需要你们保护本王的身家性命了。”
“为王爷尽忠,万死不辞。”
听着这整齐的口号,朱慈煃心中却是一点也不信,这么整齐?那要练多长时间?估计都在练习这个了,真的到了厮杀之时,这些人忠诚想必会成问题吧。可惜是他想多了,这些人之中,虽然不乏‘别人’的耳目,可大部分人还是忠诚的,毕竟在这个时代,效忠一个王爷,反叛的话下场很惨。别看中央朝廷防藩王和防贼一样,可在地方,藩王还是尊贵无比的,谁会保护一个小人物和藩王做对的?
“很好,你们跟随本王,劳苦功高。今日既见各位之威武,孤心甚慰,每人赏银十两,以壮威风。”
“谢王爷厚赐。”
朱慈煃看着下面又跪下的一片汉子,心中却是令一番滋味。上辈子不过是个小杀手组织的头目,虽然有那么七、八个人,十几条枪的,可和现在这个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啊。似乎来到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不但威风,手下还是有这么几百号人的嘛,这滋味,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
“王爷,这些都是可靠的侍卫,他们都会为王爷效死的。”
听着忠叔的话,朱慈煃却是不以为然。这些人也许会为自己效死,可这里面必然是有人监视自己的。既然中央朝廷对藩王防范的那么严格,怎么可能没有派密探来。传说中明朝的那个什么东厂啊、西厂啊、锦衣卫啊的,不是都无所不在的嘛。不过这些事情先不管那么多,保住小命要紧,奶奶个熊的,真是倒霉,怎么是这么个倒霉时候。
张献忠马上就到了,二十万大军,乖乖,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啊。可惜自己不是搞历史的,要是知道这时候的信息,也好做出反应啊。这长沙到底失陷了没有。算了,现在不能冒这个险,还是跑路吧,反正藩王也没有实权,就让地方官员去守城吧。这不是老子胆小,是以退为进。
朱慈煃自己安慰着自己,一边忙着清点财物。又派出不少人去打探张献忠的消息,一定要在张献忠来之前就跑路。朱慈煃找了赵夫子前来:“赵先生,这次我们要走,剩余带不走的财物。本王打算散给长沙城的百姓,只是这名目该如何安排,这文章怎么写,还要劳烦你了。”
“呵呵,王爷有命。老夫自当尽力,王爷是想争取民心?”
“不错,孤是要走了,张献忠要来了,都说这长沙城守不住。既然守不住了,也不能张献忠好过。反正这些东西我们也带不走,留着也是便宜张献忠那个王八蛋,不如给长沙城百姓一点实惠。昔日孤王名声应该不怎么样,现在嘛,既然不能为朝廷拼命,可总也要尽份心力。”
“王爷所言极是,老夫这就去办。”
走出院子,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只有朱慈煃这么一个闲人,看着这些精美华丽的亭台楼阁,心中充满了可惜。都是好东西啊,可惜自己只能拥有几天,可这么个倒霉时候,明末清初。满清取代明朝是大势所趋,自己这个王爷还能做几年啊?也是说不好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也不知道现在是多少年,明朝还有多长时间。
可他那里知道,现在是崇祯十六年十月。五个月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崇祯皇帝就挂掉了,明朝就灭亡了。
“参见王爷。”
一声打雷般的声音惊醒了朱慈煃,一看,原来是那位肇事的罪魁祸首,棒槌兄。不过也算谢谢他,没有他,自己可能也不会穿越吧,也许吧……
“啊,本王记得你,你叫棒槌。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回去巡抚那里?”
“小的冲撞了王爷,完成了王大人的差事,等王爷处置。”
啥,还有等着送死的?这么可爱?朱慈煃像看熊猫一样看着这个棒槌,真是纯粹的可爱,不过‘可爱’这个词语放在这个满脸胡茬子的大汉身上,简直没有一点联系…………
“算了,这事情就这样吧。棒槌,我看你很有把子力气,可愿意跟着本王?”
“这……”
奶奶个熊,老子堂堂一个王爷,挖个墙角,还敢推卸?不识抬举啊,真是个大棒槌。可听到棒槌继续说到:“王爷看的起小的,这实在是天大的好事。只是王大人救过小人的命,小的还想问一下王大人的意思。”
现在朱慈煃是知道这位湖广巡抚叫王聚奎,而且他是个胆小鬼,他看重这个棒槌的身手,可以当成保镖使用,至于那个巡抚大人,想必不会不给自己面子。点点头:“知恩图报,你是条汉子,你留下就是了,本王自然会和王巡抚要人。”
棒槌虽然憨直,可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巡抚上官为讨好吉王爷,别说是自己一个小兵,就是王爷要了他王某人的老婆,估计他也是马上送上门了。
“王爷,湖广巡按御史刘熙柞求见。”
这是虾米官?不管了,能让忠叔来通报的,自然不是小官。要是小官,直接就被打发了。先见见吧,不过等见到这位刘熙柞,这长相不错啊.像是个当官的,一脸的正气啊,不过怎么看怎么别扭。
朱慈煃一到,这位立即行礼。也让朱慈煃没有丢丑,在他心中本来是想做出领导滴威风,等着对方上前握手的,结果姿态是拜出来,谁知道人家原地起立就行礼了,这味道,一下让他的虚荣心也起来了。按说他的心理素质是很好的,只是这两天大起大落之下,总是有些缝隙的,毕竟现在的他可不是真正的朱慈煃,徒有其表而已。
闲聊几句才谈起正题:“你找本王什么事情?”
刘熙柞暗中皱皱眉头,怎么这吉王出了意外,比以前还嚣张了?且让你嚣张,以后让你哭都来不及,哼。
“王爷,西贼势大,长沙人心不稳,此地不宜久留。王爷千金之躯,不应在此险地。下官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护送王爷您去衡州巡视地方,您看如何?”
巡视地方?奶奶个熊的,老子的封地不是在长沙嘛,擅离封国是重罪啊。这小子,看起来一脸正气,怎么笑的这么猥琐,有阴谋,一定有阴谋,只是该怎么说呢?总不好直接拒绝吧。
“刘大人有心了,且让本王准备一下。”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忠叔教给自己的一些举止称呼,不管对不对,先应付了这家伙再说,总感觉这小子不对劲。
刘熙柞见朱慈煃答应,当下就告辞,这长沙,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张献忠可有二十万人马,声势势大。他可知道,对于他们这些地方官,张献忠的匪兵一点也不留手,在说,这年头,有几个官**是干净的?他可是听说了,比张献忠更大的反贼李自成每攻下一地,便抓住当地的官员,当众责打,让百姓言其暴行,而后罚银,才得放人。你要是不交银子,嘿嘿,等着被打死吧。
一回到自家府邸,刘熙柞急忙问心腹:“都准备好了吗?”
“大人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惠王联系的如何?”
“呵呵,大人,说句不当说的话。惠王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有什么问题。小人担心的是吉王,他才是正主啊。”
刘熙柞点点头,的确,惠王朱常润从荆州逃过来,已经是违犯了藩王的制度了,现在继续逃跑也不是什么事情,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而吉王朱慈煃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他是长沙的正牌藩王,他要是不走,自己凭什么走,就是逃脱了,也逃不过朝廷的责难。
“不好说,本官亲自去见了吉王,他是答应了。但是总觉得他有些不对。”
“他有什么不对?”听到自家老爷这样说,这位师爷的心也掉起来了,这主意可是他出的,拉上惠王与吉王垫背,到时候自家老爷上表认罪。进可言护送两位王爷安全,退可说受王爷之命,身不由己,在使点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了。可要是这个小吉王不听话,那还是麻烦事,现在在长沙中的宗室不少,可那些都是逃亡来的,有藩王身份的更是只有吉王与惠王,而这吉王,又是这长沙城的名义大头,搞不定他那可是什么也不成。
“我发觉,以往的朱慈煃虽然嚣张霸道,但是那只是表露在外面的,本官一眼就能看穿,这样一个批着狼皮的羊到底还是羊。而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这小子这份嚣张霸道已经到骨子里了,外面却表露的很少了。哼,大明宗室人物,果然没有个简单的,还是个小屁孩呢。”
师爷一听,也加了小心,这朱慈煃随着年龄变大,心志也会逐渐成熟。现在虽然只有十四岁,可宗室里面出英才的几率也是不小的,难道真的会出什么波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