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这个时代的农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可是今天,他们的主家,王府派人来让他们晚上都到王府外面的广场集合,开始他们奇怪。王府那是什么地方?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去的地方吗?就是在门外,也不是他们随意能去的。在相互一打听,没多长时间,有聪明就看出来,这次找的基本都是欠王府的田租的,难道是要逼债吗?
这话一传,人们心中都打鼓了。别说要债的是大明王爷,就是普通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让他们拿什么还啊?
心中打鼓的佃户们来到王府外,却没有看到三班衙役和那些杀气腾腾的王府侍卫,却见一些王府下人在摆桌椅,瞧这架势,是要宴请他们。可他们心中更打鼓了,他们只是淳朴的农民,都是租种的王府的地,还是欠债的。就是王府的人打他们,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可是这样子不对劲,不会是王爷要做什么吧?
他们在相互的眼中看到了恐惧,王府下人热情的来邀请他们坐下,可他们越发的恐惧,一个个打躬作揖,谁敢坐下啊。
“都坐了,王爷快到了,他娘的少废话,看得起你们才让你们坐下,那来那么多事情,在不坐老子打人了。”一个侍卫看不下去了,冷着脸一嗓子,这些佃户却都乖乖的坐下了。
心中一阵鄙视,一群软骨头,非要来硬的,给脸不要。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一群泥腿子而已,平常见他们一下都是抬举他们了,现在却要让王府下人热情招呼他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可腹诽归腹诽,对于王爷的决定,他们只有执行的份。
这各个桌子上都有酒肉,这放在这些佃户家里,那是连过年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啊。一个个都看的口水三尺长,可愣是没有一个人动筷子的,他们不敢啊,王爷这是干什么啊?应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朱慈煃摆了一个POSE,刚上场一句:“各位乡亲们好啊。”那表情,要多亲近有多亲近。可这一下却让他自己愣在了当场。
因为所有的佃户齐刷刷的跪下给他磕头,那动作…………比他的王府侍卫们还整齐,一边磕头还一边喊:“王爷饶了我们吧。”“我们马上还租子”之类的,一时间场面闹哄哄的,完全没了样子。
看到朱慈煃在那里皱眉,他新收的侍卫大棒槌心思机灵,当即跳了出来,那雄壮的块头与巨大的声音是相当有威慑力的:“都闭嘴。”等场面清静了,他也站在朱慈煃身后,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
朱慈煃呵呵一笑,又说到:“乡亲们,都起来吧。今日请你们来,不是催你们交租子的。各位家中都是有困难的,本王清楚,而且本王是讲道理的,你们别怕,都起来吧。”
这却让下面的佃户们一个个傻了,你吉王爷是讲道理的?这还真是头回听说,不过王爷那是什么人物,天家人物自己这辈子都难见一会。在看这会王爷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应该不是找茬的吧。这才一个个的站了起来,在王府下人的招呼下坐下,可谁也不敢动筷子,王爷可就在上面呢。
这个时候,朱慈煃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诸位乡亲们,你们都是本王的佃户,种着本王的地,给本王交着租子。这些年本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们别往心里去。”
这些大家更惊讶了,王爷是什么人,那里会和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一般见识。现在却在说软话,这真是让他们难以接受。当下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却是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王爷,您是大人物,能见您一面都是我们这些人的福气,这些年要不是有王府的地可种,我们那里有什么生计啊,都是我们不争气,种不好地才欠了租子,王爷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快还了。”
奶奶个熊,这亲民姿态怎么这么难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古代人还真是淳朴啊。不过做戏做全套嘛,朱慈煃一个起来的手势:“老人家,今日本王就是知道你们的困难才将你们一起叫来。不是为了让你们交租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各位都是朴质的农民,没有一个有钱不还的人,这些本王都知道。”
顿了一顿,一使眼色,忠叔亲自端了个火盆出来,朱慈煃再次说了起来:“你们都是质朴的人,这么多年一直为王府耕种土地,没有亏心的人。你们都是好佃户,所以,今日,本王将这些欠账统统付之一炬,以后就在没有欠账的这一回事了。”
这句话一出,场面一下凝固了,静的似乎可以听到人们心跳的声音,人们连动作都凝固了。看到这个场面,朱慈煃心中一阵气馁…………不会吧,哥们以前的人品这么差吗?做点好事都不成?算了,反正这点东西明显是收不回来的,作秀嘛,做到底,费点工夫的事情,就当烧钱玩了。
想到这里,朱慈煃把手中的借据一张张的丢进火盆,看着他们一张张的化成灰烬,心中那个爽啊,废话,烧钱的感觉能不爽嘛。看到这位尊贵的王爷真的将借据烧了起来,人们才发出欢呼,一个个高兴的和什么一样。
哈哈,这下信了吧,老子有钱,有钱就这玩法,怎么滴。这个似乎有个什么典故来着,想不起来了,不管了,反正是这么收买人心就对了。他虽然忘记了冯谖,忘记了孟尝君的狡兔三窟,可他还记得大体应该就是这么玩的,也不算什么事情。
当下一场酒宴,这些人也就放开了心思,借据都被烧掉了,说明这位王爷真的是要放过他们了。转念一想,自家这点钱也就自己看的和天一样大,人家王爷是什么家业?还缺这点钱。一时都在称赞王爷的英明仁厚。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烧完了借据,这位王爷更是出人意料的宣布,这些土地都送给佃户了,自此成为他们自己的土地。这下有聪明人品出点味道了,要说王爷不要债了,这还能理解为王爷仁厚,照顾他们,可那有送土地的道理?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那可比黄巾珠宝还有吸引力,就算你一个王爷在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这位王爷是要做什么啊?
可朱慈煃象征性的喝了几口酒就走了,就剩下他们这一群人了,没有了拘束,他们也就放开了。
“唉,六叔,你是最有见识的人,你说说,这王爷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我那知道,你知足吧。咱们那个不是穷的叮当响。王爷这么宽厚,以后大家不是都有好日子过了?你说王爷能图你什么?你又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家王爷看上的?”
“那倒也是啊。”
“记住了,人要知道恩情,王爷对待我们这么好,那天王爷要用着你了,你可别给咱们家丢脸。”
“我知道了,六叔您放心吧。”
类似这样的言语很多人都在传,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非常淳朴,更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只是他们在商量如何感恩的时候,又一个消息,让整个长沙城的人震惊了。
吉王府开仓放粮,按照长沙城的户籍每家都送,不管你家缺不缺粮食。要说给佃户们东西,那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那些佃户名义上都是属于王府的,而这整个城每家送粮,这就有讲头了。
原来是给佃户们送土地一回来,忠叔就拉着朱慈煃:“王爷,这个事情您办的太草率了。”
“草率?有什么草率的?难道送他们东西还送出错了?”
旁边的赵夫子点点头:“是啊,王爷,这本身没有什么错,但是有人在这个上面做文章,上奏朝廷,说王爷是收买人心,图谋不轨,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不是吧?这点事情就上纲上线,谁这么无聊?老子钱多送人还不行?不过这家伙说的也有道理,这朝廷防各地藩王和防贼一样,这事情也是有点麻烦啊。
“那你们说,本王该如何处理?难道在要回来?丢不起那人哪。”
赵夫子这个时候笑了:“呵呵,王爷不必担心,虽然朝廷里有些小人,但是王爷就藩长沙也没多长时间,也不会有谁没事找事。现在很直接的办法就是,继续送。”
“啊?还送,送这点东西就有可能被说收买人心了,在送?那不是让人直接说本王造反了?”
“呵呵,送和送不一样,这次送,是给军队,给百姓都送。只要有借口,连前面的事情也能化解。”
“噢,你说说。”看他一副高深的样子,听听先。
“王爷,这次送,要打旗号,就是王爷您重赏,赏赐他们让他们协助守卫长沙城,抵御反贼。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就是有心人也不能拿这个说事了,这可王爷您对朝廷忠心耿耿的明证。就是皇上问起来,您也有余地了。”
管家也点头,看他俩的表情,朱慈煃也不管了:“这事情你去办吧。”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跑路能带多少钱啊?要知道,无钱寸步难行啊,这个现代观念已经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了,没钱怎么耍威风?没钱怎么享受?奶奶个熊的,就算不能当王爷了,只要有钱,还怕过不了好日子?
“好了,家里的财物收拾好了吗?有多少能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