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公子,我都说了几遍了,我家小姐不在。”
“碧荷,那你也该告诉我你家小姐去了那里啊?我可都来了好几回了,你都告诉我你家小姐不在,你这是敷衍我?”
“没有的事,我们小姐应邀而来,现在真的是不在。而且,我也将你来拜访的事情告诉小姐了,公子请回吧。”
“可你还没有告诉我小宛去了那里。”
“我真的不知道,冒公子,你在问我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啊。我们小姐性子那么好强,那里会告诉我她去了那里呢。”
噢,原来这只是董小宛的丫鬟,不是董小宛。看丫鬟不错,这小姐应该更好吧,只是这什么冒公子,看起来很烦人啊。难道是纠缠的恶客?不过也是,看你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人家看不上你也正常嘛。这个时候,该是正义的我登场了,阿弥陀佛,老子实在太善良了。
朱慈煃走了上去:“这位大叔,人家都说了不在家,你怎么纠缠不清的?看你的样子像个读书人,不知道礼貌是什么吗?”
看着忽然冒出来的小子:“你是谁?凭什么管本公子?”
“呵呵,还挺有谱的啊。那个姓冒的,路不平,人人踩。你在这里威胁未成年少女还有理了?这么大的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丢人不丢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口出恶言?我什么时候欺负碧荷了?”
“得了吧,大叔,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这年级的人该待的地方了。年级一大把了,不知道羞耻是什么。”
“小兄弟,鄙人泰州冒襄冒辟疆,敢问鄙人何时得罪过小兄弟?”
“得罪?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你,说什么得罪。”
“那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蔑鄙人?”
“侮蔑?我有侮蔑你吗?是谁纠缠着人家小姑娘不放的,你这不是失礼是什么?”一看这冒襄态度的转变,朱慈煃就知道,棒槌和谢云沛必然到自己身后了,这两人看样子就不是好惹的。
冒襄自然是看出来朱慈煃一行人不凡,他现在是一个小秀才,还是不要的随意得罪人的好。再说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他失礼了,当下说到:“今日之事,确实是鄙人失礼了,碧荷姑娘,还请见谅。”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哼,这道歉…………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朱慈煃又嘀咕一句,也准备转身走人。却被小丫鬟叫住了。
“这位公子,你也是求见我家小姐的?”
“求见?哈哈…………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要我去求见呢。小姑娘,这话可就是你说的不对了。”
“不见我家小姐,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哼,装腔作势。”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操蛋,奶奶个熊,老子不和你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自然是来看看你家小姐,是看看,不是求见。小姑娘,有些事情吧,不能太自以为是。”
“行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家小姐不在。”
“我没说她在啊。我都要走了,是你把我叫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心思呢,哈哈…………”朱慈煃调戏了一下小丫鬟便走了,心情也是高兴,这太平日子里有点乐趣还是不错的嘛。
回到府上,朱慈煃叫过谢云沛:“你去查一查,这董小宛到底在什么地方,本王给你一天的时间,有问题吗?”
“这个事情没问题,只是…………”
“有话说,有屁放,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象什么样子。”
“王爷,今天您微服去秦淮河就不对了,在要大张旗鼓的去找董小宛,那忠叔知道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本王散散心还不成?到底我是王爷还是忠叔是?快去,你怕什么,忠叔的话你听,本王的话你就不听了吗?”
“是,小人立即去办。”
小题大做,不就是逛逛嘛,有什么事情,还不信那老头真敢找自己麻烦了。只是这次他估计错了,忠叔真的找来了,而且脸色也很不好的样子。
听着忠叔的唠叨,朱慈煃头都大了。要不是他清楚这老头是一片好心,早就把他扔出去了。不过你说这事情怎么了:“好了,忠叔,本王知道了。这些青楼女子里面难道就没有好人了?不见得吧,再说,本王只是散散心,又不是去娶老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本王自有分寸。”
“可是传出去…………”
“传出去怕什么?人言可畏?可这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本王连封地都丢了,这点事情算是个事情?忠叔,有心思赶紧帮本王把朝廷那边的事情理顺了,去吧。”
应付了自家的人,朱慈煃第二天也得到了谢云沛的消息,这厮实在是过分,不但打探出来董小宛在随园,还打听出来董小宛的一切信息喜好。这些也就罢了,最过分的是,直接将邀请董小宛的人给赶跑了,不过算了,一个商人而已,那里有胆子和王爷抢。恩,一会先去随园看看这董小宛到底如何,若是不错就继续行动,要是看不上,那就拜拜喽。
做贼一样的溜进随园,这个园林布置的很好,也怪不得那恬淡的董小宛会应邀而来。远处那石亭之内的女子,应该就是董小宛吧。只是看的不太清楚,只是这气质,真好。
董小宛一人在亭子之中,他的面前是一局棋,独自下棋,那微微蹙起的眉毛,那一份淡淡的恬静。朱慈煃当即拍板,老子看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了‘美人卷朱帘静坐蹙蛾眉’。朱慈煃轻手轻脚的‘飘’了过去,他的手脚之轻也不是董小宛能察觉到。
转悠到董小宛身后,看了好一阵子,越来越喜欢。自然,自然,一天都在讲自然,可真正能与自然融合的又有谁呢?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她本身就应该是自然中的精灵,却到这红尘中走了一遭。
“公子,你这样不觉得很失礼吗?”
软软的声音传来,却更让朱慈煃动心了。果然厉害,难道是传说中‘天魔音’,厉害,厉害:“阿弥陀佛,此地并非女施主之地,为何老衲便来不得?不知女施主是如何发现老衲的?”
一听朱慈煃的声音和话语,董小宛也觉得不对了,这声音那里像个老人的?可他自称老衲,这和尚怎么会来随园?当她转头的时候,他看到一张年青的面孔,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小得意,却又象那看破红尘的大洒脱。
“哼,轻浮。”
董小宛的下一句话直接打了朱慈煃个半死:“喂,开个玩笑而已,需要这么认真吗?再说,不出家就不能修佛吗?这是什么道理?身未老,心先老,又有什么奇怪的。”
“似乎这位公子很沧桑,敢问贵庚。”
“年龄?那不过是一个数字,代表多少意义呢?等你鸡皮鹤发的时候,你说你十八岁,谁会相信呢?人世间的喧嚣也不会因为你的年龄增减而改变,这世间依然如常。”
“呵呵,这位公子倒真是象佛门中人。”董小宛的笑容,让人心中一暖。朱慈煃看的出来,这不是虚伪对付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这姑娘,看起来完全没有机心的样子,也许能让人们看重的,就是这一点。要是说董小宛没有机心,那不可能,只是心思沉重的人能发出这般真心的笑容,那就很难得了。朱慈煃更看重的,恰恰就是这种自然不做作的笑容,这一刻,连董小宛那能让雪荣华的丽色却没有这一笑的自然更让他看重。
“公子贵姓?”看到朱慈煃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坐了下来,董小宛不知道怎么的,心中也是一阵轻松。
“朱,家中排行老大,朱阿大。”恩,这不算撒谎吧,老子是一根独苗。
“你怎么会到这随园之中?这里不是冯老爷的园子嘛,你和冯家有关系?”
“没有,和他们没关系就不能到这里了?大丈夫行走天地,想去那里便去那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青莲居士那份洒脱,那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他知道这董小宛最崇拜的就是李白,也是自号‘青莲’,这个时候他自然要拿李白说事了。
一说起李白,这董小宛也来了兴趣:“李太白一代诗仙,仰慕他的人那么多,想不到你一个一心向佛的人也佩服。”
“一心向佛?那你可抬举我了,佛门可不要我这种败类。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说什么佛。”
“那有自己说自己败类的,这位公子言语真是风趣。”
“我自己可不觉得,一个杀人无算的人能让佛门收容吗?”
“你才多大年级,杀人无算,瞎说的吧。不过诗仙都写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你不是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吧,呵呵。”
面对这么一个好似全无心机的小丫头,朱慈煃也是无奈。这小丫头其实不小,十七岁,自己现在说起来是十四岁,可两世加起来算的话,这董小宛可不就是个小丫头。自己杀人无数,那是上一辈子,这一辈子老子是好人,连个鸡都没杀过啊,阿弥陀佛…………
“李白洒脱,不为世俗所动,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有资格这样说吧。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却是不让须眉,了不得,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