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着头,一阵不卑不亢的声音:“公子谬赞,小女子身世坎坷,也只是羡慕青莲居士那份洒脱,想要做到,谈何容易啊。”
朱慈煃定定的看着那娇媚的红颜:“现实就是现实,不过生活不是也需要一些浪漫嘛,你能活到今天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董小宛眼光一闪:“公子似乎认识我?”
朱慈煃干笑一声:“哈哈…………认识谈不上,今日我们不过初见,小可只是慕名而来,又何谈认识之说。”
“原来如此,失礼了。”董小宛起身一礼。
“礼,必须有,但是多了,你不闲累吗?你是一心学李白,只是这样下去,终究只是神似,实质中却全然不是,可惜了,这‘女中李白’倒确实是说错了。”望着天空,朱慈煃一副深沉的样子,那眼神忧郁的让人蛋疼…………
“小女子何德何能,怎配与李白李青莲比肩。”董小宛的眼神却在宣告着她的不服气。
“这个嘛,我说可以就可以,只可惜你依然摆脱不了这些。你很有智慧,可惜用错了地方,这样的洒脱,你不嫌累吗?不过话说回来,真性情,能做到这点的人大部分是无名之辈,想有名气,难处太多了。若是真的能如李白般洒脱,你现在应该在苏州半塘而不是这里,难道不是吗?”
看着朱慈煃那直盯着自己的双眼,董小宛不由有了一丝慌乱:“感情公子今日是来羞辱小女子的?”
也就你这么个看似没心机的小妞敢说这么直白了。看着那一份眼波流转,轻含薄怒的样子,朱慈煃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多长时间没有放松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不是表面饿放松,而是从心中放松,这小妞的美好未来,老子预订了,总好过她的本来命运,似乎这秦淮八艳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老子的心太软了,阿弥陀佛。
耸耸肩膀,朱慈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羞辱?那我不是要被你爱慕者满天下追杀了?没那个胆量。今天不过是凑巧遇到你而已,你也别在意,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盛名之下无虚士,你果然当得起这么大的名声。”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公子是那里人呢?”董小宛轻轻松松叉开了话题。
我算那里人?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明朝人?现代人?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没办法说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那里人。”
“哎呀,是勾起公子的伤心往事了,实在对不起。”
“小事一桩……”朱慈煃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谢云沛在一边给自己打手势,脸上一副着急的不行的样子。奶奶个熊,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来搅什么局啊。但是他也清楚,应该是有事情,要不然以谢云沛的眼色,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
遂起身告辞:“好了,还有点事情,改个时间在来拜访小姐吧。”
“公子慢走。”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少年,董小宛还是很有兴趣的,这个小家伙,年级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可她能看出来,这不是装出来的,是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才会有的。只是以他的年龄,应该不可能啊。秀目一闪,口中不由说到:“公子,小女子行踪不定,到时候找不到我可不要怪罪。”
“哈哈…………我要找你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的行踪,不管你在那里,你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哈哈…………”朱慈煃长笑而去,只留下董小宛自己迷惑,这到底是什么人?
谢云沛看见朱慈煃出来,二话不说,将朱慈煃背了起来就跑:“王爷快跟我走。”
“怎么了?天塌了?你干什么?”可是他却挣扎不开,这幅身板的力量还是不行啊。
“真的是天塌了,王爷快走。王妃来找你来了。”
“王妃?谁啊?”
谢云沛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就是您娘啊,王爷啊,啥也别说了,咱们快走吧。”
“噢,她来做什么?”朱慈煃皱皱眉,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名义上的老娘,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做什么?当然是来抓人的,这个事情忠叔知道了,这王妃自然也就坐不住了。一个堂堂的王爷居然去和一个青楼女子幽会,还是上杆子自己跑去,这体统何在?不抓你抓谁啊。只是嘴上他却不能说,别坏了王爷的心情。王妃是可怕,可王爷才是自家正主。
“算了,不说了,搅了本王的心情,真是。我们走吧,你这是?”
“王爷,王妃从正门来的,我们走后门。”
“后门便后门吧。你派个人盯着点,别让她为难了小宛。”
“这个王爷放心,王妃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小姑娘为难。”
朱慈煃一行人跑了出来,却没有回家去。朱慈煃烦,南京的官员交往不少,可他基本都是交给忠叔去打理的,他自己很少露面,因为他现在可是在‘病中’呢。一回家就要装病,这是个很痛苦的事情,天天躺着,头都要大了,还是在外面自己玩的舒服。
走进一家不错的酒楼吃饭,这个时代的食品就是好啊,不承认都不行。虽然没有现代的那么多花样,但是质地却是现在不能比的,可是一阵肆无忌惮喧哗之声却主动闯入他的耳朵之中。
朱慈煃不由厌烦:“云沛,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大声?这是在雅间之中,却也听到这些呱噪之声,扫兴,简直没有一点公德心。
谢云沛出去没有多久就回来了,低着头:“公子,是一群文人士子,都是复社的,他们在谈论时局,惊扰到王爷了。”
辐射?还核辐射呢?什么东西嘛:“这辐射是什么组织?是江湖门派吗?这些人怎么在酒楼之中这么言行无忌?”
“公子,这是一群文人士子组成的,不是什么江湖门派。这些读书人自认清高,声音大一点也不是什么事情,人们还是对他们很尊重的,所以这点事情也没有什么人计较,不少人还听的津津有味呢。”谢云沛幸灾乐祸的想到,这些人惹到王爷了,嘿嘿……最好去收拾他们一顿。反正自己看他们也不顺眼,一会下手黑一点。
一听是一帮文人,朱慈煃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哼,崖山之后无中华,百无一用的东西。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有骨气,一班沽名钓誉之辈。刚才听到他们似乎在说什么经世之才、中流砥柱的,是在评价朝廷大臣吗?”
“不是,他们在说他们自己呢。”忙不迭的一把火加了上去,等着看好戏吧。
不是吧,奶奶个熊,自己说自己,比我还无耻,牛。怪不得说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呢,这帮子…………实在是比流氓还无耻。还叫什么中流砥柱,呸……明朝的灭亡不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折腾的吗?做官的都是这些读八股文的混蛋,贪赃枉法的也是你们,现在还好意思说你们是中流砥柱。
复社,没听过,不是东林党的吧?该死,只知道一个东林党,这复社是做什么的,完全不知道:“云沛,去找人打听一下,这复社是怎么回事,还有东林党,一起打听一下,这些读书人,都是瞎折腾,只知道窝里横,搞内斗,一遇到敌人的刺刀,都是软蛋。”
离开的时候,朱慈煃还特意看了一下,一帮子书生年龄有大有小,只是连点公德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读圣贤书读出个什么来。不过既然没人出头,他也懒得管。这样的人要是成了国家的中流砥柱,这国家焉能不垮?
算了,操那份闲心呢。自己的事情还顾不过来呢,崇祯,你怎么处理我啊。别太过分了,你要逼的我无路可走了,那你也不用吊死煤山了。此时朱慈煃眼中闪出丝丝寒光。
“这位公子,请留步。”听到叫他,朱慈煃啥也没说走的更快了。对于不想理会的人,他是没有丝毫兴趣的,这个声音他还记得,就是在董小宛家门口和丫鬟夹杂不清的那个姓冒的,这个姓氏,果然是很好很强大。
“辟疆,你遇到熟人了吗?怎么你叫人家,人家都不理会你?”
“什么熟人,一面之缘而已。不过这小家伙在小宛那里和我做对,今天见到了,当然要问清楚。”
他这话惹来众人哄笑,复社之中,他有不少相熟的人,大家也都知道他对董小宛的心思,只是现在还没有得手而已。有人和他争抢,也很正常:“哈哈…………你冒襄冒辟疆也有吃瘪的时候,小宛姑娘你可得罪不起,可你知道那人的底细吗?”
冒襄摇摇头:“不知道,好了,我们继续吧。不要因为小弟一点小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复社这些书生聚集在一起谈论大事,针砭时弊。也是有相当影响力的,一个聚会也不算什么。毕竟这个时代读书人是少数,对于读书人,人们对他们还是很尊重的。
很快,谢云沛带着朱慈煃要的消息回来了,不过却不是他来禀报,这位直接找了一个落魄书生。说书生,只是朱慈煃觉得这位书生的年级,都是爷爷辈的人物了。
朱慈煃一指身侧的凳子:“不必拘束,你来给本公子讲讲这复社的事情。”
这位早就被谢云沛买通了,他一个落魄的老童生,这辈子科举是没什么登科的希望了,可是知道的事情却是不少的。谢云沛虽然没有暴露朱慈煃的身份,但是财帛动人心,有钱还是好办事的:“这位公子你可问对人了,这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我虞某人不知道的。这复社可是现在首屈一指的组织,崇祯二年成立的。是浙西闻社、江北南社、江西则社、江南应社等等十几个社团组成的,主要领导人为张溥、张采,他们都是太仓人,又曾同窗,被称呼为‘娄东二张’,风头大盛。”
“复社有多少人?”看来这复社势力不小啊,那姓冒的也是复社中人,要想办法应对,这些书生中不乏小心眼,自己也要小心点。要是你个姓冒的是君子,我们就相安无事。要是你想干做点什么,嘿嘿,有的是手段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