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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 常家祖宗
    考虑了一下,弘光决定和稀泥:“此事重大,黄卿乃国之干城,为朕守一方太平,不可轻率顶罪。阮大钺,朕任命你为钦差大臣,赴江北查明此事。”
    阮大钺是高高兴兴的接旨而去,他是马士英的人是个人都知道,黄得功也是马士英的得力部属,让马士英的人去查马士英的人,能查出罪行才有鬼。钱谦益低头,眼珠一转,看来皇帝还是不敢和马士英来硬的,自己要另找办法了,一打眼色,御史周闽开口了:“启奏陛下,吉王现已赴京,臣请陛下明察吉王一事,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马士英还没说话,朱常汙不干了,他是宗人令,也是皇亲国戚,寒着脸站了出来:“周大人什么意思?以你之见,这吉王是定然造反了?老夫可告诉你,在北京老夫就见过吉王,先帝对他也是宠爱有加,更得昭仁公主青眼,若你信口开河,老夫定然告你一个侮蔑宗室之罪。”
    朱常汙辈分比弘光要大,又是宗人令,就是金殿之上,他也不需要太收敛,一口一个老夫,也让大家都没脾气。周闽也是怕这老爷子,可他更怕钱谦益,只有硬着头皮:“微臣也相信吉王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只是事实俱在,不容辩驳,还请陛下明察。”
    “周闽,你放肆,你这是胁迫圣上。”朱常汙一声大喝,老爷子的威势尽显。
    “微臣不敢,臣只是我公理,为正义,并无一丝一毫的私心。”
    “哈哈…………”朱常汙笑了起来,看对方不买他的帐,他也不好在金殿上做什么。回头在收拾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吉王多乖巧的娃娃,虽然冷了点,言语少了点,可送来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金银倒是无所谓,可那几幅名家字画可是随了他的心意了。这么孝顺的孩子能造反?胡扯,回头对着弘光说到:“陛下,吉王不过一个十五的孩子,去福州不过两年时间,他能造什么反?吉王府长史是宗人府派下去的,汇报的情况没有一丝造反的痕迹。这都是侮蔑,对皇家的侮蔑。”
    这话一说,弘光脸上也挂不住了,他是皇帝,可也是朱家人,这老头一下上升到皇室的高度,这可就更麻烦了。你说你不好好的养老,跑到金殿上抽什么风啊?本来还想以此为借口要挟一下马士英呢,让你这么一搅和,倒还麻烦了。朱常汙虽然只是个宗正,但是他代表的是一大票宗室皇亲,别人大明防各地藩王和防贼一样,可没有封地的宗室可海了去了,组成个十万计的大军都没有问题。
    他即便登基做了皇帝,可他依然是朱家人,要是和这疯老头做对,难免被说不尊敬长辈,刻薄之类的。别人怕你是皇帝,怕你杀头,可这些宗室可没有那么多畏惧,只要不夺他的江山,皇帝也得优待自家人不是?可是把弘光气着了。
    “哼,成何体统,此事改日再议。”弘光一摔袖子,转身而去,这朝也不上了。
    马士英笑眯眯的和钱谦益打着招呼,两个人乍一看,就好像非常要好的好友在寒暄一样。可谁都知道,脱下这层皮,这两人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了。
    马士英笑的很灿烂,钱谦益就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宗正跑出来当了大头,这位爷平时是什么事也不管,今天跑出来抽风,八成是马士英这老东西的招数,真是卑鄙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钱谦益先走了,他很难克制了,怕在呆下去,他就要对马士英饱以老拳了。只是他有心没胆而已,且不说这一拳上去,他装了几十年的风度全丢了,更要命的是,他打不过马士英,马士英可是掌兵的,虽然也是读书人出身,可手上还是有点功夫的,更不要说别自己一拳上去了,冒出几个亲卫‘护卫’马士英,那自己小命都不一定在了。只是马士英这混蛋笑的太贱了,说话更是夹枪带棒的,哼!走着瞧,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坐在轿子上,马士英心中也是高兴。朱慈煃这孩子,一直没有让他操过心,很有点心思啊。居然先拉出宗正这么一尊大佛来挡着自己前面。这样一下,连皇帝心中也要考虑考虑了,可当今圣上能有这个魄力吗?很明显,没有!
    说真的,马士英对于弘光皇帝也不看好,只是当时情势所逼,不是福王就是潞王,两害相权,还是福王吧。若是潞王上台,指不定天下成什么样子呢。可这两个人又那里及的上自己孙女婿的万一!想着想着,一道魔音又出现在马士英脑中,辅佐朱慈煃登基,自己的孙女就是皇后,自家的权势更是稳固无比。都活到这一把子年级,离入土也就不远了,还有什么好挣的?不就是想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吗?
    目下自己固然是风光无限,权倾朝野,可一旦自己死了呢?自己不在了,儿孙们又有那个是成器的?马家交给这些窝囊废,他实在放心不下。可要是将孙女婿付上皇位,有一个皇后护着这些子侄们,那………………
    念及此处,马士英急忙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啊?自己只是个臣子,权力再大也是臣子,不能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是要遭天谴的。唉…………自古家国难两全,自己该如何选择?
    不说朝上吵的沸沸扬扬,朱慈煃却在家中清闲快活的很。不用整日的处理公文,不用担心战事,不用操心生产。难得的大假啊!这样的日子才叫个舒坦。
    “王爷,常府老祖宗来了。”
    常府老祖宗?什么称呼…………还老佛爷呢,你当是满清皇太后啊,什么玩意啊。正想骂呢,忽然一激灵,这么称呼的似乎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老娘的爷爷,常家家主常延龄。这要是自己骂了出口,就算自己是王爷之尊,也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不敬祖宗还了得?这可自己正儿八经的外祖爷。
    “快请,我马上就到。”
    换了声正经的衣服,朱慈煃来到正厅,他见过这老爷子一面,很有意思的一个老头。按说开国公的后裔,常十万的子孙,应该是豪气冲天,可这位倒好,从小到老就一个爱好,当花匠,常家花园子弄的是相当漂亮,可外面的事情,他是从来不管,比小媳妇还小媳妇呢。
    可朱慈煃却明白,这老爷子心里明白着呢,他要不这么低调,那小命可就玄乎了。现在那些开国功臣的后裔们过的什么生活?能保住命就算烧高香了,那里还有爵位、优容什么的。好歹他这个常家家主还有个侯爷的爵位,也算的上体面。
    “参见殿下。”
    见老爷子行礼,朱慈煃急忙过来扶着:“老祖爷。您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嘛!我怎么受得起。”
    “规矩不可费。”听到这话,朱慈煃还真是无语。这老头,太死板了。
    落座说了一会闲话,常延龄才说到:“殿下,您都到南京一个月了,这朝廷上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朱慈煃鼻子差点没歪了,合着你这是寻我开心呢?什么都不知道就上门了,还以为你活成精的老头有什么指点呢。可一看老头那关切的神色,朱慈煃也只好耐着性子说到:“还没有定下来,在议呢。”
    “噢,那就好。殿下不可心急,您能上京就说明您心中坦荡,那些说您造反的,不过都是侮蔑。”
    侮蔑?嗯,基本上复社那些人给自己张罗的罪名有一大半是真的。当然例如强抢民女,还是从八岁到八十岁的都不放过这样的罪行就没谱了,自己可不怎么近女色,忙啊,那里有时间去碰女人啊。你说自己好歹也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物了,却要在南京这么耗着,都一个月了,我要少赚多少钱啊………………
    “老人家相信我就成,别人,管他去死。”
    常延龄也是微微一笑,这话的味道也很明显。老人家,可不单是说他常延龄这个老头子,更是说马士英、朱常汙这些有权力和影响力的老爷子。
    “呵呵,你这孩子,有这份心思就好了。你放心,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户部已经空了,堂堂一个朝廷,户部账面上居然只有一千多两银子。”
    朱慈煃也是吃了一惊,南京朝廷缺银子他知道,可江南是富庶之地,朝廷又不断的加税,怎么会拮据成这样?看出朱慈煃的疑惑,常延龄也是感叹:“别说你不信,我都不信。可又有什么办法?闯贼南下,左良玉催饷,一百八十万两;江北四镇催饷,二百四十万两;京营也催饷,一百二十万两;就连你所在福建,章奕那边也催饷,一百六十万两。更不要说朝廷的日常开销了,在加上皇上又大肆选妃、修缮皇宫。北方皆失,就靠着江淮诸地,能扛起这么多花销么?”
    朱慈煃心中一动,明白老爷子来的目的了。一个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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