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煃忙着到处弄银子,他赚取的银子虽然不少,可花销更大。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好在现在财大气粗,百十万两银子,倒也不是弄不出来。只是因为弄银子,他得罪了多少人,垄断贸易也不是那么好坐的,想分一杯羹的人海了去了。反正他是不管下面怎么办事,挤垮了多少买卖家,他只管收钱。
武昌城中,左良玉大营之中,左良玉看着风尘仆仆的钱府人:“有什么急事?”
“左总兵,我们大人有消息让我带给您。”
“噢,什么消息?”
“我家大人请总兵加快行动,南京已经有了风声,迟恐生变。”
“知道了,你且下去休息吧。”
左良玉一个人在大帐之中陷入了沉思,钱谦益让自己加快速度,自己也想早点离开。李自成一路势如破竹而来,左良玉可不想和李自成死拼。一旦他和李自成死拼,不管胜负,都是兵力大损,他还能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吗?
“请张孝先来。”
不一刻,一个面色苍白、一副病的快死的样子的中年文士进来:“大人。”
“快坐吧,军师。南京那边又来人催促了,你看我现在该如何行事?”
“大人,起兵确实是刻不容缓的事情。闯贼先锋已经快抵达襄樊了,我们也必须加快行动。大军已经都准备就绪了,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我犹豫什么?好不容易建立的地盘这样就放弃?左良玉为这个事情已经犹豫很久了,这里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说要放弃真的是有些为难。而对于‘清君侧’他也有些下不定决心,但凡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八成都是造反的,就算不是造反也会被看成造反,这造反的名头可不是那么好背的,他自然也是很慎重。
见左良玉还在犹豫,张孝贤站起来说到:“大人,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南京城中有钱大人接应,只等我们大军一到,诛杀佞臣,大人能成就何等的功业?马士英贼子咄咄逼人,大人岂能任此贼横行霸道?”
好一阵子,左良玉权衡再三,复社给他的条件实在是诱人,咬咬牙:“传令,打出旗号,全军准备,三日后开拔入南京。”
“三日后?”
左良玉眼睛眯在一起:“不错,先给所用的士兵放假两天,武昌,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听到左良玉的话,张孝先浑身一激灵。左良玉麾下士兵的军纪他是很清楚的,本来就松散无比,这左良玉这道命令一下,两天后他们离开的时候,武昌必然是空城一座,百姓非死即逃。造孽啊,要不是受了左良玉的大恩,他张孝先是死也不会给这样的人当军师啊。
随即,左良玉在军中宣布,他‘奉先帝皇太子密诏‘,往南京救驾,诛杀马士英等一班祸国殃民的小人。而后宣布让士兵们自由活动两天后开拔,这让他麾下的士兵们很高兴。左良玉部下的士兵军纪本来就废弛,杀人抢劫是时常发生,以往有左良玉约束,总算有限。可现在有了命令,那就是肆无忌惮了,武昌很快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某民宅,两个士兵将一个胖子夹在门板上,下面点火烤的这胖子就一边惨叫一边告饶。
“说,你的钱藏在那里?你长的这么胖,怎么可能只有这点钱。”对于被火烤的百姓,士兵却看的是兴致高涨,一面笑,一面追问着。
“啊……军爷……我……家确实没钱……啊………求军爷……啊……饶命。”
“胡说,既然你舍命不舍财,那就烧死你个狗日的。”
眼见被火烤的胖子有出气没进气了,里屋一个士兵从刚刚死去的妇人身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东西,老子看的起你,还自杀,什么东西。”提起裤子,走到外间:“兄弟们,走,下一家,这户没油水了。去找个大户,别被别的兔崽子抢先了。”
几名士兵带着一身收获扬长而去,只留下几具尸体与一个即将被烧死的主人。
两天之后,左良玉带领大军离开已经成为废墟的武昌城,乘船东下清君侧。在船头看着已经成了死城的武昌,张孝先绝望的闭上眼睛。恩师,我愧对你们,不能阻止这般杀戮,待辅佐左良玉进了南京,我定然一死谢罪。
左良玉起兵勤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京,因为朱慈煃的提醒,马士英倒是不奇怪。可弘光皇帝是惊呆了,他清楚,左良玉一旦真的进了南京,自己的皇帝就做到头了。就算你左良玉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我这个正牌的皇帝还在呢,你奉先帝皇太子密诏,这不是摆明了不将我当皇帝嘛。
听到这个消息,钱谦益也是震惊,左良玉起兵‘清君侧’,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根本就是他策划的。可是想不到的是,左良玉将‘奉皇帝密诏’换成了‘奉先帝皇太子诏’,他感觉事情有点脱离他的控制了。
“钱福,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我也不知道啊,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小的没有半点更改。”
看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仆人,钱谦益也没有多做责怪:“算了,你下去休息吧,仔细盯着这件事,你给我负责到底。”
“是,小人愿肝脑涂地。”
等钱福出去后,钱谦益对身边的一个老者说到:“吴老,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
那老者胡须一抖,瓮声瓮气的说到:“属下明白。”做了一个刀切脖子的动作,便径自走了出去。
钱谦益拿起茶杯悠闲的喝起了茶,心中也是得意,斗吧,斗吧。左良玉大军一到,马士英自然不会投降,这仗有的打了。等你们打的两败俱伤了,才是我出来收拾局面的时候,到时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没一会,白须老者返回:“大人,一切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好,吴老办事还是利索。对了,各地义士联络的如何?”
“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复社中人皆听大人号令,只等大人一道命令了。”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钱谦益眼睛一眯,似乎已经看到这风云变色,而他却是在那顶端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