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佳的爪子深深陷入聂音音的肉里,刺骨的疼痛,可她并不想甩开卡佳,心里莫名的伤感起来,血从卡佳抓紧去的地方冒了出来,聚成一条血龙盘旋着。
“卡佳!”兰婆婆生气的大声喊着,卡佳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声嘶力竭的叫着。
“兰婆婆,别拿走它……”聂音音开始小声的抽泣,她望着卡佳那双深绿色的眼睛,似曾相识的熟悉,似曾相识的悲伤,卡佳的叫声渐渐变低变慢,与聂音音的抽泣声合在一起。
兰婆婆大力的抓起卡佳,卡佳绝望的松开聂音音,随即被关进了二楼仓库里。
“孩子,我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兰婆婆拉着聂音音来到卧室里,拿出小药箱,细心的给她起来着伤口。“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昨天晚上突然挂起了大风,把玻璃弄碎了,不小心划了一下。”
兰婆婆没有说话,微微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钱小琪和丁磊此时刚好赶了过来,看到这个场面不禁很是差异,聂音音和兰婆婆告了别,和两人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还没等他们开口,聂音音先问起了钱小琪。
“别提了,卡里的钱又被……”
聂音音一下子明白了,偷偷笑了起来。钱小琪是个天生的购物狂,龙烁平时像宠孩子一样宠着她,可是不允许她过度消费,于是想方设法的控制了她的财政。这次出来是计划之外的,钱小琪早在月中就把这个月的钱花的差不多了,看来聂音音又要为她买单了。
“怎么。就这么小气。你先把卡借给她用嘛!我还你就是了。”聂音音转向丁磊。和他开起看玩笑。
“你可冤枉死我了。”丁磊一脸地无辜。“我也是这么说。可她就是不同意。逼着我非要回来找你不可。”
聂音音心里赞叹。这丫头长大了。钱小琪骨子里是个最爱财地。无论是哪一行地钱她都想赚。可是她从来不把钱攒起来。一旦有了存款。她一定把它们换成衣服收拾。以至于现在还挤在聂音音地房子里。没有一个属于自己地家。不管怎么样地爱钱。她却不去碰男人地钱。在她地原则里。男人不过是女人地玩物。女人可以花大把地时间去对付这些男人。但却不能把一点点地真心带入这个游戏。更不能花他们地钱。当一个女人地财政是独立地时候。她地身体也是独立地。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用在钱小琪身上最合适不过了。吃过男人亏地钱小琪。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拒绝男人地钱。但是龙烁却在这些原则意识之外。
“还说这个呢。你看看你被猫抓地!”钱小琪看着聂音音接二连三地受伤。直说出来地时候没去算一卦。还是早点儿办完事儿早点儿回去地好。
“先去医院吧!”丁磊果断地做了决定。因为这两个女人心疼来心疼去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点儿上。
这个医院有点儿特别。其他医院地护士都是年轻貌美地小女生。这里却混杂着一些高大威猛地男生。聂音音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像刺猬一样地男生。手心里直冒冷汗。
“别紧张,不会疼的!”男护士嘴角微翘,露出整洁的大门牙。
聂音音觉得这个笑容实在是太邪恶了,她往钱小琪怀里躲了躲,已经无路可退了,她使劲的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家里养小动物是吧?我和你说,这些东西不要太亲近了,以前我家养了一只小狗,就那种特普通的,我拿它那是当祖宗一样啊,和我吃一样的喝一样的,看我的电视睡我的床,哎呦,最后啊……”
说到这里,聂音音还想往下听,可他却停了下来,她把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那个男护士正拿着空针管看着自己。
“怎么着,还没够啊,完事儿了!”
聂音音不相信的回头看着钱小琪,钱小琪使劲儿的点点头,表示他的说法完全成立。
“啊,好。”聂音音好不容易把张大的嘴合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好尴尬的把目光从男护士的脸上挪开。
钱小琪见聂音音没有什么事,就要拉着她一起去玩,这里也有她的一点儿私心,如果聂音音不去,她的那些漂亮衣服谁来付钱呢?
聂音音平日里只去超市,一通乱逛下来,脚底都起了泡。她实在不愿意再陪他们逛下去,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让他们自己去逛。
今天在钱小琪的“强迫”下,聂音音买了几件颜色鲜艳的内衣。人家都说内衣是女人最隐秘的装饰,可是至今为止这种装饰还只有聂音音一个人欣赏,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不然就是黑白条纹,样式也都很简单,难怪钱小琪说她已经脱离了这个时代,可以划到大妈们里去。聂音音打开袋子看着里面一套紫色的内衣,这种颜色最具神秘色彩的颜色,也是最具诱惑的色彩,想到这里,聂音音脸上一热,想到了相隔千里的龙烁。
“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她乱想着,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
声音是从上面一层传出来的,也许是哪个淘气的孩子趁妈妈不主意一个人溜了上去,此时正哭着找不到下来的路呢。聂音音顺着静止的手扶电梯,登上了最顶层。
这一层是最顶层,因为没有租出去,一年前就已经闲置了,不用的陈列柜,空包装箱高高的堆在一起,挡住了有限的几扇窗子,楼下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里,只剩下寂静的空洞。她努力的寻找可以下脚的地方,耳边传来鞋跟叩在地板上的声音,“噔噔噔”。里面是曾经装修过的开放式店铺,黑暗中只有电梯口的位置传来几丝闪烁补丁的光亮,渐渐的,她找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缓缓的往里走着。
她逐一的查看,轻声的询问是不是有人在这里,但是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回应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不是她弄粗话来的声音,聂音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加快了脚步。
黑暗的尽头堆了更高的货物,足有两米多高,聂音音轻声的叫了几下,还是没人回音,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这里的窗户都紧闭着,况且还有那么多的东西挡着,哪里来的风?她跨出两步,向后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依然是什么也没有。但,分明是有风吹起头发,从哪里吹进来的风呢?
聂音音想下去找服务人员上来查看一下,毕竟自己现在连个手电都没有,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
“滴答!”一声浓重的滴水声将聂音音的视线转向了身后,一股拳头大小的水球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不是静止不懂的,而是在它自身范围里逆时针不停转动的。聂音音捂住自己的嘴,此时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她的四周已经被满是灰尘的杂物完全挡住了去路。水球开始快速的流动,四周不时的溅出细小的水珠,从母体分离出来的水珠又开始膨胀,再分离,再膨胀,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连成了一堵水墙。
聂音音伸出手去,指尖碰到的地方会出现一个黑洞,再收回来,黑洞就会轻轻合上,不露一丝的痕迹。
她开始发疯一样的大叫,声带的震动传达到水的中央,水墙也开始一起震动。
喊累了,聂音音靠在角落里盯着水墙,水墙开始平静,凝固,冻结。
冰冻的表面下依旧是翻滚奔腾的水流,一粒种子投进冰底,迅速的发芽,生长,开花,聂音音穿过薄冰,看到的是碧绿的藤蔓,血红的鲜花,花瓣赫然刺破冰层,如此的鲜艳夺目,让人不敢正视,让人心生自卑。然后花瓣一片片的从花盘上凋落,霎那间枯萎凋谢。
那一刻,聂音音脑海一片空白,记忆被清空一样什么也没有了,她呆呆的看着前方,里面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叫骂声,她好奇的向前走去,穿透了那道冰层。
“从今天开始,我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出去!”
“出去!”
母亲同几个舅舅把自己和父亲连推带搡的赶出了家门,还不忘扔出几个包了旧衣服的大包袱。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丢向泪流满面的女孩儿和她的父亲,父女两个默默无语的捡起包袱,相互搀扶着向远方走去,远方,没有他们的家……
阴暗的天空一个炸雷下起了大雨,女孩儿站在雨中向房门后面的母亲哀求,她想借三百块钱给父亲凑齐住院费,可母亲非但没给,反而将女孩儿数落一通,门又一次的关上了,瓢泼大雨中,雨水泪水一起滚落,又咸又涩。
“你这个老不死的,知道我的车值多少钱吗?你卖血卖肾也还不起!”
“赶紧的,拿一万块钱出来,不然我就送你去公安局!”
一群人议论纷纷的围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倒在一边,口里不住的向面前站着的一男一女道歉。
“呸,老要饭的,拿钱来!”
老人哭着缓缓回头,一个女孩儿拨开人群冲到里面扶起了他。
“爸……”
“闺女,咱们可是活不成了!”
父女俩抱头痛哭,那男人气愤的回到车上,一脚油门,冲父女两个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