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发闷。心里的疑问一波一波的从心里反上来,让他站着坐着都定不下神来。说起来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点儿,房间里的家用电器只有电灯和手电筒,连电视都没有一个。这次出来的太急,他只带了几件衣服,想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也不行了。
龙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丁磊信步从于伯家走了出来,正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抬头看去竟是刺的眼睛睁不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向哪个方向走的,四周的景色都差不对,如果没有一条小路穿梭在其间,他真会担心自己会迷路的。
看惯了城市中被规划过的大街小巷,突然置身于这自然存在的山群当中,除了有一些清新的感觉之外,丁磊的心里还莫名的有一些好奇的冲动。那些高楼大厦中每天走来走去的不过都是些为钱挣命的人,他们的脸上和心里是两个世界,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轻易的从外貌上看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而除了这些带了面具的人之外,还能看到的就是和他们差不多的猫猫狗狗,光滑靓丽的毛发,新鲜时髦的造型,五颜六色的指甲。如果有一个沉睡一百年的人突然看到这些宠物,一定会把它们当成神仙一样的跪拜。
山上的覆盖物还是郁郁葱葱的,不过偶尔有一缕颓废的干黄隐藏在绿色之下,更多的却是一簇一簇的白色点缀其中。丁磊有些好奇,难道这里的野花都是纯白色的吗?他好奇的一处一处看去,原来不过是白色的垃圾被风刮来挂在了草丛树枝上,白纸片白塑料袋,远远地看去竟然还有些美丽的样子。
他盲目的向前走着,心里不停的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去阻止秦己的恶性。还有,二蛋子和杏花儿去哪儿了?既然有人可以让他们永生不死,自然还有更多的僵尸和吸血鬼地存在。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生死之事也像一个围成一般,自己在这围成之内,每天为自己地永生叹息痛苦。而外面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拼命的想办法要涌进来。殊不知,这里面的人是多么的想要出去。
人生的道理总是在跌倒之后才会明白,如果人可以倒着活,大概他们的烦恼就会少了很多吧。
这个季节人们都闲了下来,田里的活儿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于是一家子大人孩子都坐在自己地门口,悠闲的晒着太阳,他们眯着眼。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
看着他们地样子,丁磊心里也羡慕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去难过,他把每一分钟都充分的利用了起来。起初这么做的时候还真的起到了相当大地效果,可是日久天长,他就真的停不下来了。每天早晨睁开眼睛,他只有刚刚好地起床梳洗吃早餐的时间。之后就开始了这一天地工作。出去吃饭喘息的时间,他几乎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才能停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多余地力气去胡思乱想了。
单身一个人。他不用去过什么情人节愚人节,连中秋和春节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可是现在却与之前有了些许的不同。他有了钱小琪,一切都要随之变化了。
想到钱小琪坏坏的笑容,丁磊不由得心神荡漾,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引得旁边的村民好奇的冲他这边看了过来,小声的用方言嘀咕了起来。几个孩子甚至跟在他们的后面,可没走出多远,都又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彻底把小村落甩在了身后,走进了大山之中。
几百年地时间。他走过了不少地地方。也看过了不少地山峰。可是当他第一眼看到这里地山地时候。还是呆了一下。
连绵不断地山峰彼此依靠着。又彼此对峙着。将天地间隔出一块儿一块儿地不规则形状。每一座山上都会有好几个地方诡异地凸了出来。棱角分明。形状恐怖。把它们连成一个整体来看。竟然像是张牙舞爪地邪神并肩站在一起。无限地狰狞景象。
丁磊走累了。就随意找了一块儿干净平整地大石。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躺了上去。
天空地蓝色美地有些虚假。像是用女人妖艳地眼影调出来了一样。有着完美地渐变。由浅到深。又由深到浅。几缕白云被风拉扯成长长地形状。随意地飘在上面。丁磊看着看着。几乎有些痴迷了。在被污染地城市中。天空地颜色总是昏暗地灰色。空气地味道也是混合着工业地废弃和高级地香水味。让鼻腔很是不舒服。
大石被阳光晒了整整一上午地时间。微微地温热。丁磊躺在上面。听着树丛中偶尔传来地几声鸟叫。闻着青涩地青草味道。精神得到了极大地放松。他安逸地闭上眼睛。准备在大自然地怀抱中好好地睡一觉。
“唉……”一个高亢柔美地声音仿佛是从天上传下来一样。钻进了丁磊地耳朵里。他没有睁眼。这样地大山。这样地苍穹。正缺了这样地歌声。
女声开始低低沉沉的唱起古老的歌谣,时快时慢,时长时短。丁磊对于歌谣里的意思一句也听不明白,但是这样的旋律却足以让他体会到歌谣里的意境了。他感叹着人类文明的伟大,深深的被触动
悲伤着,低沉着,哽咽着,歌声由远而近,像是一路从天上走下来一样,走到了丁磊的身边。歌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停了下来,他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愣在了那里,不能动弹了。
眼前这个女人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白净的可以和新鲜的荔枝相媲美。这样的深山里,人们每天在阳光中劳作生活,很少有人能逃得过晒黑衰老的宿命。因为没有防晒霜和护肤品的呵护,女人们地皮肤都早早的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不仅黑,而且会有斑点皱纹出现。而这个女人却和她们不一样。仿佛是从外面来的异类一般。
丁磊在她的注视下再也躺不下去了,他赶紧从大石头上坐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和她打个招呼。
“喂,你是从哪儿来的?”没等他开口,这个女人就盯着他开口说话了,她说话的声音比她地歌声还要好听,透着一股媚劲儿。妖冶地有些像国民党时期的那些女特务。
丁磊冲她笑笑。想回答她的问题,却不知道怎么的,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一问,女人放肆的笑了起来,她捂着高耸的胸口,笑的花枝乱颤,也不管丁磊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她笑够了。笑累了,在他地身边紧紧的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是花瓶儿,没出嫁的时候是这里有名儿地美人儿。出嫁之后没几天就成了寡妇。不过,也是这儿有名的美人儿寡妇!”花瓶儿满不在乎的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脸边扇了起来,好像很热地样子。
丁磊这才发现。花瓶儿全身素白,不是普通的白棉布。却是一种柔软地很有垂感的面料,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做地。没有精致的剪裁,只是合身而已。就已经把她完美地身材勾勒了出来。不过是一个村妇,却透着城市女性都很难做到的自然的妩媚。
见丁磊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花瓶儿没有脸红,反而微微的笑了起来。她大概已经习惯了男人对自己的注视,美丽的女人,总是希望被人注意的。
“怎么?我长的好看吗?”花瓶儿略带挑逗的冲他抛了个媚眼儿,抬起手来摸了摸耳边别着的一朵幽蓝色的小花儿。这花儿是在开的正艳的时候被摘下来的,它的花瓣儿不大,却清清楚楚是梅花的形状,这样的花瓣儿丁磊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吸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香味猛的冲到了脑门儿,带着一丝丝的清凉,鼻子里突然冰凉凉的舒服,精神也跟着一震。
丁磊被她一说,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失态了,他含含糊糊的“哼”了一声,把头不自然的转到了一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呦,还害臊呢!”花瓶儿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里带了几分嘲笑和挑逗,她又把**朝丁磊那边挤了挤,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丁磊觉得她这样的举动太轻浮了些,刚刚的一点同情和欣赏顿时化为乌有,他连忙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小哥哥,就这么走啊,你不想知道秦己的事情了?”花瓶儿停住了笑声,恢复了先前的妩媚,在他身后嗲嗲的说道。
什么?秦己?丁磊身子一震,怎么这个女人也知道秦己的事情,是这个消息已经在这里传遍了,还是她和二蛋子杏花儿一样,也是吸血鬼之流?他拿不准,又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只好停了下来,没有转过身去,冷冷的问了一句。“你也知道秦己?”
“瞧你说的,我不知道,能这么说吗?”花瓶儿见他不再往前走,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刻走了过来,挽住丁磊的胳膊,把他拉回那块大石上重新坐了下来。
“我问你,你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是不是也是来投靠秦己的?”花瓶儿正色的问道,她那张脸绷了起来,似有一层冰霜覆盖在了上面。
丁磊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他猜,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大多不是什么正经的货色,要是透漏了自己的本意,恐怕不会得到身有用的消息,甚至还可能被她骗了,于是,他拿定主意,不如先装作是她的同伙,再做别的打算。
“当然了,不然我大老远的跑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丁磊冲她翻了翻白眼,躲过了向他抓来的那双玉手。
“哼!”花瓶儿冷哼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那什么来投靠,你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这个女人还真是谨慎,可是她的眼里却差了点儿,竟然没有看出丁磊的不平常之处,他知道这是龙家仙丹的功劳。丁磊本来不想这么早就透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太想知道秦己更多的秘密了,顾不上那么多,脱口说了出来:“我是僵尸,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这次轮到花瓶儿惊讶了,她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围着丁磊转上了圈圈,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了好几遍,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觉得我好蒙是不是?僵尸怎么会有你这个样子的!”花瓶儿又笑了起来,好像是丁磊在她面前说大话一样。
“那你说说,僵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丁磊也好笑了起来,这女人到底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和自己装傻,既然知道秦己,难道就不知道僵尸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形态的吗?
花瓶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道,“僵尸的膝盖不能弯曲,浑身长毛,都是臭掉的,可是你……”她又看了看丁磊,“你白白净净,能说能笑能看女人的,怎么会是僵尸,你别哄我了!”
丁磊哑然失笑,他不想费劲的去和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僵尸,又为什么会和平常人一样,他只问花瓶儿信不信,她又问了几句,似乎是相信了。
花瓶儿开始连说带逗的说起秦己的事情来。丁磊认真的听着,把她的玩笑话和没用的都除去,剩下的唉不如二蛋子知道的多,他垂头丧气的听完,也不和花瓶儿告别,又要一个人走掉。
“唉!你这个人,怎么不说句话就走啊,等等我!”花瓶儿追了上来,并排走在了他的身边。
“你跟着我做什么?”丁磊皱着眉头问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家去吧!”
花瓶儿没有搭话,她耳边蓝色花朵的香味更加浓烈了起来,丁磊机械的向前走着,鼻子里全是这花儿的香味。他越来越觉得不对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了,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这个女人有问题!
他挣扎着想要反击,可是只觉的一个冰凉的事物爬了上来,胸口一阵紧勒,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