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第二天韩子琛便接到了来自石楠的电话。
    他第一反应便是皱眉，仔细考量之下，终于接起了电话，只是反应极其冷漠，连仅剩的欣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石楠嘴角的笑意顿住，很快便重新整理了情绪，再次笑出声道：“不要这么冷漠无情嘛，我可还记得韩总夸过人家有才情呢……”
    只要能留住男人，她是无所不用其极，别说小小的自夸了，就算毫无廉耻地去勾引他都不成问题。
    她是真的很久很久，未曾遇到如此心动的男人了。让她能够不顾一切，用尽全力奔赴向他。
    因此所谓和程艺馨的姐妹情，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
    “有话直说。”韩子琛不想和她多聊，眼神冷冷一瞥，触及到墙壁上女人的画，冰霜立即又融化了不少。
    果然艺馨说的没错，每天工作量如此之大，总有烦心的时候。若在办公室挂上她的肖像画，烦心的日子抬头看一看，就觉得烦恼都消散了。
    此刻便是如此。
    石楠完全意识不到他冰冷的语气似的，语气依然充满笑意。“你现在是不是很头疼，因为程艺馨很信任依赖我，而我……毕竟目的不纯。”
    她知道男人最担心的便是程艺馨，也以此为砝码，怎么说不至于被拒绝。
    不得不说她果然是有心机的，一开始便把条件和目的摆在前头，让他想拒绝都难为情，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只是她一口一个程艺馨，倒是让人恼火得很。
    韩子琛响起晚上她窝在自己胸口，笑意吟吟地说今日楠楠如何如何……可见她是真心把石楠当成朋友的，而前者此刻如此着急撇清关系，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
    “我的确很头疼，但也只是担心艺馨而已。”从来都不是因为杂七杂八的人。
    这话说的够清楚明白，石楠自然领略，可她依然不生气，甚至不曾动怒，只是浅浅地勾起嘴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现在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两人绕了好一会圈子，韩子琛盯着堆成山的文件，最终按耐不住地开口：“既然石小姐主动打电话，想来也不是唠嗑这么简单。”言外之意是让她有话赶紧说。
    “我想和你见一面，顺便聊一聊合作的事情。”石楠捏准了男人肯定会答应，因此也并未很紧张焦急。
    这不仅仅是关乎合作，更是联系到程艺馨的安全问题。通过石楠这条线索，便可得知石灝的下一步动作，也算是在保护着她，更何况如今敌人在明，他也不好施展身手。
    几番斟酌之下，韩子琛就跟料想的一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是约的地点，却是不怎么妥当。
    “芙蓉酒店？”男人重复着四个字，很明显是不赞同的，他并不认为需要去酒店谈公事。
    石楠知晓他会怀疑，因此也提前做好了准备，神色自若地解释道：“别想太多，只是我上午还有工作，恰好约在这里而已。”
    如此说来，倒也没有不妥之处，只是韩子琛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眉骨跳得厉害，倒是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见他沉默，石楠继续激将道：“怎么，难道韩总害怕了不成？”
    男人总是很容易被激到的，就连身居高位的韩子琛都无法避免，眸色深了深，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便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他推掉下午所有的工作，亲自前往芙蓉酒店赴约，这般隐蔽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携带下属，也免得哪天在艺馨面前说漏了嘴。
    下午一点，他准时到达楼下，笔直的长腿十分有存在感，因此脚步迈得很大，腿部线条很是流畅。
    他敲响了约定的房门，果真见职业装的石楠坐在房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笃定了他此刻会出现一般。
    “韩总果然是信守承诺的人。”她率先阿谀奉承。
    可韩子琛不屑一顾，理了理领带，开门见山地开口道：“既然想合作，就先告诉我石灝的下一步计划。”
    石楠没想到他如此心急，但也提前预备了虚假谎言，因此淡定地开了口：“石灝是想让我挑拨你们的关系，方便他趁虚而入。”
    这倒也没错，只是今日也是计划的一环罢了。
    韩子琛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他继续冷着脸开口：“那你为何临阵倒戈？”
    “很简单。一来我在石家根本熬不到出头之日，与其和他为伍，倒不如自己拼搏争取；二来，则是程艺馨的确待我不薄，我不能昧着良心陷害她……”
    石楠当真动了恻隐之心的，只是在爱情面前，什么都化成了灰烬，就连她稍稍被感动的姐妹情，都显得无比脆弱。
    现如今她表情真诚，看不出丝毫端倪，这些话又是情理之中，挑不出毛病。
    韩子琛不知为何，一时头昏脑热便点了点头，算是赞许了她的理由。而后者则是十分嘚瑟得意了，干脆端起早就准备好的红酒，递给男人。
    “从今以后就是合作盟友了，这一杯怎么说都得干了吧？”美艳的脸上尽是笑容。
    红酒的幽香侵袭鼻腔，韩子琛像是已经喝醉了一般，甚是不清醒地接过红酒一饮而尽。
    而石楠见状，则是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石氏顶楼。
    程艺馨再次被叫进办公室，石灝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隐隐有怒气浮现。“石楠今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她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老实道：“她不是出任务了么，怎么可能有时间理我呢？”
    “上午的工作早就忙完了，她到现在都不见人影，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了。”男人平叙直述，倒显得有些冷漠无情。
    反观程艺馨，虽然她打算和石楠划清界限，可此刻听到消息，却还是忍不住着急，尤其上次她有了前车之鉴，就越发担心石楠的安危。
    “要不我们去找她吧！”
    石灝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抓起外套起身。
    两人一同来到芙蓉酒店楼下，程艺馨仰头盯着闪闪发光的玻璃，内心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