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就喊吧,让独孤家的人知道新娶进来的独孤夫人不甘寂寞,深更半夜与男子幽会,嗯,我还真期待独孤轩听到这消息时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呵呵!”
狠,真够狠的!
何悠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说大哥,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我受伤了,要在你这住几日,伤一好我马上走。”男子的语气缓和下来,少了调侃多了几分隐忍。
何悠狐疑地打量着他,“你真的受伤了?”
男子点点头,仰躺在床上深深呼了口气,语气缓慢地道:“替我包一下伤口。”
他的话似有不可违抗的威慑在里面,虽然柔软却让人不敢忽视。“伤口在哪?”何悠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肩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她只要一伸手捏住他的喉结,不消一会她就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一死,难道还会化成厉鬼来缠着她吗?她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鬼魂的存在。
不过杀人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熄灭了,从小到大,连只鱼她都没杀过,哪来的勇气去杀一个人?
男子的嘴角轻轻上扬,紧绷的神经在何悠的小手触碰到他衣料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地放了下来,他赌,他赌她不会杀了他,他赌她决不会见死不救,他终于赌赢了!
“嗯!”何悠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上,他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声音细如蚊虫,可是在这冷清寂静的深夜却听得格外的清晰。
“把你地面纱摘了好吗?”何悠征询地问他道。
“不。”他摇头拒绝。
何悠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轻轻地剥开他地衣裳。胸口处一道长长地旧疤痕触目惊心地呈现在她面前。肩头处地伤口已破裂。鲜血结成了疮。再不及时处理就溃烂了!
“你怎么搞成这样?”话一说出口何悠就后悔不迭。这种时候怎能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呢?
他轻蔑一笑道:“仇家追杀。”风清云淡地话语。
随手从床边拿了条枕巾塞到他嘴上。“咬着。忍一下。”迅速在脑中搜索前世学到地包扎伤口地知识。止血。消毒。清理异物。包扎……
碘酒?没有!
紫药水?没有!
纱布?没有!
何悠为难地蹙着眉,男子睁开眼睛轻柔地问道:“怎么了?”
“你忍一下,我去找创伤药。”说着,何悠转身就要走,男子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扣得紧紧地,两人皆不语,沉默了一会,他道:“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包一下就行了。”
她低着头表情认真专注地为他清理包扎,他一直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她时而咬唇、时而皱眉、时而长吁、时而又流露出欢喜的表情,如此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看得他不禁有些呆了,暖暖的温意流入他的心头,他以为他的心足够强硬冷漠,可是看到这个相识不过二天的女子如此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她担心、心疼的目光划过他伤口的同时也划伤了他那颗坚硬的心!
“你的衣服是否也该换一下了,黑乎乎脏兮兮的看着就不爽。”何悠撇撇嘴道。
他哼了一声,温柔地看着她,何悠瞪道:“再看,再看我就以为你爱上我了?”
他窘迫地闭上了眼睛,“水,我要喝水。”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你的丫环,专门侍候你的?”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她还是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水仰头灌下去,手一摊,理所当然的把碗递还给她,她眼珠骨碌地一动,动作迅速敏捷的扯下他脸上的面纱!
他头一扭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心中升腾起缕缕火焰,捏紧着拳头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他的脸……
布满了烧伤的疤痕!
初始的震惊很快就平复下来,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哎,你紧张什么,至于这样吗?把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这回换成了他的震惊,他的脸被烧伤之后鲜少示人,记得有一次他被仇家追杀,那时风大,敌人多,一齐包围着他,他的面纱在与他们的搏斗中滑落了下来,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敌人看到他的这张脸后都静默了,其中有一个大喊一声“鬼啊……”然后直直地被吓晕了过去!从此以后,“鬼面杀手”这个名号一直伴随着他!
他就是名满天下人见人怕的“鬼面杀手”。
何悠不满地在他后背捶了一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再这样子下去会被活活闷死的。”
“你……不怕?”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小声试探道。
“怕什么?你的脸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鬼面杀手。”他脱口而出。
“呵呵……杀手?就你?像你这么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真不适合当杀手,考虑一下,跟着我,从此以后我保护你,怎么样?”何悠大义凛然地道。
“你说什么?”他一激动,回过身问道。
保护?那个女人竟然说要保护他?这是他听到的最冷的一个笑话!从小到大,他何曾需要人保护过,杀手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保护二字离他是多么地遥远!不过,看到这女人傻头傻脑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她那样,应该需要保护的是她自己才对吧?
他的脸并没那么可怕,右脸颊上有一块灼伤过的深浅不一的疤痕,她曾经亲眼见到过一个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他脸颊上的烧伤比你那个男人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是根本就没法拿好相比的!要是他在现代,这点伤去动个整形手术不出一年就好了,可怜他生在这医学落后的古代,哎!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又是一阵沉默!
她轻佻一笑,突然想逗逗他,于是,手不安分的朝他脸上划去,他脸一撇,迷惑地看着她,“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调侃道。
“哎,你不用整天带着你那面纱,瞧你那脸苍白得跟死人似的,知道嘛,让自己多晒晒太阳才会更健康。我去找件衣服来给你换换,你那身,臭死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似是在沉吟,过了一会才答道:“秦渊。”
何悠满意地点点头,蹦跳着转身出去。
夜已深,仆人们已经睡去,何悠在落雅阁转来转去,“洗衣房,洗衣房,洗衣房啊你在哪里?”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夫人,你怎么还没睡?”身后冷不防的问候令何悠停下了脚步。
“清墨,是你啊?正好,我找你有点事,来来来。”何悠嘻皮笑脸地拽着清墨。
清墨尴尬的撇开何悠的手,夫人对他真是太热情了,不过这热情他可吃不消,要是让公子知道,他的**又要开花了!
“夫人,什么事?”清墨不自然地道。
何悠道:“借套衣服给我。”
“借衣服?”清墨瞪大了眼睛,“夫人,我没有女式的衣服。”
“我不要女式的衣服,我要你的衣服,借给我,干净的就行。”
清墨问:“夫人要我的衣服来干什么?”
“你管我要来干什么,快点去拿给我,快去。”何悠催促道。
清墨从落雅阁出来直接敲门进了独孤轩所在的书房,独孤轩不悦地挑着眉看着他,清墨嘿嘿笑着道:“公子,是……是夫人叫我来的,她……她说要借你的几套干净衣物给她。”撒谎这碗饭真不好吃,清墨就吃得憋红了脸心虚不已!
独孤轩挑着眉,严肃地看着清墨,清墨只好老老实实地道:“夫人确是要问我借干净的衣物,公子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下人穿过的衣物怎可借给夫人呢,所以……”
“她要穿吗?”独孤轩问道。
“听小可说,前晚他们在旅店,夫人也曾叫小可帮她找套男式的衣服,夫人还叫小可不可叫她小姐,要叫她公子。”清墨低声道。
“衣服在房间里,自己去拿。”独孤轩冷冷地道。
清墨顿时眉开眼笑,迈了一步又折回去,笑嘻嘻地道:“公子叫我送药给夫人,夫人看到那药瓶,她说,公子是不是想送毒药来毒死她,夫人应该是对公子冷落她这么久感到不满才会说这种气话吧,公子要不去看看夫人?”说完,清墨奸笑着溜烟而出。
独孤轩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清墨的话让他思绪凌乱,放下书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心思看书,尽量的压抑,压抑着心中升腾起的冲动……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何悠与秦渊两个人的沉默,秦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何悠无所谓的走过去开门,接过清墨递来的衣服道了声“谢谢”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合上了!
清墨摸着自己差点被撞歪的鼻子摇头苦笑,幸灾乐祸地道:“要是夫人与公子交锋一定很好玩。”
独孤轩飞身蹬上了屋顶,目光深情地注视着落雅阁。
何悠把衣服扔到秦渊身上,道:“把衣服换了。”
秦渊吃痛的慢慢脱着外衣,何悠笑道:“原来你也会疼的,我还……”
秦渊突然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指直指屋顶,侧耳倾听,何悠反正没那么好的耳力,丝毫听不出上面有什么响动!两人屏息不动,踩在屋顶上的独孤轩也不动弹,想见她的那股冲动溢出了脑海怎么收也收不回来,脚踩在她头顶的这片瓦上,他又心生怯意,狂傲骁勇的他面对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他竟然害怕见她,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可笑!
过了久久,秦渊紧绷的神经才松散下来,何悠见他放松,询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