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皇帝王子都拒绝过,这天下还没中意的男人了下凡吧,或许本姑娘还会动上那么一点点凡心。”夏飞胭灿烂的笑容里有丝苦涩。
石头垂下头:“我知道你心里苦着呢,喜欢袁大哥,可是他辜负了你,你却不肯在我面前说他一句坏话,眼泪往自己肚子里吞,人前还净是一张笑脸。”
“石头,”夏飞胭急忙打断石头的话,装作满不在乎的神情:“你说的袁大哥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以后你也不要再提我不认识的人,我也没去过什么京城,我就是夏飞胭,一个野地里长大的疯丫头,还是回到山野里,那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我最喜欢的。”
石头点头:“知道了,从今天起,就只有我们两个一起,从前的人和事和我们都没关系。”
“对了,好弟弟,这样姐姐才喜欢。”夏飞胭拍拍石头的肩膀,一举酒杯:“为了全新的明天,干杯。”
石头咧嘴一笑,也举起了酒杯,正要送到唇边,夏飞胭突然叫道:“等等。”
“怎么?”石头又点不解地看着夏飞胭从头上拔下一枚银簪子,放到酒杯里搅动几下,然后又放到每样菜里挑了一番,见银簪子依旧雪白如故,吐吐舌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小心点好,现在检验完毕,放心吃吧。”
“姐姐。”石头暗暗伸了伸大拇指,夸赞她鬼主意多。
夏飞胭有点自得地说:“武功我没你行,可是对付这些花样,就得看我地了,不然,我们迟早被人剁了做人肉包子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
吃完饭,也不知道是想早点离开京城越远越好,赶路太急体力透支,还是身体没好全的原因,夏飞胭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地,和石头打了招呼,就回房睡觉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周身感觉越来越冷。象掉进了冰窖。她想喊石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虽然人对周围地感觉都还很清醒。却就是长不开嘴。出不了声。也睁不开眼。
只听窗子轻轻一响。虽然再没听到什么动静。却可以感觉到有人进了这屋子。
完了。自己那么小心地防着。还是上了这黑店地当吗?
看来真地是要劫自己地色?
夏飞胭真欲哭无泪了。难道自己地清白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丢在这莫名其妙连个地名都不知道地地方。居然还看不到人。没有比这更荒唐地事了。
有人伸手过来摸了摸夏飞胭地额头。然后扶起她地身子拥在怀里。用手去摸她地脉搏。
那手大且十分温暖,还有因为长久握武器的原因手心里有茧显得粗糙,这气息,这感觉,是袁野啊,是他,没错。
夏飞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因为激动,也因为越来越冷的寒意。
可惜她不出一丝声音来。
袁野也不说话,将她身体扶正靠在床头,运功于掌,双手与夏飞胭的双手相抵,很快一股暖流缓缓从他的手心传到夏飞胭地手掌上,然后经过手臂在她体内妥帖地循环流动,就象是暗夜里的寒冬,那街道两边一盏接一盏亮起的烛火,温暖着人的心。
泪水从夏飞胭的眼角悄然滑下,袁野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能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说明他一直在悄悄跟着自己保护自己,不知道这次重逢,还有没有机会……不,不,怎么又做起白日梦来了,以前或许可以,但是凌风是自己亲眼所见死在他的手上,现在尸骨未寒,自己却想着要和这个杀人凶手和好了,自己是不是太没原则和做人的道义了?
“专心点,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随着我的内力感觉体内地气息就行了,不然我们两都得走火入魔。”袁野恼怒地低声说。
夏飞胭慌忙收心,按照袁野的去做,虽然心里对张凌风说抱歉,自己不该接受袁野的救助,可是也不想真地和他一起走火入魔自取灭亡啊,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才是最明智的,不是吗?她在心里如此为自己开脱解释。
大约是夏飞胭中毒的时间不长,袁野就及时现给她运功解毒,所以她很快就感觉自己不再寒冷,体内越来越暖和,出来这么些天的郁闷和伤感也好像被融化了不少,心境也平静了不少。
夏飞胭终于很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袁野那魁伟的身影就在她面前咫尺处,虽然黑暗里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夏飞胭能想象出他此刻肯定是盘膝而坐,神态安详平和,这从他手那端的内力均匀而源源不绝地传过来的内力感觉就不难猜到。
就在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轻轻地被推开了,月色下一个黑衣男子地身影逆着月光站在门前。
夏飞胭正面向门而坐,不由有点慌,袁野正潜心运功,突然冒出个人来,恐怕是不
吧。
“你是谁?”夏飞胭身上虽然不怎么冷了,可是四肢无力,说这话也要攒足了劲。
那人默不作声,向床边缓缓一步步走了过来。
就连夏飞胭也感觉到了他的杀气:“你要干什么?”
“不要分心。”袁野喝止了夏飞胭再继续追问下去。
黑衣男子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替兄报仇。”
“啊?!”夏飞胭很想听袁野的话忍一忍,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这黑衣人出现在门口地时候,袁野已经加快了内力在自己身体里循环的速度,显然也感觉到了莫大地威胁,想抢在黑衣人出手前运完功,但是欲速则不达,夏飞胭地身体承受能力只有那么大,袁野地推进动作一旦超过她身体的负荷,夏飞胭就禁不住心跳加速紊乱,周身地循环就全不对了,只觉得气喘,头晕,袁野只得马上调整节奏,配合着夏飞胭,慢慢地把她的气息稳定下来。
可是现在夏飞胭淡定不了,因为黑衣人一张口,她就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要杀袁野呢?他们哪里来地仇恨呢?
夏飞胭心绪一乱,袁野这次厉声责骂道:“你想我们死在一起吗?蠢婆娘。”
夏飞胭在心里对自己拼命说一定要镇定。
黑衣人走到桌前,点亮了蜡烛,他没有蒙面,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年轻还略显稚嫩的面颊,他看向脸上原本因为中毒而呈现出紫色的夏飞胭时,那表情没有恨只有关心,一种自内心的声音:“姐姐,你安心地接受他的治疗,我是不会伤害姐姐的,等他把你身体里面的毒全部吸出来的那一刻,你的毒解了,而他是最虚弱地一刻,我再给以致命的一击,这样姐姐得救了,而我的仇也就报了。”
“石头,你是不是在梦游,还是中了什么邪,或是被人威逼,你跟我说,或袁大哥说,我们会帮你的,只是你这样,我好担心。”夏飞胭看石头说着如何杀死袁野的打算,那平静的神色,心里一寒。
袁野只顾运功,仿佛他们谈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石头也知道袁野现在无论功夫多高,在这关键时刻,除非他不想救夏飞胭,否则他是不能挪动分毫的,所以他很从容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谢谢姐姐地关心,你都猜错了,我找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很早就想要了他的命,之所以忍辱负重跟着他学武功,都是一直在找为我大哥报仇的机会,我的武功和他相差太远,硬拼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于是我选择了今天这样的方式。”石头现在的表情既无得意,也不狰狞,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着,可是却让夏飞胭看了觉得害怕。
这孩子今天下午一起坐着吃饭时,还那么纯朴天真地和自己商谈以后的田园生活,可是怎么没出几个时辰,就成了一个老谋深算,心理阴暗的不良少年了呢?
夏飞胭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就她这现代人地脑袋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怎么对面的袁野却一脸的平静,好像完全不受外界地干扰,竟能镇定如此。
看见夏飞胭迷茫的神情,石头叹口气,趁袁野现在离成功解毒还有一定时间,不妨就把这个事情跟他们说个清楚明白,也让夏飞胭体谅自己地苦衷,让袁野死个明白。
“姐姐还记得当初在小城时被断魂阁追杀的事情吗?”
这事情,夏飞胭如何不记得,那些黑衣人就象噩梦一般,每次都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无踪,从小城到洛阳,再到京城,一直就象看不见却感觉得到地影子一样。
“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夏飞胭知道石头这时候说这些肯定不是废话,但是她多么希望这个自己一直把他看成是自己亲弟弟的大男孩子和那些活在黑暗地人没有什么瓜葛。
“那次,断魂阁想救出钱县令父子,特意派人前去狙杀你和袁野,可以说是派了当地堂口中的高手,且是由堂主亲自出马,没想到堂主居然只一个回合就被袁野从背后一刀贯穿了身体……”说到这里,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久,石头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眼中泪光闪烁。
“难道那个堂主是——”夏飞胭想这个仇可真是结大了,不过那堂主当时是要自己的命,若不是袁野追到,杀了他,恐怕他的周年,现在早成了自己的忌日,但是说到底,他与自己还有袁野都无冤无仇,他是奉命行事,而袁野只是为了救自己。
“我自幼与大哥相依为命,因为他暴毙,我才会沦落到被人威胁利用去偷人财物,芶活与世,要替大哥报仇,就是我不管怎么难怎么苦都要活下去的唯一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