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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65 凶手
    分出胜负之后,张三丰和空闻间的一番对答,使得少林武当两派的关系大为缓和。
    脸色阴沉,晦暗不定的空智,似是想起了什么,突向武当获胜以后便显得笑容满面的殷扬,问道:“少侠先前曾有言道,待两派切磋完毕,便可告知龙门镖局一案的事实真相。现下,我等已然比完,你总可以说了罢?”
    张翠山一听,顿时大惊,忙转头朝殷素素看去。却见爱妻也是一幅十分震惊的模样,看着自己。再望向微微而笑的殷扬时,面色颇显不定。
    一旁,已于途中,知晓了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俞莲舟,亦是心中凛然,左思右想下,也不明白这少年又再玩什么把戏。而武当诸侠中的另外几人,此刻也已略知真相。现在,听见殷扬似乎在前些时候,与这空智达成过什么协议,心下不禁都有些疑惑。
    看见众人的目光,又再一次地集中到了自己脸上。殷扬的笑意更甚起来,带着悠悠然的语气,戏谑道:“怎么,听空智大师的口气,似乎不再认定此事,乃是张五侠所为的喽?”
    空智面色一变,想到己方在比武前曾有言道,龙门镖局一事可由此次比武的结果决定。如若少林派输了,便不得再追究加罪于武当张翠山。此时,听殷扬这般说法,也只好骑虎难下地吭声道:“你刚才有言,说是深知此案真相,并还知晓那凶手是谁。难道,都是在撒谎不成?”
    殷扬一笑不答,又次确认:“大师真想知道?”
    空智面沉似水,恍若未闻。
    殷扬见状,渐渐地拂平嘴角,收起笑脸,缓缓地开口说道:
    “大师所谓的‘凶手’二字……倒也未必。那人,与都大锦早就有言在先。事前也曾经特地说明,此镖需他亲自押送,且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的途中,须要马不停蹄,日夜赶路,必于十天之内送到。”
    说着,殷扬的神色逐渐转冷,就连眼神,也愈加冷淡起来。整个人,给予空智的感觉,似乎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般。
    “当时所定议的条件,便有若出半分差池,都大锦性命难保不说,更会祸及其龙门镖局满门……”
    空智听到这里,忍不住哼道:“这人倒是好生蛮横!”
    殷扬瞥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不屑:“他又如何蛮横了?生意买卖,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那人既然敢提出这许多要求,自然也会相对应地重金相酬。大师乃是世外高人,不懂这些俗事儿倒也罢了。可那都大锦却是收了佣金,开口许允过的。这世上,又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当年的都总镖头,既然答应了那人,若是办不到、或办差了差事,自然要被屡行承诺!”
    空智听这殷扬,隐隐有为“那人”辩护的意思,也不欲在此节再跟他纠缠,只是问道:“好!为了证明你不是信口雌黄,便道出那恶徒的名字来!”
    “凶手……恶徒!?”
    一声让旁人听不明白的凝然询语过后,殷扬双眼眯起,两手负后,声音凛冽中,带起丝丝彻骨的寒意。
    “那人,便是……”
    众人见他欲要说出“那人”的真实姓名,皆是心情紧张地盯视祝蝴。一时间,场内默然无声,气氛骤紧。其中,张翠山双拳紧握,殷素素娇躯微颤,武当诸侠则都面带诧异。
    下一刻,终听那殷扬冷然续道:
    “……天鹰教下,天微堂堂主——殷野王!!”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众人的表情瞬间各异。张翠山双拳松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殷素素的身形终于不再颤抖,而是有些摇摇欲坠地靠在了丈夫怀里。此时此刻,这对夫妻均是额头冒汗,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
    殷扬抛出的消息,实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这紫宵宫里轰然爆起,引得大厅里的那些,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们嘈杂声起,议论纷纷。
    有知道殷扬真实身份的那些人,亦都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张三丰和武当诸侠还好,脸上略一变色,已然猜出殷扬的用意。他们虽然行事刚正,又一向秉承光明磊落之举,但也并非像那腐儒一般,固执己见,不知变数,不懂变通。既有轻松解决的办法,那又何必再加多嘴,把事情给重新搞浑呢?
    在场的其余五侠,见着张三丰微微一笑后,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继续保持沉默。
    峨嵋派的静虚听得一楞,亦没有想到殷扬此番爆料,竟会爆出了他的老爸来。
    而未亲身参与过东海一战的何太冲,却是有些苦思不解。完全就想不明白,这殷扬故意说出此话,究竟又是个什么路数,只是在那儿疑神疑鬼。
    至于,开始便有心向殷扬靠拢的神拳门拳震山、巫山帮梅石坚,则都面面相觑,同样摸不着头脑……
    空智沉吟半晌,问道:“你确认,那人真是天鹰教的殷野王?”
    少林派兴师动众为那龙门镖局出头,一是因为死得人太多,如果无动于衷的话于江湖上不好交代,更且,案中还牵涉到几位圆字辈的僧人遇害。其二,则是由于少林和武当之间的不对付关系,难得抓到对方的小辫,自然要多做点文章。
    不过,若将这个“对头”,换作是近些年来,几乎有称霸江南之势的天鹰教……原则上,不愿沾染这种庞然大物的少林派,当然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地打上门去。就算真的要打,却必要好好的计较一下才可。
    “不用在下确认。大僧只需书信一封,传至天鹰教总堂,便即自有答复。”
    殷扬的面上森冷一片,扮演着冷酷少年的形象。暗地里,确是差点笑破肚皮。能阴到自己那位品行无良的便宜老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如今意愿得偿,倒是心情愉快。而且,有姑姑这张虎皮大旗撑着,这番“栽赃嫁祸”、“公报私仇”,却也不怕那野王堂主咋呼翻脸。
    他一向就喜欢谋定后动,从来武当以前,就已有将当年龙门镖局一事,尽数揽到天鹰教身上的打算。当然,“结交武当,加深双方关系。”,更是此行最重要的目标。
    打架打输了,话也问完了。少林众人面子被削之下,也不想再赖在这武当山上,徒然惹人不痛快。因此,当即向张三丰告辞。可张三丰呢却是个大好人,有心为少林僧人解开心结的意愿下,以自己寿宴的名义终于留下了众僧。
    为了准备晚宴,武当低辈弟子尽数行动了起来。在宋远桥的大弟子,一个叫作祁沙的年轻人的指挥下,纷批次地下山,为晚宴采办各种食材酒水。
    当这个二十多岁,相貌儒雅的青年,经过殷扬身畔的时候,殷扬的双眼瞬间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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