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就是这个传功长老罢?”
听到此言,众人皆是一惊,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立在高处的殷扬第一个露出微笑,只见远方几个起纵过后,风尘不染的黄衣女子,便已提着手中的俘虏跃至大屋顶上,站到了他的身边。
“啊!那是……大,大长老!!”
看起来,对于传功长老确有几分马首是瞻心态的掌棒龙头,从来者的惊艳面容上微微移开视线,转落到被之抛在地下的那个人的身上,立即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
下一刻,原本拉扯祝蝴的掌钵龙头,亦是同样失声呼道:“真的是传功长老?”
他两人这番大惊小叫,身倒屋顶的那人却是一动不动,答也不答。显然,此人目前的处境跟那仍旧平趟在地的执法长老一般,都已被人点上了穴道,不能开口说话。
身为一帮之主的史火龙还算克制,刚才吼完了一嗓子,小小的发泄过郁气怒气以后,整个人重又慢慢的冷静下来。他的内心深处,虽说愿意信任白衣人的善意与清白,可今夜之事,处处都透着惊险蹊跷,令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脚。
便似方才,掌棒长老所说的那个无中生有、自己根本没有传达过的愚蠢命令,又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史火龙并非针对掌棒龙头,该因熟知其人的性情,一直便是如此。而且,生性鲁莽的掌棒,之前能够顺利地做上九袋长老的宝座,一大半的功劳俱是靠了常爱提携后辈的传功长老的帮忙。
这般承情下,在他的内心里边,自己这个极少出面的正牌帮主,反倒显得没有传功那么重要,却也是人之常情。以他的胸襟,自不会真个儿小鸡肚肠般的跟之斤斤计较。
不过,有些话确是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史火龙走到倚然瘫软在地的执法长老旁边,伸掌再他身上轻拍推拿几下。由于殷扬并未有用上什么特殊技巧,因此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已解开了他的穴道。史火龙安慰一笑,拉扶着这位灰头土脸的执法长老站起身来。
这一番动作,被上前一步、拉住美女小手的殷扬看到,眼中显得颇为玩味。
而落在另外两名无甚大损的掌帮龙头眼里,却是燥得脸皮涨红,相互间俱都讪讪得很。他们两人之前被殷扬弹指解穴,一经活动,只顾着跟史火龙争辩饶舌,竟然忘却了还有位曾和他们同甘共苦的帮内兄弟,仍然卧在地上受罪。
最后,还得要帮主身体力行的主动提醒,方才记起这么回事儿……
两大龙头,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殷扬转头一笑,手上轻轻一握,对着黄衫少女柔声问道:“你这小妞,怕不是故意偷懒呢吧!否则,怎会把这仨老放溜进来?”
杨音清冷的脸儿一红,睫毛颤颤,眸光闪闪的答道:“瞎说,我才不像你这坏人呢!”
本想转过头去,不理睬殷扬的调戏。
但想到自己的小手,此刻还被那坏人抓在手里,转头不去看他又济得了什么事?
她终究是一幅单纯的心肠,暂时想不到表达自己不喜的方式,只得乖乖的回答坏人的问题:“这位老人家武功很高强呢!降龙十八掌啊,打狗棒法啊,虽然练得都不全,都很怪,还都有一些似是而非……恩,反正剑法也就不错的样子……”
再一次,近距离尝试到美人儿说话间,那种特有的可爱的表达障碍。殷扬笑得两眼眯眯,甩了甩另外一只空出的手,说道:“好啦,我不怪你。”
哪知完全没有想明白,自己刚才的言辞究竟是赞是贬的黄裳美女,很不给面子的抬起首来,用她那种无欲无求的清澈眼睛,直视殷扬道:“恩?你怪我么?人家已经尽力了呀……”
现在的殷扬,对于后知后觉,思维跳跃的杨美眉,全然没有平常时候的杀伐果决,只得苦忍笑意,在这位美女强大的眼神攻势下,扯了扯嘴角,道出句:“乖~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咱先看戏!”
此言一出,单细胞少女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引得向下方看去。
很识眼色的史火龙见上面那对男女,似乎调情完毕,把手中被殷扬伤后,仍还有些虚弱的执法长老,交托给急迎上来的掌棒、掌钵两人照顾。朝二人所站的屋顶位置,又是高高一揖,真诚说道:“这位少侠,救得老夫一命,实有大恩大德于敝帮,丐帮与我不知何以为报。”
殷扬见他礼数周到,千年难般的谦虚一句:“举手之劳,帮主客气!”
但看那史火龙身子一正,扫了眼两人身侧、委顿在地的传功长老后,又开口道:“想必少侠先前也已听明。此间之事,显有偌大误会。适才,我听闻帮中的传功长老,曾经擅称‘遵循老夫命令’,于门口伏击二位。不知……”
殷扬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时不时的拿眼瞅瞅杨音脚下的传功长老,立刻知道史火龙是有当场对质的意思。本来,他对史火龙还存有那么些怀疑,这时听他这么说话,显得坦荡的很。心中念头一转,便对身旁的美女微点了下头。
别看黄衣女子对于平时俗事反应偏慢,可与殷扬之间倒真有些心意相通的感觉。见到殷扬对她点了点头,立刻领会意思。只观她身子不动,仅用手中倒持着的连鞘利剑,在脚下传功长老的身上轻轻一点。
传功长老苦于哑穴被点,虽然不能作声,但好在听力未失。刚才,几个人的话语皆自听在耳中。乍感僵硬的身体突然又能恢复行动,不及细想,在那檐上就地一滚,落到边处再是一个翻身,即已稳稳的停落在院中地上。
见那头顶的一男一女,并无任何欲擒故纵、尾随追击的意思,他还是极其谨慎的走到史火龙身前,殷切询道:“帮主你没受伤罢?”
史火龙微微一楞,随即想到,若非眼前这个极度年轻的白衣高手忽然出现、从天而降,自己恐怕早就被那可恶老僧掌杀而死。虽然,自身最后时刻的含愤一击,起码也能令他大呕其血,身受重伤痛苦,……衡量起来,却也明显不是划算的买卖。
此时,听这传功长老如此问道,感觉今天晚上实是逃过一劫大难的史火龙,挥挥手道:“本帮主无甚大碍,纵有些许歹人施以暗算,总还有良侠义士相救。”
殷扬听他又拍自己马屁,微微一笑,便牵着玉人玉手,也从屋顶上轻飘下来。
这番动作,本是属于不愿再占他们仰望便宜的示好之意。不想,见识过他轻功武力的掌棒、掌钵、执法三位长老,对他好似表示善意的举动完全都不感冒,均是如若受惊似的朝后猛退了数大步。
直到被史火龙回眼一瞪,又见传功长老投来奇怪的眼光,才满脸讪讪的停下退势。
将这三老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的殷扬,目中闪过一丝笑意,和和气气的朝这史帮主和丐帮四老,示意道:“现下,传功长老他老人家既已恢复如常,有些疑问,是否也可以开诚布公的相互告解一下了呢?”
传功长老现时还不知道,帮主口中所提及的“良侠义士”,讲的正是这个看起来很是危险的年轻高手。闻言,甚觉古怪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作为大长老忠实爱戴者的掌棒长老,自长气势般的踏前半步,适时插言道:“你这小……半夜三更的强冲此地,却又是何目的?”
殷扬侧首,先是看了看在月色之下,显得愈加冰雪可人的杨音美眉,随后回头,迎上众人同样疑惑的目光,笑声言道:
“我等此来,目的其实相当简单。确是为了传授史帮主您,两套震烁古今的高超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