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绽放灿烂
时间回溯到数个时辰前。
正午的天空仿佛被一根线将晴空与阴云的白与灰分开。
一架比私人喷气式稍大的飞机远离通常航线,沿着这条线着笔直飞来。下面是被雪覆盖着的纯白山地,宛如反射着阳光的镜子般耀眼。
《萨伯莉淑总司令,距离空投地点上空还有五分钟》
「震威之结手」佐菲·萨伯莉淑正身处机内特殊的气密机舱中,听到来自机长的报告后,对着通话用的内线电话说道,:
「谢谢你,机长。虽然已经多次了,请机长再确认一下有没有异常」
《好的。没有》
机长的回答中微微带着些他本人好笑的心情,
《天气良好——依照凪作战方案,此空域内没有任何显示超出修正误差范围的信号》
机长特意加了个重音,然后语气一转,
《哼,怎么可能会出异常。这次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人类的力量》
自信满满地如此断言。
佐菲深感高兴地笑了,
「是啊,在这紧要关头,人类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在人类的力量上加重音。
话音刚落,气密机舱里的电灯熄灭了。
《开始进入空投地点——该空域相撞警告,无。——与傀轮会第一至第五临时管制的连接,以及航线、最终点检——AllGreen》
一时陷入昏暗的机舱中,红色信号灯与透过阳光的圆窗一起强调着自身的存在。空投在即。
《从现在开始,本机任务凪向最终作战环节交叉点移动》
佐菲笑着,向机长告别。
「对这次的愉快旅途我表示感谢,机长」
《彼此彼此,祝你一路平安》
机长简短地回答。
挂断内线电话,佐菲环视气密机舱里的一干人等。
「嗯,准备好了吗……问也是白问吧」
额头上,在方才会话中缄口不语的「拂之雷剑」建御雷之神说到。
一旁端坐着的「犀渠之护手」扎姆维尔·德曼迪乌斯和胸前口袋用绳子挂着的拇指大小的银杯「吾鳞之泰盾」吉尔尼多拉一起沉默着。
站在机舱中央、不是很平静的「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奥利克背着的大壶「布置之灵泉」格罗伽哈无奈地叹息。
窗边眺望着银色世界的「皓露之请手」桑塔西鲁,挂在腰间棱角分明的勋章「殊荣之鼓」多拉洛库与契约者同样散发着微笑的气息。
机上的火雾战士没有谁背着人类必须用的降落伞,完全是平常的装束。
身为总司令的佐菲开始作战说明。
「得益于战士们在东西防卫线上牵制住了敌人,以及他们送来的意料之外的贵重情报,我们才有机会实施此次奇袭作战。距现时刻一小时后的战斗……将会被载入史册,本次作战的成功将会使我们成为今后火雾战士的楷模,同时也是对「徒」的威慑,使他们不敢再挑起大战」
沉寂笼罩舱内,紧接着被圣母那气魄满满的笑声打破。
「所以呢,你们可别刚上阵就把事情搞砸、丢人现眼哟,哈哈」
听到众人软硬各异的笑声后,佐菲坚定地宣布,
「交叉点作战,开始」
红色信号灯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似的转为绿色,按有规律明灭着,表明飞机已接近了空投地点。
「那么,出发吧,「震威之结手」佐菲·萨伯莉淑君,还有同行的各位」
「是是,出发,「拂之雷剑」建御雷之神氏」
佐菲微笑着走到气密舱门前,握住安全操作杆然后旋转。
金属咬合声的同时,舱内的气压下降了。
刺耳的蜂鸣回荡在气密舱里,数秒后戛然而止。
铿,随着重物被机械驱动的响声,舱门滑行打开。
透过舱门可以感受到,对面的暴风几乎是可以对身体产生冲击的速度。
上面是云层与天空的线,下面是广阔山岭的银色世界,彼此都向远方蔓延。
不知不觉中,绿色信号的明灭频率开始加速。
众人任由吹入的风拍打着身体,看向信号灯。数秒后,信号灯停止了明灭,持续闪耀着。
「嚯」
佐菲压着面纱和修道,服,自然地踏出一步。身影瞬间被机舱外的暴风推向后方,然后落下。
「呣」
扎姆维尔也同样,跟在佐菲后面走出机舱消失了。
「你也赶快!」
「……诶呀!」
弗朗索瓦瞬间的踌躇被格罗伽哈的催促赶走,死心似的飞出了机舱。
「哈、哈」
桑塔西鲁看着他们的样子明快地笑了笑,轻轻跃出。
天空。
大地。
视野在飞舞回旋中跳跃。
从通常跳伞所无从企及的非常识高度空投——说落下更贴切吧。在重力与狂风的洗礼中衣服被空气鼓得胀起,作为四个人的八名火雾战士上空(即使这么说,也是相当接近地平线了)速度大幅下降后的飞机已经渺小如豆了,正渐渐地飞远。
克服对时间与空间感知的瞬间混乱后,桑塔西鲁使出浮游自在法开始减速,视线无意中瞥向上空。
「——」
映入眼中的光景太惊人了,在这绝对的壮观面前桑塔西鲁不由得发出感叹。
「——太了不起了」
「这个,就是他们的烽火了……不简单嘛」
广阔的天空中,穿过云层、从各个方位陆续飞来的每一架飞机在经过他们上空时都投下数个身影。互相之间的高度差对高速交错的飞机来说几乎等于零,数百架飞机按一定的时间差在这个点投下乘客然后离开,就好像是空中有个无形的交叉点。
来自全世界的火雾战士依靠飞机在短时间内在此集合,组成军队。
以各自的起飞为起点到进入指定空域的角度、高度和时间都是由缜密的计划和操作技术、管理能力相辅相成而完成诞生的艺术,空中最大的电影活剧。
落下的大量人影当然都是火雾战士,总数达到四千余名。他们是结集起来的世界各地的精锐——现代的火雾战士军团。
他们克服了三个难题才得以出现在此时此地。
也就是,
飞机的整备,
高精度气象变动预测,
结集地点的选择。
虽然问题只有三个,但依靠一般的努力是无法解决的,仅仅依靠努力也是无法解决的。
抱着胳膊下落的看着这个结集景象。
「若我们抵达地面之前没有任何一架飞机晚点是最好不过了,目前已经确保了九成的集结率」
「嗯,将可以召集到的最大数目战斗力聚集到此地这个大前提就Clear了」
计划的重要参与者扎姆维尔和吉尔尼多拉对这个成果感到满意。
这个军团就是讨伐者锏,把它放在哪个位置最有效、怎样投入才能出奇制胜,这对于火雾战士阵营来说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课题。若是死板地将如此巨大的兵力集结·待机,无疑会触动化装舞会的侦查网,即便这些都是精锐,一旦暴露就会失去作为决战兵力一半以上的意义。
避开在东西两条防卫线上与化装舞会彼此主力间的碰撞,将投入地点选择在化装舞会势力圈的内部深处、战力薄弱的空白地带。
所以,他们采取了极端的分进合击……以数人为单位的小股势力可以让敌人防不胜防,一旦有必要就一齐向特定地点集合——这种看似荒唐的方式。
实施计划的核心手段实际上相当单纯。
让参加行动的火雾战士们在世界各地的飞机场附近待机,而留在各地的外界宿成员则负责包括在中途机场加油在内的飞行计划整备。然后空投地点最终决定后,数百架飞机就立马运送战士们,拉开时间差与高度差抵达空投地点。
但这看似单纯的方式却需要庞大的脑力加技能、组织力劳力资金等,还有庞大且高强度人力的支撑。而且,被摧毁的战士培养组织外界宿已经充分地积累了这种人力——非超常,所以不易被「徒」看破;仅仅是聚集在一起就能发挥出、足以动摇世界的强大力量。
自从化装舞会的攻击以来,负责组织运营的库贝利克的交响乐和掌管部署交通的蒙特贝迪的航线这两个主要的指导机构被破坏,失去了很多火雾战士和人类同胞的组织成员们在这紧要关头鼓足干劲奋发努力,完美地完成了各自负责的工作。
看着天空中交错的飞机,栽倒型下落的弗朗索瓦说道,
「啊啊——今天的天气晴朗,晴空万里啊!!」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耶耶,晴空、万里!!」
弗朗索瓦和背上的壶一起High起来。
组织成员们竭尽人类所知的一切知识来制定缜密的飞行计划,飞机的配备与整备也没有耽误。但是,人类知识以外的一个要素对飞行有着极大的影响。
那就是,天气。
航线上的天气情况左右着一系列计划的成败。由于要使用多架飞机,风和日丽的价值是一条航线所无法比拟的。前线的位置、云层的高度、乱气流、冬季带来的外壳结冰问题,从观测得到的所有数据中作出推断这种事,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不是不可能,绝对谈不上精确。无法把握天气的话,计划只不过是架空理论,必将由于其中的各种矛盾而流产。
不过,有个人可以决定天气。
此人就是火雾战士「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奥利克。
他的能力是操纵水,通过江河等水脉进行远距离的探测和干涉,不仅如此,弗朗索瓦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天气。当然,还不至于控制作战空域的一切天气。他利用自身的能力,对天气作出预测,而预测的精度则是依靠各种数据的人类科学水平所无法企及的。
决定了集合地点后的数日,他检验了有关该地的一切数据。结合数百年的经验和最新资料,对此后一周内气候变动作出精确估计。作战的时刻表也就是依据这些成果制定的。
推动草案步入实行阶段的功臣并非只有他一个,众多的火雾战士在非战斗作战中也是倾尽全力。
在不知情者看来,数百架飞机依照未向公共机构提出的飞行计划集中这种异常事态,会认为这是军事侵略也毫不奇怪。
为了回避此类事态,组织决定抹消飞行事实本身而非设法将问题降级到侵犯领空。火雾战士们入侵邻近各国的军用设施和飞机场,张开封绝,直至飞机执行完空投任务脱离后。这个计策……通称凪作战(推动本计划的主力是意欲一雪上海会战是大败耻辱的傀轮会长老们)。
在范围巨大的雷达监视网上开辟一片空白,使得飞机可以悄悄入侵那块宛如风平浪静海面般的空域,在所有航线的交叉点实施空投。这就是将军团投入战线的最终环节……通称交叉点作战,在人类与火雾战士的通力合作下得以实现。
统领双方的总司令佐菲看着下方而非上方,小声说道,
「不知会不会给敌人留下调整的时间……在此我们赌上一切」
「该考虑的事态已考虑过了,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只剩实行了」
建御雷之神那轻松的回答从额头传来。
被白雪覆盖着起伏不平的山地渐渐逼近了。
她们的降落地点正是战士们的集结地。
此地位于某个坐标的南面一百公里处。
此地可以在敌人的迎击到来之前从空降中调整过来,而且是距离那里最近的地点。
那某个坐标正是整个作战的核心,能够带来逆转的微小但切实的希望。
数日前,夏威夷传来电报,其中偶然提到了一个位置情报。
对于佐菲她们火雾战士阵营来说,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曙光,从不曾纳入考虑范围内的东西,别说可能性了就连希望都算不上。
而且,站在化装舞会的立场,还有根据其数百年来的成就,这也是绝对不可泄露的东西,他们的作战方针是以此为大前提构筑而成。
若其不存在的话,这里的火雾战士们只能在更残酷的状况下向薄弱的敌人势力圈内部突击,虽然都知道,此乃无谋之举但别无他法。
经管如此,佐菲还是带着这消息不会错的预感,下达了情报确认的命令。
某天,东西防卫线上观测到了不寻常的世界异动。毫无疑问,那正是化装舞会巨大阴谋的核心。根据东西两方感知的时间差,发生源所在位置的经度被推断出来。
而夏威夷传来的情报中提及的位置就在微微偏离这条经线的范围内,两者完美一致。
再者,以前「万条仕手」威尔海耶米娜·卡梅尔曾说过,化装舞会盟主的代理人「密斯提斯」坂井悠二会依靠宝具零时迷子来完全回复一天中消耗掉的「存在之力」。
依照推测,他正是在接近午夜时在那个坐标上使用了大量的「存在之力」来完成某件事。
分布在各地的威力侦查部队也送来报告,以这个坐标为基础,全部计算都吻合了。就像是把已知的解代入方程式难题中,这些现象总算是得到了解释。
总部终于下达了命令。
完全没有否定的理由,那个就位于某个坐标。
面对敌人的企图正在逐步实现的危机感,这是挽回局面的最后一丝曙光。
所以,正因如此,才决定了这次投入全部决战兵力的行动。
当然,即使电报的可信度得到了检验,孤注一掷的高风险仍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描述位置情报的纸片上另一段文字中记载的事项触动了佐菲。
其曰:
停泊之后,无法移动
(一切从这里开始)
已经接近地表了,佐菲拉紧修道,服将脚朝向地面,摆出着陆姿态。然后与数千火雾战士一起,注视着远处狂风肆虐的北方。
(出来吧……化装舞会的「徒」们)
朝着险峻、宛如巨棒林立般展示复杂隆起的山脉对面。
(向我证明,你们守护着的东西就在此地……!)
朝着理论上坐落于目的坐标的移动要塞星黎殿。
(果然,不存在从外围入侵到内部的部队)
感觉就像是沉到了深深的水底,担任化装舞会外界宿征讨君总司令的「红世之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亚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到底是从哪出现的)
围绕着大本营星黎殿,近卫军分散在广阔的地域上互相之间拉开警戒线,没有任何破绽。军队的总体结构是小部队之间通过无数丝状自在法连接在一起,围成数层大圈。丝状的自在法当然是一种感知装置,也与戴卡拉希亚的感觉联动着。而且,消息的传输并非只靠这个。如时钟的齿轮般,每隔一定的时间近卫军全体部队就会各自运动起来,部队的人数和移动的时间等出现任何矛盾或异常就立刻会有报告传给戴卡拉希亚。
目前,这个部署状况没有一丝混乱。
但尽管如此,现在星黎殿内部最脆弱的部分正受到敌人的攻击。
多亏费可鲁的铁壁自在法马格尼西亚防住了后续入侵,并且守护着神门和秘匿圣室,所以这对目前的作战不会产生障碍。
然而对戴卡拉希亚来说,莫名其妙地被敌人轻易入侵的冲击与巨大耻辱不会这么简单就消失,而且作为近卫军的统帅当然也得揪出入侵者来。
(不论如何,必须巩固外围)
他的这种想法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可以说是合理的判断。如果有入城救援的必要,费可鲁会通过马格尼西亚发出请求的。其实戴卡拉希亚也相信,以星黎殿守护者的能力是不会有那必要。
因此,戴卡拉希亚小心谨慎将注意力集中到近卫军构成的圈上。
就在这时候,
(嗯?)
自在法有了反应。
(比意料中的远很多……这是、什么?)
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寻找对象——入侵星黎殿内部的别动队主力,然而又觉得纳闷。
因为反应是从延伸到圈外沿的侦查网最南端传来的,那里超出了近卫军的守卫范围。戴卡拉希亚感觉到,他们并非是潜入包围内部的入侵者们,而是近卫军的对抗对象、包围外部袭来的敌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卡拉希亚想不通为什么。如果想要进入近卫军守卫森严的战区,就必须穿过其他部队四处布置下的坚固防线。别说是交战消息,现在就连遇敌通报都没接到。而且,那支部队还是来着防卫最严密的南方。
敌军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怎么、回事)
然而,这个感觉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而且对方的数量足以称得上是大军。
自在法又传来了异常的情报。
(难道,)
敌军开始一直线突进。
向着他身处的大本营的所在地,也就是星黎殿袭来。
向着理应无法被察觉到的停泊位置,明确、毫无混乱。
(先前入侵的别动队联系的么……不,没这可能)
就像给费可鲁的报告上说的,他们对自在法和人类文明机械的监视向来没有怠慢。
(这场战争中诡异的事还真他喵的多……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身为守卫大本营的司令,当务之急是确认情况。
宛如漂浮在广阔大海中,将朦胧的意识集中到一处——敌军袭来的那一带。与此对应,以配置在各个警戒区域的鳞片神谕为核心形成意识总体的容器。看上去就是,在人体大小的圆形中有个五芒星,中央是闭起的眼睛,这样的自在式的浮现,成形后,自在式睁开眼睛,捕捉到逼近的敌军。
「!」
——披雪挂松,粗大岩柱林立的光景。然后是顶着其间刮过的风暴,数千人突进的军姿。
着铠持长枪、跳进的男人,飞奔着的身穿军装却不带枪的女人,破雪前进围巾飘舞的少年……有着人类外形,但却拥有人类绝对做不到的行动,他们全都是火雾战士。自愿把自身存在全部献给「红世之王」来获得异能,讨伐食人者「红世之徒」的讨伐者。
一马当先的是,
(佐菲·萨伯莉淑!!)
不戴十字架的修道,院嬷嬷,至今未在东西战线上出现过、火雾战士阵营的巾帼女杰。她看着戴卡拉希亚的自在法淡淡笑了笑,然后指尖紫电闪过。
视觉被切断了,沉入深处的意识回归。
(她、来了)
这并不是现象以前的预感或推测,战栗引起的震动传遍全身。为什么、理由呢、怎样做到的、用的是什么方法,现在即使把这些都搞清楚也无济于事。
「仪装之驱」「手辉烁之撒手」的奇袭与扰乱、敌军出现在势力圈内、他们的进攻方位……可以看出,这些作战全都是建立在此前的一次情报泄露上。
也就是说,
火雾战士阵营掌握了星黎殿的正确位置,原因尚且不明。
而且,己方数重坚固的防卫线被完全突破了。
更严重的是,他们开始以攻占化装舞会为目标开始进军了。
这些都是应该正视的重要现实。
(恐怕,就连星黎殿近卫军也必须参战了,形势窘迫啊)
戴卡拉希亚的恼怒只是在口头上,头脑邓始终保持冷静。
(佐菲·萨伯莉淑都来了,那这些无疑是他们的决战兵力)
情况已经掌握,接下来就开始思考作战梗概。
(当初的作战方案……第一阶段是摧毁东西战线的抵抗据点、瓦解火雾战士反抗余力,第二阶段是在势力圈内采取守势等待创造神「祭礼之蛇」的回归。参谋阁下的计划这么快就破产了)
他总是留个心眼,并非盲目追随三柱臣的参谋逆理之裁者贝露佩欧露。所以在因神机妙算而备受推崇的贝露佩欧露计策破产的情况下,拥有多次大规模战斗经验的他也没有太大动摇。他明白,战斗中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状况发生。
但是,就算是他,理应冷静的感情水面上也不禁浮现出惊叹的波纹。战局的发展太快了,规模变动太急剧了。
(开战不用半天,这里就会遭到攻击、吗)
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理由,星黎殿的隐蔽性怎么刚开始就报废了呢。
拜此所赐,战局上整体就可能遭到意外打击。而且,敌决战兵力的突然出现也导致大本营受到攻击威胁。
一旦大本营陷落,其他地方的胜利就无意义了……也就谁说,东西两条战线上优势的价值就因此事而一落千丈。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主导权已在对方手中了。
(首先,得要阻止进攻)
经过少许时间的思考,外界宿征讨军总司令戴卡拉希亚向围绕在巨大星黎殿周围的近卫军个部队启动自在式来下达命令。
「——近卫军,全员战斗配置」
作为大本营最后的防护壁而部署的他们当然都是团结而勇敢的精锐。没人慌张也没人吵闹,他们仅仅是服从命令。
向其中一人,
「海蒙,外环目前的五、六、七位置上的三队由你指挥,任务是压制敌人的先头部队」
再向全军,
「除去侦查要员与内环全队,其他都去南面防守。中央由我指挥,右翼由巴丁,左翼由帕洛玛。编制完成后立即向南面进军」
为了探知大范围中的敌人同时避免自身的暴露,环状的近卫军全体如展示其高强度训练般开始迅速地集结。延绵险峻的山岭、深不见底的幽谷、被冻结的河流与瀑布、吹雪积聚成的雪堆,所有天险都不放在心上,大大小小的异样人影们奔驰跳跃着。
远离集结、在南面自成一对的是以海蒙为中心的先头部队。他们的脚程更紧,气魄更高,为了迎击逼近的火雾战士军团而快速调整着队列。
等待部署完成期间,戴卡拉希亚准备与星黎殿内的费可鲁联系一下。
(不得不联络要塞内部了,没想到竟会演变成一场混战)
不论如何,作战已经出现了破绽,那就必须与留在这个世界、同为组织最高位(正确的说,是没有规定谁的等级更高)的要塞司令商讨一下今后的方针变动。
(问题是,各方面军的司令官会不会服从命令,毕竟这个违反了参谋阁下所制定的方针)
如此思考着,戴卡拉希亚正想启动事先交给费可鲁、以神谕为核心的自在法时,头上突然传来了穿透空气的轰鸣。
是大爆炸。
「!?」
不仅是他,集结中的近卫军全员都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事件连续发生。对于这种异常,他们这次是真的愕然了。
隐藏了一切痕迹的秘匿圣室遭到了来自内部的攻击,破碎了。
此前,即使是受到了入侵者的攻击,战场上的「红世之徒」们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安心战斗,因为他们对操纵铁壁自在法马格尼西亚的星黎殿守护者「岚蹄」费可鲁寄予绝大的信赖。
然而,这也随着眼前的大爆炸,与秘匿圣室一起被击碎了。
(不可能)
戴卡拉希亚惊讶中依旧沉着冷静,为了确认内部战况而向费可鲁那边展开自在式,但——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事件即将再次发生。
虽然这么说,戴卡拉希亚看到了事件已然发生的痕迹。
要塞的司令部祀灶阁……被破坏了。
混乱的现场让人一眼看上去无法把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神谕也碎裂开来滚落在地,很难从中捕捉到明确的事态。
圆形屋顶被打破,段状的地板裂开了,就连大灶格新诺姆都翻倒在地上,紫黑的灰撒得四处都是。房间的中央薄烟与灰尘飘舞,没有一切声音——不,是有打破了寂静的响声,但向那里看的瞬间,神谕已然失去了力量,自此音信断绝。
要塞是由上面的城寨部分和下面的岩石部分构成的,就那中间点的走廊中,
「这石阶……一直通到上面」
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夏娜就在里面。
再次取回了强大,充满力量的脚步敲到着地面发出响声。
「也就相当于天道宫的一层吗」
手心的伤已经痊愈,握着大太刀贄殿遮那的动作毫不迟钝。
在炎发灼眼的照耀下,走廊的天花板高远细长。
她是从后面往前,带着大太刀的人是从前面往后,两人在中间相遇了。初次穿过要塞的记忆,再结合被幽闭在上部塔中和屋顶的观察,夏娜大致弄清了要塞的全体构造。相信自己的判断,以喷涌而出的力量向前迈进。
「不远处必定有大路,抵达那里就马上能出去了」
从刚才开始就自言自语,因为一直伴随着夏娜的「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不在身边。然而这点不足却远不能影响夏娜遇到爱刀化身的兴奋,孤身感被掩埋在了亲切中。
「必须尽快把神门的消息传达给战斗中的人们」
已然快到细窄走廊的终点,夏娜往前看去。
走廊前面是垂下的长长布帘,给人封住去路的错觉。
小心谨慎地穿过,
「这是……」
夏娜对眼前广阔的空间感到十分熟悉。
两侧各排列有两列粗大石柱,五廊式的寺院。
她出来的地方正好是貌似寺院入口的门对面,由十余级台阶抬高的舞台的一端。
舞台中央又是一级台阶,舞台上的设计。从那里到巨门之间铺有红地毯。夏娜大概推测出这是什么用途的房间了。
自身的故乡天道宫也有着式样大致相同的大寺院,夏娜回想起来了。有没有舞台是个差别,不知能不能看到相同的东西。夏娜走向舞台中央,然后,
「!」
看到了天花板上最大的差异。
柱子的顶端互相连接的圆顶,外形是边缘融合在一起的数个平面。
其中一面上是做工精致壮观华丽的壁画。
以前,夏娜在天道宫经常看到的是纯黑色描绘出的火雾战士与「红世之徒」的身影。他们互相纠缠、撕裂与被撕裂、咬碎与被咬碎,就是一副凄绝的战斗图。
但此地的不同。
上面描绘着一个较大身姿和无数较小身姿。
贯穿中央的是扭动着的巨大黑蛇,其背上是奔跑中的「红世之徒」们,没有任何人纠缠于被纠缠、撕裂与被撕裂、咬碎与被咬碎。
简直就是在展示他们的存在方式。
「——化装舞会——!」
夏娜抬着头,固执地与几近逼真的画像威势对峙着。
就在此时,话音突然想起。
「您喜欢这幅画吗,公主」
「!」
夏娜的眼前,寺院对面的巨大们缓缓打开。一名身着中空陶俑般铠甲的「徒」走了进来,然后,弯下笨拙的腰向夏娜行礼。
「城内参观当然是没关系,为何,就连随从都不带,独自行走到此呢?看上去,公主似乎就连盟主特意为您着想而赐予的达尔塔洛斯限制也破除了」
嘎吱,头盔微微抬起,观察夏娜的表情。
「在下是「驼鼓乱杂」乌阿鲁。乃「红世之王」。目前依照要塞司令「岚蹄」费可鲁的命令搜索内部入侵者……公主现在到底是何人,能否请公主解释一下?」
恭敬的口吻,但他显然是在盘问。
然而,
夏娜几乎是带着欢喜,站在舞台中心凛然回答道,
「我是——「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夏娜」
毅然报上自己的身份,也是自己现在想用的身份。
让乌阿鲁清晰地认识到,站在这里的是火雾战士。
所以,
「是吗……那么」
他也给出作为一个「红世之王」的回答,
「多少会粗暴一些,请别在意!」
话音刚落,赤黑色的火线开始在地板上奔走。
古怪的文章燃烧浮起,将房间染成清一色的赤黑。
整个房间被因果孤立空间封绝笼罩。
乌阿鲁站直穿着铠甲的身体,漫步走来。
「失礼了。虽然有些唐突,我不想让这个房间受到伤害」
夏娜不作回答,伫立在舞台上。然后宛如好不容易想起般手臂一挥,披上自在黑衣夜笠,接着又如确认般检查自己。
乌阿鲁笑着拔出挂在腰间的剑,步入粗大柱子的阴影中。
「呵呵,怎么了,公主」
然后,从另外一根柱子的阴影中走出。
「莫非,被囚禁数日中把战斗方法都忘记了吗?」
「不知道,呢」
单手提着大太刀贄殿遮那的夏娜看着另一只手掌,将其握紧。接着仅用脚尖着地轻轻跳两下,然后两手牢牢握住刀柄,如雕像般完美地拉开架势。
「……不试试看的话,是不知道的、呢」
「哼哼,真是句没把握的话呢。就算没有原来的水平了,我也不会放水。不管怎么说现在是紧急的情况,可没有温柔对待你的时间」
说话的同时,从距夏娜比较近的柱子的角落里,又一个乌阿鲁出现了。并且一个又一个,总计四个陶俑一样的铠甲走了出来,每一个都闪烁着剑光。
已摆好架势的夏娜,没有向他们重新摆出架势,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灼眼笔直向前面看的同时,仿佛像没看到已经变成四个人的「红世魔王」。
乌阿鲁没有在意,四个人一起向夏娜迈出了脚步,其中一个人出其不意地,
「哈啊!」
迅速行动起来。迟了一步的另外三个人也跟着行动。他们,像是为了在地板上滑行而稍微跳跃了起来,微妙的轨道,各自错开,并逐渐地扩大着。这个是,由率先行动的一个人开始轮流向敌人发起跳跃式进攻,他用的是自己惯用的手段。
然而,夏娜,
「——」
像是回应对手一样从正面朝着乌阿鲁中的一个人跳了过去。为了即将到来的白刃战,调整好身体的姿势,迎锋而上。
「哈啊!!」
连短兵相接都算不上。
「唔噢!?」
就像是撞上了雕像的人类一样,其中一个的乌阿鲁就这么被弹飞了出去。
接着夏娜单左手握着大太刀横刀一闪,从旁边跳出来的另一个人便被劈成两瓣,接着她顺势回旋避过第三人的猛力斩击,并朝着接近的第四人如同踢进对方身体一般踢在了对方的身上。
在那之中,张开的右手手掌,几乎没有声音似的,放在了第三人的头上,随后发生了爆炸。
「唔、啊!?」
发出悲鸣的是,捂住身体被踢飞的第四人。
而跳出来的第一人则被借着爆炎的反作用力跳起来的夏娜从头到脚一刀劈开后,消灭了。
这三个人,毫无疑问的被瞬杀了。
但是夏娜对这个成果似乎并不满意,重新摆出架势,并小声说道,
「不对」
在这摆出架势之前,原本是四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一个的乌阿鲁不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有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一个人。
就如文字说所的一样旁若无人,但是又被这压倒性的战技给震慑住了,
「真不愧是,作为天罚神的契约者,并让盟主如此在意的存在呢……」
乌阿鲁用既愤怒又恐怖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去。又一次隐身于柱子后面。
「是这种吗?不,不应该是这种才对」
自问自答似的,她说,
「这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那个时候,我想的是更迅猛」
将自己第一次渴望力量的那份感情的实质,尝试着抽取出来,
「是更迅猛……更强大的力量」
就在她这么说话的时候,这一次从柱子后面,八个乌阿鲁静静走了出来。
光辉照射在如厚玻璃一般的「秘匿圣室」碎片上,
周围绽放出的是颜色缤纷如吹雪般冲撞的爆炎,
傲然耸立的岩石巨人挥舞着鞭子。由岩石凝聚成的鞭子把所接触的构造物,连同中心的所有东西连根拔起,仿佛薄纸一般破碎墙壁,把躲藏起来的东西全部覆盖。
接着站在仿佛暴风雨般的破坏中心,卡姆辛对比希莫特平静地说道,
「仪装」
「卡迪修血印,配置。血脉形成」
向天空飞舞的构造物,褐色的自在式燃烧了起来,因为中了炮弹而失去的一只手腕,和这只手的手肘中延伸的火焰结合。在他起身的过程中,墙壁被压缩得碎裂,再一次与散发火炎的手肘相结合。
「展开」
「同步,完成」
张开后又握拢,手腕得到了再生。
但,再次有一根尚不安定的手指,直接承受火焰弹的攻击后彻底被吹飞了。活动停顿了一会儿的岩石巨人,在它体内的卡姆辛说到,
「啊,「马格尼西亚」消失之后,他们攻击的积极性总算发挥出来了呢」
「哼,是对于危机有了自觉才不断涌现出来的吧,或者说是失去冷静而胡乱攻击呢」
一边与比希莫特彼此进行交流,一边用那只缺少手指的手掌挡住解除人形如同小山般的犀牛。大概是对自己的力量引以为傲的「徒」吧,对于被炎弹集中打击依然屹立的巨人以一种阻挡的姿势来防守,并将巨人撞入后方的建筑。
倒下的同时,再一次出现了火炎弹雨。
「呜」
「呃」
为了重新站起来的巨大身躯,被自在法构成的锁链般的东西缠绕在一起。
就在犀像为了把巨人给击溃,强硬地以牛角冲击的时候,隐藏的闪耀圆盘与锐利长枪准确击打在巨人头上。在有着炎弹的牵制下,看来变成了发挥各自特性攻击的方针了呢。
「啊啊,首先让「哮呼狻猊」普鲁森发起先制攻击,其他人保存实力,然后在关键时候再出手,而他则去对应雷贝卡了……确实是正确的应对方法呢」
「嗯,「秘匿圣室」被破坏的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在牵挂要塞的损害是否会扩大。他们开始集中火力攻击攻击我们了」
嘴上的话只到这里,接下来是无声的交流,
(啊啊,问题是,该不该就这样继续坚守在这里呢……如果「万条仕手」把「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夺回的话,该早点离开这里了吧)
(嗯,虽说如此,但也不能就这样把头上那个被敌人层层保护起来,但眼下却无法顾忌的东西,给置之不理……现在比起「炎发灼眼」,必须先取得某种程度情报才行)
然后这一次为了让敌人听见,他们再次开口道,
「啊,总之现在!」
「嗯,唯有战斗!」
巨人一只手握住鞭子的手柄,以无比恐怖的力道,朝着犀牛头顶打去。头盖骨碎裂的冲击让犀牛巨大的身躯也麻痹了,它头上突出的那个角,被一只手握住,一口气抛了出去。
「喝啊!」
接着鞭子又挥了出去,朝着空中的犀牛飞去,鞭子顶端的岩石打中了它。褐色的火炎散落引起巨大的爆炸,守卫兵那断断续续的攻击也渐渐地停止了。卡姆辛终于有能集中精神的空挡。随着岩石鞭子落下,只剩下鞭柄。
然后他说了一句,
「——「塞斯的车辙」」
「嗯,卡迪修的血印,配置」
话音一落,巨人在瓦砾周围燃烧起了数十个自在式。
「起动,展开」
「自在式,卡迪修血脉同调」
两人边说边举起鞭柄的前端,自在式就这样被伸长的火炎缠绕。
从爆发的冲击中恢复的守卫兵们,对于发生在眼前的光景感到惊讶,但为了阻止未知的威胁和一目明了的企图,同时展开了攻击。
在火炎的漩涡,自身的碎片飞舞飘散之中,巨人再一次屹立起来,比之前更高大,他举起了鞭柄。与被纹章连接在一起的塔楼墙壁、破碎柱脚石、折断的柱子,这些大质量的碎块,被轻易连接在一起,缓慢浮了起来,接着顺势开始舞动。
体体上可以看成是,游乐园的回旋浮游车。
看起来仿佛是不何时就会掉下来的暴虐石块。
轻易地,
火炎之线伸长,散开。
守卫兵们连对此行动作出选择的时间都没有。
那一瞬间,跳起来回避的,打滚着回避的,还有再一次遭受撞击的,全都被圈入褐色火炎形成的圆形风暴之中。将充满着喧嚣的漩涡战场,朝着越发可怕的尖叫之渊打了过去,再一次使已然受损的「秘匿圣室」受到打击,损伤再一次加大。
但在这之中,只有岩石巨人还傲然屹立在那里。
在要塞内部,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一边从房顶快速跳到另一个房顶的辉烁之撒手雷贝卡·利德,打从心底感到爽快般说道,
「哈哈!与我们的年龄可没有关系。你真的会输哟,老爷子」
「你啊,不回去指挥你的兵卒们真的没问题吗「哮呼狻猊」普鲁森」
通过女性胸前的神器「格尔哈瓦」表达意思的「糜碎裂皆」巴拉鲁,一边继续前进一边和向红世魔王说到。
有着一头狮子黄金鬃毛的「王」「哮呼狻猊」普鲁森,没有因为远方惊人的破坏声而慌乱。连抱着胳膊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原来如此,真是令人惊叹的破坏力……但是,我的士兵也不是光这样就能轻易的收拾掉的角色。况且还有丹塔里奥教授的防卫机制在」
正如他所说,从破坏的远方,已经有了反击火炎的光辉,还有些作为突击的影子。只以据点的守卫兵力来看,确实做了充分准备。
保持着抱胳膊的姿势,愤怒地抖了抖肩膀的普鲁森说道,
「不过,如果你在那里的话,之前破坏的那一瞬间冲击,肯定会把你温柔地杀掉的吧。所以才会来找我来跳舞,对吧」
「嘿,那还真是多谢了。被踩到脚的话就先忍忍吧」
表面上那些强词夺理实际上却相反,
(啧!为了避免这个家伙攻击老爷子的身体——所以才把他引诱出来的,实际上是我被他给引诱了出来了啊)
内心正在打着舌战的雷贝卡,
(果然,不该发扬敬老精神这种不实际的东西)
听到无论何时都是慢拍子且认真的巴拉鲁的声音,雷贝卡不禁噗的一声。朝着尖塔屋顶粗暴地着落,像是为了露出牙齿般笑了起来。
「嘛,随便他了。不管是什么问题,快掉把敌人给打飞不就完事了嘛!」
「原来如此,那确实是真理……那么我就遵循一下这条真理吧」
在不远处的城壁上着陆的普鲁森,优雅地摊开双手。
在这伸展开的手腕和手腕之间,像是排列在天空之中一样,带着旗子的长喇叭们出现了。然后马上,把喇叭口对着外面并围成圆形滞空在狮子的头上。
「那么,我的自在法「吹奏乐」……敬请观赏」
「真不巧啊,除了我那新谱的要命新爵士乐,别的东西能入不了我的耳哟」
而雷贝卡那方,胸前的神器「格尔瓦哈」的光辉逐渐增强,十几个桃色光球在少女周围开始描绘出椭圆的轨道。
双发在远处卡姆辛战斗的轰鸣声中互相对视着。
每随着时间的增长,就又快速增加了数颗光球到了运行的轨道,残暴地笑着的雷贝卡。
仿佛模仿乐队指挥棒,动了动那摊开双手的食指站着的普鲁森。
没有信号,也没有等待,雷贝卡行动了。
「高速啊!!」
幅度巨大地用手向前一挥,光球就这么向前面射去。不止那样,一个一个都分裂成数千个。形成了没有空隙且大范围的破坏豪雨,就这样落了下来。
面对不能回避的攻击,
「演奏吧,「吹奏乐」!」
普鲁森完全没有回避,而是大声喊到。回答他的是头上喇叭回旋成复杂的扇形朝手指的方向,同时以声音的暴力,发出广大范围冲击波,吹奏起来。
爆发没有在双方间发生。
冲击波,声音的暴力引起的震动,发生的那瞬间,破坏的豪雨已经被穿透,说的直白一点,已经接近到雷贝卡了。豪雨所有的颗粒,都在那个地方给炸碎了。
「——!?」
全身上下皆被相同威力的冲击给打中,却未吭一声,在她身旁围绕的巨大光球,传来了同样强烈的诱爆危机感。
(糟了!!)
但,
这次惊讶的人,却是普鲁森。
「——!?」
只到现在为止,还充满视野且继续膨胀开的桃色大爆炸,
仿佛不知何时被隔开似的,连让人做出判断的余暇都没有便唐突地消失了。
周围一片,散落的火炎、热度、光、一切都化为了空白。
在这种可以称之为从光明到黑暗,或是从动到静的逆向变化之中,凶暴笑着的雷贝卡用右手食指,仿佛铁炮般指了过来。
她胸前挂着的神器「格尔瓦哈」,现在正闭着眼。
生成火炎的「王」,作为象征他的神器,闭起了眼,一切现象都消失了。
普鲁森在了解事态的意义之前,从雷贝卡的手指上射出一枚光弹。
思考也好直觉也好在那同时罢工的刹那,即使是屡经大战的「红世魔王」也不禁大声尖叫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桃色的破坏之力和,
声音的冲击波,
这次一次两者在他们之间爆炸了开来。
火炎的粉末在其中散落,雷贝卡笑着并毫无保留的赞赏着对方。
「真不赖。能够被我一击没穿的东西,你还是第一个啊」
「能够得到你的称赞是我的荣幸。老实说,我小瞧了你,原本打算第一招就让你重伤呢」
还没从爆炸的余韵中清醒的双方,再一次互相对视着。
已经,不看来,想要旁观他们是不太可能了。
威尔海耶米娜冷静地思考着。
现在回想起来,这次的作战虽然提过「夺还」这个词,却没提过「救出」这一词。这个大概是因为想帮助「炎发灼眼的讨伐者」这一行为本身就有它不自然之处吧。
虽然,在不久前,这点曾被旧识的「徒」指出过,
(我为什么,会感到震惊)
没错,现在也是这么心想。自己早就明白的且在行动中也显示出来的道理,却因别人的说明而感到震惊,真是没道理呢。
(不是道理,而是我的心情不能释然吗?)
把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少女作为一名火雾战士而认同肯定,尊敬少女的选择和行动,即使嘴上这么说,然而从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依靠自己吗?
眼前所在的场所可以了解到少女的现状和她已经取回力量的事。
(果然她,没有事啊……就算现在没有我的帮忙,她也没事)
刚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话被蒂雅玛特,
「结果论」
这一句话给打断了。
的确,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她的突袭与,少女获得解放是密不可分的。原本突袭之后的事,只能听天由命。对于并非全知全能的她们来说,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就算是将错就错。不过,就算只有少女一个人,也不能断言少女就必然不能逃出……。
(不,恢复了足以让人回想曾经身为火雾战士的强大,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
「停止烦恼」
总是这样扭扭捏捏地由着自己的心情思考问题的缺点,被搭档看穿了,不由脸红起来。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只有在空闲的时候才会这么思考……或者说得更普通些,这大概就是某种执着吧。
「我知道、了」
勉强做答的同时,注视着少女的前进。
在此之后,如果自己一直这么精神恍惚的话,对双方都无好处。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只有在这里注视着,取回力量并开始自己战斗的「炎发灼眼的讨伐者」。
这么思考,也这么实行。
当然,个人的心情,不是留在这里的理由。突袭这里的自己这一伙人,无论是战斗还是其他,都按照着一定的步伐在前进,这次是为全体的战局做自己所能做的事。没错,这才是作为火雾战士的自己所该做的。
重新思考,穿越狭小的缝隙,监视着出入口。
自从在这里布阵以来,虽然放走了数个「徒」,却干掉了数倍与此的敌人。在这间房中失手的敌人越是多,便越能为控制混乱的局势出力。不过,干掉的数量,差不多该到了就算在战时混乱的局面下,也不可能再蒙混过关的规模了。
尽管如此,仍想尽可能地在这里待机,以求状况的好转。
(不能白白浪费对她来说是最大限度的行为与让步)
(奋起努力)
回想起与刚才所接触的「徒」的短暂会话中最后的留言。
(——「希望请不要进入再往前组织深处所在的设施。如果踏入的话,我也将不得不为了「化装舞会」与你一战。现在的对话也是想要以只提供最底线的情报来阻止和说服你」——)
对她来说世界的全部,就仅仅只是为了收集让某个东西复原所需要的「存在之力」这一目的而存在的。只有平稳地收集存在之力的行为才是重要的,所以对她来说哪方胜败都不重要。
现在协助「化装舞会」也是一样(对于了解事情状况的威尔艾米娜这既不是意外之事,也不能算是背叛),与其由于抗拒世界规模的组织而被盯上,还不如在这非常时期中,以同意协助的代价换取不受注目的好处,才与其目的一致。
就算,如今身处这空前的大战之中,她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其中存在着淡淡显示友谊的地方。为了避免自己进入深处,为了不惹起纷争的一小部分努力……也就是,指引自己到达这里。
被她带到这里,确实对威尔艾米娜很有帮忙。
为了让她的指点有所回报,并且对下一场战斗做好最佳准备,万条仕手在此等待战机的到来。边等待边觉得因挂念而摇摆不定的内心,更甚了。
在中国南部地区突然爆发了火雾战士兵团对「化装舞会」正规军的战斗。
这场从十六世纪发生的大战以来最大规模的战斗,并没有以荒凉战场上旗鼓轩昂,散发威严与整然排兵布阵的对峙形式来展现。
进攻的一方,以近距离之内异能者冲锋所能达到的极限行军速度一气呵成地突破,直指敌人腹地,
防守的一方,在主力军缺失的空白地带,面对从外部一路突破多重防线不断逼近根据地的敌军仓皇应战,
以此为状况开端的双方,从最初开始就全力纠缠成了混战的局面。
战场也与平野相反,在一片满是嶙峋的急峻山地地带,如同等待兵团的来临般,强风与降雪在天地之间肆虐。
在这一般的人类必然会冻死的寒气之中,
「冲——!冲——!」
与人类有着相同外貌的非人者军团勇猛突进。
「别落后了!感受着气势前进!!」
翻过高耸狭隘的岩峰顶部,足蹬几乎是垂直的岩壁,切裂谷底冻结的山涧,将积雪吹飞般跃起,异能的超人们接连不断地翻越过来。
作为这数千人先头的是与在场气氛全然不合的修道院嬷嬷。
她正是火雾战士兵团总司令官震威之结手佐菲·萨伯莉淑。清楚感受到行进前方的物体,以近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呢果然一鼓作气直刺咽喉还是太勉强了吧?)
(虽然让讨伐者们轻快迅速地推进,但还是受到地形的影响呢)
作为搭档的「拂之雷剑」建御雷之神也回答到。
本来按原定的作战,离下降地点最近的一百公里,靠火雾战士的腿力早就应该突破,一口气逼近星黎殿的。突然地——恐怕是拜威尔艾米娜她们突入作战的庇荫——星黎殿所在的方向可以感觉到巨大的不协调感,就算在如此优势条件下推进速度却仍大幅滞后预定,诚如建御雷之神所言也有地形险峻的因素,但还是因为以前就埋在其中的因素。
就在实行阶段比预期更为顺利之时,阻挡他们的,
「!」
「恩,弗朗索瓦,下一个处置」
就是眼下弗朗瓦高高跃过的溪谷上方发出光芒的铁青色自在式。
一人大小的圆中可以看到五芒星正中心漂浮着半闭之眼,这是她所熟知的「红世魔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亚的生成物。准确来说,是从其本体感受外界的鳞片中浮出的火力输出装置。在山的斜面所浮现的这种钝色的光芒突然爆出相同色泽的火焰后消散。
虽然爆炸本身的威力没什么了不起,但地形正处于山的斜面,爆炸发生在厚厚积雪的上方。转瞬间,伴随沉重的轰鸣声如同卷起白色烟雾的雪崩向军团前进的道路上席卷而下。
雪崩没有造成多大损害。采取迂回,或者使用封绝来停止都可以。但是,对于将时间看作是最为宝贵的冲锋来说转移行进路线无疑是愚策,而如果采用张开封绝的方法又会使得对外部的情况无法鲜明掌握容易受到「化装舞会」的奇袭,面临如此两难的状况。
扩大覆盖面将所有战域全覆盖以封绝来说明显是浪费力量,不管怎么样戴卡拉希亚所施加的妨碍不仅仅是雪崩,幻觉乃至直接攻击也接连不断。而且,作为发动自在法根源的鳞片是由作为兵卒的复数「徒」带着行动的。
这些无力而少数的兵卒,不断拖延着火雾战士兵团,争取重要的「化装舞会」正规军重整态势的时间。不愧是自古以来几度经历大规模战争的强者,就算遭到奇袭匆忙应战中也丝毫不见狼狈之相。
当然火雾战士兵团侧也并不是就这么甘于被动。
「到、到了!」
「好,上了哦——!」
从后方追赶上来的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奥利克慌张,而布置之灵泉格罗伽哈则心情愉悦地分别作答。其背负的壶形神器「斯普莱特」所积聚的水瞬间变成了纯白的雪,中心泛出波纹。同时,从奔跑中他的脚下开始在雪面上扩散开波纹。数秒后,
「找到了,十一时方向!」
「在一公里前方向北移动中!」
被施以隐蔽气息的敌兵,却无法连踏雪的行动都封闭起来。
「好」
就在佐菲身后的犀渠之护手扎姆维尔·德曼迪乌斯点了下头,在跳跃中将身体身体整个反转。一边熟练地向后跳跃,一边朝着背后的一队以低声却有力的声音下达命令。
「十一时,一公里前方!一击定胜负——射击!」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们就像是自己要造成雪崩似的连续发出轰鸣声,数十颗颜色各异的炎弹顺着指示的方向划出一道道弧线飞去。将前方裸露的岩石与低矮的针叶树林轰飞,
「啊哇哇哇哇!」
「干干干干掉了,一击!」
确认随着冲击共振的大壶弗朗索瓦与格罗伽哈报告战果。
依然一马当先不断跳跃中的佐菲露出笑容,
「我们差不多也习惯如何拆招了呢……不过」
「在刚习惯的时候登场,是吗。真够可恨的」
感受到前方出现的气息,神经立即紧张起来。
在靠近地平线深山幽谷的边缘,异形之影与巨大的身躯若隐若现。
事到如今自然不必多问来者何人,必定是「化装舞会」正规军的先遣队。
知道,战机终于来临,紧张的气氛在兵团中扩散开来。
然而,
佐菲原本紧绷的脸却笑了起来,
「不被任何人哀悼,无以对所犯罪行反省,堕入连存在都不能拥有的无之中的我等,至少以胜利闪耀光辉,阿门·哈雷路亚·吾身」
从先头一个大大前跃,在空中迅速地划出十字后闭目,自我祈愿地将两手在胸前交握。然后睁开双眼,紫电的火花在身体表面游走。
「那么先收拾一下吧——震威之结手佐菲·萨伯莉淑君」
建御雷之神轻松提议
「是是,就从第一个开始处理吧——「拂之雷剑」建御雷之神氏」
佐菲最后向岩面一踏回答到。
察觉到总司令官想要身先士卒的弗朗索瓦,
「等——」
还不等他说完,耳畔雷鸣的轰鸣声便传遍全身。
黑色的修道,服从袖端迸发出烧灼视觉神经的眩目闪光,形成雷电。
「——哇!?」
被一下子吹飞的弗朗索瓦的腰带被后方的皓露之请手桑塔西鲁紧紧抓住。以完美的平衡感,轻松跳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没关系吗?」
「好久没有看到了呢,果然只能用艳丽来形容啊」
没有提及被提着的青年那狼狈的模样,其腰间方形的石制勋章「特奥多鲁」中的殊荣之鼓多拉洛库流露出感叹之声。
相对地,扎姆维尔胸前纽扣下吊着的拇指大小的银杯「泰巴茹」中传来吾鳞之泰盾吉尔尼多拉无聊的声音,
「多看几次就好了。不必要的担心」
扎姆维尔一只眼紧紧地盯着前方。
「趁总司令在那边战斗的时间,赶快拉近距离」
雷电已然落向敌阵。
其中,当事人。
包裹在紫电之中的佐菲,描绘着曲线轨道,在上空中大致判明了敌先遣队的总数。其中,巨大身躯的异形、人类及物体各种各样的「徒」一一分辨,确定攻击目标。
「上了哟——」
朝着被瞄准的目标翻卷修道衣的衣袖,让飞行姿态反转。
「——喝啊——!!」
后方拖曳着释放出膨大光辉的闪电,双足的飞踢猛烈冲击目标。
不偏不倚,所瞄准的正是他们所守备的岩山山顶。
承受着灼热火焰以及逆向直贯而入的能量,从岩山山顶开始顺着紫电的轨迹发生龟裂。无法承受能量的奔流,山峰一下子从中间爆裂开来。
惊愕的「徒」中,拥有巨大身躯想要阻挡石块者被压溃,瘦小者被卷入紫电的余波,慌忙想要逃跑的异形被岩块击中,以武器抵挡者被不可抗的崩落波及。可怕的杀戮风暴将先遣队翻弄于股掌之间。
在像剑一样耸立的岩山顶端,佐菲降临。
俯视着先遣队,大部分的先遣队虽然受了重创,当中自然也有没有受伤的。
(看来接下来要好好的计算节奏)
(能托付的就托付……这样才叫做战友)
两人中的震威之结手俯瞰着重新进攻的徒,笑了。
(三十分钟都顶不住吗?)
深深的水底,戴卡拉希亚注视着佐菲和先遣队的交战,佐菲的速攻,火雾战士兵团加入战局,以及先遣队的总崩溃。
(不过,用来争取调整近卫军的战斗准备时间……足够了)
承认了这次作战的战果。
在先遣队作战的时候,呈轻薄宽广的圆形包围「星黎殿」的近卫军已经集结完毕,从破损的「秘匿圣室」中可以窥视到内部移动要塞的阵列,他们将会从背后保护对抗来袭的火雾战士兵团。
对完成这些的功劳者「红世之王」戴卡拉希亚下达了命令。
「海蒙、不要紧追,撤退。无需停留在北方,率领残兵撤退到南方,和北上的防卫军合流。之后的行动听从指示。完毕。」
以佐菲为首的火雾战士兵团的目标是盟主「祭礼之蛇」的据点「星黎殿」。以「星黎殿」为目标一点突破的作战,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经十分明白了。所以,为了击破先遣队浪费时间和战力是不值得的。
(暂时先坚持一下,等到构成南北防卫线的援军到来……如果能撑到那个时候的话,应该能将他们包围完全歼灭)
敌兵团没惊扰防卫线的各队,突然出现在离根据地极近的地点,这的确很有利,不过也只限于战争刚开始的一段时间。
没有碰到任何防卫线就入侵进来,就说明在这里的战力是完全没有受到损耗的。把战力向这里收缩的话,就可以形成将敌兵团包围在核心的包围圈,随着时间的变化,形势也会变化,有利变为无利,无力变成有利。
(当然,佐菲·萨伯莉淑一定也考虑到这一点了)
所以,事先编制入侵部队,利用这边的混乱把战况的优势引向己方——根据现在的战况,戴卡拉希亚给了对手很高的评价。
思绪又回到要塞。
费可鲁这个无敌的盾是不可动摇的,基于这样的考虑,要塞的惨不忍闻令人动摇,和本营的守备队依然无法取得联络。
(既然「祀灶阁」被袭击了,本营被毁灭的可能性也很高……参谋从未如此失策过……那些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当然,战争刚开始之时对要塞内部进行的奇袭和司令部的毁坏,是「化装舞会」中的任何人都不曾料到的装置和谁也不清楚的理由所引发的大混乱造成的。这再怎么想也猜不出来。
再说,他的任务并不是调查和查明异常事态,而是对现实状况的应对。戴卡拉希亚的思绪又回到对现状的把握。
(虽说现在应该重建要塞内部的组织系统,但如果执行命令的本营已经被消灭的话……「祀灶阁」周边的搜索命令已经下达,但还没有收到任何报告。)
在敌军不断接近至近的局面下,可以的话,希望能亲自指挥作战,但是,「神谕」只能交给要塞司令官费可鲁和本营的幕僚,而他们却一起消失了,现在也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在战乱中很难以「远话」找到想要找的对象,传令也必须突破战斗区域,不能很快见效(内部有没有出状况,偏偏是那两个人)。现状也只能交给守备队自身的奋斗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在敌军到达前处理好。能省的功夫就要尽量节省。
那就是,
「传令——紧急传令。放下一切事务,请回答——东部方面主力军司令官蓦地祲利贝扎尔——西部方面主力军司令官煬煽哈勃利鲁」
与尚不知道现状的东西司令官,商讨关于今后作战的执行或变更。同时发动两枚「神谕」,构成三者同时通话的场面,在非常时期不得不采取这种平时因消耗巨大而尽量避免使用的方法。
然后,用既不逞强也不引人注意的说明了现在的状况……果然,得到的回答是
「什么?「星黎殿」里有敌军入侵,佐菲·萨伯莉淑率领的敌军这在接近至近?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知道了危机状况的利贝扎尔大吼起来。
戴卡拉希亚平淡的答道,
「全军的指挥。」
对于这样的回答,利贝扎尔更加气愤。
「你——!!」
「那么,征讨军总司令官要求我们做什么」
结束了没有意义的谈话,冷静的哈勃利鲁触及了核心问题
戴卡拉希亚并没有表示谢意,只是平静的答道,
「参谋阁下的作战计划是以「星黎殿」的位置不被对方知道为前提的,现在敌军已对星黎殿展开攻击,可以说预先铲除反抗势力的既定路线已经不现实了。继续执行作战计划也已经无意义了。」
「……」
崇敬贝露佩欧露的利贝扎尔不愉快地保持沉默。
「确实如此」
对作战不含私情的哈勃利鲁明确表示同意。
戴卡拉希亚对两人淡淡地说道,
「东西两战线的战斗已成为徒劳之事,应该全军撤退,为加强「星黎殿」的防卫,加入对敌人的包围网。」
两名司令官和两战线构**员的拼命战斗从一开始就是徒劳的。这确实是无情的宣言,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又是完全正确的。
利贝扎尔现在仍然很气愤,在感情上对此无法赞同,但重视作战的品性和生为司令官的自觉使他没有反对这个命令。
哈勃利鲁的考虑更加现实。将士们会认为戴卡拉希亚的命令是正确的,同意方针的转换吗?如果认为这个命令是错误的,又怎样让他们接受这个决定呢?
把沉默理解为赞成的征讨军总司令官,转入了实际行动的商议。
「如果撤退的话,会有被追击的可能性吗?」
利贝扎尔笑了出来。
「没有,东京本部的陷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哈勃利鲁的声音,稍稍有点沉重。
「我军的正面,在安德烈要塞的敌军,仍有很多。因为敌军从一开始就瞄准了持久战,在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战果。」
听上去像大话的正确报告,和即使不利也不掩饰的报告,听了双方的报告,戴卡拉希亚用淡淡的声音先向利贝扎尔下达了指示。
「命令东方方面军撤退,任命东部方面主力军的司令官蓦地祲利贝扎尔为总指挥官」
「……了解」
接下来是给哈勃利鲁的指示。
「西部方面主力军在布告官翠翔斯托拉斯的帮助下。从敌人的正面快速撤退。西部方面的主力军司令官煬煽哈勃利鲁与其同行,尽快回到「星黎殿」,省去和其他将领的协商,西部战线的总指挥直接交给在战线最前方的第二司令官狞暴之鞍奥鲁哈斯,由他做撤退的总指挥。以上,没有异议吧。
「光是撤退……不先对主力进攻吗……」
利贝扎尔小声抱怨后大声地叫道,「没有异议」
「了解」哈勃利鲁简洁的回答。
「以上」
戴卡拉希亚结束了通信。
意识回到了战场,已经切实感到敌军在一步一步迫近。
(坚守再坚守,然后获胜)
戴卡拉希选择了这种战法。
不久,防卫线就会由援军逐渐构成,而且由哈勃利鲁率领的西方方面主力军在斯托拉斯的帮助下,也会很快到达。最终,东西方面军全军都会在此集结。
鉴于火雾战士阵营的王牌佐菲·萨伯莉淑所率领的军队正在朝星黎殿进攻。大概可以确定王牌仅此一张。当这张牌失去作用的时候,也就确定了对方的败北。
不管怎么样星黎殿的位置既然被知道了,保护「星黎殿」再多的军队也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在东西战线上僵持。最低限,如果能坚持到他们的盟主祭礼之蛇归来的话,胜利就是不可动摇的。
(只要暂时挡住那个攻势)
戴卡拉希亚一反常态,像是鼓舞自己一样如此祈愿。
在没有封绝的天空下,在「星黎殿」漂浮着的深山幽谷,决战开始了。
移动要塞「星黎殿」的天空,呈现出美丽,不可思议而又绝妙景色。
从倒映星空的隐蔽外壳上敞开的「秘匿圣室」破洞中,可以看到笼罩着暗云的真正星空。映衬着漆黑暗云的洁白雪花,有的被要塞中的战火融化,即使落到地面也立刻被踩碎。
在像是兵营的房间里,从细长的窗口仰望这种光景的雷贝卡总算抑制住了想吹口哨的冲动。无声的向巴拉鲁发牢骚,
(像这种互相等待机会的战斗,完全不符合我的嗜好)
(没办法,能进行全方面攻击的普鲁森对于使用炸弹的我们来说就是天敌……能做的准备对已经做好了,现在只能等待了)
(嘛,不只是特性,在头脑和实力上也相当有水准……在费可鲁把守的要塞中,竟然还有这种高手,真是不可爱的家伙)
忍住不嘀咕,停止移动发疼的屁股,在石头制作的房间,作为墙壁一部分而突出的椅子自然没有坐垫。
她们所隐藏的地点,是在要塞上半部城塞部中间的位置,这是卡姆辛战斗的相反一侧,作为保护由下向上延伸的斜坡墙壁,而建立的箱型城郭的一室。为了能让大个子也能进入,房间的天花板很高入口也很大。
斜坡,与上面地区连接的拱形桥相连,但在数十分钟前与普鲁森的激斗中被击落。这之后要怎么到上面去呢?
炸弹的雨,声音的冲击波,在一阵拼尽全力的激战后,雷贝卡和普鲁森双方利用遮蔽物拉开距离,在这之后就进入了与其说是胶着,不如说是短暂休息的状态。
要进行强烈的攻击,就需要相应的次序和时机,在战斗中对手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原本双方就都是即使不详细计算射程和威力范围也能发挥出能力的好手。如果应对对方的行动随便持续攻击,只会加剧徒的消磨……由于这种计算,现在的状况是必然的妥协。
自此之后,普鲁森就不见踪影,就这样过了几十分钟。
同时,雷贝卡也兵营内屏息,等待战机。
辉烁之撒手,一边静静地等待,一边透过窗户看着远处将要塞的轮廓染成褐色的光辉和从破碎星空的大洞中飞下的雪花。
(在等待之中,战况发生变化的话,真想马上行动啊……威尔艾米娜在做什么呢?)
(就算发生变化,也并不一定是朝好的方向吧。你应该为自己还能自由活动手脚而感到庆幸……听到那个了没)
听到附近大概由卡姆辛的流弹引起的炸裂声,远处传来向他袭去的嘈杂声,更远的地方——从「秘匿圣室」外,声响也在回荡。
隆隆隆隆,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低吟。
无数的东西移动时发出的隆隆声,金属的摩擦声
隐约听到腹地摇晃的地鸣,刺耳的爆炸声。
喜悦的欢声和苦闷的呼喊,还有发狂的绝叫。
那是她们很久没有听到的,战争的旋律。
(啊啊,要是再这样磨蹭下去,会被美丽圣母踢屁股的,
(你在意的是那个吗)
主导权逐渐被火雾战士掌握,所以耐心等待,没有理由焦急。对于把这种说明转变为快速行动理由的搭档的好战心理,巴拉鲁感到吃惊。
(!)
(怎么……?)
结果这种状况让徒有所行动,事态像雷贝卡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她的胸口前浮动的巴拉鲁的神器格尔瓦哈把眼睛睁开了。
(敌人,注意到介意刚才的声音开始进攻了,真不愧是美丽圣母大人啊)
(对方在这种状况下焦急起来了吗)
她们并非仅仅是屏气潜藏起来,在到达这个兵营之前,用神器格尔瓦哈的力量,在各处布置了无数的自在法「地雷」(她完全没有命名的才能)那些紧闭双目的纹章虽然消失了,但如果在有效范围内有人入侵,就会发动。重要的是这种装置不是感知后立刻爆炸,而是可以当作探测器使用,并可以随意爆破。
有反应了。
神器格尔瓦哈的眼睛东张西望四处张望,来确定反应的具体状况。
(不是目标本人,是手下,有些不爽)
(看来普鲁森打算让手下把我们找出来……是个确实,又让人无法逃走的好方法)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变化,周围的城郭的守卫兵都集中过来形成了包围网。包围网正在逐渐紧缩。不隐藏气息和声响,光明正大的搜索,是为了让她们与士兵作战来确定她们的位置。
(不让你得逞)
(快点让对方掉入陷阱,等他暴露位置后就简单了。)
虽然这样说,两个人并没有期待对方的过失。
雷贝卡闭上双目,把意识集中在格尔瓦哈上。
有数百的地雷捕捉到的包围圈,是沿着要塞斜面的圆形潜伏在,以雷贝卡为中心稍微偏离的场所。不愧是普鲁森感觉真敏锐.
守备兵们一个一个城郭地搜查,队与队的合作十分流畅,虽说是突然的作战却看不到一丝延迟。
(真是,不可爱)
这么想着,辉烁之撒手开始行动。
先从包围网的最外侧,从兵营里可以看到的位置,守备兵刚刚通过的地点下手。
紧闭眼睛的地雷纹章在张开眼睛的瞬间,向中央收敛,引起爆炸
背后受到突然袭击的守备兵被炸飞了。
(掉进陷阱吧)
接着雷贝卡,在同一房间防卫爆炸的守备兵后部又引发了一枚地雷。确定房间里的守卫兵全减了之后,又引发了新的爆炸。按顺序沿着一条曲线引爆。俯瞰之下,好像是一边破坏发现自己的守备兵一边逃走一样。
(开始行动了)
包围网缩小在连续爆炸的地点附近。普鲁森并没有亲自攻击,是加入了包围网中呢?还是从什么地方监视这一切呢?
(怎么会)
在她引爆的不远处,扑通,沉重声音响起的瞬间,石造走廊布满了细小的龟裂,然后像干裂的泥土一样被破坏了。
通过纹章,巴拉鲁佩服起那种冲击性的力量。
(无声冲击波大炮吗,真厉害啊)
(是佩服的时候吗)
雷贝卡生气地反驳,接着她改变了引爆的路线。就好像害怕刚才的冲击波,90度转弯逃跑了似的。下次要在爆炸的范围内,从周围的纹章获取情报,以确认冲击波是从哪个角度放出的。
(来了)
这次比上次还要接近引爆的地点,用冲击波进行攻击,一瞬间就使营舍化为尘土。
(好)
根据从纹章得到的破坏的状况,雷贝卡判断出了大致的方向。
攻击的来源……自然在她设置纹章的范围外,在比要塞斜面上的房檐都要高出一截的瞭望台。
注视这一切的雷贝卡,确定这唯一的位置之后,邪恶的笑了。
(冲击波啊)
瞭望台古老的基石,浮起一层像是由冲击波引起的微尘。
(真麻烦)
她使用了全身的力量,把本来能围绕一周的光球,集中在右手上。
(啊啊)
伸向窗户右腕的指尖闪烁着光芒,迸出五个大光球。光球在飞行的轨道中搓成一股,凝缩了力量。
射中目标。
爆炸在一瞬间发生。
展望台的周围闪烁着桃色的光辉,雷贝卡的嘴角浮现会心的微笑。
「哈哈!」
突然间胸口好像受到了看不到的大炮的攻击。
「!?」
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痛痒,就被突然的爆炸炸飞了。
周围的景物好像在旋转,在那之中看到了在二层阁楼上潜伏的敌人。好像是阻击枪,或是巨大的吹箭,排成几列的长长的喇叭管口正对向这边。狮子头黄金鬃毛的红世之王。
(被算计了——混蛋!)
大概那是一个诱饵(是远距离操作自在法吹奏乐的一种)给她一种绝对是从瞭望台发动的攻击的错觉……普鲁森自身认真地监视着瞄准瞭望台的猎物。
「——哈——」
雷贝卡大口喘着气,狼狈的倒下,但胸口并没有被击穿。
这并不是因为普鲁森的攻击弱,而是因为胸前巴拉鲁的神器格尔瓦哈,平常为了从自身的爆炸中保护契约者的铠甲发挥了作用。
除此之外,神器的胸部,本来就是防御力最高的地方,提升攻击力的同时,防御力也会相应提升到最高,由于这些因素,雷贝卡才免于一死。
但也仅是如此。
胸口确实收到了重创,因此无法立刻反击,而普鲁森马上就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混蛋!)
无法站起的雷贝卡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自己,最后比起防御还是选择了攻击。防御是无法消减敌人的,不攻击的话事态不会改变。因此她用尽了最后所有的力量选择了攻击。
(不行,两秒,三秒,来不——急了!)
普鲁森最后的攻击,从管口发射。
火雾战士兵团和「星黎殿」的近卫军,在暗云和大雪中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利的火雾战士兵团,奋不顾身的想要突破敌阵。
为了保护后方根据地的近卫军,拼死的阻止敌人。
双方,一边是王牌的精锐部队,一边是保护根据地猛者聚集的军团。
两者的接触,是令人无法想像的力量和混沌的碰撞。
「去死吧,扰乱世间的食人混蛋!!」
「消失吧,讨伐者同胞啊啊啊啊啊!!」
数百枚炎弹在空中交汇,引爆。人和兽有的像小石子似的被炸成碎片,有的像石头似的坚守阵地。有的被巨人踢飞,有的把巨人破坏,有的被踢落谷底,有的被谷底的利刃贯穿,胜利的笑声夹杂着败北的呼喊。
「不理解大义的下贱东西!」
「于创造神作对的笨蛋们——!」
「世界的敌人别吠了!」
「破坏两界平衡的你们才应该闭嘴!」
去死去死去死,任何人都干脆的去死。无论是男人,女人,人类,怪物,还是大小异形,都渐渐死去。不惜牺牲性命来夺取一座小山,拼命地夺取却在接下来的攻击被击溃,跨过别人尸体的人,在下一个瞬间成为被跨越的尸体。
「你竟然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杀杀杀啊!!」
「哈哈哈啊啊啊啊!!」
「成功了!!」
看着交汇的火焰和刀刃。感受着死的恐怖和生的愉悦。大叫着进攻,悲鸣着逃走。好像不发出声音就意味着死亡似的不停咆哮,最后在火焰和献血中死亡。好像发出声音就会死亡似的无言的厮杀,存活下来的喘息着。
「创造神祭礼之蛇万岁!!」
「嘎,哈——」
「呜。呜哇哇哇哇……」
「哒啊啊啊啊啊啊!!」
「胜利是属于火雾战士兵团的!!」
「混蛋!混蛋!混蛋!」
「怎么——?」
「嘿嘿嘿!?」
前方的战斗异常激烈,两军接点处的细小岩峰群几乎全部都碎了。积雪不久就蒸发了,掩饰的碎块和尸体一同落进谷底。战场的噪音传向没有封绝的天空,却传不到人的耳边。
在这个所有一切都互相交结的最前线,有一个防护楼。
防护楼并不是近卫军设置的。他们的基地自然是在后方浮在空中的「星黎殿」,外界征讨军总司令戴卡拉希亚所在的地点也是简朴的阵营内部。再说为了隐蔽根据地根本不会建造这么明显的建造物。
也就是说,这是来到这里的火雾战士兵团建造的。像是在到处是一片绿色的松树和绿色薄柱一样岩峰群的水墨画中,于岩石间建造了像水坝一样的西洋城壁。十足的违和感。这里是被击溃的军队再次集合,在防守中调整阵势后继续前进战斗的坚牢前哨阵地。
「差不多到时间了……」
「她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不用担心」
这个防护城是由现在城壁上注视远方的火雾战士兵团的幕僚长犀渠之护手扎姆维尔·德曼迪乌斯的能力当场建造的。他为了尽量把防卫城建在靠近前线的地点,站在了几乎只能用无谋来形容的突袭前端,用与平时委托的举措和中年的身形所不相称的猛攻,加入了与近卫军作战的先锋。他把防卫城建在了敌阵的深处,军团把这里当作了基地,带给只能守卫无法移动的「星黎殿」近卫军巨大压力。
扎姆维尔对挂在胸前的银杯泰巴茹说出自己观点的吾鳞之泰盾吉尔尼多拉不漏声色的道出担心之事。
「当然明白,这次是赌上世界命运的战争。但也不能说她完全没有深追敌人的可能性。」
「唔……确实如此。身为总大将的使命感,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成为危险要素。等她回来之后,再次叮嘱她吧」
战局超过了一开始的混乱,近卫军挡下了火雾战士兵团从小城发起的进攻,兵团顶回了近卫军朝小城城发起的冲击,双方本该处于立场完全倒转了。
兵团打算等待时机在下一次的突击中,扎姆维尔把小城移动到前线。近卫军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从三个方向将小城包围起来。留出撤退的方向,是源于不让敌人死守防护城而拼命抵抗的基本战法。但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火雾都是精锐,他们好像完全不在意退路,士气丝毫没有减弱,持续对近卫军的猛攻,
即便如此,猛攻也开始失去作用。
军队总指挥扎姆维尔对于一开始的胜利别说是感到得意了,敌人的强大甚至让他产生危机感。
「加入她的三次攻击,一次都没有让小城前进,不自觉感到焦躁也是可以理解的。果然近卫军的指挥官不是泛泛之辈。」
「根据目前的战法,指挥官是淼渺吏戴卡拉希亚吗?现在的战局与其说是看到了我方的优势,倒不如说是敌方进入了总攻击的准备……应当停止攻击吗?」
尽管他们已经三度以这个无名小城为起点发动了正式的攻势,然而敌阵的防守实在是过于坚固,一点也看不出会被突破的迹象。而对方却趁着这边瞬间的大意率着大军杀了过来。既没有强大「王」的单独行动,也没有因部队间欠缺配合而产生空隙,虽然是敌人,却不得不佩服其制军有道。
不过,二人也没有绝望。
「但是,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有利的状况了。实在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唔,我军已经如此逼近,却仍未见到盟主或是三柱臣的踪影,是威尔海耶米娜·卡梅尔的潜入作战成功,将他们拖在了城内呢,还是有其他不能现身的理由呢……」
虽然直到降下前一刻还在听取各地战况的定时联络,但始终没有听说盟主及三柱臣出现在某处的战场上。即使原本做好觉悟,在作为对方根据地的星黎殿一定会受到以将军千变修德南为首的部队阻击,但攻过去的他们面前却没有出现。对方都已经被逼到如此境地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超出常理之外。
扎姆维尔军帽下的独眼,望向说远不远,但要说近,却至今仍未可及的移动要塞星黎殿。漂浮在如今业已破碎的秘匿圣室中的是镶嵌在银框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黑镜。
「是因为那个的可能性也很高……星黎殿到了这种地步别说是后退,连一步都不能动的理由,可能就是由于那个的存在。也就是说,那是即便损失要塞的移动力都想要极为隐藏,不能被他人发现的存在。」
「正是为了要确认并破坏它,现在才必须突破敌阵啊。」
进行这番对话的他们,被瞬间出现于前方的紫色电光所笼罩。
这是总帅震威之结手佐菲·萨伯莉淑归还的信号。
还有一人正从与二人相对的方向看着这道闪光。
此人正是从某处深深的湖底透过自在法侦察战况的戴卡拉希亚。
(好了,第四波的攻势也已经挡住……是对方显现出疲态的时候了,该是我方总动员便能那座可憎的孤城粉碎的时候了。)他活用手中的战力,不仅投入到防守,也随时准备反击。
趁着气势寻求突破的敌人,一旦被绊住脚步就会变得异常的脆弱。
现在的情况是,在暗地里苦苦支撑着火雾战士们的精神的扎姆维尔·德曼迪乌斯——如果被困在欧洲就好了,让人忍不住有这个想法的长年来的宿敌——虽然由于他的存在而使得那座无名小城难攻不落,但那也正是对方士气开始低落的转折点。急于挑战必须胜利之战的异能讨伐者们,同时也对他们所处的不利形势异常敏感。只要脑海中产生一丝败北的预感,讨伐者们必将产生焦虑,而焦虑则会成为失误的材料,慢慢地累积。
(破坏那座无名小城,就先以这个为目标吧。)
无论在何处都能冷静地看透战场心理的戴卡拉希亚,在为了进行总反击而在根据地后方山地内仅有的一块平原地带(其实是一块湿地,但在冬天便被冻成了一片平原)所集结的一支军队中,展开了一个自在法。
「战斗准备完成了吗?」
看起来像是带着人型面具的巨大豹子「红世之王」朝自在法敬礼道,
「是,已经按计划完成。随时都可领命出发。」
「攻击目标是,敌人在山中所筑的小城——」
戴卡拉希亚所发布命令被中途打断了。
这是因为他看见士兵们突然开始骚动了起来。对于为了进行总反击而聚集的精兵们来说,这种情况是不能够被原谅的,戴卡拉希亚带着少许的怒意质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是,给您看到这付丢脸的景象——你们这些家伙,究竟在吵什么?」
戴卡拉希亚注意到出于责任感而挺身责骂起部下的「王」也和士兵们一样采取了同样的奇妙行动,然后就好像被他们给吸引了一样,自己也看向了上空。
「……?」
一开始当然没有看明白。
但是,在数秒钟后,在审视了自己心中那奇妙的感觉之后,他开始发现一个现象的存在。
(在变大。)
在空中开着的,像是在表示内部骚乱般冒着烟的破洞——自然,指的就是包裹在星黎殿外的秘匿圣室。其上部的完整球体,正在变大——不对。
(掉……在,掉下来!?)
同样察觉这一点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四处逃散。
漂浮在众人头顶上的星黎殿开始了不该发生的下坠。就仿佛是瞄准了他们,这支为了反击而集结的军队似的。
「戴卡拉希亚大人!?」
「全体回避。」
这还真是一个简洁明了的命令。随着自在法的消失,将蕴含在其中的力量转化为加速的自在法施加于四周,这该算是他小小的心意吧。
在想这些之前,「王」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回避——!全军回避——!!」
用他最大的声音喊出这句话之后,马上也化为了对眼前危机做出反应的生物中的一员,他疾奔起来。在他背后,应该说是头顶上,空气已经因为那过于巨大的质量迫近,而产生了异样的鸣动。
在远处观望着他们的戴卡拉希亚所处的场所中,他再一次施展起自在法,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着实令人惊讶,五芒星中心的眼睛因而瞪得浑圆……
在星黎殿正下方的平地中,像蚂蚁般四处逃散的军队已经被压溃了。由于落地而产生的冲击,以及成为其奠基的「徒」们的残渣之火的爆发,将雪之战场照得通明。
「这,究竟是。」
就算是戴卡拉希亚也只能为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不仅如此,藏匿在秘匿圣室中的东西,被固定在内部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也由于星黎殿的下坠,而被暴露在了空气中。之前的破洞也已经无关紧要,因为外壁的天花板已经被完全砸碎了。
「怎么可能。」
粉碎的秘匿圣室化为闪光的豪雨从空中洒落,镶嵌着银边的黑镜——「假面舞会」秘中之秘的神门,就像是被留在了将要下雪的天空中似的浮现了出来。
一切结束之后,雷贝卡像是难以置信似的看了看自己的脸旁。
「……」
缩小范围以增加威力的冲击波所产生的洞差一点就要把自己的脸给打穿了。
果然普鲁森最后是瞄着头部来的。
「……真险啊。」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要塞全体受到了连卡姆辛的石弹攻击都比不上的压倒性攻击,使得想要做出致命一击的普鲁森失准了。
雷贝卡灌注了剩余全部力量的一击则比他慢了几秒钟,但正是托这几秒延迟的福,才使得她在冲击之后的反击能够得逞。
「抱歉啦,普鲁森。」
结果,生死立判,普鲁森殒命于钟楼之上,而雷贝卡则侥幸逃过一劫。
「哎,该怎么说呢。」
与其说是感慨还不如说是不知该如何对应突如其来的状况,辉烁之撒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事也是,唔嗯……别介意哦。」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吧。从混乱中恢复的士兵们要是知道,他死了,肯定会想把你大切八块一起杀过来的。」
「我知道,了啦,嘿……咻,咦?」
面对于巴拉鲁悠闲但是准确的指责,雷贝卡像是很讨厌似的笑着并且想要爬起来,却没能办到。普鲁森留下的土产,直击胸口的冲击弹,确实威力巨大。
「这下子,又得碰碰运气咯。」
雷贝卡再一次倒下,并努力地尝试恢复。
剩下的瞳之纹章充其量也只能警戒有没有守备士兵接近……面对落入如此狼狈境地的自己,雷贝卡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的狗运了。
在伤员累累,烟尘纷飞的祀灶阁中。
「我们能为火雾战士军团所做的最大程度的掩护应该算是到此为止了吧。」
「任务完成。」
威尔海耶米娜与蒂雅玛特交谈道,
她们面前是整个翻倒过来的大灶格新诺姆。它的灰形成了包围星黎殿的山野,以及混乱之极的战场布局。
与拉米告别后,威尔海耶米娜发现了司令室,原本推测应该驻守其中的「岚蹄」费可鲁却不在,于是便在一边排除敌人的过程中一边尝试着操作方法。又因为想到其方法应该和同型宝具天道宫相似,于是便尝试着操纵格新诺姆,结果它的操纵方法确实和凯那基本一致。
然而,令人困扰的是,其机能过于庞杂,至今都仍未能将全部的操作掌握。与天道宫不同,为了各种用途而依次追加了多种机能的结果,令威尔海耶米娜都不由得为她的前任者兴起了一丝同情心。
即使如此,好歹还是探明了移动相关的操作方法,为这个战机——为火雾战士军团带来至今为止最大机会的战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应该是反攻势力的一支军团(非常侥幸的……或者该说是理所当然的,正好从前线集结到处于后方的星黎殿附近。)被一举歼灭,并且引发了星黎殿禁卫军的巨大混乱。这样一来,无论是多么有能力的将领,想要收拾这个局面都不会太容易吧。佐菲他们的话,应该是不会让这个机会溜走,一定能够好好利用它的吧。
「接下来就是我们。」
「顺利见面。」
威尔海耶米娜远远看见在星黎殿破碎的外壳中,位于其上半部的城寨中心部位附近,发生了某种现象。在那边的半圆形屋顶状的现象,恐怕是封绝。
在那里面,既不是卡姆辛也不是雷贝卡的火雾战士正在战斗着。
「那么,过去迎接吧。」
「郑重恭迎。」
不是帮助,仅仅是去迎接那个人。
胜负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问题。
她,取回力量的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绝不可能败。
迈着只有知情者才能体会的,跳跃般的脚步,万条仕手威尔海耶米娜·卡梅尔与「梦幻冠带」蒂雅玛特,朝着曾经疼爱的孩子,现在以一介火雾战士的身份而独立的少女赶去。
封绝中,外部的冲击并没有传达过来。
这里的胜负,只能由这里的状况来构成。
现在的状况是,从大寺庙中的柱子底下一个个冒出来的乌阿鲁,也就是以陶俑形态的铠甲之姿显现的「红世之王」,已经被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夏娜,悉数打倒了。
乌阿鲁感到自己已经超越了惊叹的境界,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难以置信……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代表铠甲残渣的桧皮色火焰没入地板,火粉在空中飞扬。周身散发着愈发强烈的红莲之光,手持大太刀,身披黑衣,屹立着的火雾战士,如今连架势都没有摆出。她的动作中没有迷茫,只是在身边飘散着这样不行的失望感。
(就好像……就好像,要被吸进去一样。)
面对着她的乌阿鲁,以铠甲群攻击她的「王」,最初能够留手,甚至轻视她的轻松心情渐渐地被剥去,变成了全力、拼命地扑了上去。扑过去却被轻松地斩开,时不时还被突如其来的强力斩击碾个粉碎。
「被吸进去,被吞噬……这简直就是,对,祭品。」
她就这样追求着更卖力,更拼命的攻势,带着平静的表情,就好像在远处眺望着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似的,将对我方攻击手段的不满足,对交错而过的剑刃不在意的感觉表达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对她自己的强大都没有感到丝毫喜悦。
「我现在,莫非已经成为了献给魔神的祭品。」
无论乌阿鲁如何的奋力攻击,她都轻而易举的跟了上来。应该说,他已经超越了竭尽全力的阶段,超负荷运转了。但却只有自己是不是为了让对手变得更强而竭尽全力的灰心感不断地积压到他的身心上。
(我现在不正是在被这个天罚神的契约者,所啃食嘛。)
不知何时,徒劳感已经转变成这种妄想了。已经不是要捕获重要人物,而只是要排除眼前的威胁,乌阿鲁终于放弃了格斗战。
「果然,以贵宾的程度来对待的话,压制不住呢……那么,就让我尽全力来做您的对手吧。请您千万别死啊。」
扔下这么奇怪的开场白之后,所有的铠甲蹬着地板拉开了距离。位于空空如也的内部的桧皮色火焰分裂成了许许多多的小块,然后从中飞出。这些小块立刻变成了蜜蜂的形状,并渐渐在庙宇的内部扩展成为黑压压的一片黑云。
夏娜稍稍扫视了一下这一切。她只觉得与被幽禁前无法比拟的力量,正从用力踏下的双脚,牢牢挺立着的身体,熊熊燃烧着的双手,以及无限宽广的脑海中喷薄而出。
(接下来是自在法吗?……得注意别让平衡崩溃了。)
她的心可以说在这里,也可以说不在这。她正为了控制从自己身体中涌出的庞大力量而绞尽脑汁。将不断出现在眼前的「红世之王」斩开或是击碎的动作,基本都是靠反射来完成,意识的大部分都投注在了控制这股力量上。
(在亚拉斯特尔回到自己这里之前,谁都不能依靠。)
面对战斗,仅凭欲求心所引发的力量,无穷无尽,该如何来控制这一切才好,一下子找不出办法来。就算她想要将存在于那里的力量有效地利用,就好像她之前一直做的那样,却始终没能完全做到。
(我一定要凭我自己的做到……作为炎发灼眼的讨伐者。)
而就在她费心地想要控制这股巨大的如野马般力量的过程中,心中某处也渐渐地浮现出一条能够掌握全貌的线索。虽然难以控制,却不是不能控制……
通过这许多次的战斗,她掌握了对自己确实的感觉。
(从基本的基本开始回忆力量的控制方法。)
在定下成为火雾战士的契约前,当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并没有接受过关于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的力量形态方面的知识,这是根据为了不给她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从而能够使这股力量成为自己心中所描绘所憧憬的那样,这一教育方针所实行的结果。
(如果说……火雾战士的力量是通过「契约者强烈的想像与「红世之王」的力量相融合而显现」的话。)
苦战的道,路上,一道,光悄悄地照了过来。
所找到的东西是。
(对我来说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究竟是什么?)
还真是单纯的问题。
抱着这个疑问,夏娜再一次审视了自己的样子。
(——炎发——)
飞扬的火粉,以及凝成块似的火焰混杂其中,满溢而出。
(——灼眼的——)
闪闪发亮的眼瞳散发着光芒,视野异常地清晰。
(——讨伐者——)
手中挥舞的大太刀的轨迹,描绘出强大的红莲之光。
(——这就是———我———)
在采取包围之势的乌阿鲁,铠甲与蜜蜂的群落眼前,出现了异样的光景。
正在与之交战的对手,就在战斗中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变成了拥有少女外貌的,怪物。
不——那是,魔神。
(——对我来说的强大,我的力量应有的象征是,我自己——)
过去所得到的答案,现在显现在了自己面前。
往地面踏下的双脚,悄悄地变得又快又踏实,
从发梢中溢出的火焰正向周围吐着火舌,
双眸的光芒毫不动摇地追逐着敌人的动向,
大太刀闪烁着红莲色的光芒,处处锋利,
火雾战士,终于,捉住了自己的力量。
「——对——强大的我正是——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夏娜——!!」
空气一瞬间集中在了她的身边,然后破裂。
「什、么!?」
铠甲的乌阿鲁一齐发出了惊愕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用剑护住了自己的眼睛。蜂群被热波所吞没,大部分被烧成了炭,残余的那部分也被逼到了墙边。
位于破裂中心小声嗫嚅着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夏娜。
「成功了。」
她就像是化作了一颗小型红莲恒星似的,被高密度的火焰所缠绕,正猛烈地散发着光和热。流丽的炎发半是溶化似的散开,从黑衣上面以宽松地包裹着她的身躯的二重外套形式展开。
「呼——」
从口中吐出夹杂着火粉充满惊人力量的呼吸,夏娜闭起了双眼,然后一口气睁开。
伴随着这个举动,在头上方背后,轰地一声显现出一只巨大的燃烧着的眼睛。
「看得见。」
至今为止通过气息、印象所感受到的「徒」的存在、自在法的构成化为了明确的形状和动态显现在了她的面前。那视觉异常清晰,为了确认这视觉是否可信,夏娜用力握紧了没那大太刀的那一只手——大喝一声。
「哈!!」
将手掌伸往自己的正侧方。
这个动作所及之处,一下子将漩涡状的红莲之火化为了巨大的手,而两列粗壮的柱子以及对面的墙壁,就宛如积木崩塌一般,被轻而易举地破坏了。这并不是作为火焰产生了爆炸,而是以火焰为媒介具象化的实体所实施的打击。
而身处另一边的人们……正在墙壁外的走廊上集结,打算通过墙壁一齐攻过来的乌阿鲁手下的守备兵们,为了赶紧就位而率先赶到位置上的先锋部队,也因为受到这压倒性的打击力的影响,和墙壁一起崩溃了。余下的士兵只能慌忙后退。
为了确认战果而消去炎之手的夏娜说道,
「——真红——」
将由现在的自己所施展的,使红莲之炎具现化的能力称之为「真正」的「红」。这并不是为了耍帅。只不过现在正是应该遵照所使用的力量之名,去帮助自己明确地认识它,在这个由锻炼监督者所提意见实行的时候,夏娜做出了如此判断。当然,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因优越感或是陶醉而引起的笑容,反而是立刻转向另一边的墙壁,这次是稍稍将意识集中在了拿着大太刀的那只手上,然后挥舞。
「哼!」
与之前不同,并没有出现像是手一样的明确的形态,而是将扩散到一旁的火炎给放射了出去。这种炎弹之类根本无法比拟的,为了破坏而带有指向性的炎波,将面前数倍于之前根数的柱子,数倍的墙面,以及配置在其后的「徒」们燃烧殆尽。
「——飞焰——」
这是按其所表现出的现象而起的名字。
再接下来,环视着庙宇内部的灼眼,与她背后巨大的燃烧着的眼睛同调,仅凭一瞥就完成了探查,更进一步,将崭新的力量以崭新的名字,从与自己定下契约的「红世」真正之神所拥有的权能导出。
「——审判——」
明瞭的视野,将至今仍保持着距离的铠甲群,柱列背后的捕缚之网,还有展开防御壁之类的东西飞来飞去的蜂群,以及最关键的,用自在法操纵着这些傀儡之人的位置,顺着自在法的脉络给抓了出来。
果然是位于最初的铠甲进来的大门外那群为了隐蔽自己的气息而做出的蜜蜂范围内,被宽大的衣服所包裹着,笔直站立着的单峰驼……也就是「驼鼓杂乱」,乌阿鲁的本体。
灼眼的视线凝视着那个方向。面对这个用两手握住大太刀的魔神的化身。
「哈!?」
「干、什么!?」
「住手!!」
「等——」
铠甲的乌阿鲁发现了她的意图,慌忙扑了过去。
然而,夏娜的灼眼对傀儡连看都不看,对于飞扑过来的铠甲和蜜蜂,仅用缠绕于身周的化为二重外套的火焰——如果以其名来称呼的话便是真红——逐一弹飞,或是一经过就烧成灰,在这样的防御下,以非常自然的架势将大太刀向前刺出,和先前一样,念诵着权能中的一种名字,令其发动。
「——断罪——」
大太刀前端的火焰化为巨大的刀刃而显现。
沿着剑势一直线没有丝毫偏差地将地板一刀两断,还带有将其渐渐蒸发的高热,这力量是以前被称为红莲之大太刀时远远比不上的,带着这份确信,夏娜在庙宇中奋勇前进。
「!?」
就这样在一瞬间,潜伏于被纵向切裂的大门另一边的乌阿鲁的本体不要说是施展对应的自在法了,连临死前的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抹杀了。
同时,剩下的铠甲和蜂群也一下子化作了桧皮色的火焰,然后灰飞烟灭。
夏娜对这一切都不关心。
「喝——!!」
随着饱含气势的这一声,将红莲之刃断罪笔直地挥向上方,伴随着这一挥的轨迹,庙宇天花板上描绘着黑色大蛇和「徒」的壁画就这样被切裂。
「斩——!!」
随着这一击,夏娜头上的天顶粉碎了。
在用真红之衣防住落下瓦砾的几秒间。
(走吧。)
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夏娜,将真红之衣化为巨大展开的红莲双翼,再将其转变为喷射火焰,以头顶上的破洞作为她的道路,带着眩目的火光,启程了。
「为了和悠二面对面……作为这个,真正的我。」
剩下的士兵完全追不上,少女就像是要超越这个将自己封闭起来的世界似的,穿过仍未完全消失的封绝,迅速、强大、高远、闪闪发光,带着这些,少女飞向了天空。
从战火仍未熄灭的星黎殿一角飞出来的夏娜,她的手腕被丝带轻轻地卷住了,随即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影。
「我来迎接您了。」
「庆祝重逢。」
夏娜并没有转向说出这两句话的两人,万条仕手威尔海耶米娜·卡梅尔,以及「梦幻冠带」蒂雅玛特,而是向前看着,脸上带着最棒最明亮的笑容说道,
「谢谢。」
看着这不依赖他人,坚定的身影,让威尔海耶米娜以为是看见了过去的友人,那个女中豪杰,不由得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但她立刻察觉到,并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样子可不行。)
(和平常一样。)
和平常一样,「哐」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教训了一下取笑自己的搭档之后,将对自己和少女的放纵情绪给赶跑。二人将这一系列的交流隐藏起来,向炎发灼眼的讨伐者询问道,
「对现在的状况了解到怎样一个程度?」
「我方情况。」
夏娜点了点头,说道,
「先把所有人都集结起来,然后统合一下情报吧。」
拍动翅膀转向要塞的一角,然后她的头上出现了火之眼审判,利用它从正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上,看到了一位好友的身影。
虽然倒下了,却没有消灭……也就是说还活着。包围着她的——应该说是正在寻找她的守备兵正慢慢地前进,已经快要接近她的所在了。
「不好。」
加强了双翼喷射火焰的夏娜连同威尔海耶米娜一起,开始了俯冲,并配合着这个前倾的姿态,从斜下方起挥动大太刀贽殿遮那,使出了一记逆袈裟斩。
「喝!!」
顺着太刀挥舞的势头,炎之刃断罪飞了出去,将守备兵的先锋部队从头到脚彻底消灭。
要塞上出现了一道,斩痕,夏娜带着正感叹这一击威力之强劲的威尔海耶米娜进一步加速,顺着由刚才那一击产生的锐利斩痕,冲破位于数米之外兵营的天花板,飞了进去。无视正在那里悄悄地想要恢复的辉烁之撒手雷贝卡·利德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对一旁的人请求道,
「拜托了。」
「了解。」
「应急处理。」
威尔海耶米娜她们轻易把握了夏娜的意图。然后一落地就伸出几条缎带将躺倒在地的雷贝卡给抬了起来,将看起来应该是重伤处的胸口给卷起来,然后像是抬着担架似的将她卷到半空。
「哟……出手还真华丽啊,贽殿的。」
对于这次的抢救,至今仍不能动的雷贝卡并没有特意答谢,而是开心地称赞了夏娜。
而与此相对的,从她胸前的神器「格尔瓦哈」中,也就是「糜碎裂皆」巴拉鲁则是。
「呀,感激不尽。还劳烦您特意赶来救援,真是丢脸啊。」
「没这回事。」
夏娜用这一句话回答了他们两人,然后像是害羞似的笑了起来。接着转过头,对威尔海耶米娜送去确认的视线,
再次将双翼转换为喷射模式急速上升。
似乎是刚从惊愕中苏醒过来的样子,来自普鲁森配下守备兵的火焰弹从要塞各处展开了对空拦截。
半空中激烈回旋着,正要反击的夏娜。
「让我先收拾好自己的残局吧」
遭到了伏身于担架之上的雷贝卡的阻止。似乎已经恢复了一定程度,她缓慢起身,右手摆在胸前,左手食指对准神器「格尔瓦哈」
「设置完毕的烟花留着不放,我又怎么能安心入睡呢」
叮,的一弹。
瞬间,残余的自在法「地雷」,全部在同一时间完成了点火。飞跃在空中的三人脚下,数十次爆炸此起彼伏。在高热与冲击的双重打击下守卫部队溃不成兵。要塞一角出现了宛若死亡之花的桃色闪光。
「哈哈!!哇哦!赞耶!好大的烟花!」
满意于自己战果,发出痛快呼声的雷贝卡。
「让别人来的话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啊,痛痛……」
说到一半再次受到剧痛侵袭,不仅捂住了胸口。
「好了,让我们把这个精力充沛的伤员放在一边,赶紧去和最后一人汇合吧」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这样说完后,巴拉鲁再次潜回了手镯之中。
不必多说,夏娜立即向着褐色爆炸的方向调整了航路。
绕过了极易与山丘混淆的建筑物半圈左右后,傲然站立在接近顶端,类似倒塌后的高塔般沙地上的岩石巨人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向着以此为目标飞跃而起的夏娜,残余的守备军一齐发动了攻击。从火弹到弓箭,甚至连自动追踪的标枪也一并飞来,二者相遇的路线中央赫然出现了一道,高密度的火力线。
夏娜一改佯动用的空中突进,像是受到阻碍般瞬间变为了急速下降。
「威尔艾米娜,雷贝卡·利德,我要轻轻的乱来一下子了」
「了解了,紧雷贝卡那边请一定要抓好」
「全都拜托你了,千万要——哇啊啊」
三人的自由落体运动通过双翼爆炸性喷射瞬间加速。在与遭到战火波及千疮百孔的地面相撞寸前,以更胜于降落速度的加速力道,逆向喷射,瞬间地面上爆出了红莲之炎。
火光之中,夏娜擦着地面滑了出来。系在她手腕上的丝带另一端的是威尔艾米娜与担架上的雷贝卡。
「哈!」
「哇啊!?」
紧贴地面的滑行,即使在鞋底磨损,被甩出担架后也没能停止。
夏娜的目的地是卡姆辛正在不断行进的要塞上部。
前进的道,路上,以花样飞行一般的姿势进行着高速喷射,不时以逆推进粉碎碍事的墙壁靠蛮力突进。沿途将碍事的大小使徒尽数斩杀,用「审判」在阻碍飞行的自在法发生之前将之击溃,全部过程仅仅发生在数十秒的时间内。
「——「仪装之驱手」!」
从巨人脚下再次一跃而起。
认清了作为夺还对象的「仪装之驱手」卡姆辛,以及「不拔尖领」比希莫特。
「啊啊,能坚持到这里真是了不起呢」
「这一刻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极为罕见的,从他们口中传来了心底里感到疲惫般的声音。
瞬间察觉到可疑的三人,抑或说五人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这个,是什么?」
夏娜只是单纯的感到奇异。
「……这到底是出自何等趣向的装饰呢?」
「千奇百怪」
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则是将困惑化作对对方的询问。
「呜哈哈哈哈哈!肚,肚子好疼,胸,好闷,哈哈」
「哈哈啊,教授的防卫机构吗。不过再怎么说也,哈哈哈」
雷贝卡和巴拉鲁则是作为知情者放声大笑。
因为战火弥漫,所以在远处遥望时并没能看清细节。瓦砾巨人的全身上下都添加了装饰品。头部长出了散乱的金发,身体部被荧光笔涂的五颜六色,双手上戴着银色的铁圈,脚下还穿者没有底的靴子。
对于卡姆辛和比希莫特来说,将发出强烈光线扰乱视觉的头发斩断,弹开被喷漆引来的各种投掷武器,扯断放出高压电流的银色铁圈,在巨人双脚被靴子夺走控制权的时候慌忙破坏鞋底等等,所有这些装饰全部都是苦战的痕迹,但是现在一一说明也没有任何意义,或许只有将释放幻觉的眼睛击碎这个决定最有远见。
「啊,比起这个,接下来……」
「嗯,幸好,操纵机关的指挥所刚被毁坏,对方应该会有一阵混乱」
二人说完,突然。
「——「仪装」,解体」
「卡迪修血脉,轮旋」
使瓦砾巨人崩塌——不,向其他形态变化。
以悬空盘坐的卡姆辛为核心,波动的褐色火焰环绕而成的「卡迪修心室」为中心,刻着同样闪着褐色火光的「卡迪修血印」的石块,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像是要形成球性石壁一般回旋起来。要说的话,这就是靠巨大的质量与速度形成的障壁。
「这下子应该能支撑几分钟吧」
「嗯,趁现在开始作战会议吧」
与夏娜一样,他们也认为当务之急应是创造一个综合各方面情报的时机。
首先是由威尔艾米娜叙述了三人来到这里的经过,接着所有人简洁的汇报了分开后各自的战况。其中的情报中最为惊人的是威尔艾米娜在要塞深层目击的事物,但是对于其意图的推测理所当然的被推迟到了后面。
接着夏娜同样简洁地介绍了自己的脱险(威尔艾米娜听罢面色发紫,雷贝卡则是面无表情)以及武器的归还,直到在战场上汇合前的经历。随后关于「祭礼之蛇」坂井悠二与三柱臣的行动,浮在头上的「神门」进行了解说。
最后,夏娜干脆的讲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不会就这样回到「天道宫」,也同样没有参与战争的打算,我要去追悠二」
将创造神「祭礼之蛇」的本体再度召唤至世界,这个突然出现的危机。
代行体与三柱臣的消失,东西方向的压力,在「星黎殿」内潜藏的浮空「神门」,原因都出自于此,与其他种种被一同告知的人们——默默思考数秒
「那么,请务必让我同行」
「战力必须」
「是啊,比起外面的战斗,可以说支援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嗯,看来比起计谋更注重直觉的样子呢」
「当然了,我也要去。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犹豫了,看着自己落伍怎么会甘心」
「嘛,这一定是最为妥当的判断吧」
夏娜没有道谢。
只是强有力的点了点头,指挥起行动来。
「出发吧——目标是「神门」」
杂乱回旋着形成壁障的无数石块,在一瞬间解除了回旋,顺势向四周飞散而去。
包围在四周的守备兵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巨石碾碎,撒在地面上。虽然没有发生爆炸,但是只靠速度和重量就有着足够惊人的破坏力。
片刻过后,在大肆散播的喷烟中,闪过了一点光芒。
甩开火弹追击的那道光芒,从巨大的破孔中一口气脱离「秘匿圣室」,在因为「星黎殿」陷落而陷入混乱的「假面舞会」近卫军与认定现在就是取胜关键时刻的火雾战士军团双方陷入激战的战场之上,像划过天际的流星一般穿过。
两军兵将的头上散发着非同寻常存在感,仿佛划过天际的太阳一般的流星中,
「悬浮在空中的黑镜叫做「神门」」
响起了少女的声音。
「是为了让创始神「祭礼之蛇」降临这个世界而架设的道路的入口。代行体和三柱臣已经进入其中,走在途中了!我等现在起就要阻止他们」
因为秘中之秘的事项毫无保留的被暴露出来而感到震惊的戴卡拉希亚。
由于现在战况中不解之秘的种种问题得到答案而喜形于色的佐菲一行人。
万人瞩目的空中,流星带着同行的数人冲入了「神门」。
光芒唐突的消失,从空中缓缓飘落的火粉的颜色——是显示出天罚神契约者身份的红莲。
先是零星的几人询问空中之人的身份,紧接着那称号便扩散开来——「炎发灼眼的讨伐者」
随后,人群传颂起那个名字——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