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个问题摆在面前。虽然说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已经是看透了朝中这些手段是如何运作的,甚至于张凡和张居正两人都已经是想出了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替换如今这个早就已经是腐朽至极的官吏考核制度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拿着这道奏折,来到李太后的面前,说如今的官吏考核制度有问题,官员太**了。如今咱们这里有个新的办法,而且行之有效,起效也快,就用这个。
李太后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她看得清楚如今朝中的状况,也明白朝中那老一套的官员考核办法是漏洞百出,早就被官员们加以利用,成为了他们升官财的最佳办法。就算是李太后对于张居正可谓是无条件的信任,对于冯宝也是如此。
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太后也不可能就因为张居正和冯宝两人的几句话,就下了这么个决断。那样不仅仅说不过去,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下来的。
这么一来,张居正就要想个办法,找个理由什么的,让李太后能够同意。将来就算是面对满朝大臣们的不同意,她也是能够拿出来一个说法的。当然,至于算不算是糊弄人的东西,那可就管不着了。毕竟李太后如今手掌实权,虽然不能够无中生有,但是想要指鹿为马还是很容易的。
因此,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再荒唐,张居正也总得要找个理由给李太后才行。
所以,张居正和张凡如今就在研究这件事情。想要找理由,实际上是方便的很的。毕竟大明朝的现状摆在眼前,可以拿出来说事的实例也是实在太多了一点。但是,张居正和张凡明白,凡事都要适度才行。
事情如果举的太小了,也不行。太小了的话,无关痛痒。就算是李太后那里能够说得过去,但是拿到朝廷上就不行了。朝中那些个大官对于这些事情大都是有所牵连的,如今看到上面拿出这些事情,心中必然是会紧张。但是紧张之余也会觉得事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激烈的否定必然也会随之而来。
倘若拿出来说的事情太大了,牵涉的人官位也比较高的话,势必又会有麻烦。尤其是这件事情,张凡只不过是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了,他并不打算站到人前来。所以说,这件事情之后出面的也就是张居正和冯宝两人而已。当然,张凡也并不会就一直站在张居正的背后,默默无闻下去,必要的时候,他也是会站出来说话的。
所以现在张凡也是在和张居正好好商量,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说服李太后才算合适。
想来想去,倒也真的是让张凡个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还记得上辈子上中学的时候,不论是政治还是物理方面,倒是都提出过一个问题,质量的问题。政治和物理化学看似毫无关系,不过其中的很多东西,倒是能够相互结合起来。
就如同现在这样,张凡建议张居正,要从小的事情开始。从各方调来卷宗,摘抄一些实力,一些地方上的实例,而且是距离如今越近的越好。而且张凡还特意对张居正说了,事情不需要太大,小一些的也行。
张凡的话让张居正有些闹不明白。刚才他们两人就对于小事情无法撼动李太后的决心才刚刚统一过意见,如今张凡却是又要他这么做。
看到张居正疑惑的表情,张凡则是笑了笑,对他说道:“老师,有些事情其实不要想得太过想当然了。就像请客喝酒一样,请来两三个人,摆上三五壶好酒,那就小酌,情趣相投。但是若是宴请来十几、几十人,摆上几坛子少稍差一些的酒,却怎么说也是大宴了。这酒水没有变好,反倒是差了些。但是这酒宴的称呼可就得改一改了。
“小宴怡情,但是人数也太少了些,即便来的都是高官厚爵,可是也影响也终究是小了很多,甚至有许多人都未必会知道。但是这大宴就不同了,酒水菜肴虽然可能比起小宴来说,没有那么精致。但是它胜在人多,就算是来的都是七品的知府,可是这规模那可能同日而语。这么一来,这消息也是能够传的更远,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民间百姓,想来都会知晓。”
“你的意思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是开始了沉思。他这一项,还真是张凡所说的那么回子事。这人不在精,关键是人数要多。人数一多,影响力也自然就是要大了。
没有说话,张凡看着张居正点了点头。
张凡的意思非常的简单。倘若要是拿出的例子所关联的人太大了,那也不好。不管上面所牵涉到的人,如今还在不在朝中为官,那都是要有所震动的。一个不好,再弄得人心浮动,闹出什么大事来,那可就不好了。
而只是牵连小事的话,也未必就不能够成功。毕竟张居正他们先要说动的是李太后,而对于李太后这种掌权的人来说,事情的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是什么性质的。之后,张居正只需要多举出一些例子,让李太后觉得,朝廷的**已经是达到了一种程度,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就够了。
毕竟说到底,朝廷大员虽然是重要的很,但是朝廷的基础乃是百姓,乃是江山社稷。而那些下级官员们却是实实在在地关联着这些东西的,倘若他们那里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也就意味着这江山社稷的根基出了毛病了。根基乃是根本,岂可动摇。
如此一来的话,不仅仅李太后那里能够说得过去,让她同意下来。就算是将这些事情放到朝廷上去说的话,有了那么多的例子,朝中的大臣们即便是在想要反驳什么,也是无力还击了。
想到了这点,张居正对于张凡所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倒是有了些赞不绝口的意思。而且张凡所出的这个主意,如今也正正好是时候。因为想要例证,他们所拿出来的事情自然是要距离现在近一些的好。那些为时已远的老生常谈,还有一些早就已经是处理好了的事情,如今在拿出来说事也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而如今,正正好是个机会。去年,才是六年一次的“京察”进行过,而去年,个地方三年一次的“大计”也是在同年。虽然说因为朝廷的“老传统”,很多本来是有问题的官员都是逃过一劫,甚至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是飞黄腾达,升官财了。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就没有人倒霉的,这些人正是张居正所需要的例子。
甚至于,那些个以为已经躲过一劫的,如今升了官的人,他们的事情朝中的人也并不是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全都心里面明白,嘴上不说罢了。这些事情张居正作为内阁辅大学士自然是心里面清楚明白的很,如今他只要将这些事情整理出来,再凭借着他的一手好文笔,整理成一篇篇让人一看就觉得实在是太过恣意枉法的文章就可以了。
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也是并没有闲下来。光是靠着张居正一个人来整理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行,他也是要帮忙一番的。
而张凡的帮忙,就完全不是这么回子事情了。他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手中掌握着不同的大臣的许多“私密”的事情。毕竟是锦衣卫吗,监察大臣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毫不夸张的说,对于监察的大臣,干了哪些事情、贪赃了多少银两、娶了几房小妾,甚至就连第几房的小妾传什么颜色的肚兜都知道。当然,最后那个的确是夸张了一些。
不过这些,也从侧面证明了锦衣卫的实力,是多么大强大。
所以,张凡想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对张居正有所帮助的话,那就不会仅仅局限于以前的事情、朝廷里的卷宗、或者是什么朝中百官们心中都知道的公开秘密了。他完全可以让手下经过一番调查,找出一些如今还没有被人现的事情,然后放在张居正给李太后的文章当中。
比起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张凡这些还未被人们所广泛知晓、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事情,不管是对于李太后还是对于朝廷里的文武大臣们,那无疑是更加地具有说服力的。
甚至张凡都有些兴奋起来了。他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倘若有人敢指责他所说的事情乃是假的、蓄意编造的话,张凡都有可能亲自站出来反驳他。
甚至于张凡还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是之前和张居正之间闹了很多矛盾出来的葛守礼也会站到张居正的这边来说话。毕竟嘛,张居正所要做的乃是好事,而他葛守礼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想来葛守礼自然是不会坐视不问的。
这就是张凡对于葛守礼的了解了,他明白葛守礼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即便是之前和张居正闹的不愉快了,但是对于葛守礼来说,公私分明才是真理。
事情,就在两人积极的谋划下,慢慢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