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九乖觉的点点头,抱了怀里的东西。
“等一下。”江九九不明所以,一扭头就看高深莫测的表情。
身子慢慢俯了下去,她眼见他用白皙的手指从地上拎起一件衣物。
渐渐逼近,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黑色的瞳孔里似有一泓化不开的潭水。
“你的。”
他慢慢吐出两个字来。
“啊。”
她低呼了一声,被他手里拿的东西震的魂飞天外,深深呼了一口气。
一把夺过他手里拿着的粉色的内衣,耷拉着拖鞋迅速跑进了房间。
叶旬缓缓站起身体,目光深沉的看着前面落荒而逃的少女,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
她躲在门后,用手捂着心脏,好不容易心跳终于正常了一些,却被这一室冷寂淡雅的气息吸引住了。
面积不大,一眼入底,很快便得出了干净整洁的四字评价。
除了最基础的生活家具,再无其他,简单的过分。
连衣橱里的衣服都很少,没有想象中的男生宿舍里衣服乱放,臭袜子放了一堆,一室的烟味,堆的乱七八糟的啤酒瓶。
干净的令人讶异,衣服叠放的整整齐齐,从浅色到深色,从夏季到冬季。
只是大面积的冷色调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要不是这极具工业风的装潢肯定会误以为是女孩子的房间。
折腾了大半夜,透过窗户还依稀可以看见外面深蓝色的天空,脑子里万千的思绪全在倒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只有一间卧室,她也没胆大到雀占鸠巢的地步,见他进去洗澡了,便乖觉的在外面的沙发候着。
半梦半醒之间似是有个人影在她面前坐着。
因为极困,但睡的极不安稳,依稀记得做了梦。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宿舍的小床上。
一低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盖了一层毯子,不是自己熟悉的小花猪的被子。
呆坐了一会儿,等意识渐渐清醒,仿若昨日种种都是黄粱一梦,才突然发觉自己待的却是他的房子。
放在茶几的手机早就已经没电了,她看了手表下午一点。
突然,四处望了望空无一人。
客厅,浴室,书房,厨房,一寸都没落下,她这才意识到房子里就只剩她一个。
就在她刚准备折回到浴室洗漱的时候,咔嚓一声门响了。
打开门,伴随的是一声询问,来人回头看了一眼房门,似是有点奇怪为何不关门。
“叶旬?”
江九九也没想到有人会来,还未回答,一个人就跳了出来。
来人很显然没有意识到屋里还有个女人,只道是叶旬还在屋里没听见声音。
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惊诧,突然有一只圆圆的脑袋门后面钻了出来,露出一双疑惑的大眼睛。
伴随两声清脆高亢的叫声:“汪汪。”
江九九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戴眼镜看起来特别容易羞涩的学长会被称之为旺旺。
“怎么不进去?”
又有一个清脆的声音。
呆愣的旺旺让了让位置,说话的男生走了进来,第一句话便是卧操。
三个人面面相觑。
躺在地上伸出舌头哈着气的小白,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撒开腿从旺旺的手里挣脱了出去,带着无比欢快的步伐向江九九冲了过来。
“小白!”
旺旺用力拽了缰绳。
但明显慢了一步,小白朝着她的直扑了过来。
江九九被这一出吓了一跳,还以为它会扑上来。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却歪着脑袋用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她,还试探性的爪子挠挠她的脚。
“旺旺学长,还有猴子学长好。”
江九九微微低着头,轻声打了招呼。
站在一边的旺旺还好,旁边的猴子憋笑憋得辛苦,这是什么称呼,什么叫旺旺学长,猴子学长。
江九九挠挠头,真忘了他俩本命叫什么。
刚准备说话,门口又有一道黑影打断了他。
“你们怎么来了。”叶旬一边关了门,手上拎着一大袋子东西,一边问。
“我带小白过来洗澡,没想到里面还有人。”
旺旺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老大一直金屋藏娇,难怪平时不回宿舍。”
猴子的声音里透着玩味。
听到叶旬的声音,江九九松了一口气。
“进去。”
他低声斥道。
叶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t恤的江九九,黑色的瞳孔一暗,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猴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似笑非笑。
江九九被这凌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微微侧着身子进了里屋。
客厅外是猴子朝着叶旬嬉笑怒骂的声音,他凑在叶旬耳边,吹着小阴风:“你丫的——昨日非要一个人留下,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叶旬挑了挑眉毛,目光磊落的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越过他,留下轻飘飘的几个字:“知道就好”
猴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用惊惧的眼神望着他。
你丫的真是故意的啊。
徒留地上的小白,撒着泼,打着滚叫得欢快。
江九九一进浴室就发现桌上,原本摆的瓶瓶罐罐上都贴了标签。
白色标签上是遒劲飘逸的钢笔字,分别写着洗发,沐浴,洁面等字样。
甚至还一瓶写的是小白专用。
她拿了一瓶放在手里,锋利的笔锋里,端倪里出了淡淡的温柔,心里柔软成泥,胸膛里滚烫如热铁。
当她还在凝神着手里白色瓶身上的标签时,门口响起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不疾不徐。
她打开门,看着他拎了一桶的衣服。
“换上,再出去。”
她一抬眼的功夫,眼前人就已经走远了。
江九九一桶看着那衣服,一口老血梗在喉头,要不是他生动清隽的脸,给人太过美好正直的感觉,她几乎以为这是他故意的、
因为,最上面的是分明就是她昨日换下来的粉色内衣,心里微微恼着,也不知道在去洗漱间的路上被猴子学长他们看见了没有。
一想到那青葱玉质般的手指,拎着她的内衣,双颊绯红,好不容易用了冷水在镜子面前照了半刻发现确然脸色正常了些,才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