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云不知道吴叔林的别墅也在榔榆金海滩,他早就和吴叔林约好手谈几局,现在看来手谈是假,吴叔林当时肯定是对工商界的动向有了一些了解,想和张青云接触沟通一下。
可是张青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相约一周以后见面,而在这期-间他去陵水开会,后面又是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变数,此后,他一直没有机会和吴叔林见面。
张青云回到港城后,旧事重提,吴奴林那边反应迅,很快就有了答复,两人相约周六在榔榆金海滩吴家别墅见面。
吴叔林的别墅地理位置比张青云的房子更偏僻,当然风景也更美。得知张青云要见吴叔林,最高兴的莫过于周河阳,最近这段时间,周河阳对吴至雅展开了疯狂的追逐,可是总有一层昝户纸捅不破。
这小子心中急得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去吴至雅家踩盘子的机会,他心中哪能不高兴?所以工作起来积极性非常高,他负责给张青云排的日程,拜访吴叔林也是放在前面。
张青云瞧在眼里,心下好笑,却没有说破。最近和省委周书记沟通得多,周书记急到了儿子的婚姻问题,还专门为此征求过张青云的意见。张青云当时给周书记承诺,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多帮他注意。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周河阳和吴至雅是门当户对,张青云当然会尽力的去撮合,毕竟,来港城这么久了,唯有周氏父子和张青云是真正一条线的,这中间虽然有些利益纠葛,但是官场上,又有什么没有利益的呢?
从张青云别墅到吴叔林别墅只需三分钟车程,张青云干脆是徒步去拜访,这次拜访完全是微服,就他和周河阳两人。
到吴家别墅门口,周河阳一马当先去叫门,只有片刻,别墅大门打开,吴叔林亲自携妻子女儿出迎,吴叔林一出门见张青云一身便装,而且连丰都没有,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张青云笑道:“吴总,我还真没想到我们成了邻居,我也住在榔榆金海滩,就那边!”他用手指了指来路的方向“我今天来两手空空,你可别见怪啊!”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张市长!您能光临寒舍,我就已经受宠若惊了,再拿礼物,岂不是要折煞我?”吴叔林道,他心中很震惊,没料到张青云竟然就住在这附近。
榔榆金海滩的别墅价值不菲,张青云敢名目张胆的定居于此“其背后的倚仗由此可见一斑。
张青云和吴叔林两人家暄,周河阳一双眼睛则不住的瞟向吴至雅,吴至雅却是目不斜视,一脸端庄,规规矩矩的站在吴叔林身后。
但是细心一点可以现,她的一双眸子偶尔会不经意的划过张青云的面庞,眉宇之间审视的味道很浓。她毕竟是做媒体出身,对消息面的敏感非常人所及,最近生在张青云身边的事情很多,随便提溜出一件事,往深了琢磨都是独家披露,吴至雅对张青云感兴趣可想而知了
吴至雅的母亲很显年轻,属于那种很精致的江南水乡的女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那种婉约的风韵依旧,春上去就很有修养,处处透露出一种含蓄的韵味。
而吴至雅和她的母亲长相很相似,但是这个喝过洋墨水的精英白领,怎么也缺少那种含蓄和婉约,有的只有干练和精明,却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所谓手谈就是对弈的别称,见礼完毕,吴至雅和她母亲就退了下去,张青云和吴叔林两人单独去下棋。吴叔林有一间专门的棋室,为了迎接张青云的到来,显然今天这里刚收拾过。
一套榧木棋具被擦拭一新,左右两边墙上装修的时候就嵌上了两个硕大的棋盘,棋盘上棋子零落,隐隐露出森然之意。房间里燃有檀香,香风阵阵,颇有古韵。
正中间墙面上横着挂了一副字,上书:“深奥幽玄”四个字“笔锋古朴大方,让人瞧上一眼,心"中就不自然的有一种孛静的意味。
张青云和吴叔林两人进到房间以后,都很有就契的没有说话,张青云背负双手,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情渐渐的平静。“请坐!”吴叔林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青云轻笑一声,坐在了下的位置。
“我们猜先吧!不用计时,时间反正充裕得很。”张青云道,先从自己棋盒中抓了一把白子。吴叔林沉吟了片刻,用手捡了一颗黑子放在盘上。张青云将手上的棋子快的过了一遍单双,恰好是单数,吴叔林执黑先行。能挣到先,吴叔林似乎很高兴,他并没有急着下子,而是先用旁边盘子里的热手帕认真的将手擦拭了一遍,然后才捡一颗黑子,思忖良久,缓缓的落在了左下角小目的位置。
棋局开始,两个本来的世俗中人,似乎都立刻变得很脱÷,吴叔林小心翼翼,张青云沉着应对。吴叔林的棋风轻灵飘逸,让人难琢磨。
而张青云的棋更是怪招连连,东一榔头——棒子,没有一个局部按照定式进行,每每定式进行到某个点上,他便有奇思妙想,走出新手。
每当这个时候,吴叔林都忍不住要抬眼审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然后苦思冥想应对之策,特别的耗时间。
“啊……”张青云又走出了一步新手,猛然听到一声惊呼,他抬头看见吴至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棋盘旁边,似乎还看得很投入。惊动了张青云,妞连忙捂住了嘴巴,双颊绯红一片,有一种说不出的娇柔!
张青云皱皱眉头,对吴至雅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讶,也不知周河阳是怎么弄的,连这小子的人都没见到了。他正欲开口问,吴叔林开口道:“张市长,您这手棋太过出人意料,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今天这局棋现在虽然只到中盘,从盘面上看胜负难料。但是我频频长考,用时上比您多了三倍以上,这盘棋如真正算起来,是我输了!”
张青云笑道:“吴总太客气了,棋局上我已经落下风了!真要下到底,我可能是必输无疑,你这样说却是给我留了面子。”
“呵呵”吴叔林笑笑连连自谦,主客二人棋局就这样停止了。吴至雅看看他父亲,又偷偷瞅瞅张青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却怎么也不出门。
她不出门,两人也不好聊到正题上,吴至雅突然开口道:“张市长,最近我们港城被工商联合会举报事件弄得很被动,您对此究竟有什么看法?”吴叔林脸色一变,斥责道:“胡闹,这里是家里,不是在电视台,这话也能说吗?”
张青云瞅了父女两人各一眼,摆摆手道:“没关系,政府的事情没有秘密,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完全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剑-才吴小姐说的举报是存在的,究其原母则是个别干部急功近利造成的“不能怪工商界的同志,我也是有责任的。”
“客气,客气!”吴叔林笑笑站起身来,他正欲往下说话,吴至雅又开口道:“张市长,您既然说不能怪工商界的同志,可是最近城建整顿工作,却又有很多企业和企业家受到了牵连,这是否是前后矛盾呢?”
吴叔林瞳孔一收,脸都白了,狠狠的瞪了吴至雅一眼。吴至雅则装作没看见,眼神只瞅向张青云,张青云笑道:“你这个吴记者啊,还真敬业!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不准备解释,我只说一句话,违纪违规的问题,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严肃查处,我不怕那些七嘴八舌,他们怎么说都行,继续举报也行,我都不在乎!”
吴叔林心一惊,道:“张市长,您这种大公无私的态度令人敬仰。但是商场、官场纠缠不清,又有▲水至清则无鱼,的老话,社会平稳稳定不才是大局吗?”
张青云微微一笑,知道正题来了,吴叔林终究还是要替工商界某些人说话,最近,张青云整顿城建系统,对房地产、建筑等一些企业毫不留情,查出并处理了很多问题,吴叔林可能受人之托来讲和的,或者是受人之托放话的。不过今天,张青云并没有和他深谈的打算,今天他来且。吴叔林完全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想过其他的目的。
他扫了一眼棋盘,道:“吴总,这盘棋胜负未分,殊为可惜啊!我们还是继续把这盘棋下完吧!”
吴叔林笑笑道:“胜负事小,和为贵!世间之事谁胜谁负,有几人能说清楚;!这棋一r一一r一”他话说一半吴至雅在一旁道=“张市长如不嫌弃,我们将这局棋下完,可以吗?”
张青云和吴叔林两人同时一愣,吴叔林这次是真怒了,站起身来就欲大声叱喝,张青云却抢在他前面道:“可以,龙生龙子,吴总是弈林高手,我看吴小姐已经得了父亲的真传,倒是可以把这局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