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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小杰杀了孟三
    我不说话了,闷着头往外走,李俊海在楼上大声喊:“当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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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他妈废话,我自己的兄弟我当什么心?金高回头望了一眼,问我:“你让李俊海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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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没有,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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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高嘿嘿一笑:“就是,把兄弟也没用,记着当年吃过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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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愿意提当年的事情,横他一眼道:“大金,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事儿,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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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金高站在市场门口等着我,一个人走到了马路边上,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站下了。没有多长时间,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我的跟前,常青摇下车窗冲我一点头:“远哥,上车。”我打开车门刚想上车,金高就跟了上来,将我推进去,一**坐了进来,伸手拍了拍常青的肩膀笑道:“兄弟,好久没见着你了。”常青回头喊了一声金哥,问我:“远哥,最近还好吧?”我没直接回答,戳一下司机,让他调个头往回开,常青嘿嘿笑了:“老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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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车窗里往外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又戳了司机一把:“去观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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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司机好象觉得沉闷,没话找话:“哥儿几个一看就是道儿上的,透着那么一股子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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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高问:“什么是道儿上的?做大买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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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从镜子里瞟了金高一眼:“大哥真能开玩笑,你这体格一看就是当老大的材料,能不知道什么是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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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高继续逗他:“体格大的就是老大这不假,在我们船上谁能出力谁当船老大,你就不行,没力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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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不服气,唠唠叨叨地说当年他在农村插队,怎么一天推几小车粪,怎么一天挣多少工分,社员们都夸他比个正儿八经的农民还能干,大队书记的女儿都看好他了,想嫁给他呢。金高说,那多好?先把她给办了,该回城回城,该结婚结婚,权算农民伯伯帮你解决了一时的生理需要。司机沾沾自喜地说,那还用说?早办了,我留着她红烧?兄弟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人单纯啊,也胆小啊,能捞着个逼操,比上天还难呢,我们一起下乡的,没有几个能赶上我的,我不但操了书记他闺女,还操了不少女知青呢,女知青就更好玩儿了,在麦子地里直哼哼,哼哼哼哼,我还要,哼哼哼哼,我还要,这么跟你不用你下,光听那声音你就……我听得耳朵直发痒,戳戳他说,大哥你厉害,少说两句,我头晕。司机撇了一下嘴巴,边摇头边说,受不了了吧?一看你就是个雏子,刚才脸都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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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常青黑着脸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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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到呢,停什么车?”司机不明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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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弄死你!”常青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再说一遍,谁是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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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被掐得说不出话来,一脚踩了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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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拉常青,让他把手拿开,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脸:“话多没什么好处,开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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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今天是真的碰上了“道儿”上的人了,蜡黄着脸将车开得像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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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观海楼,常青在摸自己的钱包,司机连声说不要了,嗖的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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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门要了一个僻静的单间,坐下对常青说:“金哥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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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知道我跟金高的关系,冲金高一笑:“金哥是我的偶像,我避讳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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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示意金高出去点菜,直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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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说:“回来两天了,我跟杰哥走散了,我把大哥大掉了,他联系不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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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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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他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联系我,我俩办完了事儿就各走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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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散了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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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来月吧,”常青想了想,“是三个多月了……我到处找他,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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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后一次跟他在一起是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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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武汉……”常青说着就摸出了一个存折,“这是杰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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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开一看,上面存了十万块钱:“这么多?他给我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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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笑道:“还能干什么?让你帮他存着,他整天在外面流浪,怕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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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常青点了一根烟,赞许地摸了摸他的脸:“好小伙儿,实在,要是我就独吞了,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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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冲窗外翻了一个白眼:“操,你更干不出那样的事儿来,那不是杂碎还是什么?这是玩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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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我应该给他钱的……”我猛地打住了,“呵呵,他哪来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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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多呀?”常青不屑地一撇嘴巴,“远哥我还不是跟你吹,杰哥现在的钱不比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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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弄的?偷?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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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是,一个字,诈,”常青傲慢地抬起了下巴,“我跟着杰哥这一阵可学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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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别说这个,”我打断他道,“你们去武汉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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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扫了门口一眼,悄声说:“杀人,杰哥把孟三杀了,在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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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三早晚得死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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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说:“杰哥的鼻子像警犬,孟三的味道他记得清楚着呢,捞钱也不闲着,一直在闻着他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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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元,你可以瞑目了……我长吁了一口气:“说说你们是怎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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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说,那天他正在济南闲逛,突然接了小杰的一个电话,小杰说他没有钱了,让常青想办法跟我联系,先拿几万块钱用。常青就告诉他,他在济南见着我了,我给了他三万。小杰就让常青马上坐车去临沂,他在车站等他。见了小杰以后,小杰去商店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了,又和常青去洗了个澡,回旅社躺着的时候,小杰说,他打听到了孟三的下落,睡足了觉马上去武汉,孟三在武汉。常青问,四畜力和另一个开枪打广元的怎么样了?小杰说,都死了,现在就剩下孟三和强子了,等收拾了孟三和强子他就静下心来好好跟孙朝阳玩玩,直到把孙朝阳玩出脑浆来就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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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子?”我大吃一惊,“小杰不知道强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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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强子死了?”常青疑惑地瞪着我说,“怎么死的?我们俩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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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用五四手枪打死的,在医院……这事儿不是小杰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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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啊,这是真的?在武汉的时候,杰哥还对我说,下一个目标是强子呢,他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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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的脑子乱得要命,“先别管他,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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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把双手抱在头上用力地摇头,我操他妈的,这都怎么了,难道强子还有别的仇人?谁干的?这他妈不是乱套了嘛。我把他的手拿到桌子上,让他别想这些,继续说他的。常青又摇了一阵头,接着说:“我们俩第二天清早就上了火车,也不知道车开到了什么地方,我俩正睡觉的时候,有人就喊有贼,我睁开眼一看,外面漆黑漆黑的,好象是半夜了。车厢里乱哄哄的,有几个警察在挨个的搜身,杰哥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把枪掖到座位底下。没等我动弹呢,一个警察就指着我说,别动,把手拿出来。杰哥一拉我,推上车窗就跳了出去,我回手开了一枪,也不知道伤没伤着人,也跟着跳了下去。铁道边上是一片高粱地,我就钻了进去。没多长时间,杰哥就找到了,问我枪哪去了?我这才发现枪没了,可能是跳车的时候摔出去了。杰哥的枪放在旅行包里,也没法回去拿了,我俩就钻出高粱地去了一个村庄。在人家的草垛里睡了一宿,真他妈狼狈啊……好歹到了武汉,我俩都累‘膘’了。睡了三天才解过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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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找到的孟三?”我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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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哥在武汉有个战友,也是道儿上混的,没用几天就在汉口的一个宾馆里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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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杰的战友给你们搞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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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用枪,他战友也不知道我们找孟三干什么来了,拿了杰哥给他的辛苦费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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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石头把他砸死的?”挺紧张,我换了个轻松的口气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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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琴弦,”常青接着说,“我俩熟悉了地形,设计好了从哪儿进从哪儿出以后,就住在了那家宾馆对面的一个小旅社。观察了两天,摸清了孟三的行动规律。孟三好象很神秘,白天在那里睡觉,晚上出去,一般在半夜两三点钟回来。那天我俩等到他回来了,他好象受了伤,走路摇摇晃晃的。杰哥对我说,这是个机会,咱们不能在他房间里干了,直接在电梯里完事儿。我俩就跟在他后面进了宾馆,谁知道这小子不走电梯,晃晃悠悠地上了楼梯。杰哥说他认识咱们,得等他上了一层,在第二层干他。那么晚了,楼梯上根本没有人,干他绝对没有问题,我点了点头。杰哥就把一根吉他弦拿在了手里。他早就准备好了,琴弦的两头用木棒拴得很结实,做了两根呢。在二楼,我俩动手了。杰哥从他背后走过去直接用琴弦把他勒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上去用一块抹布把他的嘴巴捂上了,那小子一声没出,蹬了两下腿就过去了。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他的脑袋都快要掉下来了,歪在肩膀上像不是他的,杰哥把琴弦丢在他的脚下,我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出来了。我们没有回旅社,直接奔了轮渡,没用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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