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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彻底与孙朝阳摊牌
    洗了脸,刷了牙,感觉肚子有点儿饿,进了厨房掀开锅盖,锅里的饭还热乎着。我随便扒拉了两口,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刚站在马路上想打个车,大哥大就响了,一看是孙朝阳的,我一把关了。在马路上站了五分钟,电话响了四五次,没办,接了吧,听听这老家伙又想玩儿什么花招。我按了接听键,走上马路牙子,坐在了石头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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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是我,你朝阳哥呀,”是孙朝阳沙哑的声音,“怎么还没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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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朝阳哥啊,你在哪里?”听这意思他找过我,知道我没去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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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你办公室里,刚到,想请你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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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就免了吧,我想出去一趟,中午不一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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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是真不重视你这个破哥哥啊……”孙朝阳胡乱笑道,“你回来一趟吧,我找你有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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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儿在电话里说不行吗?”我实在是不愿意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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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忽然换了一种低沉的声音:“蝴蝶,你必须回来,是关于小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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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杰?小杰又开始折腾孙朝阳了?我略一迟疑,答应了他:“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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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路上的出租车很少,等了一阵,我等不及了,快步向市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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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场门口,老憨正在指挥着一帮人往车下搬一包一包的服装,见我来了,哎哟一声扑了过来:“大兄弟,你怎么来无踪去无影的呢?想跟你拉个呱儿都见不着人!别着急走,大姐跟你说个事儿,那什么,我看见那个叫芳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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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话题我倒是挺感兴趣,站住问她:“在哪儿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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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憨神秘兮兮地往四周瞥了两眼,勾着我的脖子说:“昨天晚上我看见她跟一个老头儿……啧啧,勾肩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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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猛然一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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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憨猛抽了一口烟:“还能在哪里?在黑影里呗,啧啧,那个老头可真色啊,摸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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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不太相信,芳子不是那样的人,弄不好老憨是在胡说八道呢,因为她想帮她的表妹,我把她往旁边一扒拉,淡然一笑:“大姐,别‘臭’人啊,担心我再去找她是不是?你放心,我跟你表妹的关系很稳定,马上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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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憨一翻白眼哼了一声:“什么人嘛,我哪是那么想的?我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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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跟她罗嗦了,侧身就走:“大姐,别整天操心别人,把自己的买卖做好了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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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憨连忙上来拉我:“大兄弟,还有啊,我听说那个叫芳子的在**呢……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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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泼妇太不象话了,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头都没回,疾步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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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站在楼梯口,笑眯眯地看着我:“呵呵,我兄弟很守时啊,说话不迭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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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跟我握了握手:“朝阳哥一声呼唤,我哪敢不守时?进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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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站着没动:“不进屋吧,咱哥儿俩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说事儿,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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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俩保镖,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老家伙现在是草木皆兵了,走到哪里都带着保镖,我听老七说,孙朝阳现在几乎都不大出门了,整天闷在家里。家里的客厅都安排了保镖,形影不离地跟着孙朝阳。李俊海一脸不屑地评论说,你说他这是活的什么劲?这么下去非成了神经不可,他才四十出头,少说得活七十岁吧?下面的三十年他怎么过啊,干脆做个铁筒子把自己装进去得了。我明白,孙朝阳这样做,与小杰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小杰时时刻刻在暗处盯着他,一有机会就想杀了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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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办事儿,没有时间,还是在我这里谈吧。”我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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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真是个忙活人,得,听你的,”孙朝阳自嘲地嘟囔了一句,“变了啊,老的得听小的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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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哥,你回来了?”兔子迎上来接了我的包,回头对那五说,“还不赶紧收拾了象棋?你个臭棋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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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出去,”那五看见了我身后的孙朝阳,脸色陡然紧张起来,“没看见远哥忙吗?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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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五,给朝阳哥下壶好茶叶,在外面伺候着这两位兄弟,我跟朝阳哥去里屋说个事儿。”我冲那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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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保镖征询地看着孙朝阳,孙朝阳朝他们点点头,跟着我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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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屋很乱,一地烟头,我尴尬地冲孙朝阳一笑:“呵呵,我这里很脏,朝阳哥凑合着坐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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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一**坐在沙发上,胡乱挥了挥手:“都一样,我那儿也不干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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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跟他废话,丢给他一根烟,直接问:“小杰又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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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蝴蝶的脾气还是那样儿,很急嘛,”孙朝阳点了烟,徐徐抽了一口,“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咱们哥们儿直来直杰又找我了,俩字,要钱,胃口很大,五十万,不给他五十万就要杀人,呵呵,这伙计来不及了是不?我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我孙朝阳哪里得罪过他吗?我不是拿不出这些钱来,可是我必须弄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跟我要钱?想杀我也不要紧,他总得给我个明白话吧?蝴蝶,我找你就是因为这个,我需要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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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蔑地一笑,站起来走到门后,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喝水声。我把脊背靠在门上,眯眼看着孙朝阳说:“朝阳哥,本来我不想回答你的话,可是你来一趟也不容易,你的脾气我知道,不发了急也不会屈尊到我这里来的。那我就回答你,小杰找你要钱有他的理由,因为你派人杀了他的兄弟,而且还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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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派胡言!”孙朝阳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杀了他的兄弟?你有什么证据?我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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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哥,别激动,”我走过来按着他的肩膀坐下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需要我详细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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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孙朝阳的眼睛血红,直直地盯着我,“我不插嘴,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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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别那么郑重其事的,”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咱俩之间没必要弄得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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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拿起杯子,刚放到嘴边又放回了桌子:“蝴蝶,干脆这样吧,不玩儿脑子了,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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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横下一条心,目光坚定的样子,我知道他想直接摊牌了:“哥哥尽管说,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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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用力拧了一把大腿,忽地站了起来:“你拿了我的五十万,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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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承认,“我拿了,这事儿是我跟小杰一起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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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快!”孙朝阳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承认了,稍微有些吃惊,“哦……你没有直接参与,你在背后策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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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索性拿出了无赖腔,“我穷啊,我得吃饭啊,谁让你那么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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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种人,”孙朝阳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一仰脖子笑了,“哈哈哈!行,你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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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听我解释两句,”我把身子倚到靠背上,悠然架起了二郎腿,“那阵子我困难,我曾经想过要去跟你借点儿钱,可是你会借给我吗?你一直在压制我,怕我发展大了影响你的生意,不收拾我就算不错了,怎么会借钱给我?还记得你四十大寿的时候在我面前演的那场戏吗?你的意思我很明白,砍了齐老道的手,不就是威胁我和胡四吗?哥哥啊,你错啦,这种把戏演给别人看也许能够奏效,可我是谁?我是杨远啊,你的那场戏不但一点儿作用不起,反而让我更瞧不起你了,哈哈,所以呀,我就想‘黑’你几个钱,谁让你的钱来路不正呢?这钱你花也是花,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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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孙朝阳无力地摆了摆手,“既然这样,我也跟你说实话,广元是我派人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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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认了?承认了就好,”我早已经预料到他会承认,淡然一笑,“哥哥啊,杀人不应该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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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偿了,强子死了,四畜力和樊彪死了,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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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啊,孟三不是还活着吗?”我打个马虎眼道,“所有参与的人都不能活,这话小杰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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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三我不管,他拿了我的钱,与我就没有多大关系了,可是小杰应该‘显相’啊,我孙朝阳直接跟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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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林武的粗门大嗓:“蝴蝶呢?操他妈,他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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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五嘿嘿笑着:“在里屋跟朝阳哥谈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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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武啊了一声,大声喊:“操他妈,他闲得蛋子痒痒了?跟那个老逼谈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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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朝阳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一头大蒜,我瞥他一眼,打开门冲林武一笑:“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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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保镖把手插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武,林武扫他们一眼,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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