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胡四的这一阵开导,我的心亮堂了不少,情绪也很兴奋,不一会儿就喝了三瓶啤酒。胡四似乎又上了酒劲,摇头晃脑地说,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这个后果是你那位把兄弟给你带来的,本来黄胡子还没打算照死的折腾,你把兄弟给他点燃了引信啊……这我早就明白,不过我知道,我跟黄胡子的恩怨早晚得爆发,因为黄胡子是不甘心他的地盘被我夺走的,他一直在记恨着我。我把这个道理跟胡四一说,胡四又摇上了头:“NO,NO,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初咱们砸黄胡子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服气了,没人再去戳弄他,他已经沉了,起码他再也不敢跟咱们斗了。可是有人在不停的戳弄他,种种迹象表明,背后有个人在不间断的惹他,而且矛头是对准你的。还记得前年你对我说过的吗?你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在路上碰到黄胡子,黄胡子一改以前点头哈腰的态度,竟然跟你叫起板来了,这就是有人在戳弄他,这个人甚至冒充是你,或者是你指派的。还有,我记得你还对我说过,有一次黄胡子给你打电话,怒气冲冲,说你太过分了,要跟你没完,这也是某个人戳弄的,不然他不会不明不白给你打电话的,因为他没有力量再跟你斗了。这个人是谁呢?我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可我不愿意说,因为你跟他的关系超过了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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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断他,哈哈一笑:“四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可我分析过了,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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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摊了摊手:“还是我说多了吧?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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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看看我又看看胡四,突然笑了:“你们是在说李杂碎吧?哈哈!没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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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这次我可是听明白了,”李俊海捏着一个盛满啤酒的杯子进来了,“你又在喊我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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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大爷,你是个奸细出身吧?”林武咧着嘴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一直在外面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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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是我的爱好,”李俊海走过来,举着杯子晃了晃,“我来给亲人们敬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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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海真客气,”胡四把酒干了,尴尬地一笑,“你来我这里,我应该敬你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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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酒喝了,瞄了一眼李俊海,李俊海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他把事情安排好了,重新给大家添满酒,站起来说:“今天尽管出了点儿小麻烦,但是有这么多好哥哥帮助我,我一点儿也不犯愁,这杯酒是我敬各位哥哥的。”大家都把酒喝了以后,我问李俊海:“你们那桌撤了?”李俊海说撤了,大家奔赴第一线去了,我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好样的!这次全靠你了……”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几下敲门声,声音很拘谨,胡四喊了一嗓子:“谁他妈这么客气?没有外人,进来!”春明满头大汗站在了门口,嘴巴蠕动了两下,眼泪哗地流了个满脸:“远哥,我对不起你!”我走过去,抱着他的肩膀坐到了我旁边的凳子上:“这事儿不怨你,我应该多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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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春明像被人捏住了嗓子似的,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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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别难过,我已经有数了,二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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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哥……”春明张了几下嘴巴,终于把话说流畅了,“我太无能了!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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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找了,我已经安排人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喝杯酒,别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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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一口干了那杯酒,忽地站了起来:“远哥,我知道黄胡子的哥哥住在哪里,我去把他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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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下了他:“他哥哥那里我已经让你金哥派人盯着去了,你暂时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陪我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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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看了春明一眼:“你是小杰他表弟吧?你不是在银行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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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说,早不去了,让银行给开除了,现在跟着远哥胡乱混碗饭吃。林武凄然一笑,唉,想小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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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是小杰在身边那有该多好啊……我蓦地有些悲伤,小杰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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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被敲响了,这次的声音大,我估计是金高回来了,让春明过去开门,果然是金高。这小子换了一件风衣,冷不丁一看,像个电影里面的杀手。没等大家开口,金高就咋呼了一声:“天王盖地虎!”林武猛一抱拳:“宝塔镇河妖!”金高跨前一步:“脸红什么?”林武嘿嘿一笑:“精神焕发!”胡四接口道:“怎么又黄啦?”林武笑弯了腰:“嘿嘿,操腚沾的屎……”李俊海好象在想下一句是什么,金高直接坐在了我的身边:“好了,人我已经安排妥了,喝杯酒,累死他大爷金爷爷了……”也不管是谁的杯子,抓起来就喝,一口气把桌子上的酒全干了,抹抹嘴说,“爽!哥儿几个,蝴蝶把事情都说了吧?大家猜猜,黄胡子这小子还能活上几天?”李俊海漠然插了一句话:“没几天,他活不过这个星期去。”胡四皱了一下眉头,摸着肚子站了起来,冲我抱歉地一笑:“我再去见几个伙计,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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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送他到门口,抱了抱他:“四哥,老钱这边的事儿还得你操心,我一点儿时间抽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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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反手回抱了我一下:“放心,老四在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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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坐下,让春明给大家添满酒,嘱咐一声大家慢慢喝,我出去转转,端着我的酒杯就走。刚走到门口,春明就在后面喊,远哥,你的电话。我返回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济南的区号,估计是五子的,随手打开了电话。不是五子,是涛哥:“蝴蝶吗?我是老涛啊,我操,打嗝了,又喝上了这是?真潇洒……哎,我发现你朝阳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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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尽管我在忙黄胡子这边,孙朝阳那边我也不能忘了,我哈哈一笑:“涛哥好玩儿啊,当起奸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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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哥放肆地笑了:“我他妈奸细?你才奸细呢,这不是你让我奸细的吗?不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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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笑:“过去干什么?帮你抓孙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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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哥似乎不高兴了:“说什么呐,我这是礼尚往来,你帮我,我也帮你,少废话,你到底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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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正色道:“我去,但是不一定现在,我这边有点麻烦事儿,先处理完了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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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哥沉吟了一阵,开口说:“那我就等你,我托你办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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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还真忘了,猛一拍脑门说:“你瞧我这脑子……好,我马上给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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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哥很痛声再见,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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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你知道关凯家住在哪里吗?”我问还在愁眉苦脸的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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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找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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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给我盯着他他身边有没有一个秃子,有的话你就完成任务了,回来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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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春明披上了衣服,“远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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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了,”我推了他一把,“注意,别让关凯发现你,一有消息马上打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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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看着春明的背影,摇摇头说:“这兄弟我以前就认识他,很老实的一个孩子,他怎么也跑到咱这条道儿上来了呢?”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我和小杰是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才发生了绑架李本水未遂那件事情,警察去调查的时候,春明害怕了,直接辞职了,他不想在自己的生命轨迹里涂抹上不良的颜色。在家闲了一阵,没有适合他的工作,正好小杰那边需要人手,直接把他带了过去……帮胡四砸外地司机的时候,春明显露了他的本相。原来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恶的那一面,在这样的气候之下,他彻底变成了跟他表哥小杰一样的人物。我冲林武笑了笑:“别分析别人,你从小就是个坏孩子吗?还不都是环境造成的?有的坏孩子变成了好孩子,有的好孩子变成了坏孩子,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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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海赞同地点了点头:“对,我小时侯更老实,放个屁都能红上半天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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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乜了李俊海一眼:“我不相信,在座的就数你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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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海猛地横了一下脖子:“你是开玩笑还是真的?难道我从小就是个杂碎?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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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把手在眼前挥了一下:“唉!谁杂碎谁不杂碎?没有个统一标准,操他妈的人生……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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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慌忙堵住了林武的嘴巴:“大哥,你杀了我吧,你朗诵全了这首诗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