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里,风摇摆着树枝,吹落残存的几片树叶,飘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张角仍是一动不动,眼睛似看着虚空,闪过往昔一幕一幕,牵动眼角皱纹。
我轻轻咳嗽一下,说道:“徒儿一定办到,不负师父教诲。”
张角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两本书,珍而重之交了给我。我把白玉灯笼放在一旁小桌上,躬身双手接过。看着它们,一本淡蓝色,一本淡黄色,似乎都有生命一般,禁不祝韩手微微颤抖,心脏急速跳个不停。
张角双臂一震,身上装备整齐落在小桌上,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身战衣或能对你有用,就一并送给你吧。”
有用,太有用了!一条头巾,一件战衣,一件披风,一双战靴#轰然穿在张角身上似乎没有奇特之处,但经我数次仔细观察,这些装备都是高等级别,只是不知为何没能显出原有的光彩。
张角连身上装备都送给我了,可见他内心之诚,对我期望之高,还真的不一般。感动之下,又想到他可能不久于人世,不由难过,哽咽道:“师父随身之物,每战必用,徒儿怎敢收下。”
张角道:“现在对我也无用了,你这便收下,只是不要告诉别人,连同为师受伤之事也不要声张。天已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收起两本书,又把装备一件件收了,行了一礼道:“师父多保重,徒儿告退。”
张角点点头,忽然喃喃自语道:“无名,你此刻何在?若有你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我知他说的是那位昔年武功在他之上的枪术大师――枪无名,张角曾说道他去了西川一带寻枪。当下也不打扰,躬身后退至门前,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当然没忘带了我的白玉灯笼。黑暗,更适合张角现在的思绪,王图霸业也好,太平盛世也罢,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未了之事,都化作一片沧桑。
时已后半夜,屋外一片漆黑,风吹来,颇冷。
我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不安,小心翼翼回到房中。静寂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咕咚咕咚。《太平要术》乃是建国之物,万金难求,此刻我还未想到怎么利用;太平玄异功对我用处更大,以后随着等级提高,便能一层层练下去,绝世高手,不再是梦。
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迅速把张角交给我的书和装备都申请系统保护,我一申请,那是谁也拿不走的了。然后仔细检查了门窗关好了没,又在门后窗后屏气凝神听了好半天,直到确信没人监视,这才拿出白玉灯笼,仔细看着张角送的装备。一看之下,顿时目瞪口呆――太平凌云巾,太平无上套装五件之一,高等三阶,内力血量恢复速度加30%,防御30。系统评价有些怪异:“此非人间之物,不作评价。”
连系统都无法评价的装备,好极!
又拿出一件一天青战衣,只见蓝的颇为鲜艳,似把整个天空都包容进去――太平玄天衣,太平无上套装五件之一,高等三阶,防御200,非致命物理伤害减少30%。此非人间之物,不作评价。
好极!
我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抚摸半天才收起来。再拿出一件披风,颜色如沙漠,似乎有无数风沙盘旋其中――太平瀚海披,太平无上套装五件之一,高等三阶,防御50,非致命属性伤害减少30%。此非人间之物,不作评价。
好极了――减少属性伤害#烘着游戏进程,属性伤害必然越来越厉害,诸如剧毒,锋利,冰寒,火烈,嗜血,夺魄等等。太平玄异功属性是“夺魄”,张角说能毁人内力,毫无疑问是所有属性中杀伤力最强的一种。
最后拿出一双黄绿色战靴来,似乎青山大河无不容于其中――太平山河踏,太平无上套装五件之一,高等三阶,防御30,速度加30%。此非人间之物,不作评价。
好极了!
我看了一阵,收了起来。还似在梦中一般,坐在灯下出神。夜半无人,我何不穿上试试?说做就做。当下拿过屋里一面铜镜,端端正正摆在桌上,取出太平凌云巾,试着装备。
系统提示:“内力不足,无法装备。”
我急忙拿出太平玄天衣。
系统提示:“内力不足,无法装备。”
忘了,忘了,兴奋过了头,忘了装备受内力限制。作为游戏最高等级装备,高等三阶,那需要多少内力?我一边琢磨,一边抚摸着湛蓝无比的太平玄天衣,不由看着系统的说明:“太平玄天衣,太平无上套装五件之一……”
嗯?
太平无上套装五件之一?
五件之一?
我所拿到的好像……才四件,少了一条腰带!
啊呀,师傅啊,你受伤之后,神智不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漏了一条腰带呢?!怪不得,你穿在身上,只是普通白色,不能显出套装的本色!
我立即就想去找张角问个明白。疾步到了门口,又转了回来。这么去找他显然有些唐突了,他已经中毒不治,而且他要是给我腰带,早就给我了,我去问也没用。
果然,什么地方都没有完美这一回事。套装缺一,整体属性就没有了,大打折扣,不是一折,也不是两折这么简单。虽然腰带作为一件装备,其实并没有防御力,虽然太平套装的其他部分已经强悍的令人震惊,但总是有些遗憾或者其他难以言明的东西。
灯光中,反复思量,忽然想到人之一生,谁没有缺憾?张角准备了十多年,正是大有作为之时,怎奈突然受伤,又伤兄弟之情,最后被相恋十年的恋人所害。其他人,又如沈枪,他如何不是正要建功立业,实现自己人生梦想的时候?不料横生波澜。早知今日,不知他是否后悔当日带卢巧儿一同出走的选择。
他们无不想做掌控自己命运的强者,冥冥之中,想用自己的力量向谁宣战。成功了?失败了?还是虽败犹荣?至少他们尝试过了,努力过了,这岂非已足够?
思绪万千,不知东方之既白。一名侍卫忽然敲门,言张角在大厅相请。原来天早已亮了。
我走出门去,不见朝阳,天空阴沉,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朔风骤起,冷气袭来,变天了。
来到大厅,却见张梁、赵弘、赵一等将领已到。张角一身布衣,端坐中间,精神仍是健旺。
已而,张角目视众人,说道:“眼下敌人势大,黄巾军不宜与之交战。我想到昔年相识一人,此人武功胜我十倍,枪法如神,诸位之中,也有人曾经在若干年前见过他。若得他相助,黄巾之幸也。所以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去寻他来。关于此事,尔等不要声张。人公将军暂代我之职。”
众人闻言,无不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