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为数不多的,仍有骨气的,不肯下跪的人,全部被押进了大牢。
赫独替父亲肩头硕大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血流总算止住了,我也不禁松了口气,命,也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我们一群人,挤压在黑暗潮湿的监牢中,而且还不断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我不得不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才不至于狂吐不已,几个时辰后,石副将忽然出现在牢里,父亲一看到他,就愤怒的骂道:
“畜生,石亿忠,你来做什么?”
“元帅,副将一直跟随在你左右,这一次,真的是不得已啊,如今皇上也已经死了,我叔父石儆瑭也即将即位,你就……”
“呸!”不等石副将说完,父亲就唾了他一口,道,“跟辽贼勾结?割让幽云十六州……咳……畜生……咳……”
“爹,跟他,用不着动怒。”我连忙拍了拍父亲的后背,生怕他牵动了伤口。
“元帅,你放心,我会求叔父放了你,过几天,就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到时候,新皇或许会大赦天下,我来接您出牢……你们,快替李元帅找大夫,好好照顾他。”石副将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忘命狱卒们为父亲请大夫,交代完毕方才离开。
“唉,温儿,只怪你一剑刺的太浅啊,没能要了辽王的命!”爹感叹。
“元帅,辽王岂是一般人物?为难李温了。”赫独说道,“不过,我很震惊,李温刺了他一剑,以他残暴的性格,理应当场被射死,万箭穿心,也不足为怪,可是……”
“恩。”父亲陷入了沉思。
他们是忘记了曾经在长安见过他的,那次比武招亲……或许就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吧!
几日后,我们一群“犯人”被押送回了长安。
耶律德光定在十一月初八,册立石儆瑭为汉人新皇,暂定国号为“晋”,大唐灭亡了,我们真的改朝换代了,我们,是被人遗忘了的一群人,每天吃着狱卒送来的馊水剩饭,蹲在暗沉沉的地牢,见不到一点阳光,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进入十一月,上头忽然传来“圣旨”,十一月初八新皇登基,为感激上天好生之德,为江山社稷祈福,特大赦天下,所有囚犯,一律释放。
其中,前朝李将军,我的父亲,官复原职,住回原先的将军府,另赐黄金千两,绸缎千匹,家丁百名,登基之日,全家朝拜,以示效忠。
“无赖!”听完圣旨,父亲破口大骂,却被赫独的父亲,王太师及时制止。
“如今皇上驾崩,石儆瑭得势,改朝换代之际,最重要的是,暂先离开这肮脏的地牢,再寻办法离开长安,与家人团聚,一起隐居山林。”
也罢,父亲颔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