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夜,金局长才从网上下来。这是他近几年来的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把新闻重复的看几次,然后便是打游戏,当然,他是不会那些大型游戏的,主要是下象棋。他可下得火了,一连就是几个小时,而且全神贯注。真正应了,学会下棋,不嫌饭迟的那句古话了。他已经是高手了,很难找到与自己匹敌的对象了。
要是韩雅静在家,还在耳边叨叨着让他休息,他也最多下棋下到晚上的十一点钟。若是夫人不在,他可就自由放任了,有时候下到凌晨的两三点左右。直到腰酸痛困,两眼皮打架才肯罢休!
今晚又是一个一人的世界,夫人上午已经回娘家去了。当然,他的上网就没有任何约束了。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还在继续着他的思路,急得他满头的大汗,可一连几盘总是被对方战败。他真是黔驴技穷了,就有点厌战的情绪了。于是,他就站起来,无聊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寂寞得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他走到了玲玲住过的房间,忽然,一种失落的悲痛像阴云一样,笼罩了他的心头。他还真的想她了,玲玲亲切的柔语又在耳边回环。
“叔叔,别这样,我还是没出门的闺女!”
“我爱你,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像只小羊羔一样的温柔!”
他的回忆是短暂的,他马上离开了房门,回到了客厅的中央,他不愿意让不愉快影响他下棋的思绪。他又走到了夫人房间的门口,情绪更是紊乱。
“这个贱女人难道又去找那个教徒了吗?”
夫人的房门牙着缝,他就随手推开,走了进去。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紧紧抓着夫人的手,夫人兴奋得涨红着脸,两只美丽的眼睛又黑又圆又亮又水,就像是熟透了的吐鲁番的葡萄,在调皮的眨巴着眼睛。
他对她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城里人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破坏我们的幸福!”
“嗯,”她点点头,“这是我们努力的结果!”
“我们能够从一个贫穷的乡下走到城里,确实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啊!”局长在感慨着。
“是啊!我们得好好珍惜!”
他抬头看看四周,也看看夫人的卧床。他为夫人对她的背叛确实有点生气,然而,他原谅了她,他知道也许是夫人一时的糊涂,她会自己回心转意的!
他看见夫人的床脚有一个信封掉在了地上,就随手捡了起来,信封面上没有任何手写的字迹。他在意不在意的坐在夫人的床边,掏出了信内的纸张。他看了开头,就有点浑身发抖,这封信沾满了泪痕,是出自夫人的手笔,他是认得夫人的笔体的,洒脱而大方,没有一点女人的扭捏,他一直很是欣赏夫人书写的汉字的,可现在这些遒劲的一撇一捺,就像一把把带血的刀,猛力的扎着他的心!
“你今天夜里接受了我,接受了对一个虔诚者孤独的慰藉。但我相信,你还是不了解我的苦衷,因为你没有了解到我心灵的深处。你疑惑的眼神,告诉我,或者在质问我,一个高贵的夫人,为何如此的去追求一个基督教徒的柔情,而且又是那样的执着。你可能以为我下贱,甚至没见过男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有一个很关心我,长得也很帅的丈夫,不过这是以前的事了,已经载入了历史。而现在的我,现在的我的丈夫,也已经把我们当年的感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也许是主的旨意吧!也许是主在拯救我的灵魂吧!才使我接触了你,并爱上了你!我才为你牺牲了我的身体,牺牲了我的高贵,牺牲了我的灵魂,当然牺牲的不止是这些,比这还要多的多。
我在欺骗着我的丈夫,也许会得到主的惩罚,然而,我拥有了你的感情,使我无法解脱,你在替主做应该做的事情,主会保佑你的!
我在主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安慰。几年来,你一直对我这样,从没有变过心,我在你的面前得到了满足,找到了快乐,寻求到了一种信仰的价值!
请不要怀疑我,亲爱的,你的纠缠我是心领神会的,我在你的面前不会自命不凡,原来一切都是主的安排。是你告诉我的,是你把我从寂寞中拯救出来的。谢谢你的吻!”
金局长拿着信纸的手在颤抖,心在流血。愤怒的两眼喷着可怕的火。他的头发向上一竖一竖的,气满胸怀。咬着牙,恨恨的骂道:
“这个贱女人,如此卑鄙龌龊!竟敢站在老子的头上拉屎!老子不会饶恕你的!贱女人,贱女人!”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站起来,在地上盘旋了两圈,好像在寻找一个实物,把韩雅静狠狠的抽打一顿。
匿名信:
“夫人:
你的对主的真诚,昭然若揭。主对我们的行为已经认可。他原谅了我们的过错,又承认了我们的事实。半个月的分开,我如失去了魂魄的痛苦。我不会随便丢下我们的幸福!正如,你那天晚上说的那样,主给了我们精神的慰藉!我们不再是空虚的皮囊,我们有在主的呵护下的充实。
我看到你的匿名信,不要具名的好!这才是更为的纯真,这才解脱了生活对我们的冷漠和世人对我们的歧视,我们是愉快的,我们的快乐只有主露出了笑容,俗人的议论只是粗俗的孤陋寡闻。耶稣曾说过,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就让我们来一起稀释生活的茶吧!”
金局长实在无法看下去了,痛苦的扭曲着脸形。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奚落,简直是要他的命。他的呼吸有点窒息,喘息着从床边退下,瘫软的坐到地上。但他的眼还是离不开那张纸,他要坚持读下去,否则,就不是他的性格。
第二十二章金局长怒读匿名信 基督主温情韩雅静(下)
金局长确实是一个忍耐性极高的人,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他不管是听好话,还是听刺耳的话,都要听彻底了,才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或者给对方以回应的。官场上的那些人很是看重他这一点,都认为他的胸怀像江河一样宽广!
“这也许是你的丈夫所不能容忍的耻辱,他容忍也好,不容忍也好。他左右不了你的命运,单就这一点,你就很幸福了,何况你现在有一个真诚爱着你的人,我要让你感到受过风暴打击后,一场甘霖使你重新茁壮的喜悦!”
“放屁,简直是放狗屁,你是爱我夫人的钱,你爱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女人,简直是放屁!你个伪君子,邪教的传播者,你麻痹了人类的灵魂后,还在大声的叫嚣卖弄自己的德行!”局长在竭斯底里的吼着,震得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了。
“伟大的主啊!我想到我爱你爱的有点疯狂,这是怎样的一种离奇啊!我也想不通,我怎么会钟情于一个比我大二十多岁的女人呢?这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可悲的啊!”
这句话好像是专门回答金局长的提问的。他狠狠的把纸攥在手心里,仿佛在掐着惟静的脖子,“我要你死,你个混蛋,你去死吧!”
但他还是要坚持把余下的文字读完,因为局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
“你要有耐心的把我的文字读完,这是我心的诉说,没有丝毫的伪装和欺骗,你把它装在心里,就像装着一个太阳一样的温暖和光明!请你宽恕我的罪过吧!我实在是再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说法,来表达我的真心和对你的爱意!即使是死或者下地狱,或者我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到烈火的焚烧,我也是甘心情愿的!我是含着眼泪把它写完的。我的中文学的不太好,只能用眼泪来拼凑了!如果有什么不当之处,敬请谅解吧!来吧,亲爱的朋友,明天的晚上月亮会更加的皎洁柔和!阿门!”
金局长哭了,哭得很是伤心,泪沾湿了夫人的床褥……
就在金局长痛苦的时候,在另一个很远的房间,却有着另一番的别致和独特。韩雅静在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一种幸福和快乐!
韩雅静到来娘家,和父母说了几句话就去了普救寺,和那些信男信女聚在了一起。开始读念那些半懂不懂的基督经了。他们笑一阵哭一阵,笑的是那样的牵强,哭的却是那样的伤感。
张家庄的人对这些人很有看法,有的说,那些基督教徒都是些好吃懒做不待动的人;有的说,那是些人是些,想占便宜而又占不到便宜的人。说法是多种多样,总之,对那些信男信女没有好印象。而这些人也不能怪张家庄人说,他们也确实是这样,看看那些女人们,家不收拾,孩子也不好好关护,就是原来下地劳动的好手,也懒于劳作了。还要结伙筹钱一起吃饭。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几乎不贪红尘,听命于天主。
惟静教主成天混杂在这伙男女之间,犹如大观园的贾宝玉,接受着大家的爱护和崇拜!是女人堆里的稀有宝贝!尤其是有一点姿色的女人,把惟静宠爱的无法形容。
惟静教主特别的爱着韩雅静,其原因大致有三:一,韩雅静有太太的风范,含而不露,温文尔雅,别样的一番风味;二,韩雅静捐的钱比别人多,就是拔根毫毛也比别人的腰粗,而且很是慷慨;三,韩雅静的风情,不是一般女人具有的,那段性感的身材和勾魂摄魄的眼睛,尤其是肌肤的嫩白细腻和香水的味道,是那些农村女人所不能比拟的。
因此,韩雅静与惟静的夜夜寻欢,令那些村妇野人眼馋的滴血,可望而不可及。为此,她们也在模仿着韩雅静,该露的露出,不该露的包裹着,将自己粗糙发红或发黑的肌肤展示在太阳底下。也有几个和惟静好的,可床上的工夫令惟静扫兴,惟静本来就很高的兴致,在这些老土女人的粗暴动作里如同浇了水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惟静在她们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像和韩雅静在一起的温柔和性感。所以,只有当韩雅静不在的时候,才在她们身上一时间的释放释放!
今晚是惟静和韩雅静半个月来的第一夜,那种久别的温情自然就不必细说。两个人在夜月朗照的窗帷下,倾诉着离别的真情。
“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我的脑子也不够使用了,找不到任何一种可以代替你的办法。”
“是我引诱了你,你还这么年轻,是我毁了你的青春,主是不会饶恕我的,到时候,我就得下地狱。”她动情的说,“就是下地狱我也不怕,我也不会后悔的。就是主惩罚我,我也不怕,因为我找到了第二次真爱!”
惟静其实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但自尊心也过分的严重,他特别需要一个对自己死了都要爱的女人,而且在危难的时候为自己做出牺牲的女人,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他崇拜韩雅静,尽管是一个太太,而又是一个执着于自己的情妇。他也很是欣赏她,欣赏他给他带来的快感,是任何力量都抵御不了的。
韩雅静陷入了爱情的疯狂里,她在尽情的品评着惟静给她带来的快感!惟静的每一个敏感的动作,都会使她兴奋不已,激情万丈。言语的挑逗,以使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实在无法脱离这种生活了,即使冒着被丈夫知道后,抛弃的痛苦,她依然对惟静置信不疑#糊像藤萝一样紧紧的附在惟静这堵厚实的墙壁上。
“满足我吧!不要再让我在空虚中生活,我害怕那种自欺欺人的日子!惟静,把我抱紧,抱得紧一点!”
“我不会再让你在那种阴闷里抑郁了。主会把你解救的。你会成为幸福的人的,我会为你付出全部!美丽的女人,你的漂亮,触动了我的每一根神经!”
惟静的聊聊数语,把韩雅静的眼泪再次催下,她在一种赞赏中,享受着做情妇超过了做妻子的爽快!
“我原来错了,我早已应该嫁给这样的男人,跟他过上这种快乐的生活!”
月亮还是那样的明亮,惟静厢房的窗户像洒了雪一样的白净。狂热的激情,已经使他们不感到夜深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