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人民要求改变。当这种要求和呼吁的程度上升到一定高度时,就会发生变化。在本例中,这种改变实际上对商业开发有利,因为道路使亚马孙领域门户洞开。我深知这是石油公司大力影响了临界规模。进入马卡斯镇时,我们看到的是一派热闹的繁华小镇,昔日安静祥和的丛林村落从此作古,公路真是神通广大。然而,我可以预见,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种破坏给我们未来带来的威胁,临界规模会转向其他项目—那些强调和平与可持续性发展的项目。
我们住进一家酒店,我发现里面的一些东西是以前在这边世界里从没有见过的:抽水马桶和淋浴。看见淋浴,伊哈德大笑不止,因为有一个电源插座靠近水龙头。
“电动剃须刀用的。”我肯定地告诉他。
“这样会电死你的。”他说道。
第二天早晨,我们登上了一架小飞机。伊哈德问那个飞行员秒表的事。“我叔叔过去就有一架。”那个飞行员得意地笑起来,“但我的有雷达。”
在森林深处一块满是泥土的跑道上,飞机降落停稳。跑道空地的旁边,一群舒阿尔人围在一起,和以前我见到的舒阿尔人一个模样:肌肉发达,有说有笑,悠然自得。不同的是,以前几乎全身赤裸的他们现在穿上了破旧的T恤和的确良短裤。这是传教士的功劳,他们坚持游说他们穿衣,以此来避免赤裸的罪恶。
在卸下带来的供应品时,一个老人走过来。我告诉他,我想帮助他们拯救丛林,避免森林毁灭的危险。这时,他提醒我,造成这种问题的不是他们的文化,相反,是我们的文化。
“世界取决你如何想象。”他告诉我,“你们梦寐以求的,是修建大型工厂,建造高楼大厦,拥有的车辆恨不能有河里的水滴那么多。现在,你们才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梦魇。”
我问他,我怎么做才能尽一己之力改变世界。
“很简单,”他答道,“你要做的,就是改变梦想……只需要你播下与你们大众文化不同的种子,教育你们的后代,拥有新的梦想。”
接下来几天的走访,在其他村落里我们得到的箴言大同小异。这些土著民所显示出的智慧,以及他们捍卫自己环境和文化的决心,给我和伊哈德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返回美国之后,我着手发起了一个组织,致力于改变我们工业国家看待地球以及我们和地球的关系的方式。实际上,我的所作所为,正是将我作为经济杀手所实施的流程倒转过来。在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点。
最后,我们将这家非营利组织命名为“梦想改变”,以此纪念那天我在亚马孙雨林从舒阿尔部落中获得的箴言。我们通过这家机构组织了很多旅行和讲座。我们安排人们和土著民智者一起生活,也组织这些土著民智者过来体验美国生活。我们的非营利组织出书、磁带、CD及纪录片,致力于缩小来自两个世界不同文化的差距。我们建立的另一个组织—帕恰玛玛联盟,是我们一次旅行后的产物。目前,该组织已经募集了用以帮助土著民的数百万美元,这其中的大部分资金用在资助对石油公司的法律诉讼方面。
我得感谢我与玻利维亚公司之间的那段插曲,因为自那以后,我个人开创了全新的事业。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及新千年的前几年,我常常穿梭于拉丁美洲各国,大部分时间都和亚马孙流域和安第斯山脉地区的土著民在一起。他们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他们对神灵笃信的程度,比我所知的世界上许多地方人的信仰都要虔诚,我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这一切。这里的人民决意要把世界变成更好的家园。
身为帕恰玛玛联盟组织的董事,我也常常与律师、政客及石油公司员工打交道。那是在基多的一个晚上,我和很多人一起吃晚餐。在那里,我第一次听说了委内瑞拉乌戈·查韦斯的传闻。石油公司代表都很厌恶这位激情四射的军事将领,是他发起了声讨公司帝国的第五共和国运动,但是政客都不由自主地为他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听说这位领袖的祖先除了西班牙血统,还兼具印第安、非洲血统,还听说他不断谴责富人,承诺帮助穷人过上好日子,我的这些土著民朋友无不深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