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华丽丽成了俘虏。
和我的宝宝,一起被关禁闭。那狭小的房子,犹如密闭的牢笼,我成了笼中之鸟,插翅也难飞。
各种花招层出不穷,为了拷问我,不惜诱导,高陷阱,下刑具。目前为止,已是两三日,我到是能忍,倘若不伤及宝宝,这些的苦啊罪啊我不怕……
一直没见丹苏被关进来,我猜,我那聪明的丹苏,在陪我和救我之间,选择了逃出去通风报信……
大战将近,草木皆兵,四处散发着浓郁的阴谋味儿。那不远处,似乎狼烟滚滚,一触即将兵临城下。落霞一处,烟尽云尾,一鼓敲起便是战火纷飞,我猜,如今两军对阵,必将以我作为诱饵,而我的那些男人们,估计也已磨刀豁豁向牛羊了……
“站住——”丹苏翻过山岭,满脚血淋淋,宝剑一挥,狠刺过呼赫侍卫,才纵然跳下那长满草的山下……
身子如雪球般翻滚,沿山滚的飞速,那群侍卫哪敢以命拼?不敢滚下山,唯有绕下山,抄小路围剿……
丹苏甩掉一大队士兵,匆匆滚下地,躺在地上足足有半个时辰昏迷不醒。待他醒来时,已是傍晚,黄昏漫天,脚下磨的血肉模糊,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尽是伤口。肩胛上,有被砍过的刀伤,滴答的血凝固在破碎的衣衫上……头发早已凌乱,分不清汗还是血沾到脸颊上,狼狈的逃回我营……
“大老爷……”守门的士兵一见丹苏满身是血的逃回来,立刻大开城门,吹起了号角,满城进入警备状态。
丹苏到了门口,被强背回了房中,所有的人全聚集过来。花骨朵慌忙替丹苏诊治,用药草暂时止祝蝴的血,封住几处大穴,暂时清除伤口上的巨毒……来不及梳洗,只穿着中裤,洗了澡从浴桶中飞出来的风流,匆忙到了榻前询问,“丹苏,他怎么样?”
“伤的不轻,不过有的救。”
风流一看丹苏那脚上模糊的血肉,不忍别过头。心念,八成青儿出事了,丹苏连夜甩开敌人周旋了三日才回跑回来……”丹苏……”风流蹲下身,下颌抵着床板,和丹苏平视,替他擦拭掉冷汗问:“青儿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丹苏点了点头,“若不是落无双替我开了条小路,我也逃不回来报信。”他咳了,流血过多,体力亦透支,半响才强忍着疼痛,再次开口,“青儿暴露了,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她就是艾青青。我们趁这之前,把青儿救出来……”丹苏又忍不住咳的很重,满身欲痉挛般。刚从山上摔下来,满身的皮肉未合,又中了刀上的毒,脸色惨白无血丝……
“你闭上嘴!”花骨朵忽然开口,“我替你针灸,施的银针不能走气。把你的嘴闭上,你们按祝蝴手脚,有点疼,怕他忍不住。”离洛,离歌按祝蝴双腿,风流按住头,萧然和慕容萧何按祝蝴双臂,花骨朵眯起那澄澈的大眼,如雨打沙滩秀银针……
姗姗来迟的路青霖,似预料到这一切,目光中的庸懒,早化成焦距灼人的火焰。喝酒的动作,也带些许侵略的味道……
“咳咳……”路青霖咳了咳,”咕咚”仰脖灌下一口酒,斜睨着眼眸环顾四周笑问:“各位,准备好了吗?”
“……”
“女人都被抢,身为男人,是拎起菜刀挥砍?还是坐视不理,等扣绿帽子,决定权在你们手中。”路青霖饶有将领意识的蹙起了眼眸,松散庸懒,吊儿锒铛,酒醉迷瞪的模样,全化成了不俗的气势……
“相爷……”离洛那鹰般凛冽的眼眸,瞪的比往常愈圆。还需问,答案在眼珠子中,谁敢动他鹰野王的女人,便是掀开阎罗王的生死牌。不论那什么呼赫可汗有何神通广大,他从未忘,从良前,他是做什么?
论狠,斗谋略,上战场,流血牺牲,他离洛哪样也不含糊。珍藏了很久的宝剑,如今也要锋芒毕露,自从国沦陷,他的气焰,许久未这般被挑高……“还有何废话?大军整顿完备,提前迎战,联合三十万大军,就算踏那片地,也要救出青儿!”这是身为一个王,不输任何人的霸道。别以为他从良了,就成了狗熊,宝剑一拔,铠甲一套,那邪佞阴狠的锋芒,褶褶生辉……
“带兵打仗我不行,不过小王有这儿……”离歌点了点脑壳,不一定上的战场,杀的敌人才算好计谋,亦刚亦柔,明暗结合,当仁不让。“谁伤了青儿,我便叫谁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我发号天下令!”风流从怀中掏出那只玉箫,仔细擦拭干净,吹拂在嫣红的唇瓣上,顾盼之间,眉梢月华攀满,两袖抖起飓风。“我,和我轩辕的全部兵力,若救不成亲,那只有成仁。”
“还啰嗦什么?布阵,出发!”慕容萧何的逐鹿苍穹兵,又岂同摆设?这一个个大爹,二爹,三爹,全不是省油的灯,可他慕容萧何驰骋沙场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那个女人,他虽是损的一文不值,时常毒舌贬低。不过也是出自于闷骚,无法表述情意,可不代表,他不喜欢……
“不要落下我!”见所有人该披铠甲的披铠甲,该穿素衣暗处接应的也急匆匆出列,花骨朵急了,“你们这样不要脸,不带上我,受伤谁替你们医!”有天下第一神医在,遇神撵神,遇小鬼赶鬼,一双妙手回春……
“快点!”
“还有他呢……”
“带上,你照顾!”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命令,花骨朵扁了扁嘴,有些不甘。谁叫他既没地位,也没计谋,只有垫背的……小嘴撇了撇,愈是心灵如焚,“谁敢欺负我青青,我一把毒粉,毒到他终身不举。”花骨朵这般诅咒。
萧然“啪”给他一记暴栗,冷凝道:“不要让我对你好,我一对你好,你就不会好。听懂了吗?”
花骨朵一耸肩,不论幼稚,亦或是成熟,都怕萧然怕的要命。该说,这其中,有谁不怕萧然这个铁碗唐僧大将军?并列一排,一色的黑色铠甲,如传闻中的“黑色兵团”。胯下战马驰骋,挥起马鞭正要出征……
“等等——”姚红一身小红铠甲,很是不满的擦了擦刀尖,“老娘刀磨的都切自个手指头了,不让我上战场,我把你们都宰了……”
众人嘴角抽了抽,无语凝噎!
战场,自来是男人的天下。这一个,两个,都往上使劲,不怕死还有排队的。“去了,没人照顾你。你死了,也没人收尸。谁都不能保证活着回来……”慕容萧何这个常胜将军的嘴中,听到这番话,便可预料,这一场战争何等殊死?
“保不齐,我替你们收尸,驾——”姚红纵然跳上马,或许她从未料到,这便是她穿越之旅的终结。那练丹的师傅说,这一场仗,将是燃起半天的火焰,用血写成的“合”字而牺牲的……
“出发吧!”慕容萧何挥起那柄磨的亮闪闪的刀,对着三军阵大喊。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次不止为打仗而打仗,是为保住中原,更为救那女人……倘若他能活着回来,能在他功绩碑上再记一笔,他定要第一时间吐出心底的话。
“慢着!”路青霖忽然在战马上懒洋洋的插一句,举起酒壶,喝剩的酒,倒向了马蹄下,洒湿了一方土地,“别忘了,还有一个人……”
“我在这儿!”那性感有型的青竹,正在不远处吹口哨,吊儿锒铛的姿态,和此时的阵容形成鲜明的落差。皮皮的勾起一抹笑,从挖空的洞中拎出一个男人,“你们和我堂兄的仗,我不参合,一边有亲情,一边有友情,我保持中立。不过,相爷,我答应你的事,还是替你办到了……”
“啪”一把将那男人狠推出去,那男人踉跄两步,疑惑地跪倒身,“小王爷,是可汗派我来解救你!”
路青霖笑了笑,一酒壶”啪”精准砸了过去,正砸晕那男人,“你们可汗逮了我青儿,我自然也得公平对待你。”话落,挥了下衣袖,将她抬上了马车,押解进城……
今日的风很大,刮的西北风,断了不知多少树枝。树叶狂乱的飘落,为这群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送行。
前方,古老寺院的钟声高呼,当正好敲过108下时,大军越过。希望应着钟声的涵义,保佑艾家军此行化险为夷……
佛语,人间有一百零八种苦难。当跨过时,前方便剩下幸福和阳光。这一行,所有人都极尽警惕,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谁也不知,这一去,有谁能回来?有谁,永远都将沉埋于战场中?
“云儿,你怕不怕?”路青霖的马前拥着小青云,那抖擞精神,娇俏机灵的小东西,却一个劲冲着他笑,“回爹爹,云儿不怕。”
“不怕和爹爹一起死?”
“不怕,云儿不怕死哦,要死,也要和爹爹,和大爹爹,二爹爹,三爹爹,四爹爹,叔叔,伯伯和娘亲一起死。不过,要活一个哦。”小青云在那眨了眨眼睛,很是狡黠的瞄向周遭,偷偷的对路青霖讨要,“在云儿的坟前,埋一大堆的糖糖……哦吩咐,吃也吃不完那种,云儿就不怕啦!”
“真是个小鬼头!”路青霖抚了抚他额头,见他小东西像个小大人般懂事,身上的担子不由的更重。曾几何时的好友,最不想相见的公孙颜,怕是必须的面对了……
“云儿要救娘亲。”小青云在那挥了挥小拳头,“欺负娘亲的,打成猪头,哦呵呵,打成猪头十次。”艾家军和慕容家军,以及轩辕联合军身后,另一只大军便尾随其后。那妖冶异常的男子,正系好铠甲,蹬好长靴,跨坐马上端起一杯清香的西湖龙井茶,挑起丹凤眸,嘴角勾起妖娆的笑。
优雅品着茶,一口啄一口,好似不急不慌,看的士兵们唏嘘不已。“三王爷,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不急……”这口茶一定要喝好,喝好了,打胜仗。喝不好,要触眉头的。“让他们先赶,保持一定距离。”
“可王爷,再不走,恐怕我们便要当孤军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是先锋军,而我们,做援军。”或许此话听起来,有些怯懦。不过只有红莲清楚,他这只军拉远距离跟随的目的。万一有可变故,他可灵活化解,给前方加把油……
“可王爷不怕艾将军被……”
红莲的紫眸,猝然射过,吓的旁人不敢再多嘴。“你想死吗?”红莲的勾魂摄白色,如血莲般动人心弦。将茶杯扬高,”啪”摔碎在地上,红莲骤然下达命令,“出发——”
那边行军路上,战鼓敲响。
我这边,仍是憋于漆黑的房中,舍不得给我点燃一根红烛。大半夜的,被捆绑的结实,浑身的枷锁,足够压我成罗锅。
外面,听的到呼赫密集训兵的声响,而对面,打开门的,那套刑具又搬了上来。刑具,总是那么几样,没特别创意,我猜,这招绝对是猪头用的,都不抵公孙颜那闲话家常的策略来的聪敏。明知我的倔强,什么刑具不管用,却仍是硬碰硬,这审问的官员,许是被我惹毛了……
3天了,呼赫一面未露,甚至审问,他都不屑来。或许,他心底是恨我,怨我,他的心门牢牢被封死,无法再打开。真可惜了这般的男子,叱咤天下,如神一般。真正的王者,需是雄才伟略,铁血柔情。不是武功如何的高,也不是计谋如何的精,而是擅长顾全大局,有治国之才,火眼晶晶,擅用人才。便好比,那成事的刘备,身边有关羽,张飞,还有诸葛孔明,我输,也便输在这一点上。
“你招是不招?”那官员问都问烦了,“不招的话,往死给我上刑。”
闻言,我偷偷一笑,觉得讽刺,“每日用刑,问也问不出。我若是你,我便换个新鲜法子,事半功倍。”“我用你教?”那官员愈火了,几日问不出,积攒的怒气燎原。“来人,上夹刑,看她嘴硬,还是夹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