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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又响,怪了,没人的时候好多天都没人来,一来就是接二连三。
暴暴蓝跑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陶课,晒得黑黑的,背了个大包,看着暴暴蓝惊讶的样子说:“怎么,不认得我了?”
“怎么回来了?”暴暴蓝替他把包接下来说,“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手里的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我没跟他们一块去玩,广州热得要死,也没什么好玩的。”陶课坐下,接过暴暴蓝递给他的冰水说,“怎么样,你还好吗?”
“什么叫我还好吗?”暴暴蓝促狭地问。
陶课不答,而是拉开大包,从里面拿出好几件漂亮的新衣服新裙子给暴暴蓝说:“大伙儿约着去逛街,我也随便替你买了几件,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暴暴蓝呆住了。
“喏,接住啊。”陶课把衣服伸过来。
暴暴蓝伸手接过,心里软得不可开交,嘴上却说:“拜托,你见过我穿裙子吗?”
陶课捏着下巴,看着她说:“我认为,你穿裙子会好看。”
“你别这样。”暴暴蓝捏着裙子的花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白表情。”
“嘿嘿。”陶课说,“表完情,没准就是了呢。”
“这样吧。”暴暴蓝挺开心,想了想说,“今晚我请你吃西餐,算是还你的人情。”
“好主意!”陶课一拍手说,“我还真饿了,快换了衣服,我们出发。”
暴暴蓝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仔细地看陶课替她买的衣服和裙子,还真是漂亮,她挑了其中一件碎花的上衣,套上旧的牛仔裤,有些害羞地走出来。陶课说:“嘿,挺漂亮的,干嘛不全穿新的?”
“害羞。”暴暴蓝如实说。
那晚刚好遇上西餐厅牛排半价,还赠送一个好漂亮的冰淇淋。两个人一开心,喝下一瓶红酒,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醉。月光带着夏夜的急躁洒在他们的身上,陶课掏出车钥匙来,暴暴蓝还算清醒,拦住他说:“你都喝成这样了,不能开车回去了。”
“那我们走回去!”陶课把手放到暴暴蓝的肩上。
“好重。”暴暴蓝推也推不开他。
“怪了。”陶课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广州老想你来着。”
“陶课你神经。”暴暴蓝骂他。
“是啊,我神经。我们回家接着喝。”
结果,回到家里,两人又开了冰啤对喝。空调把身上的汗彻底地吹干了,暴暴蓝用啤酒罐遮住半边脸,问陶课说:“你觉得一个人好还是两个人好?”
“有时候一个人好,有时候两个人好。你呢?”陶课问。
“其实我喜欢很多很多的人。”暴暴蓝说,“大家一起说话一起吵架一起唱歌一起玩游戏,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惜,从来都没有过,我从来际且桓鋈恕!?
“哎,说这些多扫兴啊。”陶课说,“不如我们说点开心的。”
“好啊好啊。”暴暴蓝说,“你说我们说什么?”
“说说你的第一次。”
“哈哈哈。”暴暴蓝狂笑,“陶课你坏坏的,我哪有什么第一次啊。”
“你不说我说啦,”陶课坐到茶几上去,把腿翘到沙发上,“我的第一次是跟我的一个学姐,她贼漂亮,我一看到她,就丢魂。结果,她嫁了个丑得不得了的男人,去了东北,把我一个人留在相思风雨中……”
“哈哈哈。”暴暴蓝又狂笑,“陶课你好菜!”她笑着,人从沙发上笑跌下来,陶课要来扶她,拽住了她的半只胳膊,暴暴蓝没站稳,手里的半罐啤酒一不小心就泼到了陶课的身上。
“啊?”暴暴蓝惊呼,“我去拿毛巾给你擦。”
“别!”陶课拉住她,两人的身体隔得很近,暴暴蓝本能地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她听见陶课在喃喃地说:“蓝蓝,你今晚很漂亮。”说完,他俯下了他的脸。
他的吻轻而细腻,与涂鸦的有着天壤之别,暴暴蓝整个的沉沦下去。陶课一把抱起瘦小的她。小房间那个小小的沙发床上,他细心地轻柔地除去了她的衣服,他的脸上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也许因为紧张的缘故,暴暴蓝的全身也很快湿透了。这是一次无声的纠缠,仿佛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陶课进入暴暴蓝身体的那一刻,天上下起了雨,是雷雨,雷打在忘记关的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大的回响,淹没了暴暴蓝痛苦的呻吟。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乎是同时醒来。暴暴蓝惊吓地找到一件汗衫,想要遮盖自己裸露的身体。陶课伸出长长的胳膊来夺走了衣服,他翻身过来,把暴暴蓝压在身下,用一种调侃的口气轻声问:“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暴暴蓝羞红了脸,试图要摆脱他的控制,两人在沙发床上翻滚起来,忽然,陶课的动作停止了,他的眼睛看到了沙发上的一抹鲜红,然后,他用一种不可相信的质疑的眼光看着暴暴蓝。
在陶课的迟疑里,暴暴蓝迅速地套好了汗衫。
“你……”陶课也套上汗衫,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没终说出来。
暴暴蓝默默地取下沙发上的套子,把它拿到阳台上,扔到洗衣机里。洗衣机开始轰轰隆隆地工作,暴暴蓝看着洗衣机沉默了半天,不知道那片鲜红能不能顺利地洗掉,其实不止是陶课,就连她自己也没敢看第二眼。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陶课已经坐在了客厅里,他在抽烟,表情很不安。暴暴蓝走到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脸靠到他的背上,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我是自愿的。”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干嘛要说对不起。”暴暴蓝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放开陶课,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再说一次:“你听清楚了,我是自愿的。”
说完,暴暴蓝回到小房间,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陶课来敲门。他在门外说:“我要上班去了,中午叫盒饭给你。”
暴暴蓝把门拉开,对陶课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妈昨天来过了。”
“喔?”陶课说,“她说什么了吗?”
“她问我是谁?”
“那你怎么答的呢?”陶课一边问一边到处找鞋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双合心意的凉皮鞋,套到脚上。
暴暴蓝恶作剧地回答说:“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呵呵。”陶课走上前来,揉了揉暴暴蓝的短发说,“乖乖在家写作啊。我会把你的书发得很好的,放心。”
“这算什么呢?”暴暴蓝扬头问陶课。
“什么算什么?”陶课没听懂。
“算代价吗?”暴暴蓝靠在门边笑了一下,努力地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不在乎的,真的。”
“我上班去了。”陶课并不接招,走了。
陶课走后,暴暴蓝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昨晚的啤酒罐还躺在地上,两个罐子不要脸地贴得很近,暴暴蓝伸长了腿,把它们踢飞,然后,她打了黄乐的电话。
“刚还和陶课说起你,”黄乐说,“没想到你电话就来了。”
“他人呢?”
“刚刚被她妈妈叫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还想要稿子吗?”暴暴蓝问。
“废话咧。”黄乐说,“你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你今天必须替我找个房子,我要关在里面写二十天,保证交稿给你。找到后,你弄个车子来接我,我要把电脑一起搬走。”
“怎么了?”黄乐说,“在陶课那里住着不好吗?”
“下午五点前,我等你来接我。”暴暴蓝说,“不然,你永远也拿不到我的稿子。”
“真任性呢。”黄乐指责她。
暴暴蓝挂了电话。
没等到下午五点,中午的时候,黄乐就来了,他说:“我有个朋友的房子,小是小点,不过你一人住够了。我们这就走吧,车子在底下等着呢。”
“黄乐。”暴暴蓝说,“别告诉陶课我在哪里。”
“好。”黄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估计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于是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说,“其实,陶课是个好哥们儿。”
“我知道。”暴暴蓝说,“我只是想安静一下。”
“我先把电脑替你搬下去。”黄乐说,“你快点收拾好下来。”
暴暴蓝的东西很简单,没什么可收拾的。了穿在身上的那件,她没有带走陶课替她买的新衣服,她把她们叠得整齐放在了床头,并用白纸包了一千块钱放到茶几上,写上两个字:房租?
离开。
就这样离开。
也许,这样的方式不算最好。但暴暴蓝刻不容缓要维系的,是自己的自尊。陶课那一刻惊诧的表情,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原来在陶课的心里,她早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孩子。
“你的表情很游离。”在车上的时候,黄乐评价她说,“看样子,你真的要写出好作品来了。”
“你闭嘴。”暴暴蓝呵斥他。
黄乐闭嘴了。手机却响了,本来想按掉,可一看是优诺,又赶紧接起来。
那边传来的是优诺焦急无比的声音:“暴暴蓝,七七有没有来找你?”
“怎么会?”暴暴蓝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天。”优诺说,“我在你们的火车站,我们今天一起来看你,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刚下车就和她走散了。”
“你别急。”暴暴蓝说,“你等在火车站,我这就过来,陪你一起找。”
“蓝。”优诺的声音从来都没能这么无力过,她说,“蓝,你快来,我怕极了。”
“就来就来亲爱的。”暴暴蓝说,“千万别急,不会有事的。”
“调头!”在黄乐吃惊的表情里,暴暴蓝挂了电话,扬声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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