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莲姿色出众,能歌善舞,她一向自诩为聂灏的红颜知己,想嫁聂灏都想嫁疯了!苦于身份低微,一直进不了聂家的门。
此次她被盛怒的聂灏于新婚之夜一顶小轿抬进了门,尽管是从侧门抬进的,也算得偿所愿,未免心头得意。
外加聂灏为了惩罚顾还卿,竟当着顾还卿的面在新房里与她颠鸾倒凤,行鱼水之欢,更让她觉得自己在聂灏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
得意与炫耀之情溢于她的言表,便是泰山也压不住,逮着机会,她还不往死里奚落和挖苦顾还卿啊。
可惜顾还卿从来都不是盏省油的灯,三言两语便将他们给予的羞侮悉数还回去了。
气的沈秀莲怒火熊熊地掀开帐子,不顾未着寸缕的娇躯尖声叫嚣:“姓顾的!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金尊玉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吗?信不信我立刻撕了你的臭嘴?”
顾还卿脸不红气不喘,就那么大棘棘的望着沈透莲袒露的玉体:“沈姑娘,我知道我是谁,不劳姑娘提醒,不过比嘴臭,沈姑娘你似乎更胜一筹。要撕,也是先从你撕起。”
她有一双璀璨如星子般闪烁的清莹双眸,仿佛能透彻人心
沈透莲在她清亮逼人的眸光的注视下,只觉心里发虚,气势汹汹的模样荡然无存,半天才色厉内荏道:“……你敢……碰我试试。”
她好似此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忙借着用被单裹住自己的功夫,迅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顾还卿有什么好怕的?身份比她还低贱,且聂郎又不喜欢她,自己干嘛要心虚?
武装好自己,她转而娇娇弱弱的依回聂灏的怀里,颦起柳眉,做楚楚可怜状:“聂郎,她的样子好凶啊,像要吃人一样,奴家……奴家好怕!”
从顾还卿身上收回复杂而深沉的视线,聂灏低声安慰怀里人:“别怕,她不能拿你怎么样。”
“可她现在是你的正头娘子呢。”沈秀莲娇娇怯怯地搂住他的颈项撒娇。
“什么正头娘子?她只一个跳梁小丑耳,挖空心思的嫁了爷,以为爷就拿她没有法子了吗?真是好笑!”
聂灏亲了沈秀莲一口,换来沈秀莲故作夸张的娇笑声,口气极度的不屑:“像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爷眼睛又没瞎,如何瞧得上?就算她用卑鄙手段嫁进了聂府,爷不承认她,还不一样是个笑话。”
他大约十八岁左右,剑眉星目,五官俊美,睫毛浓密乌黑,被单下半遮半掩的男性身躯呈淡淡的小麦色,强壮而挺拔,充满阳刚之气以及雄性的力与美。
是个高贵冷傲,非常有魅力的年轻男子。
顾还卿好整以暇地托着腮,透过半敞的帐子,神态自若地看那两人表演郎情妾意,顺便对自己冷嘲热讽。
不过她愿意看,人家还不愿意演呢。
“顾还卿,爷现在不想看到你,赶紧给爷滚!”
滚就滚,还以为看活春宫能涨姿势呢!结果他们的招式单调又乏味。顾还卿失望至极,满心惆怅的出了新房。
外面夜风习习,月色如水,有淡淡的花香飘来。
顾还卿避开值夜的婆子和丫鬟,站在偏僻的墙角打量围墙。
围墙不高。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朝手心轻啐一口,搓了搓手,迅速后退几步,提着裙子来了个助跑……
“哎哟——”
靠!竟然砸到人了!
也幸好砸到人,本以为能从围墙上轻轻跃下,谁知这具身体竟身轻如燕,“嗖”的一声直接掠过围墙,把预估错误的顾还卿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要摔个鼻青脸肿了。
有人肉垫子,她毫发无伤。
“你没事吧?”
人肉垫子半天不出声,顾还卿担心把人砸死了,自己起来的同时,顺手将人肉垫子拉起来。
“疼……”
听声音是个少年,借着淡淡的月光一打量,顾还卿挑了挑眉:“聂浅歌?”
“咦?”聂浅歌拂开脸上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一张脏污的脸,神情呆滞地望着顾还卿:“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看样子是没事,顾还卿不再搭理少年,转头四顾,本以为围墙外面另有天地,谁知又是一进院子。
顾还卿对护国将军府邸的格局不熟悉,再加上将军府戒备森严,她得提防那些侍卫。
随手抓过少年:“聂浅歌,你知道怎么出府吗?”
少年面红耳赤,他只有十三岁,平日里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女性,冷不丁被顾还卿拉到身前,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馨芳诱人的女儿香,再一想到方才顾还卿扑在他身上,那柔软如棉的触感,不禁血气上涌。
“……我我我……”少年结结巴巴,话都说不连贯:“我,我不认识你……你,你怎么认得我的?”
顾还卿言简意赅:“你很有名。”
护国将军府有二宝:一是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契,俗称“铁券丹书”;二就是聂二呆聂浅歌。
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其父聂大将军叱咤风云,威猛一生,其兄聂灏年初升任云麾将军,可谓虎父无犬子,便连聂家老三也是机灵可爱。唯独聂老二呆呆的,智商堪虑,白瞎了他那好名字。
有名总归是好事,聂浅歌呆归呆,可有些事他还是分的清的。
“我很有名?”他脏污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意,向顾还卿求证:“那是多有名?”
“……”
※※※※※※
新房里,顾还卿离开后,聂灏并未立刻与沈秀莲翻云覆雨,而是拧眉沉思。
“聂郎,你怎么了?”沈秀莲柔媚地依在他胸前,纤纤玉手在他的胸膛上绕来绕去,极尽挑逗:“还在为顾还卿生气吗?”
听到顾还卿的名字,聂灏的眸色越发的深幽复杂,让人捉摸不透,他瞥了沈秀莲一眼,不置可否。
沈秀莲自以为猜中他的心思,娇笑着建议:“聂郎既然那么讨厌她,何不将她谴回慕家,让她的奸计落空?”
望着滴泪的龙凤喜烛,聂灏吐了一浊气:“我倒是想啊,可惜父亲不同意。”
俗话说的好: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成婚是何等隆重的大事,他却被顾还卿这个卑劣无耻的女人算计了,弄得娶错新娘而不自知。
依他的性子,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在揭盖头的时候便会不认账。
奈何他在病中的父亲却不赞成他的作法——父亲认为他们已经拜过堂了,那便是夫妻,万没有将人谴回的道理。
他不敢违逆父亲,憋屈的不行,只好将恼恨的怒火撒在始作俑者身上。
其实他也不是多喜欢沈秀莲,身为豪门世家公子,逢场作戏在所难免。但现在人纳都纳了,退回去也不妥当,还是想想怎么处置顾还卿吧。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嘈杂之声。
聂灏剑眉一竖:“发生何事了?”
外面立即有人禀报:“爷,二公子他,他带着新少夫人逃跑,结果,结果卡在狗洞里了……”
聂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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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我是吃人的老虎吗?
望着周围明火执仗,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聂家侍卫和家将,顾还卿再也不用为聂浅歌的智商发愁了——她为自己的智商捉急……
人蠢不能怪社会,怪只怪她不该轻信一个傻蛋。
“聂浅歌,你要不要紧?还动得了吗?”
杂草虚掩着的狗洞里,满头大汗的少年进退维谷,狼狈不堪,顾还卿纵然想落井下石也于心不忍。
这孩子倒是个实诚人,被她三言两语哄的答应帮她出府,还好心的提醒她不能翻墙,会被侍卫发现的。
他极力向她推荐他的秘道。
就是这个狗洞。
实在无法辜负他的一片热忱,顾还卿让他先爬——死道友不死贫道,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也好避着点。
果不其然,那厮被卡住了。
“都看着我干嘛?”蹲在墙边的顾还卿起身,清莹莹的双眸一扫那些侍卫:“赶紧去拿几把铁锹来,好将你们家二少爷挖出来啊!”
“别别别……别挖!”狗洞里的聂浅歌慌忙阻止:“这是九灵的宝道,挖坏了他要找我赔的。”
顾还卿:“……”
众侍卫:“……”
敢情这是聂家老三的专用通道,难怪聂浅歌钻不过去!顾还卿无语良久,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到聂灏被一群人簇拥而来。
“顾大小姐,不闹事你会死啊?咱能不能安分守己一回?”
聂灏身材高大挺拔,锦衣华服,举止优雅得体,气度非凡,可他嘴里吐出的话却与他漂亮的外表截然相反:“真不知道你这女子是怎么回事?挖空心思想嫁给我的也是你,要逃跑的也是你,试问你究竟想怎样?”
他负手在后,不急不徐地踱到顾还卿的面前,故意趋近她的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除了穷折腾,让人看笑话,你还会些什么?”
周围有人发出讥笑声。
男子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顾还卿非常的不适应,背后是一堵墙,若避开倒显得她怕了他似的。
她静静地望着聂灏近在咫尺的脸,抿了抿唇,眼中露出一丝不耐:“让开。”
“哟!”聂灏蓦地瞪大双眸,似惊讶于她的反应。
下一刻,他反常的弯了弯唇角,迅速的伸手抬起她娇俏的下巴,不屑地挪谕:“欲擒故纵?欲迎还拒?顾还卿,你好像变聪明了,知道怎么引起我的兴趣了。”
“哈哈……”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他的五官深遂而英俊,不同于传统白皙的肤色,肌肤带着浅浅的小麦色,很性感,极富男人味,又做出这做类似于花花公子的挑逗动作,更显风流倜傥。
旁边的几个丫鬟皆一脸羞色,不时偷偷拿眼睛看他。
顾还卿倚墙的姿势不变,也没有费事的打掉他的手,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微冷。
她长身玉立,阿娜多姿,又处在刚及笄的年纪,不用涂脂抹米分就能青春逼人。此刻在灯火的照耀下,只见她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袭广袖飘飘的红衣衬托出她肌肤似雪,吹弹可破,整个人说不出的灵动与飘逸。
尤其她如夜黑的双眸,泉水般的清澈,闪烁着星子样的璀璨光芒,夺人心魄!
“……你……”聂灏微微皱眉,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好似哪里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的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少女肌肤上那种柔滑的触感,特别的柔嫩细腻,滑不丢手的感觉。
她脸上搽着什么香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