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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迎着围上来的十多人，也不知道大兵是不是太直接，中间一个牛高马大的指着光头，两个字：“放人。”
    连军衔也没有，不过只看衣服态度和年龄，光头就知道他不是中尉就是上尉。
    女警察再傻也知道这中间牵扯到什么了，不服气的上前道：“凭什么，你们……”
    她说不完，那个当先说话的一耳光就打向女警察。
    啪——
    一声轻响，没有打到。因为光头很快的跨上两步，仿佛握手一样的接住了对方的攻击。
    光头心里叫苦，看架势，这群人不是来装逼的了，而是来办事的，所以非常直接。出来打架的大兵分装逼和办事的。装逼的其实就是套着一身军服，开着某警戒单位的军车来吓人。那种人不难对付。但是这种办事的必然粗鲁，速度快，绝对是“全训单位”的野战军。不能惹的人。
    光头“架手”的举动引起了紧张，十多人再次跨步逼近，收缩包围圈。
    女警察紧张得手当即就握着枪套上。
    噼里啪啦——
    一瞬间机械声乱响，许多枪抬了起来。并且某些人的枪比较大，很是吓人。
    那个疑似的中尉大个子道：“你不懂玩别说没有提醒你。什么事都可以做，千万别对共和国的卫士拔枪。你真要敢，你以为老子是怂蛋。”
    光头发誓，回去要是不把这女人的枪收了就不姓李，他妈的，喜欢的话自己打手枪去。
    光头喝道：“你再敢摸枪！”
    女警察的手离开了枪，结结巴巴的道：“还有没有法了……其实都是自己人，我在省军区有一……”
    “闭嘴！”那个当先的大兵喝道：“有法也不是你的法。别拿省军区说事，管不到我们头上。”
    大兵说着，怀疑车里的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非得要把事弄大。这么个机会，下车逃跑对大家都好，警察已经双拳难敌四手被围，想追也追不了。
    对方“省军区”都听不入耳，来势汹汹，女警察也算是吓到了，自己不敢模枪，却被枪对着，这种感觉非常之坏。
    光头平时软，现在不软，挡在女警察前面，一指两个依旧仰着56式的家伙：“把枪放下来，有话可以说！”
    那两个准备回嘴，不过当先那个中尉道：“放下，别乱拿枪对同胞。”
    收抢。
    局势看似缓和，其实更糟，没有杀器的威慑，只有拳头。
    七八人围上来，十几个拳头一起飞出来。不算是真打，只是警告，第一轮拳头被光头护住女警察，以背脊挡住之后，停止了。
    那个中尉再次走近，准备亲自出拳了，光头可是真被惹毛了，也走近，面对面的和高一个头的军官对持。
    英挺的军人和一个猥琐的光头对持，看似却不好笑，光头的气势一点不输，举动令人觉得诡异。
    光头不和军人动拳，只是伸手解开衣服，唰的一下就脱光了，路出上身，以及无数道伤痕。
    光头指着自己身上的无数道伤口道：“找麻烦要看人。这些伤口，每一道就是一个故事。你回108团问问‘李光头其人’，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老子有没有杀过人。如果你非得把只杀敌不欺负同胞的光头看成孬种，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幕令许多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出拳就可以打赢的，正是这个身怀内家八卦掌的猥琐光头。
    当先的中尉军光犹豫了一秒钟，什么也不说的带人回身就走，纷纷跳上车，汽车启动，身边有人问：“不打了？108是……”
    “老山主攻团，死得没多少了！”年轻军官道：“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你敢打？”
    军车没有必要在掩饰，纷纷挂上了军牌，果然是来头很大，和省军区平级的野战军单位，X4军军部牌照。军车远去。
    作为一场闹剧的导演，鬼鬼祟祟的龙超男同学躲在街口一个角落中，见证了全部，之后默默走开。之前冲动的理由简单，来自于对警察的不信任和对小鱼儿的保护。现在不重要了，人虽然抢不走，不过落在光头手里暂时问题不大，如果光头不是条汉子，也没人可以称汉子了……
    回到车里，警车重新开动的时刻，周小渝依然仿佛与世隔绝的孩子，靠在座位上思考着早先的打斗，回忆着路数，时而左右手相互打几下。似乎自始至终，他都沉静在武道的世界中，就没有怎么注意过车外对持的一幕。
    光头侧头看看，也觉得有趣，倒不是周小渝武痴的模样吸引人，而是他左右互博的两下的确有意思。虽然只是两下，感觉上真是两个全然不同的思维的搏斗，并且其中的一只手，已经有了那么两分的“八卦意味”。
    这的确神奇，多的不说，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互博动作，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做不到。那是相反的拳意，相反的思维。是一心二用。
    女警察先前的憋屈，似乎想重新找个地方发泄，有意无意从镜子里，瞅着不戴手铐，时而抬手撞击互博的周小渝。咋看咋不对，而且先前那些人指名道姓的来抢他。
    光头有疑惑，却不过多纠结，打破沉默道：“你果然心里戴着手铐，有机会的时候你没有跑。”
    “啊……”
    回过神来的周小渝赶紧把手规规矩矩的放下。至于先前跑不跑他全然就没有思考过，也没有注意过。
    光头老是提及“心里戴着手铐”，其实心里戴着手铐的就是侠。
    所谓侠是“将人夹住”。自己给自己戴上一副心灵的枷锁。世界万物相生相克，任何一种东西都应该受到监督、受到克制。而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容易冲破禁忌的武人，如果没有自己对自己的遏制，那就很容易犯禁。不是不能以武犯禁，只是如何判断犯禁的正义性尤其关键，那么相对来说，“不受遏制”的心灵的思考，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爷爷曾经如是说。
    看小菜鸟正襟危坐，光头又道：“练几年了？”
    周小渝答道：“十六年。”
    光头思索了片刻道：“十六年一个阶段。都说拳怕少壮，我始终不信也不承认，认为自己还没有老。不过看着你这小毛头，倒是有点感慨。”
    周小渝对什么都好奇，道：“我又打不过你，差得还不少呢，你感慨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光头十分高兴，笑得如同番茄似的。话说，明明打不过，嘴上却死不承认的人他没有少见，遇到的时候你还真是拿人没有办法。鸭子死了嘴巴硬，总不能每次都轮膀子上去把人捶成猪头吧。
    意淫了一番，光头道：“我八岁开始练拳，至今来，近三十多个年头。却只是和你相差不大，你说我感慨吗？并且你的潜力无限，每个时段的修行都是不同的，以你的悟性，以现在的你，只要有得打，那会是一天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