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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这个卖水果的老头,本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他的儿子是一名士兵,在早几年平叛内乱的时候死掉了。
现在老人家的生活没有着落,只能帮着乡里乡亲贩卖些水果勉强度日。
这一天也怪他倒霉,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很利索,背着水果筐,挡住了衙役巡逻的道路。
平常来说,衙役们是不会为难老人家的,因为衙役们都认识他,知道他的情况。
可这一天,碰巧是一个名叫小六子的衙役巡逻。
这小子平时就一肚子坏水,不好好当差,不干好事,总愿意欺负百姓。
他对身边的搭档李四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你说如果有人违反了法令,却又不愿意交罚金,我们曹大人会如何处理呢?”
李四愣了一下,说道:“那我怎么知道,这个大人刚来,是什么脾气,咱还没摸透呢!”
小六子用肩膀碰了一下李四,对着前面挡道的老人家指了指。
李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他。
“这老头一定交不出罚金,我们抓他回去如何?”小六子坏坏的笑道。
“原来是要给北部尉大人出难题啊!”李四会意,和小六子上前将老人家拦了下来。
“老头,你犯法了,知道吗?按我们大人公布的法令,你需要交罚银一百两!”小六子大声的对老人家说道。
老人家懵了,这好好的走道,怎么就违反法令了呢?
“你已经违反了大人公布的道路安全令,若是交不出罚银,就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李四说道。
周围有看到的百姓,开始为老人家说好话,都说老人家是无心之失,不是故意违反法令。
可小六子和李四已经铁了心,不管不顾的将老人家拖回了衙门。
再说这个公子哥,大半夜的喝了几杯小酒,醉醺醺的往家走,碰巧遇到了巡逻的衙役。
他见到衙役的时候还笑嘻嘻的打起了招呼。
衙役们认得他,他是蹇家偏房的一个小儿子。
他在蹇家没什么地位,只是蹇家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衙役们见他身边没有护卫跟随,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你已经违反了我们大人公布的宵禁令,需要交纳罚银一百两。”一个衙役说道。
“宵禁令?呸!老子一年到头,天天都要出来喝酒,你们还天天都罚啊?告诉你们,老子没钱!”他是酒喝多了,耍起了酒疯。
衙役们也不客气,直接把他架住回了衙门。
他们早想找个机会,抓几个公子哥给曹操出点难题,落一下曹操的面子。
曹操第二天到了衙门,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两件事。
“大人,他们两人都不愿交罚银,你看该如何处理?”值夜的衙役对曹操说道。
“嘿嘿,还真有人不愿意交罚银,给我押进牢里,等他们的家人交齐十倍的罚银再放人。”曹操早有心理准备。
从公布法令的那一天起,曹操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他都没有详细过问事情的经过,就忙自己的去了。
衙役们面面相觑,心道,这位大人可真干脆。
曹操根本没将这两人当回事,违反法令的人肯定会有,仗着家里有背景,不愿意接受处罚的人肯定会出现。
这种事情,第一次处理的时候,通常会比较麻烦,以后处理顺手了,衙役们就不必事事靠他决定了。
师爷到了衙门的时候,发现众衙役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他大喝一声:“都干什么呢,还不准备去巡逻!”
小六子凑到他的跟前说道:“师爷,昨天我们抓了两个人,曹大人二话没说,就让关进牢里去了,还让他们家人交齐十倍罚银再放人。”
“有这等事?那两个都是什么人?”师爷皱着眉头问道。
小六子把这两人的名字一说,师爷猛一跺脚,急忙去找曹操。
这个大人啊,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关起来了呢?
师爷找到曹操,急忙问道:“听衙役们说,他们昨天抓的那两个人,是您下令关进牢房的?”
“是啊?怎么了?”曹操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也不问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就关,这样会出问题的!”师爷气急败坏的说道。
曹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冷冷的说道:“怎么做事,我不用你教。他们违反了法令,就要受罚,谁都不能例外!”
师爷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曹操坐了下来,不再理会他。
等了一会,师爷才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曹操说道:“曹大人,被你关进牢里的,一个是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要靠邻里接济才能度日。另一个是蹇家的人,蹇家是什么背景您是知道的,您这么做明显是落了蹇家的面子,后果如何,您要想清楚啊!”
“老头既然无依无靠,那么在我们牢里有吃有喝,又不用遭受风吹日晒之苦,何乐而不为,我看等哪一天,天下大赦了,他自然就出去了。至于那个蹇家的家伙嘛,既然敢于违反法令,就要承担后果。蹇家是什么东西,这天下是大汉朝的天下,又不是他们蹇家的天下。他违反了大汉朝的法令,就要接受处罚!”曹操面无表情的说道。
师爷叹了口气,绝望的摇摇头,曹操话已说绝,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走到院内,师爷暗自盘算,要尽快向上级递交辞呈,这么下去,迟早有祸事临头的一天。
吃过午饭,曹操正在椅子上假寐,忽听院中有人大呼:“不好了,出事了。”
曹操快步走到院内,喝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名衙役见到曹操,急忙禀报:“大人,不好了,早上关进牢里的那个老头,自尽身亡了!”
“慌什么,不就是人死了吗?找几个人把他拉出去埋了不就得了!”曹操厉声训斥着衙役。
衙役唯唯诺诺,看着曹操面不更色的脸,退了下去。
师爷听闻,急忙找衙役询问详情,一名衙役说道:“这个老头被关进牢里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我们有一位兄弟跟他开玩笑,说凑不足十倍罚银,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结果老头一时想不开,撞墙自尽了。”
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逼死了!
师爷痛心疾首:“严格执行法令是没有错,可故意把人往死里逼,就是造孽了。”
他看向曹操的所在,心道,这哪里是人啊,他根本就是个魔鬼,要人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