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样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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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
风蓝和努迪巴克用过晚饭,散着悠闲的步子朝赖特家走去。
月牙白的三层建筑,不华美,却淡雅得让人安心。建筑外是一片被夕阳晕染的绿茵地。风蓝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人高的围墙上,笑吟吟地问:“你说我们用哪种方式进去比较好?”
努迪巴克站在大门外,推了推门,门应声而开,“还是直接走进去吧。”
一白一黑的两件袍子在落日下显出不同的色彩,让人心生暖意。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进来!”呵斥声轰隆隆地在脑袋上方响起,风蓝只觉得身上的阳光好象消失了。
“好大一顶伞。”努迪巴克抬上头,看到他们斜上方正撑着一柄巨伞的魔法师,他刚好把射到他们身上的阳光给遮去了。
风蓝清了清嗓子,“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突然以正常语速的三百倍道,“我和我们家小努凑巧路过附近,感觉嘴巴非常口渴,看你这边风景不错,就想进来要水喝。徘徊附近好几小时,思考什么方法进门,想了半天没想好啊,只好随便敲了下门,谁知你门太不结实,随随便便就一边去,我只好先走了进来,却被美丽阳光陶醉,踩着这片绿茵土地,我的心里十分欢喜,偏偏你不拾取,半路杀出败我兴致……啊,败兴致……”最后四个字她用唱腔吼出来。
那个魔法师差点连伞都抓不稳了,“闭嘴!”虽然他的脸被藏在伞下面,但他们还是看见那张平凡面孔左右扭曲着,蓝蓝绿绿的青筋在额头上不停地跳动。
脾气还真差啊,为了防止他一不小心把伞砸下来,她只好勉强扯出个笑容,“我说那个那个谁……你先下来再说,这日头也不大,本主人允许你先歇口气再上去。”
“我不是那个那个谁!”魔法师气愤大叫,“我叫拉嘎!不对,我不是再给你撑伞!”
看着上面那把伞因为主人的火气而左右摇晃,风蓝和努迪巴克都有默契地退后几步,被这种东西砸到可不是好玩的。
“那拉嘎,你先下来。”风蓝郁闷地想,为什么说得她口干舌燥,还没说到重点呢。“我问你几个问题。”
魔法师想了想,“你要问什么问题?”
她和努迪巴克互视一眼。这孩子也太好骗了吧,被陌生人闯进来居然就吼几声完了,还乖乖回答对方的问题?赖特从哪里弄来这样的活宝。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用这个问题问房子的主人好象有点奇怪。
“这里是我家。”他理所当然答道。
来这里的路线是赖特提供的,按道理不会走错才对,不过赖特怎么自己还不出来呢。
“你还不去死!”赖特从那幢白色建筑二楼跳了出来,手中还有一柄明晃晃的剑。
拉嘎回头——
风蓝抬头——
三秒过后。
风蓝死皮赖脸地把拉嘎拖到地面上,坐下,亲热地攀谈起来。
努迪巴克手中把玩着那把剑,把还没从震惊中回转过来的赖特拉到另一边坐下。
夕阳西下。
两对陌生人在嗑牙。
“来来来,赖特啊,呵呵……”努迪巴克拿出当时初遇风蓝时的招牌笑容,“咱好好聊聊。”
赖特抖了一下,更不清醒过来。
“说说那头母猪又想折腾什么了?”他的笑容不改,眼中却渐显凌厉,看在赖特眼里更如堕冰窖,浑身寒栗。
“这也不能怪女王陛下的,”赖特终于开了口,努迪巴克立刻点头,“不错不错,不怪她……”那怪谁啊。他在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一片温和。
“精灵联合王国出了一封公文,说是谁找到海德里耶陛下的妻子,就能获得任意的六座城池。”他吞了口唾沫,小心地观察努迪巴克骤变的表情。
“这个死不要脸的,居然敢打我师母的主意!”他捏紧拳头小声嘀咕。
“什么?”
“那只母猪就为了六座城池下了个这么烂的圈套?”不是他说,这个圈套也实在是太……还有什么拉嘎,这从哪里孕育出来的帮手啊。
赖特双颊一红,道:“其实女王陛下并不是为了那六座城池,我里里代耳虽国土不丰,但也算丰衣足食。我们怕的是若风蓝王……小姐被他国找去,要我国土地就不好办了。”
努迪巴克稍稍动了下脑袋就明了他的言下之意,更暗骂君御卑鄙,摆明仗着武力欺凌他国。
“难道你们就没有好点的帮手吗?”他动了动眉,看到不远处已经和风蓝打成一片的拉嘎。
赖特羞愧之色更浓,“拉嘎是我们里里代耳最厉害的魔法师了,不过他性格孤僻,所以我们只好想出这么个办法,希望他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你们打起来,再说女王陛下说日月神祭师对她有恩,所以……”
这母猪难道就随便尽尽人事,然后听天命?努迪巴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哈哈……让头发增生的魔法?”只听风蓝在那边大笑道,“你的研究太有创意了!”她抬手正要鼓掌,不小心碰掉了正讲得兴起的拉嘎手中的伞。
风蓝只觉得阴影一去,阳光扑面而来,随之还有亮得睁不开眼的强光。
眨了眨眼睛,稍适应了一点,她这才发现拉嘎僵硬的笑脸,显然还停顿在伞掉下去之前的表情。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脑袋上的那片风情,地势有点类似骆驼双峰,两边凸,中间凹,更因贫瘠光秃,反射着落日余辉,十分光亮。
默默地捡起伞,交到对方手里,风蓝觉得嗓子有点干涩。
十分钟后——
一声怒吼从草茵上传出:“你们都给我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