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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萌芽
    丑鹿小玲双眼血红,身上逐渐长出并覆盖血红的鳞甲,蔓延全身,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席卷四方,连帝王兽寸光也凛然。鹿角刹那成为血红色,寸光如被磨的针,烈日的冰,渐细渐融,最终消饵无形。
    寸光是寸土蛇的本命力量外放的形态,这一消失,令它心神大乱,看着明明只是普通的丑鹿突然拥有帝王兽的气势,惊疑不定,天生多疑的它萌生退意。因为耗能太过,不能再“缩土成寸”了。只好土遁逃跑。
    小玲强撑的一口气松下来,身上光芒如突然断电的灯泡,渐渐熄灭,血磷消失,仿佛刚才从来没有出现。再无力抽出陷入地面的四肢,只能缓而艰难的回首,与羿无言对视。
    ……你是最棒的!……羿道,小玲深邃双眼渐渐阖上。
    石肤术因为寸土蛇的遁走而解除,但大地之缚是利用大地之力维持的,一旦施展,理论上永远维持。
    羿则抱着小玲,把家果捣成汁喂它。小金绕着“粽子”上跃下跳,扰头抓腮,突然抬头前看,只见九尾竟在自己身后!嘴上叼着已经成冰雕的寸土蛇!慢慢走近。
    药老自大地之缚出来,可能是耗神过甚,休息去了。羿只觉一阵精神波动,药老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
    似乎进入羿的身体内了,但羿也不知道药老到哪里去了,看来灵魂契约也不是万能的,应该由强大的一方掌握主动权,药老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羿与他精神相通也探知不了。
    羿对于药老更加好奇,他从何而来?到何而去?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身上有一个洞,让药老钻了进去。
    小金垂头丧气,纵观全场,似乎最无用的是它。
    洞外,战斗也已白热化。
    浑身湿漉漉的小雪与脏乎乎的堡垒对峙,堡垒背上的比目蛇夜瞳则与小雪背上的小灵对峙。而火云,似乎不屑于三对二,在旁边昂着高傲优雅的头……观看?……掠阵?……
    堡垒的乱石流星固然奈何不了小雪,小雪的冰天雪地及锐爪银掾因为堡垒的皮粗肉厚而收效甚微,胜败关键就看小灵与夜瞳。黑瞳对灵眸,黑雾对白芒,两者间的数丈空间已成为精神混乱区域,精神碰撞的无形火花惊心动魄,一些慌不择路而进入这区域的昆虫飞禽只有精神混乱的下场。
    看似遥遥对望,但惊险比之肉搏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是直接的精神对话,来不得半点虚假。火云也不得不退开数丈。
    二者似乎旗鼓相当,但真的不分胜负吗?
    只见一边掠阵的火云高昂着头,张开嘴,丝丝白气腾起,仿佛空气也沸腾,四周瞬间干燥,如同打开了炼铁的火炉,一个特制的火球数息间凝聚,曳着炎尾袭击堡垒。火球灼空,空间仿佛扭曲,显得有些不真实。下一刻,雪花飘扬,小雪也几乎同时奉上一记“冰天雪地”。
    堡垒愤怒咆哮着,但笨重的它注定中招,笼罩于黑雾中的夜瞳突然多了一只黑瞳!
    小灵只觉对方精神力骤然倍增,如遭五雷轰顶,七窍流血昏迷过去。受到波及的小雪也再次天旋地转,坠落。
    特制火球轰炸堡垒腹部,空中升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照亮半边夜空,烈火熊熊,堡垒成了大火球。“冰天雪地”紧随灭火,看似好心,实质阴险,冰火两重天,由骤热到极冷,即使堡垒肯比铁石的厚皮也如蛛网般龟裂,土灵力凝聚而成躯体濒临崩溃,隐隐约约可见象鹫体内的土黄色灵珠。青烟袅袅,冷气森森,好不凄惨,如同被击落的战斗机,摇晃着,“扑通”坠落,溅起数丈浪。
    一部分土灵力控制不住,解体开来,水面刹那间成土面!高阶灵兽蕴含的灵力是如此的浩瀚!
    这阴险的一幕恰好被走出水帘洞的小金、羿等看到,小金双手遮眼,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它可是坚定的素食者。
    羿从这些灵兽中看到人类的影子,而且是外边的人类!羿只觉一股久违的深藏的渴望漫上心头,继而蔓延全身血肉,令他兴奋地颤栗……出世……出世…… 小绿鱼……
    羿,看到了出世的挈机。
    捞上奄奄一息的比目蛇与象鹫,羿喂比目蛇服了家果,稳定伤势,与被急冻的寸土蛇一起先放进小金的水帘洞天。在灵兽横行的原始森林,在残酷的捕食之夜,如果任三兽暴体在外,明天看到的将是白白一片,连骨渣儿也不剩!异兽的骨肉,大补!就好像即使普通的走兽,虎的骨肉也很补,何况异兽呢?
    特别是帝王兽寸光的,已经凝成内丹,比灵兽的灵珠更加宝贵与珍稀,绝对是灵兽梦寐以求的神丹妙药。
    九尾一直看着羿的一举一动,仿佛观察,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一个灵兽给人思考的感觉,有些怪异。
    ……人类,我要报答你……九尾略嫩稚的声音在羿心中响起。
    九尾说罢,根本不理睬羿究竟接受不,折身进入森林深处。
    羿终究抵不住好奇的天性,抱着小玲,骑上火云,随后而去。小金当然跟上,小雪带上昏迷的小灵回巢穴去了。
    如此之多的高阶兽破天荒的聚集,散发的气息令万籁俱静,仿佛水喧也收敛许多,只听脚下“咯支”声一两声虫鸣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如迈步梦里,羿心中感到难言的平静,很美妙的感觉,仿佛已远离尘世,心中、脑海一些东西在萌动、轻轻的……
    半时辰后,转过密林,前方是三面环壁的幽潭,不反射一丝星光,幽潭上方无声无息的挂着白练似的瀑布?!如同一幅画,静态的。瀑布冲击岩壁、幽潭,竟连一滴水珠也不飞溅!似被一种无形力量束缚,连声音也剥夺!
    九尾略显激动,回望羿一眼,纵身无声无息消失于幽潭,根本没有水花溅起,只有圈圈涟漪。
    黑幽幽的,似地狱入口,吞噬一切。
    羿感受到了九尾的挑衅,自己要得到九尾的认同,至少眼前此关要过!见到幽潭,火云、小金齐刷刷的止步。
    在原始森林,有一些禁地,连五兽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如眼前的幽潭。见到羿坚定的走向幽潭,小金不由大急。但犹豫再三,小金还是不敢靠近。火云在高昂着头,认定主人必定不凡,区区幽潭不在话下。小玲已醒,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期待……
    羿感到了寒意,不只是肉体上的冷,而是灵魂精神上的,由内及外。这感觉……是玄气?!羿很想止步不前,但脑海里一个强烈意识:一定要过去!似乎幽潭有什么吸引着那意识,剥夺了羿对身体的控制权。
    “妖界的玄海天全由玄水组成。”这是羿最后的意识……
    混沌纠缠着你,眼看要吞没你,四肢剧烈挣扎,混沌被你搅动,粘稠起来,渐渐糊满全身,进而渗入你的肌肤,录入你的血管,泌入你的灵魂……
    救命!!!你恐惧了,想喊,声波立刻被混沌封住了,形成一个个空间,随后爆裂,那些声音又传回你的耳朵,转入你的脑海,你的意识刹那间被这声音震麻了,凝成僵硬的固体。
    光!
    刺穿混沌,倾泻在你的身上。
    混沌动荡。
    你伸手想抓住,光柔韧温暖,自然纯粹,是绿光!你循光望去,只见绿影,依稀一个绿衣绿发少女,淡然而笑,如大地回春。你只觉心中情愫全面复苏,你拼劲全力,向她游去。却见绿光越盛,而绿影却越淡,撕心裂魂的痛楚堵塞着你,绝望油然而生……
    不!!!
    你呐喊着,不顾一切的游向绿影。
    迎接你的是充溢整个天地的绿光,无边无际,混沌被一扫而光,天空中,一只纤细的绿影淡了,远了……只是,这绿影不再是绿衣绿发少女,而是一只美丽的鸟……
    轰轰!!!!
    在强大而剧烈的意识作用下,在羿体内潜伏十年的古鼎意识苏醒!
    玄水彻魂的寒激起了古鼎焚天的热!由于羿是古鼎的宿主,这天火不直接作用在羿的肉身,但凡躯怎敌天火的余威?刹那间灰飞烟灭!
    幽明的玄水中,可见一团鼎状的金色天火,里面依稀存在一个人的虚影,虚影的头颅部位是一个针尖大小的绿色光点,让人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世界的光源!
    散发柔和的绿光,笼罩着虚影。
    虚影的丹田部位则是一个太极的实影!
    ……
    你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浩瀚无边的绿海,而自己仿佛没有重量似的。你现在的意识状态如同夜游,夜游者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发现”自己竟能瞬移!只要心念一动,可以到很远的地方,仿佛天涯海角,虽然你没有去过。
    但总是逃不出绿海,那浩瀚如宇宙的绿海。
    你感觉到识海中心一片混沌、朦胧、神秘……
    心随意动,你已瞬移到那里。
    那是一个“大”得难以想象的太极,不是物质上的大,而是精神上是。好比一个渺小的人,可以因为精神的强大而如山。
    你只是在边缘一瞥,便涌起面对神木的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不,是面对大自然,面对整个天地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顶礼膜拜
    ……那是王者元神所化的太极封印……药老的声音响起。
    ……元神?这是什么地方?……你问道,突然脑海里自动浮现相关信息:元神是精神的一种高级的形态,可以说是人类所说的灵魂!识海就是妖界对于精神世界的称呼,元神居住的地方。每个生灵都有先天俱来的元神!只是会随着年龄的长大而慢慢与肉体融合!凡界武者的修炼本质上就是加速元神与肉体的融合,达到灵肉合一的强大状态!而凡界术士的修炼就是感应元神,让自己的精神力越来越强,直到可以驱动元神——元神出窍!
    精神越强,识海越广。而且自己的元神是自己识海的主宰,在那里,你无所不能,这也是你能瞬移的原因。但你发现自己的识海大得离谱,竟连自己也走不到边!而且这识海根本不受你的控制,仿佛不是你的……也许这是一场梦……你这样想着。
    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玄水里,天火中,虚影中的太极缓缓转动,带动绿光的转动。
    一切都在变化。
    玄水与天火,天生对头,不死不松的纠缠着。玄水胜在于自己的地盘作战,后劲源源不绝;天火则是过江强龙,不能持久。在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情况下,太极的流转,绿点的转动,使得玄水与天火渐渐环绕,互相渗透,形成一个幽黑与紫金的椭圆体,泾渭分明又和谐自然,互相环绕,如同太极!
    原本均是毁灭的两种极致力量,在和谐流转后竟相生!阴阳结合,产生一种与毁灭截然不同的力量——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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