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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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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桑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败俱伤?不,三败俱伤,白犀没了元神,只余一具肉躯。
    其实,穷桑狰自从知道有人可以救族长后,就跟踪那少年。怕对方看到,一直远远追随着。不过很快就失去了那少年的踪影(那时羿与小金在水帘洞),直到众兽山开罗瀑布附近发生不可思议的大爆炸,穷桑狰重新发现那少年的踪迹,一直追到这里。
    她对于白犀可是敬而远之,何况还有诡异的怪兽。于是理智的远远藏于山巅看远方发生的一切,实在隔太远了,有些她看不清晰,何况她也看不到士人的元神,不过这不影响她对于那少年的判断。
    一是弱小,直接可以排除龙子的想法,龙子怎么可能这么弱?二是博爱,无论是对于他的宠物兽猴子还是对于陌生的白犀,都不抛弃,即使冒的是生命危险。三是顽强,面对如此绝境,别说是那弱小的少年,即使是她,也会选择落荒而逃,但他不但勇敢面对,而且还与杀了白犀的怪兽同归于尽!
    是什么给了他鸡蛋破石头的勇气?!当穷桑狰走近看着那惨烈的情景时,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表。单是怪兽血肉散发的毒烟与硫磺味儿就让她不敢轻易接近,筝也望而止步。
    穷桑狰发现一层白色的气膜包裹着少年,怪兽遗留的炽热顿时化作秋日的清凉,那正是羿左手中的玄珠的效果。穷桑狰好奇的接近。
    “咦?这是……”穷桑狰被血肉中的一把青色羽毛扇吸引住了,一股淡淡的青色包裹着,一尘不染,隐隐约约环绕着一丝仙灵之气。
    “难道是……昊天扇?!”穷桑狰这一惊非同小可,昊天扇不但是神州十八神兵之一,排在第九位,而且是穷桑氏的始祖——少昊的武器,一直是穷桑氏的圣物,不过后来穷桑氏式微,昊天扇被夺,几经辗转,最后落在十大天将之“洞幽烛微”中的烛微手中!
    穷桑族圣物意外回到她的手中,只是如此神兵为什么会落在这里?难道是那怪兽留下的?!等等,穷桑狰冷静下来,她回想之气突然凭空出现的恐怖青色龙卷风,她开始以为是怪兽引起的。现在一想,可能吗?而且之前怪兽对阵白犀根本不堪一击,奄奄一息的怪兽怎么可能掀起如此恐怖的龙卷风?唯一的解释是怪兽被高人元神附身了!那高人打的主意就是白犀!
    穷桑狰看着手中的昊天扇,有一种不真实感,如果她不猜错的话,那高人就是——烛微!十大天将之一,神州九州之荒州的最高军队统领!如果是烛微,怎么可能这么的狼狈?连神兵昊天扇都掉落了!难道被这少年打败了?!
    穷桑狰看着那显得弱小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他这么白的皮肤,一定不是蛮荒中人,他从哪里来?为什么出现在开罗瀑布下?带着一个可能是妖兽的猴子,杀死了蛊雕,赶跑了筝,现在甚至让烛微落荒而逃?如果真的是烛微的话。
    穷桑狰不由走近那少年,躺在血泊中的他还是显示出一种宁静自然的气质,仿佛只是睡着了,穷桑狰不相信少年已经死亡,俯下去,耳朵贴在少年的胸膛上,没有听到任何心跳!少年已经死了,尽管全身血淋淋的,但穷桑狰自问从来没有见多如此恬静的死容。
    穷桑狰想了想,取出她的鹅卵石般的武夫石,沾一些少年的血。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武夫石仿佛月亮般炽亮起来!
    穷桑狰看着静静躺着的少年,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少年即使是尸体也是无价之宝啊!族长有救了。如果吃了这少年的血肉……
    筝也明显知道这少年血肉的灵妙,竟凑上去,准备饱餐一顿!穷桑狰于心不忍,喝止了筝。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否则荒域绝对会掀起抢夺尸体的腥风血雨!”穷桑狰想着,小心翼翼的抱起少年的尸体,这可是比白犀的尸体有价值百倍!为了族长的性命,她不会介意用这尸体做药。
    “不要……”穷桑狰突然听到怀中的少年细如蚊呐的声音,然后仿佛熟睡的婴儿头部靠在穷桑狰的胸前。她立刻就僵住了,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不把少年抛在地上。明明一点儿心跳也没有,怎么还可能说话呢?难道是炸尸?!
    不管穷桑狰平时如何冷血坚强,她毕竟还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她也有恐惧的东西。特别是她想到蛮荒中诡异的巫鬼道,简单来说就是巫藏与鬼府糅合一起所成的门派。巫鬼道就是以炼尸为主,这少年不会是成为一具僵尸了吧?
    在千年前大破灭时期以前的时期,称为大混乱时期,神州根本就没有国家,只有一个个的派别,其中六道纵横,其他小派林立,就仿佛现在天神大陆的七国争雄,小国林立一样,分别是道门,佛宗,儒教,妖联,巫藏,鬼府。直到轩天横空出世,横扫八荒四极,席卷宇内九州,建立起轩辕帝国!
    其实轩天得以打下江山,建立帝国,除了五族的鼎力相助,还有道门、佛宗、儒教三大派别的支持!比如敌对的妖盟、鬼府、巫藏就主要靠道门、佛宗、儒教来对付,帝国建立后,妖盟、鬼府与巫藏都受到重创,其中妖盟不敢涉足神州,躲在缩水的妖界,而无处可躲的巫藏与鬼府为了生存,就选择了融合,成为巫鬼道!在荒域苟延残喘。
    轩天为了稳固帝国,开始渐渐的取缔各个修炼派别。一开始是一些小派别,大派别因为没有损害既得利益,而且还有额外利益,配合轩辕帝国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破除妖道,取缔乱派的行动。渐渐的,轩天把取缔的矛头指向了道门、佛宗、儒教三大派别,不过轩天也只是限制那些修道之人,比如《轩辕法典》就规定: “修道门派与修道之人不得干涉凡俗,否则天下攻击之。”
    轩天高明之处在于用“门派之间应该海纳百川”的由头,打起“融合于发展”的幌子,渐渐的瓦解古老门派。譬如把道门与儒教融合,形成术士;佛宗与道门结合,形成武道等等。然后再立法确定术士与武道是官方承认的称号,向全国宣传。并且仿佛科举一样有了严峻的考核与等级,优秀者可以为官。道门、佛宗、儒教看似是融合了,也推向了全国,又没有什么竞争门派了,似乎到了一个新的壮大挈机。而结果呢?轩辕国民记得的是术士与武道,淡忘的是道门、佛宗、儒教。
    轩天逝去后,继位的天帝对于道门、佛宗、儒教的限制越来越严厉,此时轩辕帝国已经稳定了神州,国势强劲,东联天神大陆,西拒血魔大陆,即使道门、佛宗、儒教这样古老的修道门派也不敢轻易与帝国对抗,于是生存空间逐渐减少。而神州流行的是术士与武道,道术、佛法、儒礼鲜有人问津。渐渐的,成为传说与过去。
    五族正是因为看出了轩天那温水煮青蛙的阴险,明智的帮组轩天打下天下后,没有干涉轩辕帝国,或遁或隐。
    穷桑狰自小听族长说起轩辕帝国的历史与穷桑氏的历史,对这些都有个客观的认知。现在轩辕帝国已经到了暮年,国势看似强大,实质暗潮汹涌。不说其他地方,荒域的巫鬼道就蠢蠢欲动,打着焕发巫藏昔日的荣光的旗号,得到不少蛮族的支持。因为荒域就是巫藏的发源地,虽然千年过去了,荒域的蛮族还残留着巫藏祭祀的传统,群众基础好。
    不过穷桑狰打心底不屑于巫鬼道的做法,依然把蛮族视为愚昧无知的蛮人,其中恶名昭著的就是炼尸术,以人兽骸骨尸体,祭练出僵尸,其中分为铁尸,铜尸,银尸,金尸,玉尸,地尸,天尸,尸皇。更能驱使厉鬼,布成绝阴杀阵。这等修炼思路,在大混乱时期还可以流行,现在已经是不可能被一些有远见的蛮族比如穷桑族接受了。
    听说被僵尸咬了也会变成僵尸……穷桑狰想着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再次俯头倾听少年的心跳……还是没有?!
    不过穷桑狰最后还是确定少年不是僵尸,因为僵尸的身体是死的,而这少年的身体绝对是活的!穷桑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少年血液的流动,甚至血肉中魄力的流转!魄力啊!意味着什么?地界高手!穷桑狰看少年的年龄绝对不超过18岁,竟然有了魄力?!自己18岁成为地士被称为“荒域百年来的第一人”的天才,比之这少年却逊色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心跳……穷桑狰只能这样想:少年神秘,可能是荒域流传的龙子。龙子,奇怪点也没有什么,比如生命力顽强,没有心跳也活着。而且穷桑狰发现少年的身体自我修复能力实在是变态,不但伤口早已结疤,不流血,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少年肉体恢复的力量竟在把胸口插着的怪兽牛角慢慢的挤出来!穷桑狰甚至可以看到少年胸前的肌肉是怎样的蠕动,把入骨三分的牛角一点点的挤出来!
    其实羿的太极心脏根本不是跳动的,而是缓缓流转的。
    穷桑狰刚才回想的帝国历史,想到自己肩上肩负的穷桑氏的使命,不由坚定了一个想法——这少年即使是龙子,这要为我所用!只要这少年为我所用,穷桑氏一定可以可以复兴。这不是地界武者的直觉,而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穷桑狰转念着,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颗干枯的桃子(?),几次凑到少年的嘴边又收住,这个平时冷血果决的奇女子竟然犹疑了?筝仿佛知道了穷桑狰内心的挣扎,静静的依偎在她是脚边。
    最后,穷桑狰看着东方的红光,把桃子(?)给少年吃下去了。
    那是荒域轩辕虚天帝苗圃才生长的忘忧果。吃了失去以前的记忆。
    其实,轩辕帝国的始皇轩天其实是荒域轩辕族的族长,千年前被选中的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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