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四日,下午五点。h市希尔顿大酒店,门口摆放的红色迎宾牌上,金色字体写着:李府弥月宴。
三楼中式宴会厅,李洵和爸妈忙着招呼着亲友,严璐在休息室照看宝宝。她哼着歌儿,心情很好。
终于熬到今天了……她冒着会被李洵拖去流产的危险,偷偷怀孕,但后来死命保住的孩子,很争气的是个男孩!为什么一定要生男孩,虽然不是有皇位要继承,但能继承李家的所有财产,单是这一点,就让她有足够的理由去冒险。
她产后恢复的不错,尤其今天,红润的气色显得格外喜庆。
“曾叔,去看看小宝睡醒没有,若是醒了,叫少夫人一起出来。”
李夫人吩咐着。
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的陈媚,让李洵感觉有些意外。他主动走过去小声的说:
“媚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给你贺喜的啊!”
不知为什么,李洵觉得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怎么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嗯哼?现在是嫌我不请自来咯?”
“媚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看把你紧张得……”
她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动作极其暧昧。
“你的第一个孩子,我怎能不亲自道贺,对不对?”
她把红唇凑他耳边缓缓的说,他闻到了她脸上脂粉的香气。
“那就谢谢媚姐了……”
李洵心里清楚,她并不是来诚心道喜的。如果真担心她会搞事情,按李家在h市的权势,他确实可以叫人来把陈媚带走,但是他还没完成自己的计划,现在不能跟她翻脸。
有个别临时有事来不了的亲友,空出了位置,李洵把陈媚安排进去。本来难得的好心情,就这么被她的突如其来搞得很不自在。
六点开席前,严璐抱着孩子出现了,大家纷纷对孩子嘘寒问暖,她像众星捧月一样被围绕在中间。
从李永进对这场弥月宴的重视,就看得出这长子嫡孙的地位,严璐很满意今天的安排,她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晚上八点,宾客散去。主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堆礼物。
“阿洵,你帮我把小宝的礼物带回家去吧!”
“我没空,你叫曾叔帮忙拿一下,我先走了。”
“你去哪……”
李永进夫妇结账去了,留下曾叔,保姆和严璐在宴会厅。
李洵的车停在昨日重现酒吧门口。
他们常来的那间包厢里,陈媚果然在里面。李洵还是了解她的,甚至不需要打电话就能找到她。
“媚姐……”
“你来干什么?”
她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生气了?”
李洵在她身边坐下,倒了两杯酒。
“没有……”
“还说没有?”
李洵把手搭她肩上。
她半眯着眼,把含在嘴里的烟气呼在他脸上。
他忍不住皱眉。
他拿掉她指间的半根烟,将她欺身压在沙发靠背上。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多逍遥,有了孩子那就是累赘。”
“你是觉得前妻生的孩子是累赘,还是觉得我生的孩子是累赘?”
“都是。”
他只幻想过跟一个女人生儿育女,那就是凌芧。除她以外,谁生的孩子,他都不屑。
“那我非要一个孩子呢?”
“既然你真的想要,那就试试吧!”
“阿洵……”
她吻上他,心里是如愿以偿的喜悦。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做母亲了……
一个星期后,c市金海岸酒店。
凌深凌浅的满月宴,除了凌芧,端木扬且,只有白芷夫妇和李海。人不多,但一顿饭还是吃得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
席间,凌芧背过身在沙发上给孩子哺乳,白芷凑过来她身边说:
“出了月子真打算回渔村吗?”
“嗯。”
“扬且同意?”
“不需要他同意。”
“小芧,真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得为孩子考虑。你一拖二在乡下生活,孩子从小就没有父爱……”
“你说的我都想过……”
“那为什么不考虑和扬且一起?”
“他的家庭……”
“我知道你心里有隔阂,为了回避爷爷奶奶而让孩子没有爸爸,这有点因小失大啊!毕竟跟你一起生活的是扬且,不是端木海威。”
“是他叫你过来劝我的吗?”
“不是。我要是真的不顾你感受,你怀孕的事能瞒这么久?”
想想也是,白芷平时虽然口无遮拦,但对于她怀孕这件事,确实一直守口如瓶。若不是她有危险,她也不会去找扬且。但凡她想从扬且或者李洵那些得到一些好处,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她没有。可想而知,白芷对她的好,是真心的。
“可是如果跟他一起,他家人迟早会知道的。”
“不管是他家人还是别人,知道那是肯定的。孩子一天一天长大,总不可能一直躲在家里不见人吧!要是有扬且在,你家里那边或许还能瞒久一点,要不然,很快就会露馅的。因为你很久没回家了,你带着孩子,怎么回去?”
白芷说的没错,除了扬且,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小芧,不要因为自己的倔强,而苦了自己和孩子,好不好?你想我一直为你担心吗?”
“白芷……哎!我现在心里也很乱……”
“能放下的都放下,能原谅的都原谅,以后的日子,轻装上阵,好吗?”
想想扬且并非十恶不赦,也确实想让孩子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她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的餐桌,楚义和李海相谈甚欢,扬且一直看着她这边,她一回头,目光就对上了。
孩子……你说妈妈要不要再给一次机会给你们爸爸呢?
小家伙喝饱了奶满足的手舞足蹈,凌芧逗着他们笑了。
格林公寓早在凌芧离开c市去渔村的时候就已经退租了。出了月子中心,她只能和扬且一起回他的公寓。
他房间的床已经搬走了,改成了棕床垫地铺。
“小芧,我这里地方小,只能委屈你和宝宝先睡地铺了。我问过医生了,太软的床垫不能用,所以买了棕垫,你要是睡不习惯,我在客厅给你加张床。”
“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他在整理从月子中心和白芷租的临时住所里搬过来的行李,凌芧带着孩子在他房间休息。
她看着孩子连甜睡都酷似他的眉眼,想起育儿经里的一句话,给孩子最初的教育,是爱的教育,那就是爸爸妈妈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