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脑里的意识终于一点点恢复了过来，脸上没有了火辣辣地感觉，而是很麻木，小灰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像是已经睡着了。
    视线转了一圈，怎么没有高楼，没有汽车，什么都没有，这里竟然还是我刚刚晕倒的地方。
    朝阳刚刚升起，周围起了一层薄薄的露气，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看了看旁边睡的一脸死相的小灰，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算了，以后再想办法回去吧，等有空了把苏凌莹揪出来，好好问问她要怎么回去。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非常不舒服，我慢慢地站了起来，移到了小溪边想去打点水。
    掬了一捧水送到嘴边，唔，好清甜啊。
    顺道也洗把脸吧，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将头向前伸了伸，清澈的水面，隐隐映出了一个人面。
    “啊……”我本来是想叫，啊，鬼啊，可是刚刚叫了一声啊就猛然愣住了。
    这声音，喑哑难听，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又像是那些恐怖片中的魔鬼配音，这样难听的声音是我发出的吗？那刚刚水面上那个长的像魔鬼一样脸庞的人也是我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紧，连忙又一次跑到了水边，盈盈的水面上顿时显现出了一张令人心惊的脸。
    整张脸上像被浇过硫酸一样，坑坑洼洼，布满疤痕，整张脸都显现出了灰褐色。
    连五官都变得扭曲了，挤在一起，看起来比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人还要恐怖很多倍。
    自己就在草地上躺了一夜，怎么能被毁容到这种程度？
    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那瓶从暮雪屋里偷出来的毒药，难道它是一瓶让人毁容的药？
    不但没回去，现在还毁了容，还真是悲摧。
    我叹了一口气，回身将小灰弄醒了，用喑哑难听地声音说道：“小灰，我们该走了。”
    比这还要惨烈的事情都经历过，现在什么伤心或是悲痛都没有了，只是感觉好累，心好累。
    如果，我现在有很多很多的钱，吃穿不用愁，整天坐在家里面逗个小狗，晒个小太阳，多好。
    钱？那不就是金子？
    思绪一下子回溯到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我还是卫府的一个小丫鬟，刚刚成立了一个花容衣坊，每天数钱数的手抽筋。
    那个时候总以为解决完小白的事情就能回家了，于是在卫府外面偷偷埋了一些金子，想着回去的时候可以顺道带走。
    说起卫府，又一次想起了卫熙翔，心里猛然间痛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扎了一下。
    在望月楼的时候一直在想，他总在望月楼卫府该怎么办？后来看到了他那么高超的化妆技术，才知道自己只是庸人自扰。人家顺便找一个手下，化妆成自己的样子，就足以瞒过卫府上下。
    思维只是在那上面停留了一小会儿就自动跳开了，不想了，这些伤心的事以后都不要想了，就当它们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一直都是这样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