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洪哲:“众所周知,年前九原一战,狄人四皇子赤昊被镇北王一剑刺成残疾,不惜投毒才保住一命,然而天道昭彰,报应不爽,王爷杀招哪那么容易躲过,赤昊当时是没死,只是重伤残疾,可他连年都没过完,人就咽了气!”
包经义:“四皇子赤昊乃是狄王最有能力的儿子,他死了,北狄军心不稳,便要寻仇报复,试图行刺我朝天子,此等行径令人发指,绝不可姑息!”
孙洪哲:“天子龙体关系社稷安稳,岂是宵小能冲撞谋算的!”
包经义:“听说行刺不成,狄人还要把赤昊亲妹,赤璇公主献来和亲,这不可能是服软,北狄狼子野心,必须得让他们知道害怕!”
二人都是一脸忠贞愤怒,一唱一和,说的差不多了,生怕引来天子厌烦,这才总结——
“此次倾我国两个皇子之力,才没被狄人得逞,为防对方警觉,下官们不敢请位高上官帮忙,来的都是身边兄弟,这是名单!”
“下官等不敢邀功,皇上若有任何疑问,随便提调这些人便是!”
该说的都说完了,最后齐齐一磕头:“下官唯愿太子身康体健,前程可期!”
“愿二皇子智者路锦绣,未来光明!”
“愿我朝国土不失半分,国泰民安,愿我天子福祉绵延,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话说的漂亮,看起来是没邀功,可建平帝一朝天子,真能当什么都没看到?之后自然要论功行赏的。他们不但邀了功,还大大抬了头上主子,太子和二皇子大大露了脸,建平帝也不能装没看到,何况这俩人话说的这么好听?
建平帝捋着须,看向霍琰,看起来很是满意:“不错,这个案子办的很好,爱卿之力,朕果然没有看错。”
这时就轮到霍琰表忠心了,掀袍跪下:“臣之职责所有,不敢居功!”
“起来吧,”建平帝看向尤贵妃,笑道,“爱妃也该兑现诺言,好好办一场宫宴犒赏功臣了。”
尤贵妃不管心里怎么想,对上建平帝,永远都是温婉可人,乖顺懂事的,当下笑得特别美,特别好看:“皇上说的是,臣妾马上操办,后天日子好像不错,就定在傍晚好不好?这风土人情,菜间美味,需得细细品尝呢!”
建平帝微笑:“就依你。”
尤贵妃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孟桢:“不知小王爷可能饮酒?”
孟桢突然被点名,有点回不过神:“啊?”
“你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大好,本宫听闻,你来京几日似乎都在喝药,想着后日菜品是不是有什么禁忌……”尤贵妃看起来有些烦恼,“身体不好总归是个事,边境苦寒之地不宜休养,不若以后就别走了,让皇上派太医院给你治病,太医院的本事,可是连镇北王都夸赞呢,想要请赐呢。”
竟然不知不觉,玩笑间又把话题带到了这里,还见缝插针的提起镇北王,言语模糊不清,极易让人误会!
不过么……
顾停看了眼孟桢,落点选在心思纯净的小伙伴身上,尤贵妃还真是傻。
果然,孟桢的回答一点都没让他失望:“那怎么可以?哥哥会想我的!”
尤贵妃笑容一滞,她怎么就忘了上回教训!
“那你就不会想皇上?”她继续挖坑。
“呃……”
孟桢抬眼看了看龙椅上的建平帝,提醒自己这里是什么场合,十分违心的说了一句:“也,也想的。”
尤贵妃满意了:“这天地君亲师,皇上大还是你哥哥大?”
孟桢老老实实:“皇上大。”
尤贵妃:“那以后在京城陪皇上,还是回去找哥哥?”
孟桢丝毫不动摇,回答的干脆利落:“当然是哥哥!”
尤贵妃:……
个破孩子,还骗不了了是吧!
大殿一静,气氛突然紧绷。
孟桢抿抿嘴,转过头,巴巴的看向顾停:“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他自认压低了声音,讲的是悄悄话,可大殿这么安静,哪来的什么悄悄话?顾停还没说话,尤贵妃的脸已经僵住了。
这么多人看着,场面不能不圆过去,建平帝十分平易近人:“朕面前,所有皆可实言。”
孟桢捏着自己的手指头,非常讲道理:“那个……皇上天天朝会,没什么时间寂寞,有贵妃娘娘陪着,也有太子跟二皇子孝顺,可哥哥只有我一个呀,我不陪他,他一个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