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缓了缓神色,叶初落闲闲的开了口:“听雪楼的规矩,你们是再清楚不过了,擅闯绣雪殿,罪该如何,想必你们心里比我明白,今日之事,若不有个交代,今后,我也无颜再统帅听雪楼。”
听闻这话,十人俱是吃了一惊:擅闯绣雪殿,重则死罪,轻则废去武功,难道这个少年要拿着自己这些人来立威?可是,自己这些人都是听雪楼的肱骨啊,听雪楼正值用人之际,他怎么能拿自己这些人来开刀呢?
不着痕迹的扯扯嘴角,叶初落幽然而笑:“从今日起,一月之内,每日来绣雪殿找我。不得有一日拖延!”
十人听了这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每日来找他,这个少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属下无礼,愿凭楼主惩罚。”疾风低声说完,垂下头去。
叶初落但笑不语,懒懒的摆摆手,身子一晃,走到了门口,却又微微回首:“我已经说过了,明日开始,每日来绣雪殿找我,该怎么罚,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人已在三丈开外,白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光,恍若隔世一般。
人影飘忽,转瞬已到了玉空轩外。穆寒修既然把这十人交给自己,自己也该好好跟他谈谈了。微微抿起嘴角,叶初落长长吁了口气,抬脚正要进去的时候,身后忽得袭来一阵恶风。
心中一阵冷笑,叶初落脚下微微一错,身子轻轻一摆,已是轻盈的飘了出去。
回眸,目光犀利如刀,冷冷望着来人,叶初落清泠泠的开了口:“何人?”
来人并不答话,一击不成,纵身便要离去。
叶初落哪里肯放他走,扭身紧追而去。
那人功夫似也不弱,眨眼间,便已到了听雪楼渡头,漫天飞舞的桃花雨中,白衣叶初落鬼魅一般紧随而至,黑衣人似乎是惊慌的看了一眼身后追踪之人,却在回过头的刹那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想跑?”叶初落冷哼一声,催动内息,猛然间,身子光一般****出去。
黑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不顾一切的跃下渡头,催动一叶小舟,疾疾去了。
到手的鸭子,岂能让你飞了?叶初落双眼一眯,凌空而起,人在空中,手下却没闲着,聚满寒气的一掌凌空而出,直逼那小舟上的人,舟上的黑衣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距离叶初落还有一丈之遥时,已然果断的弃舟而去,若是被叶初落这一掌拍着,还能活命吗?!
一黑一白,在河水上空乍分乍合,瞬间将清明的天空搅得一片混沌,更有甚者,一道道水柱因二人交手余威所及,自河水中暴起,冲破云空,却又瞬间跌落回去,溅起水花无数。
叶初落面上挂着戏谑的笑,身如游龙,灵敏的避开飞扬的水珠,蓄力在掌,厉喝一声,俯冲而下!
黑衣人心头大骇:这个威势怕是公子都难及吧?
思及此,已是身子一转,凌空几个翻腾,跃到了河边的老树之上,踏枝而去。叶初落堪堪收住掌势,身如灵猫,嗖的一声窜了出去,直追那黑衣人去了,今日即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耳边冷风呼啸,一黑一白两人,已是飞速的离开了听雪楼。
黑衣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想来,气力已是不足了。叶初落轻轻眯起眼睛,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果然,就在叶初落就要追到那个黑衣人的刹那,浓密的树林内,忽然透出浓浓的杀机。
身子轻轻止于一棵参天古树之上,放眼打量着同样停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叶初落白净如玉的面上渐渐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既然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随着她的话音落,天空似乎也黯淡了许多,冷风瑟瑟,几道黑影鬼魅一般出现在树木之上,黑纱蒙面,只留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或远或近的盯上了叶初落。
“很好。”叶初落面色渐渐变冷,声音之中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声“很好”,没头没脑,几个黑衣人却似乎听懂了,相互之间传递着“小心”的眼神。
风声飒飒,扬起叶初落皓白的衣衫,孤傲绝尘。
“你不该来趟听雪楼这池浑水,更不该拿了风云剑!”一个黑衣人冷冷盯着叶初落,声音狂傲而霸道。
叶初落嘲弄似的看着说话的黑衣人,忽得幽幽笑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黑衣人一怔,似乎对叶初落这话有些意外,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惯有的冷傲:“即便你识得我是谁,也没有用,今日,我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说着话,黑衣人摘掉了面纱,赫然正是北辰秋!
叶初落面上笑意更浓,仿佛北辰秋的话,是对别人说的一般。
北辰秋静静看着面前白衣胜雪的少年,眉眼清灵,体态潇洒,面对自己这些北辰家的精英居然是一片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坦然。自绵香楼初见,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没想到,居然不简单到坐到了听雪楼的楼主之位,居然还得到了风云剑……江湖为之疯狂的风云剑!
“北辰秋,牛皮不是吹出来的,我在这里,想要取我性命,放马过来!”叶初落黑亮如星的双眼散发着睥睨天下的傲气,竟比北辰秋还要狂傲几分。
“叶初落,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故意隐瞒实力,倒是我小瞧了你。”北辰秋冷冷一笑,身子瞬时而动,恰如一头见到猎物的豹子,猛然间窜向叶初落。
狂风起,天地惊!
叶初落身在半空,却生生向后退了丈余,冷风吹动她的青丝缕缕,扬起她白衫寂寂。
两个人,一黑一白,都具有小视天下的功力,就那样一攻一退,飞速的划过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