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淡淡一笑,世家大族之主,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夜风清凉,拂过叶家正院的屋顶,白衣飘飘,紫衫缭绕。
看着院中的激斗越来越没有悬念,紫衫女子慵慵地道:“好没意思,这是哪里来的草包,就这本事,还敢半夜三更来人家府里偷袭?”
白衣青年微微笑道:“你且看清楚了,和这些草包交手的是什么人?”
紫衫女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诧异道:“竟是听雪楼的人?”
白衣青年登时无语,原来她还真没注意,底下那些人是听雪楼的人。若不是知道有听雪楼的人在此,他可能站得这样稳如泰山吗?
就在白衣青年这样想时,忽得一道劲风自南边袭向叶飞锦,那人的功夫很是不弱,顷刻间已逼到了叶飞锦身前。
“将军,小心!”叶离疾呼一声,回身护卫叶飞锦。
然而,叶飞锦此刻杀得兴起,加之人声噪杂,竟没有注意到,近在身前的危险。
“父亲!”不知何时,叶玄天撑着仍旧虚弱的身体出了房门,一见此景,面色一变,不顾一切迎上来袭之人。
两人刚一接上,叶玄天整个人便被震了出去。大病初愈,怎么能够接得住别人凌厉一击?
一道白影飞速闪过,眨眼间接住了叶玄天。
落地,眼眸中一道不易被察觉的怒气升起,白影沉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叶家的人,是你们伤得的?”
“你是?”叶离凑到白影身前,一脸紧张的看着白影怀里的叶玄天,深怕白影伤到自家主子。
白衣青年无视叶离的担忧,将叶玄天交到叶离手中,望着已是被杀得落魄非常的一群黑衣人,微微扬起唇角:好久没动过手了,今晚可要杀个痛快!
思罢,双手一震,顿足跃进战圈。
香风微拂,一袭紫衫的女子飘然而下,歪着脑袋看着双方战成一团,颇有些任你斗得鱼死网破,都与我无干的样子。然而,世界上,就是那么一种人,总是嫌自己的命长,这不,一个黑衣人眼见得叶家来了两个生力军,其中一个白衣青年如此强悍,自己人在人家手里折了不少,当时就转向了那看似柔弱的紫衫女子。
那紫衫女子,眼见敌人来袭,不躲也不闪,娇媚的面上闪过一丝甜甜的笑意,仿佛别人不是来杀自己,而是自己的朋友一般。
那黑衣人望着紫衫女子的笑脸,本来杀气腾腾的双眼渐渐变得迟钝起来,仿佛中了蛊。
直到这时,那紫衫女子才娇斥一声:“给我杀!”一声令下,那黑衣人回身冲回战圈开始对着自己人展开了血腥的杀戮。
满意的一笑,紫衫女儿悠闲的倚着石阶上的廊柱,双目中媚光闪烁,但凡有黑衣人接触到紫衫女子的眸光,便会中邪一般,砍杀起自己人来。
“姑娘,好本事。”被叶离扶着的叶玄天暗自惊讶,这女子竟使出了摄魂术。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紫衫女子粲然一笑:“将军过奖。”
“咳……咳……”叶玄天还想说话,却无奈刚才为护父亲被敌人所伤,一个劲儿咳嗽起来。
“天儿,伤得怎么样?”叶飞锦一剑劈死一人,疾步来到叶玄天身旁,急声问道。
“没什么……”叶玄天说完这话,又是一阵咳嗽,惨白的脸,出卖了他想要掩饰的谎言。
不知何时,苏琴也一脸担忧的来到了叶玄天身旁:“天哥,可有大碍?”这么大的响动,苏琴怎么可能听不到,只是方才,叶玄天不让她出来罢了,此刻,见自己的相公受了伤,她怎么还能坐得住呢?
叶玄天摆摆手,苍白着脸道:“还撑得住!”
见叶玄天死撑,苏琴心疼的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叶家闹事?”
“等会儿问问,就知道了。”叶飞锦老脸一沉,回首看向院中打得难舍难分的双方。
叶家大院内,战斗,已近尾声。白衣青年的加入,将这个缠斗的过程压缩到了最短。
一甩长袍,看着叶府大院内再也爬不起的黑衣人,白衣青年幽幽开口:“谁派你们来的?”
众黑衣人默然无声。
“不说,是吗?”白衣青年阴沉沉的眯起眼睛,已是毫不客气的一甩长袖,一股劲风席卷向离他最近的一人,但闻那人惨呼一声,一只胳膊,竟生生被气旋折断了。
“哥哥,想知道谁派他们来的,用得着这么残忍吗?”紫衫女子盈盈一笑,双眸如水,轻轻一转,盯着其中一人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声音温软,呆带着极致的蛊惑。
“是……是西门家主……”那人眼神痴傻,呆呆道。
“哦?你们是西门家的人?”紫衫女子柳眉一蹙,又问。
“我是西门家的人,他们是张家的人、南宫家的人、柳家的人……”那人规规矩矩的又说。
“小四!你在胡说什么!”人暴喝一声,怒视着向紫衫女子透露信息的这个人。
仿佛被雷击了一般,被叫做小四的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脸迷茫地看着对自己怒吼的人:“老七,你说什么?”
望着因被紫衫女子蛊惑说出背后主使的黑衣人,白衣青年淡然一笑,竟然是西门家的人,西门珹的手,伸得倒是够长的!
“所为何来?”紫衫女儿美眸一凝,继续问。
刚刚还魂的小四,立时又像是着了魔似的道:“叶家王爷。”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俱是变了颜色,西门家、张家、柳家、南宫家四家联合,竟是为了叶初落而来!
“他们想怎么样?”紫衫女儿蛾眉微皱,缓声道。
“带他走。”小四这话才落,忽得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原来竟是方才喝止他的老七,见小四神情异样,向他痛下了杀手。
朱唇微微一挑,紫衫女子不怀好意的一笑,眼神凌厉的看向老七:“带叶小王爷去哪里?”
“去……去……”老七眼神痴痴傻傻起来,吱唔半天说不出来。
紫衫女子抿嘴一笑,素手一摆,一阵香风过,那老七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妹妹,你怎么不问了?”白衣青年急色道。
“他又不知道,有什么好问的。”紫衫女儿轻轻摆弄着衣袖,淡淡地说。
正在这二人盘问院内一些活口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
“落儿弟弟,我可是说好了,今晚,跟你一起睡!”温柔中带着几分宠溺的男声响起。
“东方兄远道而来,怎么能委屈和我一起睡呢,我马上给你收拾上房,马上!”叶初落有些慌张的声音传来。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白衣青年面色浮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落儿弟弟,他的落儿弟弟,一月不见,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见到你吗?
一袭白衣的叶初落、一袭黑衣的冷月、一袭青衣的东方耀,先后进了叶府。
一看院中情景,冷月当先愣住了:怎么,真得有人胆敢来袭击叶府吗?
叶初落目光一扫院中情景,面上浮出一抹不快,但,这抹不快挂着那已经被她自己折腾得丑得没法再丑的脸上,倒是也没人看得出来。
“落儿弟弟!”白衣青年看着面目全非的叶初落,哑然失笑。
不解地看着一脸错愕的白衣青年,叶初落咧嘴一笑:“玉哥哥!”
妈呀!这笑容,那叫一个衰!
“哥哥,这就是你口中那个玉树临风的落儿弟弟?”紫衫女儿讥诮的望着叶初落道。
“你?”叶初落看了一眼紫衫女子,大度的一笑:“既是你是玉哥哥的妹妹,我不跟你计较。”边说,边扬手在脸上涂抹了两下,也不知道她用了些什么东西,扫帚眉、吊梢眼,随着她的手掌拂过,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黛烟眉,只是面上的炭黑之色似乎一时之间弄不下去。
便是这样,紫衫女子也已经大瞪了双眼:“竟是你!”
叶初落不理会紫衫女子的大惊小怪,回首看向院中死的死、伤得伤的来犯之敌,眸光越来越冷,好个不知死活的四大家,居然把爪子伸到了她的家里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当真以为她叶初落是好欺负的?
“冷月。”叶初落低声唤道,“这些人,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冷月低头应了一声,向前迈了几步,扫视院内那一帮残兵败将,幽然开口:“听雪楼内众人听着,来犯之敌,已经死了的,迅速处理尸体,还未死的,带回分堂,好生伺候!”
一时叶府院内,脚步声声响了起来。
“落儿,四大家要对你不利。”玉清尘一脸担心。
“我知道,玉哥哥不用担心。”叶初落轻轻回了一声,目光一转,恰恰看到了被苏琴扶着的叶玄天。
一见之下,叶初落心中一颤:“爹爹,你受伤了?”
叶玄天苦笑一声:“受了一点小伤。”
小伤?叶初落无语,上次的重伤未愈,今晚又加新伤,自己这个父亲,还真得是铁打地吗?
“娘,让我来。”叶初落来到苏琴身边搀起叶玄天。
苏琴幽幽一叹:“落儿,我叶家倒是招谁惹谁了,别人处处与我们过不去。”
“娘,你不用多想,万事,有落儿顶着呢。”扶着叶玄天向房内一边走,叶初落一边安慰受了惊吓的苏琴。
“落儿,王爷找你可有什么事?”叶飞锦终是忍不住担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