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静宫主既然口口声声说要遵从皇上的意旨行事,那好,本大人今日就让尔等看看。”李大人的口气一变。
蓝静听他有此言语,心下不由一沉,想着莫非皇帝真是答应了李大人此事。
正这般想来,只听得对面的李大人高呼一声道:“高升,将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取过来给蓝静宫主瞧上一瞧。”
高升早已扮成李大人的一名随从混在队伍里头。
听得李大人有此言语,高升便从队伍中应承了一句:“小的明白。”
说完这话,高升便跨步上前,将一个木匣子交付给了李大人。
李大人接过了木匣子之后,便转头对着蓝静开口言语道:“蓝静宫主,你可要瞧仔细了,本大人此番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来,这一柄便是御赐的尚方宝剑,真如皇上亲领一般。”
蓝静心下颇有些诧异,颇有些犹疑的反问道:“这位大人,你让一名家奴取来一个木匣子,便说里头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这未免太难以取信于人了。”
李大人闻得此言,倒也丝毫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蓝静宫主,既然你不信此事,不如我等二人来打个赌如何?”
蓝静便开口问道:“大人想要和蓝静打一个什么样赌,尽管直说好了,蓝静无不接下。”
李大人张口应道:“好,蓝静宫主果然不愧是烛影摇红的掌门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蓝静宫主依旧不信鄙人手中所持着的木匣中装着的不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那我们便来赌一赌这个好了。”
蓝静闻言,便开口说道:“大人想要如何赌法,蓝静无不接下。”
李大人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极为简单,既然你我二人各持一端,不如就赌一赌这木匣之中是否有当今圣上所赐的尚方宝剑可好。”
蓝静闻言微微踌躇了一下,觉得几日前皇上还曾设宴款待自己和自己门下的弟子,对自己是千恩万谢,毕竟烛影摇红在皇上回京的路上帮着他击退了几路强敌,皇帝对烛影摇红颇为信任,应当不会对烛影摇红狠下辣手。
心里头有着这般的念想,蓝静便开口言语道:“也好,李大人,既然李大人心有此意,那蓝静便和你赌上一赌。只是这输赢又给如何算法?”
李大人闻得这话,心下不由有些窃喜,便干脆开口点明了用意道:“若是木匣之中并无当今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我等自动退离,自此之后再也不来搅扰蓝静宫主和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不过要是木匣之中当真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那么就要请蓝静宫主和一些门下弟子到我等的刑部衙门做客。”
蓝静一听,见眼一睁说道:“好,就依从大人的这个约定好了。”
蓝静此话一出,身后的一名门子弟子发言劝阻道:“蓝静宫主,你可不能中了此人的奸计,要是对方用假的尚方宝剑来诓骗我等,又当如何。”
蓝静回头一笑说道:“不必忧心此事,本宫主自能分辨尚方宝剑的真假。”
李大人闻言,便应声说道:“好,蓝静宫主既然依允了此事,料想以堂堂烛影摇红宫主的身份,素来是言必信,行必果,决不至于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本官也可以答应蓝静宫主,若是此木匣之中并无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那么本大人便将围在烛影摇红门外的朝廷兵马悉数撤离,不由一兵一卒,任由烛影摇红门下弟子出入,蓝静宫主以为这个条件如何?”
蓝静微微一沉吟,便开口说道:“听起来还算是公允,只怕大人若是输了,抵赖不肯撤兵又当如何?”
“决计不会如此,本官执掌秋曹,天下刑狱皆归本官执掌,决计不会做出令诸位难堪的事情来。这一点本官可以用头上这顶乌纱帽来保证此事决计不会。”李大人开口言语道。
“好,就照着大人的意思办。”蓝静心里头觉得皇帝定然不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体来,便也很爽快的开口应承道。
李大人听得这般说法,便回头朝着高升招了招手,随即开口吩咐道:“高升,你就把这柄皇上御赐的宝剑取出来给李姑娘过目好了。”
高升便接口说道:“是,大人。”
随后便驱前几步,走到了李大人的屋子跟前,恭身接过李大人手中的木匣子,便朝着蓝静跟前走去。
蓝静身后的几名烛影摇红门下弟子见到对方有此举动,便走到了蓝静的身边做出了护卫模样。
蓝静见到门下的弟子有此举动,心下明白她们倶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便微微努了努嘴说道:“不必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想来还不至于会动刀动枪,门下弟子先行退后便是。”
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听得蓝静有此吩咐,便齐声应承道:“属下遵照宫主的旨意行事,宫主切要小心。这狗官只怕是不安好心。”
蓝静对着身后的众弟子点了点头。
门下弟子便悄然退后了几步,不过依旧在蓝静身后摆出一番阵势来,想要藉此震慑来人,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高升心里头也明白烛影摇红门下的弟子极为难缠,何况烛影摇红的势力极为强盛,若是惹火烧身,岂非是一件麻烦事,故而心里头也不愿意横生枝节。
心下有此一念,高升便恭恭敬敬捧着李大人交付过来的木匣,随即走到了蓝静的跟前开口言语道:“尚方宝剑再次,请蓝静宫主过目。”
蓝静微微一颔首,便开口说道:“不必多礼,将木匣子打开来瞧瞧便是。”
“是。”高升回了一句,便伸手揭开了木匣子。
木匣子一揭开,众人只觉得精光耀目,这柄宝剑实乃集五英之精锻造而成,乃是旷世珍品。
一见之下,蓝静不觉大为失惊,一名年长的烛影摇红门下的弟子走到蓝静身边对她耳语道:“蓝静宫主,属下曾今有幸目睹过这柄尚方宝剑,看情形真是宫中所有的那一柄,只是不知这狗官是如此从皇上跟前讨要过来的。”
蓝静闻得此言,顿时面色大变,便对着这名门下弟子低声追问道:“你看的没错么,确实是皇上的尚方宝剑不成。”
“宫主,以弟子所见,此剑真是皇上的尚方宝剑应无可疑。”门下弟子应声说道。
这时候李大人便开口问道:“蓝静宫主,这柄尚方宝剑可正是皇上御赐下来的,不知道蓝静宫主听未听说道,尚方宝剑一出,便如皇上亲临一般。”
听得这话,蓝静颇有些无奈,只得跪下来言语道:“大人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确实如此,蓝静偕同门下弟子一道跪迎尚方宝剑。”
见得蓝静有此举动,她身后的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也都陪着跪了下来。
李大人极为得意,看情形,烛影摇红虽是厉害,不过依旧不敢对抗王法。
“好,蓝静宫主既然对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本官也不为难尔等,就请蓝静宫主和这些弟子都随着本大人去刑部官衙一趟,好好的搞清楚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究竟有无参与劫持九龙祥瑞鼎之事,外邦使节是否为烛影摇红门下的弟子所弑杀。”李大人便抛出了一个条件。
到了这等地步,蓝静心里头颇为混乱,她丝毫没有想到皇上真的有意欲要对付烛影摇红,不管如何,大明的天下只有一个人是天,如今当今天子心下有此举动,将尚方宝剑交付给了执掌秋曹的官员,看来想要弄清楚此事还真是要到刑部衙门一趟了,否则越描越黑,引得皇上的疑心更重,反而愈加不妙。
蓝静心里头有了这般的念头之后,便对着跟前不远处的大人开口言语道:“既然擦朝廷和皇上如此重视此事,事已至此,那本宫主就和大人去刑部走一遭。”
李大人闻言,心下不由大为窃喜,今日之前,李大人还颇有些担心要是一言不合,蓝静若是令她麾下的烛影摇红的弟子群起攻击,只怕自己带来的刑部衙门里头的皂吏肯定是斗不过对方,要是那样,即便可以借助御林军将烛影摇红压制下来,自己也会在官场上大大的丢一个面子。
这自然是李大人心里头不愿为之事,眼下听得蓝静应承了此事,李大人在高兴之余,还有些爽然若失的感觉。
“好,蓝静姑娘真是爽快,如此一来,那本官就得罪了。”李大人应答了一句。
随即,李大人便环顾左右说道:“诸位,上前将烛影摇红的这些弟子先行捉拿住了,先送回刑部候着本官的提审。
听得李大人有此吩咐,便又属下之人齐声应和道:“卑职谨遵大人吩咐。”
当然了,最为起劲的便是那位武官。此人闻言,一跃而起,便领着一对人马过来捉拿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
见此情形,烛影摇红的一个门下弟子慌忙对着蓝静问询道:“蓝静宫主,我等是束手就擒,还是不理这名狗官所言,奋起反抗。”
蓝静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便开口应和道:“事情已然到了这等地步,决不可轻举妄动,一旦反抗,被人坐实了叛逆的罪名,日后想要给烛影摇红洗刷掉污名可就难了。”
听得蓝静口中有此言语,身后的一干烛影摇红的门子弟子倶是默然,她们心下也明白蓝静宫主所言自是正理,若树木下不听从蓝静所言,出手反抗,便会和烛影摇红带上一顶聚众造反的帽子,如此一来,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即便想要洗刷干净罪名,只怕是一件尤为困难的事情。
唯今之计只有遵从蓝静口中有这般的号令,以期日后能够让朝廷还烛影摇红一个清白。
蓝静面无表情,只是凝神盯着行到自己面前的武官说道:“这位将军,烛影摇红的今日之事,我一人承当即可,请将军切勿牵连累及本宫主的门下弟子。”
这名武官没有想到蓝静居然会口出此言,不免怔了怔。
一怔之后,这名武官便回过头跟着李大人请示道:“李大人,从目下的情势看来,似乎还不宜多有牵连。既然烛影摇红的宫主已然应允到刑部大堂过堂问话了,再行捉拿烛影摇红底下的那些门下子弟也就没有太大的必要。”
听得此人有此一言,李大人心下颇有些踌躇,照着石亨的意思,烛影摇红的门下弟子自然是捉拿的越多越好了。
见李大人面有难色,这名武官便开口继续劝道:“大人,你应该不会忘记了,眼下刑部大牢已然是人满为患,烛影摇红门下这么多人都给捉拿回去,只怕会产生颇多的祸患。要是犯人们在牢狱里头闹事,责任可都归到大人的头上了。”